卷五 學園生活 第三五四章 水靈造反

“擎蒼族長才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幽默了？”

門邊的男人抱著一雙手臂，大搖大擺的走進房間，來到擎蒼面前，居高臨下斜睨著擎蒼說道。

“敖天族長一會兒以娃娃模樣示人，一會兒又恢複本來面貌，如此好興致，本座自然理當奉陪。”

擎蒼勾魂鳳眼一揚，雖然坐在椅子上，高度比敖天矮了不少，但是周身散髮出來的氣勢卻是不輸半點。

兩個同樣出色而驕傲的男人相見，幾十年前的宿怨勾起了並不算十分愉快的過往記憶，目光交錯之間，似乎無聲的迸發著電光火花。

“大人，小心著涼。”

隨著成年敖天的來到，玄武也跟上前，手裡還拿著一件長衫，一面披到敖天身上一面輕輕說道。

敖天伸出手臂任由玄武幫他將長衫套在身上，然後趁著玄武轉到他面前為他系衣扣的當口兒，將玄武攬入懷中，挑起玄武的下巴湊近到自己面前，壓低了聲音問道，“玄武，本王剛剛又給你添麻煩了？”

“玄武是大人首席家臣，侍奉大人乃是天經地義之事，何來麻煩一說？大人這話，實在令玄武誠惶誠恐。”

玄武順從的隨著敖天的動作揚起臉，安靜祥和的臉，恭敬謙謹的語氣，使得敖天眸光一閃。

“本王高高在上之時，這話聽了無數，倒也不覺稀罕。然而如今本王落難至此，仍能得玄武這番忠心，著實難能可貴啊。”

敖天放開了玄武，剛才還滿富曖昧情桃的表情一下子冷淡了下來，甚至其中好似若隱若現幾分嘲諷之意。

玄武卻是不以為然，只低眉順眼站在敖天面前，繼續剛剛未完的扣衣扣的工作。

“所謂，患難見真情”敖天族長這是好福氣啊。”

擎蒼坐在一旁，好興致的欣賞著一主一僕，你來我往的對話，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擎蒼族長說得可是呢。只可惜這玄武總是太死扳，一點玩笑也開不得，實在顯得有些無趣了。

敖天聽擎蒼再次開口，才轉過頭來，若有所指的說道。

此時赤玉已經從椅子上站起。敖天也就理所當然的在擎蒼和銀墨的對面坐下。

眯著雙眼上下打量著依舊相擁而坐的父子兩人，敖天忽而曖昧一笑，“對了，本王還不曾向二位道一聲新婚之喜。啊，不過也不能算作‘新’婚了吧。”

“無論是‘新’還是‘舊’，只要敖天族長有這份心，本座就已謝過。”

擎蒼微微點頭示意。

“敖天族長，剛剛你說的‘落難’是怎麼回事？你的家臣說要請爹爹幫忙又是要幫什麼忙？”

銀墨坐在擎蒼懷裡開口問道。

“……”

敖天聞聲回頭看了看在他身後垂首而立的玄武，微微蹙眉，隨後才轉回頭回答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如你們所見，本王有時會像方才一樣，返璞歸真，完全失去成年後的記憶，身形也變回童年時的模樣。”

“哦？這可是件稀罕事了。”

擎蒼挑起音調說道。

“說來，此事還與我們幾十年前那一次恩怨有些關聯那——”

敖天定定的看著擎蒼，故意拖長尾音。

銀墨此時轉了轉眼珠兒，忽然想到，“莫非你是被暗靈的力量影響了？”

聽到銀墨提起暗靈，敖天目光閃了幾閃，這才自從進門之後第一次認真打量擎蒼懷中的銀墨，“少族長知道暗靈？”

“那當然！本少爺不僅知道暗靈，還知道暗靈具有影響時空的力量。”

銀墨感受到敖天帶著幾分審視、幾分不屑的目光，高傲的挺起胸膛，自信的說道，“本少爺猜想，敖天族長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是因為當年千華自盡在你面前，暗靈突然失去宿主，脫離千華身體後力量暴走，進而打亂了你周圍的時空秩序。才會讓你忽大忽小，在自己的時間軸上來回穿梭著。”

聽完銀墨這一大膽至極的假設，擎蒼、赤玉和紅炎看起來都沒有什麼驚訝或者意外，倒是敖天和玄武不約而同張大眼睛看著銀墨。

過了半晌，敖天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素聞擎蒼族長的心尖寶貝乃是天上僅有、地上無雙，本王還從來沒有放在心裡過。誰知今日一見，銀墨少族長竟然比傳言之中更是出色百倍，實在是讓人忍不住歡喜的可人幾啊！擎蒼族長果然好福氣、好福氣啊！”

“墨兒自然是本座獨一無二的至寶。”

擎蒼對於敖天的讚揚毫不客氣的承了下來，看著銀墨的目光柔情似水。

“那麼你們請爹爹來，是為了治好你這忽大忽小的毛病麼？”

對於敖天誇張的反應，銀墨則只是撤撇嘴，直接切入正題。

“不是。”

敖天收住笑聲，搖頭說道，“在此之前，本王根本不知道二位已經知曉了暗靈之事，又怎會寄希望於靠你們解決這個問題？”

“那你要家臣把我們請來是為了什麼？還有，你好好的做什麼要擄走一？”

聽敖天這麼一說，銀墨有些不耐的問道。

“嗯？”

只可惜，被質問的對象——龍王敖天卻是對銀墨的問話有聽沒有懂，回頭看向玄武。

“請來擎蒼族長以及銀墨少族長實是玄武自作主張。至於擄走赤玉少爺之事——”

玄武看了看身前的敖天，繼續說道，“敖天大人小孩子心智之時，所作所為，在大人恢復成人姿態之時，是記不得的。”

“——這還真是麻煩的狀況呢。”

擎蒼淡淡的說了一句，卻是令敖天蹙了眉頭，“玄武，方才本王做過了什麼麼？”

“你莫名其妙擄走了赤玉！”

紅炎沉著嗓音說了一句，話音未落，就被赤玉拽住了衣袖。

“嗯？”

敖天聽到紅炎毫不客氣的一句話，挑眉側頭看去，只見一紅一藍兩個年輕男子站在一起，形容親密。而其中那個藍衣男子……

敖天勾著脣角說道，“這個啊，就是擎蒼族長與月瑤的愛子吧？”

說這話時，敖天雖然看似笑著，但那語氣，卻好似禁地寒潭之中的潭水，冰冷刺骨。

聽出敖天話中的冷意，紅炎上前一步擋住敖天看向赤玉的視線，握著赤玉的手上，愈發略使了幾分力。

明了紅炎的維護之意和關懷之情，赤玉此刻並沒有感到任何的膽怯或是受傷心情，平靜的心境，只因知道無論何時，身邊的這個人都會伸出溫暖的手包裹住他的所有吧？

想到這裡，赤玉脣邊蕩起一抹笑意，從紅炎身後站了出來，對著敖天躬身一禮道，“晚輩赤王，，見過敖天族長大人。”

“‘赤玉’——好一個‘赤玉’，月瑤那淚紅玉，看來可是後繼有人了啊。”

敖天話音之中的冰冷仿若隔世，一瞬間，又恢復了剛才那肆意張揚、曖昧情桃的模樣。

“那麼玄武先生請本座前來，到底所為何事呢？”

擎蒼的話語打斷了敖天對赤玉的審視。轉回身來，敖天代替玄武說道，“他去叨擾擎蒼族長，是因為我龍人一族遭逢水靈造反那。”

“水靈造反？”

擎蒼等人聽到這個消息都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銀墨更是好奇的問道，“水靈該是你們龍人一族的守護精靈，好端端的怎麼會造反呢？”

“說是造反，其實也不盡然。”

敖天蹙著英氣的眉說道，“確切的說，應該是水靈被邪氣入侵，變成了邪靈，因此由守護精靈變成了敵對一方。就連本王原本結下了契約的水靈，也脫離了本王的掌控。”

“——”

擎蒼和銀墨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繼續看向敖天——直覺告訴他們，事情並不只是這樣。所謂“落難”，應該還有更深一層的內幕才對。

果不其然，敖天繼續說道，“而水靈被邪氣入侵，則是鮫人一族策劃了多年的陰謀。”

提到鮫人族，敖天聲音再次轉冷，冰冷的笑容使得那原本只是肆意張揚的臉上平添了幾分蕭殺之氣，“鮫人族千萬年來屈居我龍人族之下，早已心有不服。所以鮫人族長才設計讓本王與月瑤邂逅，以期用一女流之輩牽制住本王。誰知半路出了差錯，讓擎蒼族長占了先機——”

說到這裡，敖天邪邪的看了擎蒼和銀墨一眼，見兩人之間沒有半點嫌隙存在，又不動聲色收回視線，繼續說道，“不過也因為這次意外，前任鹿人族長千華才會出現在本王面前，然後耐

再次捉起千華，敖天的目光之中閃過一絲迷惘與——懷念。

銀墨眼尖的發現，當敖天露出這個表情的時候，站在他身後一直面無表情的玄武，似乎微微顫動了一下。

不過動搖也只是一瞬間，這主僕兩人又都很快恢復了正常。

敖天繼續說道，“正如銀墨少族長剛才所說，千華族長在本王面前以性命相諫，以期阻止龍人族與翼人族之間的大戰。而千華族長自己則是因此香消玉殞。本王則是自食其果，受到暗靈力量波及，身體忽大忽小，記憶也混淆錯亂。

這一系列變故被鮫人族長得知。他假意聲稱族中還有一名候補聖女，於是令其替代了月瑤的位置。天地萬物精靈之中，數水靈本質最為純淨，也最易受到邪氣浸染。但凡一點點污穢，都可以令水靈失去本性，變為邪靈。

因此，鮫人聖女的真正作用，其實是作為媒介，淨化天地之間水相靈力之間夾雜的邪氣，保證水靈不被邪氣浸染，維持本性。

但是，那鮫人族長選送出來的候撲聖女，並非貞潔之身，也因此，早就失去了淨化水相靈力的能力。於是，大批的水靈在一瞬間就被邪氣浸染，失去了本性。

而本王的水靈，也在與邪氣抵抗了幾十年後，終於因為本王那變化無常的體質，一個不慎被邪氣入侵，強行脫離了和本王的契約，去向不明。”

“所以鮫人族族長趁此機會想要取而代之，才將敖天族長逼得不得不逃離龍人族領地，轉而來到玄武先生的領地避難麼？”

擎蒼聽完敖天的敘述，迅速得出一個結論。

聽到擎蒼直截了當說出自己目前的窘境，心高氣傲的敖天緊握雙拳，卻依然咬著牙關點頭說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