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學園生活 第三六二章 山間清晨

各處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擎蒼、銀墨就在千葉的帶領下離開山谷朝東方的山上進發。

同行的，自然還有永夜、馮、元榕、敖天、玄武還有九空和睡蓮。

一路沿著谷底甬道行走，銀墨才有時間好好打量山谷底部路人們的生活。其實在多有亞族之中，鹿人的生活習慣和外表算是和人類最為相近的。

鹿人族所在的這個山谷，其實是一片遼原極為寬廣的平地坐臥在四面環山懷抱之中。谷中還有一條大河以及大大小小十數條小支流覆蓋。

所以鹿人族的族人們大都以農耕為生，自給自足，在這一片相對封閉的空間之內形成了一個獨立的社會，其中等級制度一點也不比一個人類星球的少多少。仔細酸酸，倒很像書上記載的，人類封建社會時的模樣。

永夜也打量這大大小小的田地之間辛苦農耕的鹿人們，有想起昨晚千葉提起的童年往事。不禁感慨，生性溫吞的鹿人為了爭奪族長的繼承權相互傾軋、無所不用其極的陣勢，又豈是從眼前這一片祥和之中能夠想象得到的。

走在最前面的千葉聽到身旁永夜輕輕嘆息的聲音，不禁側頭以詢問的目光看向永夜。

察覺到身邊人的動靜，永夜也回過頭正對上千葉的目光，一時之間，深藍色的瞳眸之中萬種柔情。

“你今天是怎麼了？好好的嘆什麼氣？”

千葉低聲問了一句。

聽千葉真麼一問，永夜才恍悟自己剛才原來是做出了完全不符合自己平時形象的事情，不由得心中笑著想到，想他永夜幾十年來都沒有這麼深沉善感的時候，此時種種思緒，都是因為身邊這個人吧？

想到這裡，永夜輕輕一笑，又恢復了平時戲謔模樣伸手攬過千葉的肩頭，曖昧的說道，“我是在想，什麼時候也能很葉一起過上這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逍遙日子。”

“你要逍遙自己逍遙去。我可是還有一族上下要看照。”

千葉淡淡的拍下自己肩頭的爪子，淡淡的說了一句，但是脣角卻是微微上揚著。

“葉總是愛這樣口是心非。”

永夜揉揉自己那隻根本就沒有拍疼的手，故作哀怨的說道。

“怎麼？後悔了？現在反悔也不晚啊。二少爺大可以去找你的那些口是心是的美人們。”

千葉挑眉看向永夜，涼涼的說道，“我記得我們結婚那天，紫部的好幾個美人都含淚喝得酩酊大醉呢。”

“哎呀葉你怎麼能有這樣的誤會呢？”

永夜聽千葉提起那麼久遠的事情，一副吃驚的模樣說道，“那幾個想也知道是為了芷剎和汀浪才傷透了心啊。他們兩個可都是紫部德才兼備的出色後生呢！紫部裡的年輕女孩兒們，不知有多少早盼著他們其中一個有過一場美滿姻緣。只可惜，人家兩人肥水沒流了外人田，自成了一對。”

想起那天晚上芷剎和汀浪被一群喝醉酒的女人團團圍住哭訴鍾情的無奈模樣，永夜就止不住的笑。後來聽錦繡她們幾個說，那些女人直跟著芷剎汀浪鬧到洞房門口，險些讓兩個人不能春宵一刻~

“哦？那你家老九、老十整晚都拿一副棄犬樣的眼神兒巴巴的看著你又是為了什麼啊？”

千葉似乎並不打算放過永夜，繼續盤問道。

“啊？”

永夜似乎沒有想到千葉會突然提起辰陽、汐月兩個，微愣了一下，隨後又笑著擺擺手說道，“他們兩個啊，那時想看著我這個二哥怎麼被你‘娶’進門呢。”

那兩個從小就被他“玩弄”於鼓掌之中，看了他嚇得發抖還差不多，怎麼可能會對他有別的心思？

想到這麼顯而易見的道理，千葉居然沒有理清反而半真半假的現在提出來，永夜脣邊笑意更濃，衝著千葉眨眨眼說道，“葉這醋，吃得我好生歡喜啊。”

“——”

千葉瞥了永夜一眼，不再說話，只是腳下步子加快了幾分。

永夜知道千葉這又是在掩飾被說中心事之後的淡淡窘迫，也不戳穿，只是同樣跟上千葉的腳步，並且也不在意周圍眾多鹿人耕作，伸手包裹住千葉細嫩柔滑的手。

千葉沒有出聲，也沒有掙脫永夜是手，反而調整姿勢和永夜十指相扣。

感受到手中的變化，永夜眼中滿是溫柔笑意，整顆心，都變得輕快了許多。

“可是不緊張了？”

過了片刻，永夜突然開口低聲問道。

千葉微微怔了一下，隨後開口說道，“緊張？誰?”

“自然是葉你了。”

“我為什麼要緊張？”

“呵。”

見千葉不肯承認，永夜輕笑一聲，握著千葉的手微微使力說道，“相信十二。”

手心的濕涼早被永夜手掌的溫熱捂暖、烤乾，千葉揚了脣角說道，“要相信我也是相信自己、相信千華留下的暗靈。”

“葉真是要命的執拗得可愛~”

永夜低聲說了一句，緊接著當眾在千葉脣邊重重吮吻一下。

“呵呵，永夜少爺還真是大膽~”

兩人身後不遠處，馮笑著低聲說了一句，又側頭詢問著身旁早已經被前面兩人旁若無人的親密羞紅了臉的元榕，“父親，會緊張麼？”

還不等待元榕答話，勇猛說道，“你們一個兩個對我就這麼沒有信心嗎？”

聲音中微微帶著幾分不悅和責怪的意味。

永夜和馮相視一眼隨後才異口同聲對銀墨說道，“怎麼會？”

永夜有接著說道，“怪只怪我們關心則亂。就算有那裡說錯做錯，十二就大人大量不要介意了。”

“就是就是。”

馮也在一旁很狗腿的賠笑道。

“哼！”

銀墨哼了一聲，也不再理這兩個“妻管嚴”。

一行人說說笑笑沒怎麼費力就來到了山巔。原本他們個個都身懷絕技，選擇步行上山，一來為了遊覽沿途風景，二來，也是不要驚擾了山巔的光靈們。

“嗯，時間剛剛好。”

來到東面的山頂，眼看天邊露出了魚肚白，千葉說道，“光靈，顧名思義，是在陽光下靈力才強，卻又不是正午陽光最強烈的時候，反而是這晝夜交替時，力量最活躍。”

聽了千葉的解釋，眾人點點頭。而銀墨則是隻留了一隻耳朵給千葉，其餘的注意力，全都被周圍草叢樹林之間隱約閃爍著的光電吸引了去。

“銀墨，你自己去挑一個中意的光靈吧。”

聽到千葉直呼十二名字，永夜微微一笑——他的葉，總是這麼彆扭的可愛，無論他說什麼，總愛唱反調。不過到最後，呵，還是會順著他的意願呢~

銀墨點點頭，卻不是自己走入那滿是露水的灌木叢林之中，而是念動召喚咒語，把自己的一群精靈全都叫了出來。

擎蒼也是召喚出了冥血。

頓時寂靜的山巔密林之中，熱鬧了起來。

“墨墨，墨墨！舞靈都有好久沒有出來透透氣啦！”

一如既往嘰嘰喳喳的自然是活潑好動的舞靈。

“你們幾隻去找自己中意的光靈吧。反正是要和你們相處的。”

銀墨揮揮手示意幾隻自己去玩。

聽了銀墨的話，舞靈自然是第一個響應，歡呼著衝進了前方草木茂盛的大自然的懷抱。

冥血也是個玩心很重的，自然緊跟著舞靈飛出去。

元諾、瑤伯還有洛賢雖然沒有像舞靈那樣表現得十分興奮，卻也是久違了投身在這自然之中，顯得滿足非常。

“颯颯，跟他們一起去。”

銀墨看著眼前自己剛剛收服的冰精颯颯說道。

颯颯看看不遠處飛得正歡的幾隻，有看看銀墨，隨後透明的小龍身體懸在半空中朝著前方熱鬧一團飄去。

銀墨想了想，又回頭對元榕說道，“你也要一起進去找一找麼？”

元榕笑著搖搖頭，“元榕在這裡就已經很好了。不愧是鍾靈毓秀之地，剛來到山巔就覺得空氣比別處清新許多，土壤之中也處處蘊含著靈氣。”

馮看著元榕出塵的模樣，不禁臉上露出了痴迷的神情，卻又覺得此刻的父親看起來有些飄渺不實，下意識攬住元榕的腰肢。

感受到腰間手掌的力度，元榕從自然的嚮往之中醒了過來，臉上微微紅了一片，低聲喚道，“風兒——”

“父親什麼時候想要回歸自然，隱世獨居，也不能忘了帶我一起啊。”

馮把頭埋在元榕頸窩之中，輕聲說著。

“......”

聽到馮這一句話，元榕心中微微一動，模模糊糊猜到了馮此時動作言行的意味，輕輕拍拍馮的手，“傻風兒，我怎麼會獨自離開你？”

聽到元榕的話，馮才抬起頭，臉上早已換上原本嬉笑的神情，“我以後要加把勁，讓父親以後不是不會‘獨自離開’我，而是‘沒辦法離開’我。”

“風兒！”

被馮的話說得滿臉羞紅，元榕低嗔了一聲，最後竟是嘟嘟囔囔的說道，“就是現在我也早就已經離不開風兒了啊，還說什麼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