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父與子 第十一章 我要超過你

“銀墨生出第二對羽翼，爹爹很高興？”銀墨兩眼閃爍著點點星光，緊緊注視著擎蒼臉上一絲一毫表情的變化。

之前看不到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想象爹爹說話的時候、低笑的時候、親他臉頰的時候……都是什麼表情呢。因為他一直沒有什麼表情，所以他一直在想象爹爹是什麼樣子。

“小東西一直在看著爹爹呢。”擎蒼刮了刮銀墨的小鼻子，“怎麼？爹爹有這麼好看嗎？”

“嗯。好看——”銀墨點點頭。

“好了，喜歡看，等我們回去再看。看來小東西已經完全同化了神羽石的神力，我們就不必呆在這個天寒地凍的地方了。再呆下去，小東西怕是要病倒了。”

抱好銀墨，擎蒼再一次張開一對黑色羽翼，飛出了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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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禁地，擎蒼帶著銀墨直接回到了他居住的翔天閣。原本照例族中長老都是住在議事大廳後面的穹禧閣。但是當初接任族長以後，擎蒼嫌那裡太俗氣，硬是無視一幫長老們的反對，留在自己住慣了的翔天閣。

那穹禧閣，倒成了他有需要時行歡愛之事的地方。當年因為這件事情，有兩位長老還氣吐了血。但是到底攝於擎蒼的實力和威嚴，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就連當面表現在臉上都不敢。時日久了，大家也都慢慢習慣、見怪不怪了。

反正翼人一族就是以實力說話。十二翼的族人，在翼人族近萬年的歷史上也不過是十根手指可以數完的。一對羽翼的差別是異族人無法想象的。多了一對羽翼，就相當於多了兩條命。只要還剩一隻羽翼，翼人族就能吊著一口氣，然後慢慢靠著強大的再生能力恢復生命力。

這也就是翼人族長久以來稱霸一方的理由。

“對了，爹爹！”進了臥房，銀墨突然想起大叫，“爹爹剛才受傷了！”

“笨東西！”擎蒼笑罵道，“現在才想起爹爹的傷？我翼人族的再生能力可是整個星系，不，應該說整個宇宙之內都沒有哪一個種族能夠相提並論的。”

擎蒼驕傲的說著，他也確實有如此驕傲的資本，無論哪個星球、那個星系，地上、海里，都是幾大種族分足鼎立，只有他翼人一族，只要在蒼穹之中，就無人與其爭鋒，哪怕是人類的飛機導彈，也很難在一時之間從翼人族手裡占得到便宜。

被擎蒼一口一個“傻東西”、一口一個“笨東西”叫得有些惱怒，銀墨漲紅一張小臉兒，卻依然沒有什麼表情的說道，“銀墨本來就是一台機器，爹爹現在嫌棄銀墨又傻又笨了嗎？”

“呃——”原來小東西是因為這個不高興了。

擎蒼忙討好一般的連著好幾下親吻著銀墨的臉頰，“爹爹是因為喜歡墨兒、覺得墨兒可愛才這樣叫的。墨兒如果不喜歡，爹爹以後不這樣叫就是了。”

“那——”銀墨想了想，決定道，“那如果以後爹爹一直叫銀墨‘墨兒’，銀墨就允許爹爹偶爾叫一下‘小東西’、‘傻東西’或者‘笨東西’什麼的。”

“呵，學會跟爹爹講條件了？”擎蒼並沒有為銀墨命令一般的口吻而生氣，而是笑意盈盈的說道，“好，小東西中意‘墨兒’這種叫法，爹爹就叫小東西‘墨兒’。”

“墨兒！墨兒喜歡爹爹叫‘墨兒’~”聲音中透著雀躍，銀墨總覺得爹爹這樣喚他，他和爹爹之間的關係就會更近一步。

“高興了？”

“嗯。”銀墨點點頭，“爹爹還沒有回答墨兒，墨兒長出第二對羽翼，爹爹也覺得高興嗎？”

“當然高興。墨兒的羽翼越多，就證明墨兒的實力越強。要知道，我們翼人族最看重的就是實力。”

“那墨兒就努力長出很多很多羽翼，爹爹就會更加更加看重墨兒。”

“傻墨兒。”擎蒼嘆息一聲。

被人如此擺在首位並非第一次，被人期盼得到重視也早已稀鬆平常，但是被這一雙與自己仿佛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深藍色眸子緊緊盯著、聽著軟軟的童音說出稚嫩又直接的話語，好似一直小錘一下又一下敲擊在擎蒼的靈魂深處。

小東西的單純讓看多了殺伐血腥的擎蒼仿佛在心浮氣躁之時飲下一捧清泉，沁人心脾的清香瞬間流遍四肢百骸。當初撿回小東西確實是因為和他過招時感受到他超人一等的實力。但是現在，雖然依然希望小東西可以強一些好能在族裡更容易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不過，就算小東西一生只有這兩對羽翼，他也會把小東西保護的妥妥帖帖不讓他受到半點委屈和傷害——他只要這一雙不染一絲塵埃的眼睛永遠乾淨透明。

“墨兒就算只有兩對羽翼，爹爹也會很看重墨兒的。”

“不，墨兒要做爹爹最看重的人！”驕傲的宣誓，銀墨揚起小小的頭顱，“爹爹等著瞧，總有一天墨兒要比爹爹還厲害！”

“嗯——”擎蒼眯起狹長的鳳眼，故作不信的逗著銀墨，“要是墨兒做不到，到時候可是要受罰的。”

“隨便爹爹。”銀墨挺起小小的胸膛，大義凜然的說道，“不過如果到時候墨兒做到了，爹爹也要受罰。”

“小東西！爹爹又沒做錯事情，不能稱為‘受罰’。”再一次被銀墨語法不通的發言逗得發笑，擎蒼許諾道，“不過如果小東西真的做到了，爹爹倒是可以答應墨兒一個要求。”

“無論什麼要求都可以嗎？”

“沒錯，無論什麼要求都可以。”

“這可是爹爹自己說的，到時候不可以反悔。”

“那墨兒可要快快超過爹爹，不要讓爹爹等太久啊——”

擎蒼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說出的話似乎別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