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父與子 第十三章 不一樣嗎？

擎蒼回到翔天閣的時候，已是半夜。站在院子裡卻看到臥房內依然亮著燈。擎蒼快步走進房內。

“墨兒怎麼還沒睡？”

“墨兒在等爹爹。”

擎蒼走上前一步想要抱起銀墨，卻又停下。

“爹爹今天又出去‘辦事’了嗎？”銀墨早已聞到擎蒼身上淡淡的血腥氣。每次爹爹出去“辦事”，回來都會帶著一身血腥氣。

“墨兒乖，先睡覺，爹爹去沐浴。”擎蒼點點頭，柔聲說道。

“墨兒要等爹爹一起睡。”銀墨從床上費力趴下，扇動著兩對柔弱的小翅膀，半飛半顛的來到擎蒼面前，張開一雙小胳膊。

“墨兒不是不喜歡血腥氣麼？乖乖在床上等爹爹回來好不好？”

銀墨不做聲，只是執拗的張開一雙小胳膊，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盯著擎蒼。

“唉——”再一次在銀墨面前敗下陣來，擎蒼俯身抱起銀墨，注意到銀墨光著一雙小腳丫，一隻大手將兩隻冰涼的小腳包起來，“看你不乖乖的呆在床上非要亂跑，腳都踩髒了，還這麼冰。”

一邊說著，擎蒼一邊抱著銀墨來到臥房後面的浴室。浴室有一個不大的水池，水池裡面的水有專人看管，一天24小時都是溫熱的，並且特殊的水循環系統保證水池裡面的水永遠清潔、新鮮。

不管擎蒼溫柔的責備，任憑擎蒼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剝光、再抱著自己走進溫暖的水池，銀墨只是一路上一雙手一直緊緊環著擎蒼的脖子，小腦袋深深埋在擎蒼的肩窩裡，用力的呼吸著爹爹的味道。

“小東西怎麼了？”察覺到今天銀墨的反常，擎蒼輕輕拍拍銀墨的脊背，柔聲問道。

“爹爹，是爹爹的味道，和墨兒身上的味道一樣。”銀墨聲音悶悶的說道。

“傻墨兒，墨兒每天和爹爹在一起，住同一間房、睡同一張床、用同樣的熏香，當然味道是一樣的。”

小手抓弄著擎蒼黑色的羽翼，“可是爹爹的羽翼和墨兒的顏色不一樣。”

驚覺小東西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哭腔，擎蒼將銀墨的小腦袋從肩頭扒下來，強迫那顆倔強的小頭顱面對自己。

“——”果不其然，小東西的眼圈紅紅的，眼中已是晶亮一片。

“告訴爹爹，到底怎麼了？”

他不過是出去了一天的時間。這個小傢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大家的羽翼顏色都和墨兒的不一樣。”也不去回答擎蒼的問題，銀墨只是說出今天在他心裡糾纏了一整天的事情。

“每一個人的羽翼顏色都和墨兒的不一樣。”銀墨平時缺少表情的小臉看不出情緒，可是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此時卻是寫滿了不安和難過，“呼敏樂告訴墨兒，在翼人族裡，羽翼的顏色代表一個人的等級高低。黑色的最高貴，紫色、藍色和紅色的次之，黃色、和綠色的最卑微。那麼墨兒呢？墨兒的羽翼是銀色的，沒有人和墨兒的羽翼顏色一樣。我問呼敏樂，她只是搖頭什麼都不說。墨兒羽翼的顏色是不是很不好？墨兒羽翼的顏色是不是很給爹爹丟面子？墨兒，墨兒——”

“傻墨兒——”將銀墨小小的頭顱按在自己赤裸精壯的胸膛上，擎蒼低聲安撫著小東西，“墨兒忘了爹爹為你取的名字了嗎？‘銀墨’——‘銀’，正是墨兒羽翼的顏色啊。墨兒的羽翼顏色這麼美，爹爹喜歡還來不及，怎麼會覺得丟面子呢？以前從沒有人有這樣顏色的羽翼，正說明墨兒是與眾不同的，是爹爹唯一的寶貝、唯一的小東西啊。”

“咚咚——咚咚——”晶瑩剔透的小耳朵緊緊貼在爹爹的胸口，聽著爹爹強壯有力的心跳聲，聽著爹爹沉沉的話語，銀墨浮躁不安的心，漸漸安定了下來。小手不老實的摸著爹爹光滑柔韌的肌膚，銀墨將心裡此刻滿溢的安心和依賴只化作一聲又一聲反覆的呼喚，“爹爹，爹爹，爹爹——”

享受著小東西可愛的小動作和軟軟的呼喚聲，擎蒼仰頭靠在水池邊。

今天他去空間站，只是為了了結了那個製造出小東西的科學家。雖然沒有那個人，自己也不會和小東西相遇，但是小東西的爹爹只有他一個就夠了，那個“爸爸”就是多餘的！他決不允許小東西的心裡還有別人的存在，哪怕是他的製造者也不可以！

至於偶然間聽到的那一番對話……呵，特裡維爾，有本事你儘管使出來！我擎蒼還從來不知道“害怕”二字怎樣寫！

懷裡的小腦袋微微動了動，擎蒼驚覺自己剛才釋放出了強烈殺意，忙低頭看看小東西有沒有被他的強大靈氣震到，結果卻看到小東西竟然趴在他懷裡睡著了！

不禁失笑——這個小東西！換了別人，早被他的殺意和靈壓震得五臟六腑一陣翻騰了，他倒好，在自己懷裡睡的安穩香甜。

來回摩挲著銀墨背部絲一般柔滑的肌膚，擎蒼心裡想著，看來兩塊神羽石的功效確實明顯。小東西這些日子以來體質改善了許多，靈力也長了不少。看來再過些日子該送他去祭司那裡學習一些基本功了。而且，也是時候讓小東西在其他人面前露個臉了，省的有人背著他不在的時候亂嚼舌根。

他可不相信小東西會平白無故去問呼敏樂這些有的沒的的問題。哼！那些個不自量力只會爭風吃醋的東西們，他過去懶得理會，並不代表可以放任他們為所欲為！

正在擎蒼心裡閃過一絲陰狠的時候，銀墨頭一偏，柔軟的脣瓣剛好掠過擎蒼胸前的一顆紅櫻。擎蒼心底竄過一道電流，從不曾委屈過自己的擎蒼毫不猶豫的俯下身去，扳過銀墨的小腦袋，兩片薄脣附上一對柔軟。

破天荒的遲疑了一下，本想深吻下去，好好品嘗小東西口中那令他記憶深刻的香甜，來撫平自己此刻心中不斷翻涌的殺伐之氣，但又擔心小東西睡夢中會被自己不小心太過沉迷奪去呼吸，擎蒼只是含住小東西的一對柔軟反覆吸吮摩挲，仿佛永遠也嘗不夠的蜜糖——

良久，擎蒼苦笑著放開小東西的脣瓣，強忍著體內不斷叫囂著的衝動，先耐著性子幫小東西擦乾身子、穿好衣服、放回床上、蓋好被子，才草草披了一件衣服去了穹禧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