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學園生活 第二六七章 淡淡情愫

“父，親一一”

馮轉回身時，發現元榕已經用巨大的蛇尾游動到他的面前。

透過元榕碧綠的雙眼，馮看到了自己嗜血的雙眼展露著凶光。

“！”

馮心裡一驚，忙錯開眼神，連身子，都側了過去。

但是，對於馮的異常，元榕似乎並沒有察覺，只一心為其他幾個混混求情， “風兒，他們罪不至死。風兒就饒過他們吧。”

元榕“站”在馮的身旁，一雙手搭上馮滿是鮮血的手臂，卻不想馮好像觸電一般猛的縮回手。

“風兒？”，

終於察覺到馮的躲閃，元榕轉到馮的面前，果然看到馮的目光也迴避到一邊。

“一一”，

馮沉默著，不敢看元榕的臉、不敢看元榕的眼。他怕父親的臉上寫著厭惡，他怕父親的眼中寫著恐懼。

他恨著自己為什麼會用那麼殘虐的手段殺了那個垃圾。但是，如果再給他一次選擇，他一定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一一玷污了父親的人，通通該死！

只是……那個乾淨純粹的人，這一下也會對他失望了吧？

想到這裡，馮苦笑一聲，雖說之前父親曾經說過無論怎樣的他都是父親引以為傲的兒子。但是——這樣殘暴、殺人不眨眼的他，像父親那般溫和的人又怎麼會喜歡呢？

“風兒……”

但是，傳入馮耳中的，卻是溫柔一如往常的聲音，而他僵硬的身子，也被一個微涼的懷抱擁住“傻孩子”又在胡思亂想了麼？”

“父親！？”，

聽到元榕溫柔似水的聲音，馮心中猛地一顫，終於鼓起勇氣看向元榕，果然，那一雙碧眼之中只有慈愛與包容，完全找不出半點不喜或是恐懼。

“風兒，放了他們吧。相信他們也已經得到教訓了。”

元榕伸出手，動作輕柔的擦去馮臉頰上賤上的鮮血，一點一點，仔仔細細。

“……”

馮無言的伸手握住元榕那微涼的手，眼中，似乎閃爍著連他自己都想不分明的情愫，“父親要我放了他們，我就放了他們。”

“嗯。”，

元榕點點頭，對馮綻放出更加燦爛的笑容。

馮回以一笑，才對地上已經嚇得尿濕了褲子的幾人冷冷說了一聲，“滾。”，

“！”

幾個人聽到馮說出這一個字，比聽到創世神的真言還要感動，再也顧不上已經被削成了 “人棍”的七刀，生怕下一刻馮反悔把他們一個個做成七刀一樣的人棍，於是，一個個既沒義氣、也沒骨氣的、鼻涕眼淚流了滿臉，哭爹喊娘、連滾帶爬的一溜煙兒跑走了。

“……”，

等一群人跑得無影無蹤了，元榕這才整個人垮了一樣身子癱了下去，卻在和地面來一個 “親密接觸”之前，落入了馮穩穩的臂彎。

托住元榕的身子，馮發覺，懷裡的人到底還是抖索成了一團，心下一陣發酸，聲音也低了幾分“我還是嚇到父親了？”

“咦？風兒怎麼嚇到我了呢？”

聽到馮這一句話，本來連兩排銀牙都在上下打架的元榕突然抬起頭不明所以的問道。

“沒什麼。父親沒有責怪我這麼心狠手辣，我已經很知足了。”

馮對著元榕一笑，只是那笑容，帶著一絲勉強和苦澀。父親，對他真是太好了……

“風兒！”，

聽了馮的話，元榕終於明白了馮的意思，雙手輕輕拍在馮的臉頰上，佯裝生氣的說道，“我剛才都已經說風兒那是胡思亂想了。風兒在懷疑我的話嗎，嗯？”

“呃——”，

難得看到元榕強勢的模樣，馮明明心裡覺得父親這個樣子愈發可愛，卻還是忍著心裡癢癢的感覺，再次確認到，“那麼父親為什麼渾身都在顫抖？”，

“呃一一”

被馮這麼一問，元榕微微紅了臉，支支吾吾的不肯說。正在猶豫間，抬眼又看到馮似乎露出一抹黯然的神色。

元榕終於還是咬咬牙，閉著眼一口氣說出了實話，“我是被剛才那些人摸來摸去嚇到了啊！還有剛剛心裡想著風兒結果風兒就真的來了。心裡又高興又後怕。然後又覺得被風兒抱住感覺跟剛才那些人完仝不一樣。徹底安心下來身休就不受控制的抖成一團了……”

好歹算是在中間加了幾個標點停頓，要不然馮真的聽不出這麼長一串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

馮看著懷裡的元榕依舊閉著眼，漲紅了臉，顯然為了他身為“父親”，又一次在“兒子”，面前“丟臉”感到極度的不好意思。

“我的懷抱，和他們的不一樣嗎？”

馮低沉的嗓音中帶著一抹意義不明的笑意，找到了元榕一大段話裡的“重點”，並且代替元榕重複強調著。

“咦？”，

聽到馮的問話，元榕後知後覺的睜開眼一一其實，他已經有些想不起自己剛才都說了些什麼。

“父親剛才說，我，是不一樣的。父親剛才說，心裡在想著我。”

馮微微低下頭，聲音很輕，好像羽毛一樣，若有似無搔著元榕的耳朵。

元榕心裡覺得癢癢的，下意識想要躲開馮吹在他耳畔溫熱的風，卻遲鈍的發現，自己現在正被馮很“親密”，的抱在懷裡。

好像意識到什麼一樣，元榕只覺得心底深處一陣戰慄，然後直衝頭頂，又從頭頂一直向下蔓延到尾巴尖。

“唔……”

被這種從未經歷過的陌生感覺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元榕自我安慰、自我暗示、自我催眠道：這是剛才“驚心動魄”，經歷的後遺症。

“爹爹”看來已經不需要我們出手阻攔了。”

銀墨清脆的嗓音打斷了馮和元榕“父子相處”，的時間。

馮對於銀墨和擎蒼的出現，只是微微一挑眉。雖然心裡莫名覺得有些可惜，但是，既然他自己也還沒有完全弄清自己的心情，那麼，這一回就先這樣吧。

“啊~~~一個兩個都是這樣！！你們怎麼一個比一個暴力啊？？！結果全都要我來收拾殘局！！”

吵鬧的聲音，不是夏洛又會是誰？

本來剛才救治那個自作自受的傑克就已經讓他狠狠忙了一陣了。現在又是一個“人棍”，挺屍在地上。

被夏洛這麼一鬧，什麼氣氛都沒了。馮也稍稍放開了一張臉已經紅成了番茄的元榕。

元榕和馮拉開了一點距離，突突亂跳的心臟也總算稍稍平息了一些。松了一口氣之餘，元榕也覺得好像心裡有點悵然若失。這是為什麼呢？奇怪……

元榕側過頭呆呆的看著馮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跟在夏洛身邊的霍切利則是拍拍夏洛的肩膀安慰道，“歇爾”不要太激動。‘這個”已經不用你處理了。”

“啊？”

夏洛先是不耐煩的反問一聲，然後才反應過來霍切利話裡的意思，低頭一看，嗯，果然已經斷氣死了個透心涼了，本來滿臉寫著“不爽”，兩個字的夏洛語氣才稍稍緩和了一些， “切！死有餘辜！”

“對了！阿蘭！他怎麼樣了？！”，

慢了十八拍，元榕這才突然想到阿蘭還在水深火熱之中，扒著馮的手臂失聲驚叫道。

“被一紅帶走了。”

銀墨平靜的說了一句，成功的讓元榕徹底把心放回了肚子裡，安心的靠在馮身上。

銀墨這時也注意到元榕的蛇尾，說道，“你的靈力有些亂了。我回去幫你調息。”

“又給銀墨少族長添麻煩了。”，

元榕抱歉的說道。

“沒什麼。”，

銀墨淡淡說了一句，然後就又自發自覺的伸出雙手讓擎蒼抱起。

元榕也是紅著臉被馮理所當然的抱起。

於是，兩對父子，一對父抱著子，一對子抱著父，向聞訊趕來的永夜、以及錦繡先前開來的汽電車走去。

“清理一下。”，

擎蒼走過永夜和錦繡面前時，淡淡吩咐了一句。

“是”族長爹爹。”

永夜和錦繡沒有任何推辭，欠身領命，目送擎蒼一行人離去。

“嘖嘖！馮發起狠來還真不是鬧著玩的！”，

夏洛看著地上的一坨，“鑒定”，道，“本來我以為瑛望瘋起來就已經夠誇張了。誰知道跟馮比起來已經算是溫和的了，不，是比較‘文雅’吧？不愧是職業殺手。到底還是有一些職業素養的，”

“好了。”，

霍切利有些無奈的敲了敲夏洛的腦袋，有的時候他真不知道，自己的情人到底還能脫線到什麼程度。換了別人，會有心情對著這麼一團令人作嘔的景象品頭論足嗎？

不過一一

看著已經轉過身蹲在地上猛吐的雪莉，還有在旁邊安撫著雪莉、不過也已經是臉色鐵青的格雷，霍切利搖搖頭，這下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還差得遠呢。是不是該給學園的學生們加設一門解剖課練練膽子呢？

（夢夢：霍切利，乃和夏洛果然素“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