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學園生活 第二四五章 千華

界通莊頂層的豪華套房客廳內，沙發上。

銀墨正軟塌塌的趴在擎蒼的懷裡，在擎蒼的手臂上磨著牙。

擎蒼寵溺的看著懷裡的寶貝兒手。

“墨兒，感覺有沒有好一點？”

聽到擎蒼的問話，銀墨微微抬起頭，一雙會說話的大眼中控訴著自己的委屈和無奈。

原來收服了元榕之後，銀墨一直沒有動用岩土靈力。但是，當他那一天因為某種特殊用途的藥“偷雞不成反例蝕把米”之後，恕氣衝衝去找九空算賬。第一次使用了岩土靈力之後的結果，就是現在，銀墨口中長出了一對尖尖的豹牙。

“滴滴，仄牙孫麼嘶候才稜退啊？（爹爹，這牙什麼時候才能退啊）”

銀墨還在繼續磨著牙，口齒不清的問著擎蒼。

“墨兒，就算你問爹爹，爹爹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擎蒼到底是怎麼聽懂銀基那一句含糊不清的話的，但他也只是能知道自己的寶貝想說什麼，卻不知道那句問話的答案。

“唔——”

有些憤懣的在擎蒼手臂上再廝磨一通，銀墨心裡很是鬱悶 ——為什麼夏洛叔叔的藥，明明對控制狐尾和狐耳很有效，對這豹牙，反倒沒有效果了呢？

“好了墨兒，不要氣了，爹爹可是把兩條手臂都貢獻給你磨牙了呢。”

擎蒼好脾氣的吻了吻銀墨氣鼓鼓的臉頰，柔聲勸慰著。因為害怕銀墨一時不小心弄痛自己，擎蒼堅持不準銀墨用其他硬物磨牙減輕那麻癢難耐的感覺，而是貢獻出自己的兩隻手臂。

含著擎蒼的手，銀墨自然是舍不得多用力。但是，鋒利的豹牙還是在擎蒼手臂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痕。

看著自己造成的痕，銀墨眼中閃爍著不捨的光芒，第八百零一次想要把牙齒移開，卻也第八百零一次被擎蒼阻止了離去的動作。

“墨兒不必忍耐，忘了爹爹的再生能力很強的？，

擎蒼勸慰著銀墨，手上卻是稍稍用力繼續阻止銀墨的頭離開自己的臂彎。

“可四（可是）……”

就算再生能力很強，也還是會覺得痛啊。爹爹覺得痛，墨兒也會心疼啊

一雙會說話的大眼忽閃忽閃，代替吐字不清的言語說出自己的心聲。

“爹爹甘之如飴。”

擎蒼明了銀墨眼中想要傳達的意味，但依舊不肯妥協，反而粲然一笑對銀墨說道。

是甜言蜜語，也是肺腑之言，擎蒼的話，直說進銀墨心裡抓撓著。

“爹爹——”

一聲呼喚出口，銀墨才後知後覺，那一對豹牙已經消失了。

“對了爹爹，那天那個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鹿人族族長，爹爹認識嗎？”

手指伸進自己口中摸摸之前豹牙的位置，銀墓突然想起當日他和爹爹婚禮的時候，鹿人族的族長，自稱千葉的人，一直沒有以真面目示人，不禁有些好奇。

“嗯——”

擎蒼悶悶應了一聲，也說不上是回答還是單純一個感嘆詞。

“爹爹？”

對於擎蒼的態度感到有些奇怪，銀墨又喚了一聲。

“嘶——”

擎蒼深吸一口氣，難得一副十分嚴肅認真的神情，對銀墨說道，“墨兒，現任鹿人族族長，爹爹並不認識。但是，前任鹿人族族長，卻是因為爹爹而死。”

“爹爹，那是怎麼一回事？”莫名有些不好的預感，銀墨也微微蹙起眉頭問道。

“……”

擎蒼似乎猶豫了片刻，終還是對銀墨說道，“墨兒還記得之前爹爹對你講起赤玉娘親的事情嗎？”

“記得啊。爹爹說過，那一次是老狐狸使計用藥，最後險些引起翼人族和龍人族之間的大戰。但是這個又和鹿人族的族長有什麼關係？”

“因為當時平息戰事的，其實是鹿人族的前任族長，千華。”

“千華？爹爹以前從來沒有提起過。”

銀墨皺著眉，手裡捏緊了擎蒼的手臂。

“千華是個很溫柔的人口當時爹爹剛剛接任族長一職，出外執行任務時，偶然受傷被‘他’所救——”

“所以那個什麼華的就喜歡上了爹爹嗎？”

擎蒼的話還沒說完，銀墨把話搶過來，空氣中瞬時彌漫著濃濃酸意。

“雖然還談不上情愛，不過千華確實對爹爹很有好感吧。”

擎蒼見銀墨兩眼冒火的摸樣，不禁輕笑出聲，原先嚴肅的表情也稍稍舒緩了些，言辭之間，似乎還頗有些洋洋自得的意味口

“爹爹還笑？！”

銀墨不滿於擎蒼的反應，兩隻拳頭在擎蒼胸膛上“重重”的敲了幾下。

“墨兒因為爹爹吃醋，爹爹自然是很開心啦。”

擎蒼笑著抓起那兩隻在他胸前作怪的拳頭，放在脣邊溫柔的吻了吻，“不過墨兒也知道爹爹心裡從前、現在、將來都只有墨兒一個人的不是嗎？”

“誰知道……”

銀墨撇撇嘴，小聲嘟囔著。

“嗯？”

擎蒼聽到銀墨的嘟囔聲，危險地眯起雙眼，“墨兒這是在懷疑爹爹的一顆心麼？那爹爹可是要對創世神發誓，如有半句假話，不得好——”

“爹爹！”

銀墨厲聲喝止了擎蒼的賭咒，不悅的說道，“誓言不是這樣用的！”

“那墨兒剛才又那樣說，擺明了不相信爹爹嗎。”

擎蒼故意的說道。

“墨兒又沒說不信……”

銀墨一根手指在擎蒼胸前戳啊戳，嘟嘟囔囔的說著。

看自家寶貝嘟著嘴的模樣，擎蒼心裡一陣抓撓，奇癢難耐。

“可是，讓爹爹這麼多年還記掛在心上的女人，一定很出色吧？”

雖然說了沒有懷疑擎蒼，但是提起千華，銀墨語氣中還是酸溜溜的。

“呵。爹爹什麼時候說過千華是個女人了？”

擎蒼笑眯眯的說道。

“啊？？那——”

“不過千華也不能算是個男人。”

“爹爹！你在糊弄墨兒吶？！”

銀墨不悅的勾住擎蒼的脖頸，晃了兩晃指控道。

“爹爹說的是實話啊。墨兒難道忘記了鹿人族族人的特性了？”

“成年之前，不分雌雄？”

銀墨自然知道這個基本常識，但是

“那個千華，這麼年幼就當上了族長嗎？”

“不，他成年了。”

“那……”

銀墓越聽越糊塗。

“那千華，並不是純血的鹿人。”

“嗯？他也是混血兒？”

銀墨對這一點感到有些意外。

“沒錯。”

擎蒼點點頭，“因為是混血兒，所以即使成年了，他的性別也沒有得到分化”

“……”

聽到這裡，銀墨若有所思的不再出聲。

“千華的性情很奇特，說是安靜，卻又從骨子裡透著一股堅定。他有抱負、有理想，是個熱愛和平、熱愛生活的人，為了心中的理想，他能夠全力以赴，義無反顧。一旦認定的事情，任誰也不能改變。”

“爹爹對他，並不討厭？”

抿抿脣，銀墨還是說出心裡的猜測。

“非要分清楚的話，確實不討厭吧。對於他那種柔中帶剛的性格，爹爹還是挺欣賞的。”

“——”

銀墨被擎蒼握在手中的拳緊了緊。

擎蒼眼中劃過一抹溫柔笑意，但是，沉浸在自己小心思裡的銀墨自然沒有看到。

“所以，當初離開鹿人族領地的時候，千華執意跟著爹爹，爹爹也沒有理會或者反對。”

銀墨張了張嘴，好像要說些什麼，最後終於沒有說出口，只是靜靜地，聽著擎蒼繼續講下去。

“後來到W星海域，也就是龍人族的領地。爹爹被九天老狐狸算計，和月瑤發生了關係。心高氣傲的龍王敖天自然是大怒。而爹爹被人算計，也很生氣。所以我們兩個人，幾乎是賭上兩族的未來，大戰一觸即發。”

銀墨點點頭，這些他當初就已經聽擎蒼說起過。當時也有些奇怪，為什麼那樣一觸即發的大戰最後沒有爆發，不了了之。

好像知道銀墨的疑惑一樣，擎蒼接下去說的話，剛好解答了這個謎題。

“而就在那時，千華突然去找到龍王敖天，勸他以和為貴。”

“龍王聽了？”

“沒有。”

擎蒼搖搖頭。

“那最後這一場戰事又是為什麼……？”

“言辭之間，敖天放下狼話，奪妻之恨，沒有人命相抵，別想善罷甘休。結果千華竟出乎意料的問他，用自己的命，是否可以換來兩族和平。敖天滿以為千華絕不會為了不相干的兩族之爭平白了結自己性命，毫不猶豫就應承了下來。結果沒想到 ”

“千華真的親手了結了自己的性命？”

“嗯。”

擎蒼點頭肯定了銀墨的猜測，“那敖天雖然性情暴躁，但心高氣傲的他，也不允許自己自毀諾言。兩族大戰，這才險險躲過。”

“……”

雖然擎蒼說得輕描淡寫，但是銀墨也能夠想象到，當時是怎樣緊張的局面。兩族戰爭，將引起的是怎樣的騷亂，會把多少臨近星球牽扯其中。這個千華，倒是個奇人。說他是為了爹爹而死，倒不如說是為了無數無辜的人活下去，而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這——就是爹爹直到現在還將千華記在心裡的原因嗎？其實他是知道的，以前為了爹爹丟了性命的男女並不是沒有，但從來沒有聽爹爹將誰放在心裡。這個千華……用自己的方法，將自己的名宇留在了爹爹的心裡呢，

“爹爹之前不告訴墨兒這些，那為什麼現在又要說出來？”

雖然對千華有些尊敬，但想到千華對爹爹的情意，而爹爹也還記著千華，銀墨心裡就有些不舒服。

“因為我們已經結婚了。爹爹不希望還有什麼隱瞞著墨兒。而且，爹爹知道，墨兒也是相信著爹爹的，不是嗎？”

擎蒼溫柔似水的目光停駐在銀墨臉上，低沉悅耳的聲音緩緩說道。

“爹爹——”

原來，是因為這樣……

銀墨心裡涌起一陣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