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學園生活 第二四二章 助人為樂？

“覺得怎麼樣？”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少女店員耳邊響起。

“什麼怎麼樣？”繼續陶醉在電視新聞裡面的少女店員完全沒有注意到是誰在跟她說話，卻毫無心機的回應著永夜的話。

“這麼一對父子相戀結婚，難道不會覺得罔顧倫常嗎？”

“哎呀呀！這都什麼時代了？！只要有真愛，一切禁忌都是可以跨越的！！”聽到永夜的問話，少女店員好像踩了電門一樣猛的轉回身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而且越是禁忌之戀，才越是吸引人啊！！你看看，你看看那個爹地，不惜用天價打造一對真正的‘鑽’戒，當然，真愛也並不是用一對結婚戒指的價值就能夠衡量的，但是，也從一定程度上證明了他對自已兒子情人的重視不是嗎？我啊就對這樣純粹真摯的愛情最沒有抵抗力了……”

有些後悔主動搭話，永夜趁少女店員陷入個人幻想世界喋喋不休的時候退出了便利店。開玩笑！他剛剛從連番的“聲音麥炸”中得到解放，可不要再來一次了。

不過——

呵，永夜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電視裡同樣口沫橫飛宣揚著真摯愛情、父子跨越血緣、道德鴻溝，感人肺腑之類的言論，笑得詭秘。

他們的總繞大人都親自出面道喜了，y星雖然言論頗為自由，但到底也會估計一下自已總繞大人的立場吧？

況且，y星人民本來就是民風相當開放、對同性戀人的接受程度相當的高。這一點，從剛才那個少女店員的反應就不難看出來了。

“十二，現在一定在和族長爹爹‘你儂我儂’呢吧……”仰望夜空，深藍色的天空中被秋風吹過推動幾片仿若輕紗一般若有似無的雨雲緩緩移動著，永夜喃喃的說了一句。然後，原本帶著一絲笑意的深棕色眼眸中漸漸被一抹不算明了的迷茫代替。

天上沒有一顆星，也看不到月亮，否則，好奇的星星和溫和的月亮一定會好奇，這個總是讓人看不透想法的永夜，在這樣的一個雨夜中到底看不透什麼了呢？

忽然，永夜本來有些迷茫的眼神頃刻間恢復了清明。

側耳傾聽，一陣響動聲似乎從不遠處傳來。

本來深喑“韜光養晦”之道的永夜，不知受了什麼的蠱惑，抬起腳向聲音的源頭走去。

等永夜再走近了些，原本只是模模糊糊聽到的聲音漸漸清晰，永夜也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

在這種深夜四下無人的時候，陰暗的角落裡總會難免有些淪為私慾貪婪奴隸，進行著這樣低級的會話。

“喂，你就不要裝了。長了一張四處勾人的臉，深更半夜一個人在這種小巷子裡亂晃，還裝什麼純潔？放心吧，我們會很溫柔，很溫柔，保證你一定不會後悔的！”滿是急色意味的聲音帶著幾分不屑、幾分不耐。

“我說過了，我不是那種人。請你們讓開。”聽到那個乾淨聲音的時候，永夜難得愣怔了半晌。

他原以為，那聲音中會滿是膽怯和畏縮。卻沒想到，竟是這樣鎮靜自若。

嗯，這樣一個聲音的主人確實不該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這種地方——永夜莫名的想到。

永夜四下打量一番——既然都已經走到巷子口了，就進去瞧瞧情形吧。雖然助人為樂不是他永夜的作風，不過，呵，就當偶爾多管一次閒事好了，反正他也確實是在賓館裡待得無聊了才會出來走走的。

而且那聲音的主人——倒是有些勾起了永夜的好奇心。

直覺的，永夜認為這一次的邂逅，或許會給他平淡了許久的生活增添一些調味劑也不一定。

想到這裡，永夜又自嘲似的聳聳肩微微一笑——他今晚的“直覺”還真不是一般的多啊……

雖然是這麼想，但是，永夜的身形已經轉進小巷子，霎時間，原本被路燈照射出斜長的影子，就被小巷子中的黑暗所吞沒，不留一點痕跡。

但是永夜卻並不會因為突然席捲而來的黑暗而感到半點心慌或是不適應——他是一名翼人，曾經接受過無數暗殺的任務。

所謂暗殺，就是與最純粹的黑暗為伍。黑暗，才是他最好的朋友和最佳的掩護。走在燈光下對他，有時或許反而是一件不安全的事情。

和黑暗融為了一體的永夜，顯然沒有被那幾個色心糊腦的人發現。但是……

夜幕遮掩下，永夜的眼中閃過一道興味的光芒——似乎，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沒有發現他的來到呢～

那個被一群色狼圍在中間的孩子，可是在一瞬間對他行了一個“注目禮”，但也只是一瞬間，下一刻，那孩子的目光就已經離去。

沒有一絲留戀的移開了視線，沒有半點求助的意思。明明發現了他的存在，卻沒有發出半點求助的信號。

厚——？

永夜脣角勾起，也沒有急著上前出面。他倒想看看，這個面對“危險”依然可以沉著成這樣的孩子，接下來會有什麼反應。

“請你們讓開。”孩子清亮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沉著冷靜。

永夜眯著眼，雖然小巷子裡沒有路燈，但是早已習慣了黑暗的永夜，卻完全沒有因此而影響了視力。

說中間的人兒是個“孩子”，是因為，以永夜那銳利的眼光，竟然一時半刻判斷不出來那個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孩子到底是個“少年”，還是個“少女”。

永夜活了幾十年，也見過不少美麗的孩子，他家的十二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但是，這樣令人過目難忘的容顏，平心而論，自從十二以後，這還是頭一回。

但是，十二的美，是一種乾淨純粹的美，就如同他那雙不染一絲塵埃的藍色眼眸一樣，仿佛世上最最純粹的藍寶石，令人讚嘆不已，不禁神往。

而這個孩子的美，卻是帶著一抹捉摸不透的虛幻和不真實。雌雄難辨的面容，沉靜如水的眼眸，鎮定自若的態度，還有……那如水雙眸底處，隱隱帶著的一絲，不屑？

是的，這個身處“危險”邊緣的孩子，看向那些騷擾他／她的不良人士的眼中，帶著那麼一點點不屑。雖然極隱晦，雖然那些不知好歹的混混並沒有察覺，但是，卻逃不過永夜的雙眼！

一時之間，永夜突然很好奇如果他就這樣一直看著熱鬧不出手，這個孩子會怎樣擺平眼前的危機，又是否會在接下來的某一個時間向他求助。

“你這個小丫頭不要不知好歹！老子找上你是看得起你！不就是出來賣的嗎？裝什麼清高？！裝來裝去最後還不是要裝到床上？！”

被混混突然迸發出的粗鄙言語，孩子秀氣的眉頭蹩起，似乎很是不滿。但也只是蹩著眉，抿著脣，卻完全沒有出聲反駁混混的混話。

那一群混混見孩子默不作聲，還以為是自已的強勢嚇到了孩子，於是愈發大膽的湊到孩子近前，一隻只充滿淫意的手開始在孩子身上游走。

“啪——！”寂靜無聲的雨夜裡，那一聲來得尤其響亮。被孩子拍掉那隻一的手的混混一時有些愣怔。另外幾個混混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抗弄得一陣愣怔。

但是，他們的色心，卻並沒有因此而褪去。

被拍掉手的混混瞪著一對渾濁的雙眼緊緊盯著孩子。

孩子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

只是淡淡的一句，但是其中的不屑與不快卻是一清二楚，之後還補上了一句，“你們也是。把手拿開。”

別說孩子，就連永夜，此時心裡也是一陣不快。心裡暗自罵著那幾個眼睛長到肚子裡爛掉的混混，這麼舉止文雅、處處透著貴氣的孩子，怎麼可能是做那種人肉生意的人？

似乎被孩子的態度激怒，幾個混混非但沒有拿開手，被拍掉了手的混混甚至高高抬起手掌就要打上孩子那張精緻的小臉。

看到這一幕，永夜突然有些失去看好戲的心情，上前一步涼涼的說道，“這位小姐說了不願意了不是嗎？幾位不該表現出一些伸士風度來嗎？”

最後，永夜還是決定把孩子的性別判定為“少女”——呵，畢竟，如果把少年誤認為少女頂多換來一聲駁斥或者怒罵，但是如果把一位lady錯認為了男孩子，實在是有些失禮了。

這樣想著的永夜，並沒有發現自已竟然對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講究起了“伸士風度”，還花費了這麼多心思，只為一個稱呼。

聽到永夜突然響起的聲音，那幾個混混似乎嚇了一跳，紛紛轉過身來，就連剛才那個想要打上孩子臉龐的手，也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誰？！誰在那裡？給老子出來！”沒有想到這個時間，這麼昏暗的巷子裡面還有別人，剛剛抬著手的混混氣勢很盛的嚷嚷道。

永夜也給面子的向前又走了幾步，於是，那張幻化過後、邪魅勝於帥氣的面容就被幾個混混看了個一清二楚。

一股濃濃的酒臭氣撲面而來，永夜微枉皺眉——原來不僅是混混，還是幾個醉鬼混混。

而與此同時，永夜也略過那些帶著淫意看向他的視線，不經意瞟向少女。

厚——對於他的“挺身而出”，少女只是微微一挑眉，就沒了其他任何反應。並沒有欣喜、也沒有太意外，更沒有什麼重燃希望之類的鼓舞雀躍——因為從最開始她就沒表現出絕望或者害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