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旅程初始 第五十二章 嶄露鋒芒

二十幾名翼人，雖然比不上八翼長老在族內地位尊崇，但是能夠隨著族長大人出行的，也沒有一個是在族裡說不上話的人。而就是這樣二十幾名精英，竟然到現在才反應過來，他們的十二少爺居然擁有一隻羽靈！

看來他們剛才真的是十二少爺出人意料的表現奪去了全部注意力。

二十幾名翼人不著痕跡的互相交換著眼神——

擁有羽靈，作為翼人族的一員，他們不會不明白其中的意義。

現在十二少爺小小年紀就已經擁有一隻羽靈，這是不是意味著，族長已經決定好要將族長之位傳給十二少爺了。

但是族長這樣做，不怕眾多族人們不服麼？畢竟翼人族的傳統，族長並非世襲制，而是憑藉實力和聲望才能繼承族長一職。

就算是上一任族長親自指派，也要看其餘族人服與不服。

今天，他們雖然是見識到了這位十二少爺的不凡之處，但是讓他們現在就承認這麼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竟然是下一任族長的繼承人選，他們——還不能心服口服！

“族——”還不等其中一個膽大的翼人開口，元諾已經把R94-013和馮同時轉移回到艦橋之內。

“我這是怎麼了？”被R94-013制住的馮稍稍恢復了理智，也終於注意到自己的變化。

“變異——”擎蒼淡淡的說了兩個字。

“……”其他人沒有辦法清楚理解這兩個字的含義，馮卻是眯起雙眼打量著自己手上生出的十隻利爪，又回過頭看看自己身後生出的豹尾，“副作用嗎？”

見馮看到自己身上的異常居然沒有想象中的驚慌失措，擎蒼的眼中劃過一道精光——這個男人，確實不算太差。

“——”馮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小白。”銀墨召喚出瑤伯。

“娃娃。什麼事？”

“幫他治療。”銀墨淡淡說道。

馮看到銀墨用下巴點點自己的方向淡淡的對著空無一物的地方說著話，又是一挑眉，只不過，這挑起的眉，卻是不自覺的抽動了幾下。

“族長！”還沒等瑤伯反應，剛才開口的那名翼人再一次按耐不住疾聲喊道。

擎蒼懶懶的將視線轉移到說話的翼人身上——幻羽，紫部的首領——

名為幻羽的翼人感受到族長大人看似慵懶卻滿是冰寒的視線，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但是，有些話，他必須說，尤其是此刻那十二少爺竟然召喚出了第二隻羽靈。

“族長！十二少爺居然擁有兩隻羽靈。屬下斗膽，還請族長對於此事給族人們一個交待。”幻羽壯著膽子一股腦把心裡的話倒了出來。

旁邊站立餘下的二十幾名翼人雖然沒有做聲，但是向擎蒼投來的視線表達著同樣的意願。

“解釋？”擎蒼的聲調微微上揚，似是帶著一絲笑意。

銀墨側頭看向擎蒼，發現爹爹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笑容，但是又似乎有哪裡不一樣……

對了！爹爹平時對他展開的笑容總是發自心底，但是現在，爹爹看向其他族人時露出的這個笑容，卻是並沒有到達眼底。

並不知道銀墨此時心底的評斷，二十幾名翼人心底卻是各自敲著小鼓。族長大人的這種笑法，他們再熟悉不過了——這是族長大人動怒時特有的表情。

幻羽此時更是覺得自己背上冷汗出了一層又一層。但是話既然已經說出，他也已經沒有辦法收回。況且，翼人一族，個個都是刀頭上舔血、暗地裡取人性命的冷血飛鷹，沒有一個是貪生怕死之徒！

“你要什麼解釋？”還不等擎蒼開口，銀墨卻是先出了聲，“是問諾諾和小白嗎？”

“小十二，在族裡，擁有羽靈，本是族長的特權。”一旁沉默了許久的芬雪此時淡淡的開口解釋道。

芬雪說罷和身旁的錦繡交換了一個眼神——三年來，小十二在族裡一直很少走動，除了偶爾會在黑部和祭壇出沒，其他時間，大多只是在翔天閣內陪伴族長爹爹或是磨練武技、修習靈力和咒文。是以，族裡除了金陽大祭司、幾位八翼長老還有他們這班兄弟姐妹，怕是沒有幾人知道小十二醒來不久就擁有羽靈，而且還是三隻！

錦繡看了芬雪一眼，再次斂下千嬌百媚的美目，也藏住了眼中滿滿的笑意與興味——族人們此時若是知道小十二不止有兩隻羽靈，而是三隻，不知又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呵——

“族長？”銀墨聽了芬雪的話只是語氣平淡的重複了一遍，隨後滿不在乎的搖搖頭，“我不知道。爹爹給了我諾諾和舞靈。小白是自己要進來的。”

“十二少爺？！你——你還有第三隻羽靈？！”幻羽好像聽了本世紀最驚人的新聞一般驚呼起來。

其餘二十幾人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對於眼前這群人誇張的反應，銀墨心中莫名騰起一陣不快。

“問完了？”銀墨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冰冷，“小白，還在等什麼？”

“終於輪到我了嗎？”馮看似輕鬆的笑了笑，但是蒼白的臉色卻是告訴人們他此時的狀況並不好。

對於翼人們所說的什麼羽靈、什麼族長特權，馮並不是很清楚，也知道那不是他需要或者說可以清楚的事情。馮雖然自負，但並不愚蠢，他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出風頭，什麼時候，則需要保持沉默。

“族長，翼人族俗例，只有族長才能擁有羽靈。您就是再如何寵愛十二少爺，給了他三隻羽靈這般大事，也該與眾族人交代一聲才是啊！”這幻羽看來脾氣很是強硬，又或許是因為在翼人族中，紫部是僅次於黑部的一部，那這位紫部的首領地位也該是舉足輕重，因此，剛才被銀墨冷冷的回了幾句，幻羽此時臉已是漲得通紅，轉而又向擎蒼“言辭懇切”的進言道。

“你很吵！”銀墨更加不悅的冷冷說道，“爹爹愛我，我也愛爹爹，這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這——”幻羽一下子被銀墨的話說的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只好說道，“十二少爺年紀尚小，和族長大人父子情深固然是好，但是這羽靈一事，干係重大，不得小視。”

聽了幻羽這話，錦繡險些笑噴了出來。小十二口中所說的“愛”分明就不單單是“父慈子孝”的“愛”，看來他們這些可愛的族人們想象力還是不夠豐富啊——

“此事本座早已知會過長老們。幻羽，本座要做什麼，似乎還輪不到你來過問。”沉默了多時的擎蒼終於開了口，說出的話，卻是滿含著警告和輕蔑之意。

被擎蒼一番話說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綠一陣，幻羽整個人抖若篩糠。

“族長，幻羽自問身為紫部首領盡職盡責、對族長更是一片忠心。族長這話說的是否有些太過令人寒心了？”幻羽顫抖著聲音說著肺腑之言、沉痛之情溢於言表。

“小白。”銀墨聲音中帶著幾分不耐。

“來了來了。”瑤伯一邊應著一邊對一旁勉強支撐地上坐在著的馮使出治愈術。

這一下，艦橋內的二十幾名翼人一片騷動。幾個驚呼聲幾乎同時響起，“冥想堂！這不正是寄居在冥想堂原先那一塊神羽石中的羽靈嗎？！”

瑤伯差一點被眾人的驚叫聲嚇得從半空中掉下去。

銀墨終於被眾人一次又一次大驚小怪的反應惹得失去了耐心。

眾人發覺艦橋內溫度似乎驟然降低了幾度，隨後驚覺自己體內的靈力正在迅速流失。

二十幾名翼人驚慌的四下張望想要找出自己靈力流失的原因——要知道，沒了靈力，他們可就等於廢人一樣了！

很快的，二十幾對視線最終集中在銀墨身邊出現的第三隻羽靈身上——那，那竟然是一只可以吸收靈力的羽靈……！

這一次，眾人已經忘記了提出反對意見或是要求一個解釋和交待。艦橋之內，除了擎蒼、錦繡、芬雪、以及銀墨本人，其餘的翼人已經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原本以為只是個被族長大人過分寵愛的十二少爺，此時背後張開四對金屬銀色的羽翼，懸浮在半空中。

第四對稍小些的羽翼正隨著眾人靈力的流失而迅速長大、成形。

而十二少爺那雙和族長大人一致無二的深藍色眼瞳之中沒有一絲溫度，冷冷的看著他們，仿佛一個天生的王者、無情冷漠的神祗。眾人突然覺得，十二少爺此時散髮出的強烈氣勢，完全不輸於那位令他們又敬又怕的族長大人。

早已不知是因為靈力流失過多無力支撐身體，亦或是情不自禁屈服於十二少爺駭人的氣勢，二十幾名翼人紛紛跪倒在銀墨腳下——包括剛才還振振有詞的紫部首領——幻羽。

幻羽此時才想起當年芷剎被大祭司帶走後回來說的第一句話——爹爹，芷剎此生決定奉十二少爺為主。

幻羽當時並未將芷剎的話聽進去，更加沒有將芷剎口中的“十二少爺”放在心上。但是今日——幻羽在心裡默默說著，“剎兒，你不愧是我幻羽最看好的兒子，選對了主子，選對了主子啊——”

“即日起，銀墨便是我翼人族下任族長唯一人選，諸位可是沒有異議了？”就在眾人因靈力流失過多幾近昏迷之時，恍惚只聽到擎蒼淡淡的宣布了一個足以轟動整個翼人族的消息，卻已經沒有一個人想要反駁。

“舞靈，停了。你想漲死啊？”

族長大人的羽靈，冥血涼涼的聲音，是眾人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