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熱鬧旅程 第二一二章 睡蓮和九地

“啾——”又是一聲痛苦的悲鳴，銀墨立在原處沒有動，只是揪著擎蒼衣襟的手，又緊了幾分。

“墨墨不用太擔心。這幾年小火鳥的實力在洛賢的指導下也進步了不少。”

元諾在銀墨耳邊用冷靜的聲音勸慰著銀墨，不過一雙小眼卻也沒有片刻離開那一團巨大的紫紅色火焰。

不知過了多久，就當銀墨覺得向上仰著的脖子有些酸痛的時候，那一團紫紅色的火焰終於發生了變化。巨大的火球中分出一個小了許多的火球，但也是同樣燃燒著紫紅色的火焰。

仿佛呼應著這一變化，圍在周圍的火靈們周身的火焰也燃燒的更旺了一些，原本靜靜停留在半空中的火靈們也紛紛在半空中跳躍飛舞著。

“轟——！”突然一聲巨響，稍小一些的紫紅色火球轟然炸開，被強烈的光芒幾乎照得睜不開眼，銀墨微微眯起雙眼。

模糊中，銀墨看到一隻小鳥在光芒環繞下，垂下一對小翅膀，毫無生氣軟軟的懸浮在半空中。

銀墨心裡一緊，然後覺得自己的肩頭被一雙堅定有力的手握住。

抬手回握住擎蒼的手，銀墨強迫自己的視線，並不迴避眼前的“死亡”。

“啾——”

耳邊傳來一聲撕心裂肺一般的低鳴，銀墨知道，這一回不是洛水，而是洛賢。雖然知道自己的兒子必須經歷“置於死地而後生”的過程，但是，眼見著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親失去了生命的活力，心裡，還是刀絞一般。

咬咬牙，洛賢的眼角還是滑落幾滴灼熱的液休。

仿佛岩漿一般火熱的淚滴落在洛賢身下的巨石上，巨石瞬間少了一角。

附近幾隻火靈則是好像發現了什麼寶貝一樣，一齊飛向巨石，啄食著火紅的岩漿。不過奇異的是，那火紅的岩漿好像有自己的意識一樣，並沒有燃燒起周圍嫩綠的草芽。

收回剛剛放出結界的手，銀墨繼續向上仰望著。

又過了許久，待強光過後，眼前還是一片明晃晃光亮的銀墨耳邊傳來一個很是稚嫩的聲音，“墨墨！”

銀墨眸色一閃，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果然，一個小火鳥正朝他飛來。看樣子，確實是洛賢沒錯，只不過，似乎個頭比之前大了不少。

“小白。”銀墨喚了一聲。

“來了。”瑤伯應聲飛向洛水。洛水稚嫩的聲音卻說道，“瑤伯，水水沒事。”

“哎呀哎呀！這娃娃真是乖！”聽到洛水用嫩嫩的聲音喊自己“瑤伯”，瑤伯差點激動得“老淚縱橫”，“這麼多臭小子，總算有一個娃娃懂得尊老啦！”

“小火鳥，我曾經說過，等你變強以後才和你訂立契約。”銀墨看著變大的洛水說道。

“嗯。”洛水飛到銀墨面前，“但是水水現在還不夠強。水水要變得像爹爹一樣強，然後才和墨墨訂立契約！”

“那你可要快一些。我們翼人可是只有五百年左右的壽命呢。”銀墨聽到洛水的話，眼中寫著“滿意”二字，不過還是不忘故意用話“刺激”著洛水。

“水水記得的！墨墨放心，水水不會用這麼長時間的！”

“吾兒！有志氣，不愧是孤之子！”聽到洛水的話，洛賢也顯得十分高興，扇動著巨大的翅膀，周圍灑下無數紫紅色火星。這一下，火靈們可是樂壞了，一個個追逐著火星，從中汲取著最純粹的炎火靈力。

銀墨看見洛賢的動作，撇撇嘴，只好乾脆貼著地面設下一個巨大的結界，仿佛一塊漫無邊際的桌布一樣，罩住整塊大地，然後才開口對空中的洛賢說道，“大火鳥！你心情好，但是不要毀了這一片美景！”

聽到銀墨的話，洛賢周身紫紅色光芒一閃，又恢復了平常的大小。

見洛賢恢復原狀，洛水扇扇翅膀也要縮回小小的模樣，卻被銀墨制止住，“水水就先這樣吧。變大變小，很耗費靈力吧。”

聽到銀墨的話，洛水似乎很高興，又不禁“啾啾”叫了幾聲，“墨墨對水水真好！水水果然是世界上第二喜歡墨墨！”

“……”

銀墨眉毛跳了幾跳，撇撇嘴說道，“你的‘第一位’是大火鳥吧。”

“咦？墨墨怎麼知道？”

銀墨轉頭看向擎蒼，擺出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還有些無奈。

擎蒼擁著自己的寶貝兒子，笑眯眯的也不說話。洛水的那個“第一位”，和小東西的“第一位”，大概也不能算是一樣吧？

一間滿是藥香的房間內，桌上擺著一顆水晶球。水晶球中，映出的正是擎蒼一行人在雲端之地的情形。

“那個就是主子說的，今天要來訪的‘貴客’嗎？”一個聲音悠悠響起，話裡，帶著幾分好奇。那悠揚婉轉的聲線側是和玉扇有幾分相像，只不過比起玉扇的狡清嬉笑，更多的，是乾淨純粹。

“不錯。”另一個聲音響起，聽起來很是出塵，好像不食人間煙火。如果仔細辨認，並不難發現，那聲音和九天老狐狸的聲音有些相像。

“主子主子，睡蓮可以去玩一玩嗎？”乾淨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躍躍欲試。

“不要太過。”清雅的聲音平淡沒有欺負。

“嗯。”乾脆的回答了，充滿藥香的房間裡，掠過一道白影，化作一縷白煙，消失在水晶球附近。

刺下的一抹身影也從水晶珠面前站起身，衣袂翻飛，房間裡，就只剎下一抹白色殘影。

“爹爹！”雲端之地，銀墨忽的低聲喚道。

“嗯。”擎蒼點頭，他也感受到一股氣息突然出現在附近。雖然隱藏的極深，靈力很高，但是，似乎心性還很不成熟，很容易就感到情緒的波動，是新奇、興奮還有躍躍欲試。

“看來是衝著我們來的呢。”擎蒼勾起脣線，眼中同樣寫著玩味。

“蓮蓮！”誰知突然喊出聲的，竟然是洛水。

“蓮蓮？”擎蒼和銀墨同時疑惑出聲。

“嗯？小火鳥？”

一塊巨石背後，乾淨純粹的聲音響起，隨著聲音，一對尖尖的狐耳首先冒了出來晃動著，然後一對眼睛也跟著出現，緊接著，又驚又喜的聲音跟著一道白影竄到洛水面前，“小火鳥！真的是小火鳥啊！”

說著，一雙手就撲向洛水。

“哇！！蓮蓮你要做什麼？！”洛水受驚一般嗖的飛到洛賢背後。

“做什麼？當然是抓你啦。都是你，害睡蓮想要嚇一嚇他們的完美計劃都失敗了。”

“——”

擎蒼和銀墨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這時該想些什麼。這也難怪，如果看到一個和玉扇長得一模一樣的狐人，卻是露出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換了誰大概也會覺得一陣惡寒吧？

銀墨抖落全身的雞皮疙瘩，開口問道，“你是誰？”

聽到銀墨的問話，白衣狐人轉回身，和玉扇同一無二的一雙狹長眼睛忽閃忽閃，顯得無辜得很，“你在跟睡蓮說話麼？”

“嗯。”銀墨點點頭。同時在心裡下了結論，這隻確實不是玉肩那隻臭狐狸——只要他沒有精神分裂症……

“咦？睡蓮就是睡蓮啊。那你是誰？”

“——”

銀墨撤撤嘴，這——算是回答嗎？而且還反過來問他是誰。

“銀墨。”

“銀墨？”

名叫睡蓮的狐人歪著頭，甩著身後的大尾巴，晃著頭頂的尖耳，“睡蓮聽主子提過這個名字呢。”

“主子？”

銀墨和擎蒼再次對視一眼。怎麼又是一個“主子”？

銀墨微微蹙起眉頭，這會兒是一個和玉扇長得一樣、性情卻天差地別的狐人，待會兒，不會還有一個和九天老狐狸長得一模一樣，性格卻也是迥異的狐人出現吧？

似乎是知道了銀墨的想法，洛水嫩嫩的聲音響起，“墨墨，睡蓮的主子是狐人族的大祭司，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