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父與子 第二十章 感動

“好了，哈哈，墨兒，哈，乖墨兒，不要生氣，呵呵。爹爹，呵，爹爹不笑了。”擎蒼毫無誠意的哄著銀墨。

銀墨則是緊抿著嘴脣瞪圓一雙大眼睛，控訴一般的盯著擎蒼。

“好了，爹爹這就教墨兒召喚咒語好不好？”終於止住笑意，擎蒼哄著真的有些生氣了的小東西。雖然小東西直到現在還是很缺少面部表情，但是那雙仿佛會說話的大眼睛，讓擎蒼總能輕易看懂銀墨心裡所想。

“快點說。”銀墨氣鼓鼓的說道。

“好了，不要再氣了。”擎蒼苦笑著——這小東西，這兩天被他寵得脾氣很大啊，放眼族中，還有哪一個敢跟他這麼說話？除非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

“爹爹現在就告訴你召喚羽靈的咒語。”擎蒼寵溺的親了一下銀墨軟軟的臉頰，隨後正色念道，“以契約之名，降於吾身，神羽之靈，汝即現身。”

比昨天的血契咒語簡單了許多，銀墨順利的念出。

“然後呼喚墨兒三隻羽靈的名字。”

“舞靈——”

“有！”一隻淺綠衣服的羽靈應聲出現在父子二人面前。

“元諾——”

“在。”天藍色衣服的羽靈隨著現身。

“小白——”

“……”

“小白——”

“你這個娃娃！是‘瑤伯’啊，瑤伯！”腦中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

“哈哈~~~小白，小白~~~”舞靈在空中打著滾大聲笑著。

元諾也是脣邊勾起一抹淡淡笑意。

“好吧，瑤伯就瑤伯。”銀墨撇撇嘴，改口道。

一個土黃色衣服的羽靈橫眉豎目的出現，口中還叫嚷著，“你這娃娃實在太沒規矩！應該讓擎——”

話還沒說完，瑤伯一眼瞥見旁邊的擎蒼，立刻噤聲。

“咦？”打量三隻羽靈，銀墨疑惑出聲，“爹爹，為什麼他們全都長得一樣？而且還是跟墨兒一樣。”

“哼，無知小兒。”瑤伯不滿的哼哼著。

“族中留有封靈咒語，只要看到羽靈真實面貌，就可以封印羽靈所有靈力。而與這隻羽靈訂立契約的宿主就會因為靈力盡失成為廢人一個。所以，我們羽靈一旦有了宿主，就都是以宿主的模樣出現，絕不會露出真顏，免得被敵人看到真實面貌封印了靈力，連累了宿主。”元諾語氣淡淡的為銀墨解釋道。

“就是就是！”舞靈在一旁語氣輕快地說道，“昨天擎蒼族長讓你看到了冥血的真顏可是很膽大呢。如果有一天你學會了封靈咒語，他可就是每天都有靈力盡失的危險哦。”

“——”聽到元諾和舞靈的話，銀墨猛的轉回身看向擎蒼。

緊緊抓著擎蒼的胳膊，銀墨堅定的說道，“墨兒永遠不會成為爹爹的敵人的。”

“爹爹知道。”擎蒼微笑著回應著。

“墨兒只喜歡爹爹，一直一直都會喜歡爹爹。”

“爹爹也知道。”

“墨兒也要讓爹爹看墨兒的羽靈。”銀墨的大眼中閃爍著亮晶晶的物質，卻努力仰著頭倔強的不讓一滴液體流出，“元諾、舞靈、小白，聽到沒有？給爹爹看你們的真面目。”

“傻墨兒——”伸出手抹去早已不聽話的溢出的淚滴，擎蒼心疼又心慰的說道，“傻墨兒，好好的，怎麼流眼淚了？不過是個羽靈罷了，墨兒想看自然可以看，哪裡有這麼多顧忌。就是墨兒想要讓爹爹把冥血送給你，爹爹都心甘情願。”

“哇！擎蒼你說認真的嗎？強行解開血契可是要減壽一百年的呀！你是腦子裡面哪根弦錯亂了？”舞靈誇張的嚷嚷道。

“不要！”兩隻小手緊緊捂住擎蒼的嘴，銀墨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墨兒才不要爹爹的羽靈，墨兒才不要爹爹減壽！死也不要！”

“傻墨兒，不許說什麼‘死不死’的！”拉下銀墨的小手，擎蒼厲聲說道。他動用秘術換回來小東西的生命，怎麼可能讓他輕易失去？！

被擎蒼厲聲一說，銀墨滿含在眼中的晶瑩終於再也存不住，大顆大顆的留下來。

“墨兒，寶貝，別哭，不要哭了，你一哭，爹爹的心整個都揪成一團了。”

“什麼是哭？墨兒不知道。”大滴大滴滾落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銀墨顫巍巍的聲音繼續說著，“墨兒只是覺得心裡癢癢的、麻麻的，心跳得好快，快要跳出來了，爹爹，怎麼辦？感覺好奇怪，好奇怪！”

“好墨兒，我的墨兒——”捧起銀墨小小的頭顱，一遍又一遍喚著銀墨的名，擎蒼心疼的細細吻著銀墨的臉頰，吻著一顆又一顆淚珠，吻去一顆又落下十顆，越吻越多。

“墨兒，從眼中流出又鹹又澀的液體就是哭。哭可以是因為傷心、難過，也可以是因為喜悅。告訴爹爹，你現在是難過還是喜悅？告訴爹爹。”

“墨兒不知道，墨兒說不清，想到爹爹會減壽，墨兒很難過，想到爹爹信任墨兒，墨兒又很高興。墨兒，墨兒不知道到底是難過還是高興了。”

“墨兒——”將銀墨緊緊擁進懷裡，這人兒一切懵懂的感情皆因自己而生，這人兒的眼淚皆是因自己而流。這樣一個單純而直接的人兒，叫他如何不疼、如何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