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大婚
海菱心中一下子清明起來,沒錯,先嫁進太子府,現在太子鳳紫嘯對她不知道有多討厭,所以根本不會管她。
至於太子府的那些女人,比起江灞天這只惡狼,要容易對付得多。
何況她要利用這個,拿到娘親的解藥,再讓太子討厭,一怒廢了她,那麼她就徹底自由了,到時候江灞天對她是鞭長莫及,她們和江家再無關係,皇室是不會放過江家的,最後就算要斬也不會找到她們,而有了這段時間的緩解,說不定天下也就有所不同了。
“謝謝你,我知道如何做了。”
海菱唇角扯了一下,真心的道謝。
西凌楓投來幽幽的一撇,快到讓人捕捉不到神色,轉身便走,眨眼不見了踪影,只拋了一句:“侍梅,你留下來照顧四夫人。”
“是,爺。”
屋內,侍梅聽到爺的命令,微微發怔,爺難道真的喜歡上太子妃娘娘了,可是這女人?何況還有十天她便要成親了,若是爺喜歡,他為何不採取行動呢?他可不是那種顧忌別人的人。
外面,海菱眨了眨眼睛,驚嘆不已,這男人的輕功究竟有多厲害呢,竟然比她的火雲靴速度還快,難怪那天晚上,和白野對了一掌,他沒事人似的,也許當時他還沒有使出全力。
夜風吹過來,海菱陡的驚醒,眼下她還有事要做呢?就是去找柳氏拿解藥。
海菱想到就做,走進房裡吩咐了胭脂一聲,她要去前面找大夫人柳氏拿藥。
胭脂臉色立刻變了,飛快的起身:“我陪你一起去。”
她說完望向侍梅:“請你幫我們照顧夫人。”
“好。”
侍梅干脆的應了,她是奉了主子的命令留下來照顧四夫人的,自然不會讓她死掉。
對於侍梅的本事,海菱是知道的,她不但武功厲害,似乎還會醫那麼娘親一時不會有事。
“走。”
主僕二人離開了沁芳院,胭脂打著燈籠在前面帶路,一起往柳氏住的院子而去。
行到一半的時候,海菱停住了腳步,她的眼睛望向了七星琉璃鐲,胭脂不知道她想做什麼,也定定的望著這七星琉璃鐲。
暗夜下,七星琉璃鐲只亮了兩顆,一顆紅色,一顆赤色,其她的一顆也沒有亮。
海菱想起前兩次寶珠亮時的境況,似乎是在她迫切想要什麼東西的時候,寶珠便會亮了。
現在她去見柳氏,恐怕她不肯輕易的交出解藥,如果她手裡有毒藥,便可以以毒制毒,脅迫柳氏交出解藥。
如此一想,便緊緊的盯著那七星琉璃鐲。
七星琉璃鐲啊,七星琉璃鐲,現在我迫切的想要世上最厲害的毒藥,你能給我嗎?
她在心裡默念,然後緊盯著七星琉璃鐲,好久也沒有看到寶珠亮,不由得氣餒,垂下頭來。
忽地,胭脂的叫聲響起來:“小姐,小姐,快看,寶珠亮了,又亮了一顆。”
七星琉璃鐲真的亮了,一道耀眼的黃色光芒竄出來。
紅赤黃,三色連在一起,好看極了,海菱飛快的打開黃色的寶珠,只見小小的空間裡,果然是她所需要的毒藥,而且還不是一種,竟然有五種。
不但有毒藥,還有解藥。
五步倒七絕散絕命丸化骨丹千日紅,一共是五樣,前面四樣都是即刻斃命,而千里紅卻是最陰毒的藥,不立刻致人於死地,讓人全身紅腫,千萬根小針鑽心似的疼痛,卻不會一時半刻的要人性命,讓人在痛苦中煎熬,最後燈油熬盡,氣絕而亡。
千日紅,仍是藏紅花的籽提煉出來的,它是冷魔宮的的鎮宮之寶,用來懲罰那些罪大惡極,窮凶之極的門徒,或者是壞人,平時是不會用到這千日紅的。
海菱一看,忍不住冷笑起來,真是太好了,今日就讓這柳氏嚐嚐千日紅的滾味,她不想讓柳氏立刻斃命,因為她還要靠她來拿到母親的解蠱毒呢。
“走。”
海菱拿了千日紅,領著胭脂,直奔柳氏住的院子而去。
柳氏住的院子是整座將軍府最好的院子,而且離前面的正廳很近,府內有事便可以第一時間禀報她。
此時整座院子裡靜悄悄的,一點聲響都沒有,下人們都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不過守門的兩個婆子倒還盡忠職守,打著哈欠坐在門前,不時的小聲嘀咕一句。
海菱和胭脂一出現,那兩個婆子便苦哈哈的站起身:“見過三小姐,三小姐是要見夫人嗎?”
那兩人見海菱臉色陰驁難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猜想著定然和將軍被抓有關係,將軍被抓進大牢裡,接下來要倒霉的可能就是她們了,誰還有好臉色啊。
“嗯。”海菱理也不理那兩個婆子,一把推開她們,和胭脂二人闖了進去。
身後兩個婆子張嘴想叫,想想又忍住了,這種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三小姐去見夫人能做出什麼事啊,兩人便又坐了下來。
柳氏住的房門外並沒有下人守著,這會子府裡出了這種事,外面九騎堯羽衛包圍著,人人如驚弓之鳥,誰還管得了主子,都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這倒是省了海菱和胭脂不少事,若是平常的時候,只怕要見到柳氏並不是容易的事。
兩個人上了台階往裡走去,隱隱聽到有人的說話聲,似乎是柳氏的聲音。
海菱周身擒著冰冷,唇角是嗜寒的笑意,柳氏,你竟然膽敢給我娘下毒,好,不管怎麼樣,今日我也要你嚐嚐當今世上最痛苦的毒藥,千日紅。
柳氏住的房間裡,安心正在勸著主子。
“夫人,你別擔心了,老爺不會有事的,大少爺現在不是在外面嗎?若是一得到消息,定然會返京的。”
柳氏歪靠在榻上,眼睛紅紅的,似乎哭過,不過現在鎮定了不少,想想也是的,她的兒子現在手握重兵,駐守在邊關,鳳紫嘯若是敢動她們江家的人,只怕大周朝的江山將不穩,她就不信,他真的敢動她們江宅的人。
“嗯,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是,夫人。”
安心應了聲,伸出手去扶柳氏,只是她還沒起身,門咣擋一聲,有人不客氣的一腳踹開了門,嚇了房內的兩人一跳,柳氏又跌回了榻上,抬起頭來望,卻是海菱和她的貼身丫頭胭脂。
柳氏一看到海菱,便有些心虛,看她氣勢洶洶,難不成江采月那個賤人的蠱毒發作了。
一想到那女人在受苦柳氏的心里便開心,都是因為這兩賤女人,才害得她的女兒沒有機會成為太子妃,若是菲雪為太子妃,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柳氏鎮定下來,喝道:“江海菱,你身為太子妃,一點禮教都沒有,這就是你娘對你的教養。”
海菱本就生氣,此時再一聽到柳氏提到她的娘親,那怒火從丹田往上竄,整個人便朝柳氏撲了過去。
柳氏的貼身婢女安心要衝上來擋她,胭脂自然不會含糊,衝上去一把拽了安心的頭髮,便往地上按,然後一腳踩上去,狠狠的叫:“你動一下試試,看我不踩扁你的腦袋。”
那安心何時見過這陣仗,立刻嚇得哭了起來,不敢動一下。
柳氏的臉黑了,想叫人,可惜海菱飛快的一步上前,一顆千日紅便塞進柳氏的嘴裡,然後一掌拍上她的胸口,咕咚一聲,千日紅順喉而下,柳氏氣得臉色發紅,尖叫起來:“江海菱你欺人太甚了,你給我服了什麼?”
“服了什麼,你竟然膽敢給我娘下毒,我會給你服好東西,那是世上最陰毒的毒藥千日紅,雖然短時間不會要人性命,不過卻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海菱逼著柳氏服了藥,手一鬆便放開了她,柳氏跌到榻上去,顫抖著手指著海菱。
“你,你?”
一個字說不出來,然後飛快的低首用手去扣喉頭,恨不得把那千日紅吐出來。
千里紅,仍是冷魔宮的鎮宮之寶,聽說是世上最令人痛苦的毒藥,全身赤紅,周身如針鑽一般痛苦難忍。
可惜那千日紅早下肚了,柳氏只是妄然,抬首望向海菱,眼裡是又懼又怒,卻無計可施。
“你竟然有冷魔宮的東西?你和西冷月是什麼關係?”
若非和西冷月有關係,她又如何得到這毒藥的,冷魔宮可不比別的地方,這毒藥是極珍貴的,若非關係太好,又如何會給她呢?
“什麼西冷月,我和他沒關係,難道他有的東西,我就不能有,廢話少說,你要想讓自已少吃苦,那麼就拿出血蠱毒的解藥來交換,這樣你也免受針刺之苦,我娘若是出了什麼意外,你也別想活。”
柳氏臉色慘白,冷汗留下來,血蠱毒有多厲害,她是知道的,可是在毒藥排行榜上,這千里紅竟然比血蠱毒厲害十分,可見發作起來有多厲害,一想到這個,柳氏心里便害怕。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門外一道強勁的風閃進來,一人挾劍直往海菱身上攻來。
胭脂一看,大叫:“小姐,小心。”
海菱身形一讓,嘴裡默念了火雲靴和風雷手套,身形一轉,便迎上了那把劍。
這二話不說,衝進來便打的人,正是柳氏的女兒江菲雪。
江菲雪因為不放心娘親,所以過來看看,沒想到走到門外,竟然聽到江海菱和娘親說的話,她竟然膽敢給她娘親下千日紅,那千里紅可是讓人痛不欲生的毒藥,娘親怎麼受得了,所以江菲雪憤怒得失去了理智,一上來便殺海菱。
海菱哪裡懼她,往常便想教訓這女人。
她的金花十八式已練得差不多了,除了最後一式,別的都練好了,正好來試試手。
雖然江菲雪武功不錯,可惜對上海菱,根本全無施展的能力,海菱下手又快又狠,足下火雲靴快如閃電,手中的風雷手套更是力量迅猛,配合著金花十八式,威力強大,眨眼三招攻上,便打得江菲雪沒有還手的能力。
江菲雪一看自已要吃虧,朝外面的黑煞白煞叫起來。
“黑煞,白煞,給我殺了她。”
反正現在江家落難,太子是不會再娶這女人的,她就算這時候殺了她,也沒人找她麻煩。
不過江菲雪話音一落,柳氏便冷著臉阻止了。
“住手。”
門外躍進來的黑煞白煞沒敢動手,江菲雪一愣,海菱乘機一拳打了過去,只擊得她飛了出去,撞擊到牆,摔到地上去了,半邊臉腫得老高,嘴角有血,看上去十分的慘。
海菱眼瞳狠戾,緩緩的收回手,收了火雲靴和風雷手套,傲氣狂然的開口:“找死,以後若是再找我的麻煩,見一次打一次。”
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狂傲,看得屋內的人全都一顫。
胭脂卻開心的笑了,冷睨著幾個被嚇住的人。
江菲雪最先反應過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娘,為什麼不讓黑煞白煞殺了她。”
“皇上還沒有下旨廢了她的身份,所以她現在還是太子妃,若是她出事了,我們有嘴難說。”
柳氏雖然也想殺了江海菱,但是她必竟想得深遠,眼下雖然將軍被抓,可是指不定很快便放出來了,到時候,皇室和江家的表面關係還要維持著,所以現在她們殺了江海菱,怎麼向皇家交待,另外一個,她是害怕女兒吃虧,就算白煞和黑煞上,也未必殺得了這女人,若殺不了這女人,倒霉的可就是她們。
但現在她握著了這女人的軟肋,那就是杜採月,所以短時間不會有事。
海菱挑了挑眉,冷盯著柳氏,緩緩開口:“你究竟交不交出血蠱毒的解藥。”
柳氏抬眉,鎮定的開口:“等將軍回來再說。”
她一開口,海菱蹙眉,難道說這一切不是柳氏的意思,而是江灞天的主意。
想想倒是有這個可能,柳氏一個婦道人家,哪裡來的血蠱毒,她只怕是害怕的,那血蠱毒恐怕是江灞天的,沒想到這男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對自已的女人下此毒手,不過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連自已的女兒都敢殺了,何況是一個女人。
“好,那就等他回來,若是我娘有什麼問題,你就給她陪葬。”
海菱說完一甩手,領著胭脂奔了出去。
身後,江菲雪的眼裡快冒火了,可惜卻無計可施,掙扎著爬起來,衝到娘親的身邊,看到娘親的臉上身上全都遍滿了紅絲,此時的柳氏,就像一個血人,她真的中了千日紅的毒。
“娘,”江菲雪心疼的哭了,那個死女人賤女人,竟然真的給她娘下了毒。
眼下爹爹在大牢裡,娘親又中了毒,難道江家真的要亡了不成。
“小姐,這千日紅仍是冷魔宮的鎮宮之寶,她是如何有的,說不定是向冷魔宮買來的,那麼我們何不向冷魔宮買解藥。”
白煞沉穩的開口,房內,江菲雪止住了哭聲,望向娘親紅腫的臉。
“白煞,你去聯繫冷魔宮的西冷月,說我要向他買解藥,不管多少價錢,我都願意出。”
“好,屬下這就去辦。”
白煞退了出去,房內,江菲雪扶了柳氏去休息,這千日紅還沒有發作,娘親還能自在一些,若是等到這千日紅發作了,娘親只怕痛不欲生。
一想到這個,江菲雪又流了淚,只是不想讓娘親心裡更難過,所以極力忍住:“娘,夜色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好。”
柳氏知道女兒心裡難過,一句不提自已中毒的事,兩母女休息。
海菱和胭脂二人一路回了沁芳院。
胭脂後知後覺的想起一些事:“小姐,為何小姐說要解藥,大夫人說等將軍回來再說,難道說大夫人手裡其實並沒有解藥,解藥在將軍的手裡。”
海菱不說話,點了點頭,咬牙,江灞天,你這個該死的混蛋,人面獸心的東西,她倒要看看這一次,他會不會為了柳氏拿出解藥,看看他所謂在意的女人在他的心裡又有多少的份量,他那樣的人,根本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一切於他無益,他都不會做的。
兩個人回了沁芳院,杜採月已睡了,看上去極其的虛弱。
侍梅一直守在一邊,侍梅雖然是一個下人,不過長得很漂亮,而且個性高傲,和一個大家小姐一般無二,獨對西凌楓忠心耿耿,不敢出半點差池。
海菱眼看著夜色已深了,便望向侍梅。
“侍梅姑娘,你回你們相府去吧,這裡有我照顧我娘呢?”
她不能再欠西凌楓人情了,若是再這樣下去,她都沒有還完的一天。
最近她總是會想,西凌楓為何要幫她,究竟是為了太子,還是為了別的什麼事?
不過最後都不了了之,因為她實在想不出自已有什麼可供他利用的。
侍梅一聽海菱的話,嬌豔的臉上攏上冷霜。
“屬下奉了爺的命保護四夫人,自然不會讓四夫人有半點的差池,太子妃娘娘去休息吧,這裡有屬下在呢?”
“這?”
海菱還想開口,不過看侍梅的神情,倒是說一不二的主子,她這種人認的只有自個的主子,就算自已說了,恐怕她也不會理會的。
“好,那有勞侍梅姑娘了,胭脂,我們先回去休息吧。”
接下來她還有硬仗要打,今天晚上西凌楓提醒她的話很重要,看來她要想全身而退,真的要各個擊破,先順著皇家的意思,嫁進太子府,她的一切便和將軍府無關了,然後她再來對付太子,若是鳳紫嘯一怒休了她,或者攆了她,那麼以後就算他們要除掉江家,她這個被攆的人也不在其內。
兩天后,京城開始動盪不安,謠言四起,因為江家功勞太大,所以皇室用計陷害江家。
如果皇家再不放了江灞天和江文昊,那麼江家軍必犯,若是他們一反,大周必然大亂。
一時間,整個大周朝人心惶惶。
金鸞殿上,大臣們紛紛上奏,讓太子放了江灞天。
這時候刑部尚書禀報,當晚刺殺太子的刺客,竟然在牢中自殺了,這樣連人證都沒有了。
至於太子搜查的江家的一些不法罪證,和江灞天建的功相比,根本就不堪一擊。
太子鳳紫嘯的臉色難看,朝堂上並未表態。
不過皇后很快出面了,讓他立刻放了江灞天,現在皇上病重,若是現在觸怒江灞天,只怕會加快大周朝的劫難,到時候民間必然有怨言,而且皇上有幾個兒子,尤以寧王最出色,再一個寧王的母妃雲淑妃竟然讓公主鳳瑤前往北朝和親,這本身便引來了很多的好感,若是太子再做事不當,只怕危機要來臨了。
鳳紫嘯也知道母后說得不錯,眼下最需要做的事是隱忍,等到他登上皇位,穩固了江山,再來對付江灞天不遲。
太子想通了,立刻派人通知刑部的尚書,以刺客自殺於牢中,死無對證為由,放了江家的父子二人。
誰知道刑部尚書奉命前去放人時,江家的兩父子竟然待在牢裡不出來。
鳳紫嘯氣得大發雷霆之怒,最後左相西凌楓出主意,讓太子親往大牢裡請江灞天出來。
最後江家父子總算從大牢裡出來了,這一次的刺殺太子事件,總算圓滿的落幕了,不過更加深了江灞天父子的威信,太子終究是嫩了一些。
太子府。
書房內,鳳紫嘯砸了很多東西,一地的狼籍。
婢女都嚇得躲到外面去了,侍衛也守在門外,沒人敢進書房。
不過很快便有人過來了,正是左相西凌楓。
一看到左相大人過來了,太子府的下人總算鬆了一口氣,趕緊的請了左相進去。
鳳紫嘯一看到西凌楓進來,臉色更加的難看,陰森森的低吼:“西凌楓,你說本殿這個太子是不是做得太窩囊了,江家欺人太甚了。”
“太子何必生氣,江家本來就根深葉茂,我們一早就知道不是嗎?眼下太子最需要做的便是隱忍。”
“隱忍,隱忍,難道就任憑他們囂張不成?”
鳳紫嘯又抓起東西想砸,不過迎上西凌楓深邃幽深的眼眸,總算停住了手,最後重重的一搥案幾。
“總有一天本殿會除掉江灞天。”
“我相信太子會做到的。”
西凌楓雙眸耀了點點輕輝,愈發的輕冷,幽暗,唇角掛著淺淺的笑意,鳳紫嘯在這樣的眸光里鎮定了下來,書房陷入了寂靜。
江灞天回府,江宅內又熱鬧了起來。
太子冷靜了下來,又派了人手前往將軍府的沁芳院,這一次不但是之前的人,還另外派了四個嬤嬤前往,教導海菱關於大婚的細節。
江家的書房內。
江灞天臉色陰驁難看的望著大夫人柳氏和女兒江菲雪。
“爹爹,你一定要重重的懲治江海菱,你看她竟然給娘親下毒。”
這兩天的時間裡,柳氏毒發作了一次,整個人瘦弱了一大圈,那痛不欲生的場景,江菲雪不想再看見第二次,所以江灞天一回府,她便和娘親一起過來告狀。
江灞天南征北戰,什麼事沒經歷過,那柳氏一過來,他便知道她中了毒,還是冷魔宮的鎮宮之毒,千日紅,只是這毒海菱是如何有的,江灞天眼裡閃過精光。
“來人,去請三小姐過來。”
江灞天望了一眼柳氏,並沒有流露出心疼傷心,只是朝外面命令,門外有屬下應了一聲,便往後院去請海菱。
海菱早在沁芳院等著了,她一聽到江灞天回府,不出意外,他定然是要叫她的。
為了拿到娘親的解藥,她一聽到江灞天要見她,便領著胭脂跟著來人的身後來了書房。
書房裡。
江菲雪和柳氏看到海菱出現,兩個人咬牙切齒的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而江灞天卻要平靜得多,或者說這男人根本沒有心,並不會因為對像是柳氏便有所改變,海菱唇角勾出譏諷的笑意,不卑不亢的望向江灞天。
“不知道爹爹派人傳我過來所為何事?”
“你竟然給你大娘下毒?”
“是,千日紅。”
海菱並不打算隱瞞他,再說以江灞天的精明,必然是知道的,所以才會派人來通知她:“她既然膽敢給我娘下西番血蠱毒,那麼我給她下了千日紅,有什麼不對?”
說到最後,語氣森冷,直視著江灞天。
她可不會懼他,他再厲害,再凶狠又怎麼樣?
“我?”
柳氏聽了海菱的話,張嘴想說什麼,眼光瞄到江灞天射過來的眼神,便又閉緊了嘴巴。
這一瞬間的小舉動,海菱豈會看不見,她知道,柳氏想說那血蠱毒不是她下的,不過那又怎麼樣,她知道那血蠱不是她下的,是江灞天下的,不過她聰明的不說,只賴在柳氏的頭上。
江灞天面容舒展一些,眼裡閃過高深莫測,緩緩的開口:“等你大婚後,我會給你娘解蠱。”
“你,”想到娘親的痛,海菱忍不住咬牙,瞪著江灞天,不過看到他的堅定的神情,知道他不會這時候給她娘解蠱,他似乎知道她不想嫁進太子府的事,所以現在想利用她娘,讓她嫁進太子府。
其實她早已想通了,在這裡,倒不如進太子府。
“好。”
海菱點頭應了,江灞天似乎很滿意她的態度,從身上取出一小包粉末,放在面前的案几上:“這是餵那血蠱的食料,你拿回去,你娘的蠱毒短時間內不會發作,若是你嫁進太子府,我會給她解蠱的。”
之前他所以吩咐柳氏給杜採月下蠱,就是知道江海菱不想嫁進太子府,所以才會利用杜採月控制住江海菱,讓她嫁進太子府去。
胭脂飛快的上前取了那藥粉,退後一步。
海菱不想留下來,看到這些噁心的一家子,轉身準備離去。
江菲雪一看到海菱要走,急了,朝著江灞天大叫:“爹爹,讓她交出解藥,娘親的毒?”
江灞天微一挑眉,望向江海菱:“這千日紅的解藥呢?”
“等你給我娘解了蠱毒,我會把千日紅的解藥給她。”
她才不會先給一些,柳氏這女人太可惡,就讓她受受針刺之痛,誰讓她以往總是欺負她們母女呢,這是代價。
海菱說完看也不看房內的人,轉身便走,胭脂趕緊跟上她的腳步。
書房內,江菲雪急哭了:“爹爹,你怎麼能給她解藥呢,娘怎麼辦?”
這時候,她只顧著擔心娘親的病,早忘了海菱要嫁給太子的事了。
江灞天臉上神色未變,慢慢的開口:“雪兒,扶你娘回去,等你三妹大婚後,便會有解藥了,這千日紅短時間內不會有事。”
“可是娘?”
江菲雪的心裡充滿了絕望,爹爹原來如此冷漠無情,他沒看到娘親瘦了一大圈嗎?她可是他最在意的女人啊,難道他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受苦嗎?
不過江灞天並不理會她,因為接下來他要做別的事,所以望向江菲雪。
“好了,扶你娘回去吧,爹是不會讓她有事的。”
江菲雪不敢反駁一咬牙伸出手扶了柳氏離開書房,柳氏行步艱難,一半是因為被千日紅所折磨,身子虛弱,另一半是因為看到江灞天如此冷血無情,心寒所至。
母女二人走出去,立刻有丫鬟過來挽扶她們。
柳氏回到住的地方,命人退了下去,只見女兒整張臉都氣綠了,忙伸出手拉了她。
“娘沒事。”
“我心痛的是爹爹,他竟然是這樣一個冷血的人,一直以來我都當他是最親最愛的爹爹。”
江菲雪傷心的哭起來,柳氏伸出手扶摸著女兒的頭:“他一直是這樣一個人,只是你不知道罷了,好了,娘親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總之娘不會有事的,大婚之後,不是就有解藥了嗎?”
江菲雪知道自已一直傷心只會讓娘傷心,所以點頭,吩咐了幾個丫頭好生照顧母親,領著人退了出去。
一走出房間,江菲雪的五官便扭曲得猙獰可怕,江海菱,你竟然膽敢給我娘下毒,我要你死。
而且再有幾日便是太子大婚的日子,她真的沒機會了嗎?不,她不甘心,現在爹爹似乎一心想讓她嫁進太子府,那麼她呢,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江菲雪的唇角勾出嗜血的冷笑,轉身往江菲羽的院子走去……
自從聽了西凌楓的一席話,海菱便安心的待嫁,準備進太子府,一來以後只需要對付太子,二來可以為娘親換到解蠱藥。
幾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這幾日的功夫,她終於悟通了金花十八式的最後一式,怒放的金花。
還記得最後的一式修習成功,她整個人竟然成了一朵飛舞的金花,周圍數十米之地的花草競相開放,形成奇特的場景。
胭脂更是大呼驚奇,從來沒見過的景像,不過海菱叮嚀她,不要驚動別人。
現在太子府的人又以保護為名,守護在她的四周了。
其實江灞天並不會再殺她,而是想讓她進太子府,她一進太子府,便成了一顆棄子,只不過是江灞天用來安撫太子的一棵棋子,而後江家恐怕不會再為太子效忠了。
這大概是鳳紫嘯最沒有想到的,先前江灞天雖然有野心,但那根逆鱗還未被挑起,現在太子算是成功的挑起了他的逆鱗,他們兩家的爭鬥,算是正式開場了。
幾天的時間裡,海菱勤練金花十八式,又為娘親杜採月買了兩個丫頭,兩個粗使的婆子。
這幾個人是她精打細敲挑選出來的,兩個丫頭都長得奇醜無比,擺在哪裡讓人嫌厭的那種,兩個婆子,一聾一啞,平時根本沒人瞧得上,而海菱買她們進來,讓她們有口飯吃,所以這些人感恩戴德,自然會真心對杜採月好的,不會像江家其他人那樣對付娘親的。
而且在江家和太子沒有正式撕破臉前,娘親是不會有事的,而她必須搶在他們兩家撕破臉前,先讓太子受不了她,一怒而廢了她,那麼她便可以從這場局中全身而退了。
八月十五,大婚的前一晚。
海菱正在房裡戾戾的聽太子府的嬤嬤講大婚的細節,其實這次的大婚她心知肚明,根本就不需要注意這樣那樣。
她的大婚,只是個走過場的形式。
將軍府的人不會重視,太子府的人也不會重視,所以她哪裡需要懂這些細節。
海菱一邊想著一邊打了一個哈欠,給那些說得盡心盡力,說得口沫飛濺的嬤嬤提個醒,她累了,要睡了。
可惜那四個嬤嬤說得正興起,好像沒看到似的,繼續講該注意的東西。
正在這時,綠荷從門外走進來,恭敬的禀報:“太子妃,將軍府的二小姐求見。”
“江菲羽。”
她可有段日子沒見到她了,聽說這陣子,她很安靜,既沒有去找白野,也沒有出來蹦達,一直躲在她的明月軒內,這會子她過來幹什麼?這女人可是很恨她的。
不知道她出現想做什麼?海菱眼裡閃過冷光,唇角擒著淡淡的笑,點頭:“知道了。”
那四個嬤嬤見海菱有事,總算停住了嘴巴,本來還有什麼建議,不過看海菱的臉色不好看,總算識趣的告了安,退了下去。
胭脂走過來,附在海菱的耳邊小聲的嘀咕:“小姐,還是別見她了,她一出現,準沒安好心,現在白將軍不要她了,你說她這時候來能有什麼好事。”
海菱想想確實是這樣,她還是不要理這女人為好,吩咐綠荷。
“你去回她,說我睡了,不見任何人。”
綠荷應了一聲走出去,海菱也確實有些累了,一整天都聽那幾個嬤嬤講這樣那樣,她壓根就沒聽進去,這個大婚什麼樣的,她心知肚明,現在還來荼毒她的耳朵,有意思嗎?
“小姐,夜深了,早點息著吧,明天就是大婚了。”
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的大婚,太子是肯定不會重視的,小姐豈不是很難堪,一想到這些,胭脂知道今夜她要失眠了。
主僕二人出了廳堂順著抄手游廊一路回自已住的房間,忽然院子里人聲吵雜,不少人往門口奔去,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海菱奇怪的挑眉,叫住了一個丫頭:“發生了什麼事?”
那丫頭先前只顧著瞧熱鬧,根本沒注意到抄手游廊中的太子妃,此刻一聽海菱問話,早緊張了,小聲的禀報:“聽說江二小姐在院門外鬧,好像說太子妃再不出現,她便自殺。”
“自殺?”
跑到她門前來自殺,海菱挑眉,眼底冷寒一片,這倒有些意思。
她想了想,便又轉身領著胭脂往外走去,人家都跑到她門外自殺了,她倒要看看,她究竟想要幹什麼?
沁芳院門前,圍了不少的人,海菱還沒有走過去,便聽到江菲羽的招牌哭鬧聲傳了過來。
“江海菱,江海菱,今天你若不出來,我便死在你的門前,明日便是你的大婚之日,你毀了我的一切,我也要毀了你的一切。”
海菱走到門前,人群自動分開讓出一條道來,使得她清楚的看見江菲羽正竭斯底里的尖叫。
往日光鮮嬌豔的臉上,此時醜陋不堪,再加上哭得稀裂嘩啦的說有多醜便有多醜,她的手裡拿著一把廚房裡剔肉用的尖刀,抵著自已的脖子,緊盯著海菱。
那眼神裡有著咀咒似的光芒,狠辣異常,緊緊的緊緊的鎖著海菱。
這段日子,她嘗盡了被人嘲笑的滋味,有好幾次她都聽到下人們偷偷的議論,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被白野甩了,還被毀了臉的事,大家全都當成笑話來看,就連府上的下人私下里指指點點的,害得她連門都不敢出。
不說別人,就是娘親,也不知道安慰自已,只知道哭泣,所以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一死了之。
“江海菱,我今日的一切都是你毀掉的,所以今日我要用我的血咀咒你,咀咒你永遠得不到幸福,永遠被人踩,活得豬狗不如。”
江菲羽先前本來想把海菱騙出去,然後自殺栽臟到她的頭上,這樣自已就算死了,也不會讓這女人好過,誰知道這女人根本不上當,那麼她就要用自已的血咀咒她,咀咒她什麼都得不到,不得好死。
江菲羽一句話完,尖刀果斷狠決的往脖子上抹去,鮮血噴灑出來。
嚇得好多人尖叫,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不甘心的瞪著江海菱,她的一切都是她毀掉的,她死也要咀咒她。
海菱望著她,眼裡是憐憫,唇角擒著同情,慢慢的走過去,看著她還有一口氣,想讓她明白,她走到今天,不怨別人,也不怨她,只怨她自已做得糊塗,還有她有一個好姐姐,如果她猜得不錯,京城內並沒有多少人在意她的事情,府內的下人也都各自自顧不暇了,誰會理她的事,不過是有心人如此做了的罷。
“江菲羽,你死得真可憐,只怕你到死都不知道自已是入了別人的局吧,其實我什麼都沒做,但是你那個好姐姐,恐怕做了不少。”
海菱說完站起了身,江菲羽眼睛越睜越圓,海菱的話令她想到了些什麼,她顫抖著。
最後的昏劂裡,她的意識有些清明,原來那隻披著人皮的是她的姐姐,難怪明明一直以來很討厭她,可是最近一段日子總是時不時的來安慰她,然後便有意無意的說著,她什麼都沒有了,她不安慰她,卻把她往死胡同里引,所以她的腦子才會越來越糊塗,才會死得如此不堪。
江菲羽睜大眼睛,於月夜之下,不甘心的閉上眼睛。
沁芳院門前,陡的響起絕望的叫聲:“羽兒,羽兒。”
原來三夫人趕了過來,一看到女兒死了,她撲了過來大哭起來,然後一口氣接不上來,昏了過去。
眾人七手八腳的把兩母女全都抬走了,一時間整個將軍府籠上了冷寒。
梅雅軒內。
江菲雪聽了下人的禀報,唇角擒著冷笑,總算除掉了一個,不過這江菲羽可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竟然誘騙不了江海菱,她現在死在沁芳院的門前有什麼用,江海菱明日的大婚依舊不受影響。
江菲雪臉色陰驁,陡的一握拳,重重的捶在身邊的茶几上。
貼身侍候的丫鬟紫月撲通一聲跪下:“小姐。”
江菲雪沒說話,站起身慢慢的踱步,最後瞄向紫月:“起來吧。”
她對於無威脅的下人還不算苛刻。
看來明日的大婚,她是無法阻止了,不過就算江海菱嫁進太子府又怎麼樣,她照樣要對付她,只要她死了,她便可以再嫁,眼裡閃過森狠的光芒… …
八月十六,一大早天便陰沉肅冷。
雖然天氣不好,不過京都各大酒樓茶館的倒是人滿為患,因為大家都想看看太子太子妃的大婚是什麼樣子的,聽說太子不喜歡這個太子妃,只是為了顯示對江家的恩寵,所以才會賜了這個女人進太子府。
所以人人都想看看,太子會不會親迎這個女人。
將軍府裡,賓客盈門,雖然江灞天不待見這個女兒,但是該做的表面功夫,他還是會照舊做的。
沁芳院內,海菱早早便起來了,和娘親杜採月說了好一會兒話,摸著娘親給她做的嫁衣,繡功一流,面料上乘,是件難得一見的嫁衣,可惜她卻不是為自已喜歡的人披上的。
“娘親,你待在這裡,一有什麼消息便派人送信給我知道嗎?”
海菱不放心她,真的不放心她。
她一定會盡快從太子府出來,然後帶著她離開。
杜採月看著她,心裡欣慰,等到她走了,她也該做自已做的事了,這麼多年都因為她,所以她才什麼都沒有做。
她相信以後菱兒會活得很好,她這樣厲害,沒有了自已這個累贅,會活得更好。
“嗯,娘親知道,菱兒放心吧。”
杜採月揚起笑臉,不管怎麼樣,今日是女兒的出嫁日,雖然這大婚令人窒息,可是她不能讓女兒傷心。
“娘,我要收拾了,你昨夜沒有睡好,先去休息一會兒。”
海菱吩咐一側的胭脂,扶了杜採月去休息,她是怕娘親傷心。
而且她要拿解蠱藥,如若沒有解蠱藥,她是不會上花轎的。
今日若是她不上花轎,只怕這話就難說了。
“綠荷,立刻派人去找管家,說我要見將軍。”
“是,太子妃。”
綠荷詫異的挑眉,不過不敢多說什麼,應聲退了出去,房內,四個嬤嬤上前,開始給海菱開臉,待會兒上妝穿嫁衣等。
海菱默不做聲的任憑她們擺佈,心里關心的是江灞天是否會拿出解藥。
很快,門外響起了沉穩的腳步聲,有小丫頭的呼喚聲傳進來。
“將軍。”
江灞天高大魁梧的身子走了進來,房內的人皆福身行禮,海菱揮手讓她們退下去,然後抬首直視著江灞天,一句話也沒有說。
江灞天豈會不知道她想要什麼,倒也沒有多說廢話,伸手從懷中取出了一個錦盒:“這是蠱母,只要在你娘的手臂上劃一條血口,打開這盒子,那體內的蠱蟲便會被引出來,她便沒事了。”
“好。”
“千日紅的解藥呢?”
這一次海菱倒沒有多說話,反正她娘所受的苦,那柳氏也受了,而且受得更痛苦,江灞天眼見她中毒,也不加理會,她的心裡定然是憎恨江灞天的,留著她,讓他們內裡怨恨也不錯,海菱唇角擒著笑取出了千日紅的解藥,放在桌子上,然後看著江灞天取了那解藥往外走,緩緩的開口。
“我希望我娘在將軍府過得很好,如若讓我知道,她出了什麼事?我絕對不會善罷幹休的。”
其聲狠厲,異常的森冷,江灞天微微一怔,沒來由的相信,這個丫頭,若是嗜血起來,只怕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心頭不免升起一抹愁悵,自已的幾個孩子似乎只有她和他最像,可惜她是個女孩子,生來只是一棵棋子。
“只要你安份的待在太子府,你娘不會有事的。”
江灞天說完大踏步的走了出去,門外眾人齊喚:“將軍。”
等到那沉穩的腳步聲走遠了,海菱才衝出了房間,身後的人叫了起來:“太子妃,太子妃。”
海菱理也不理,她拿到了原體母蠱,恨不得一時解了娘親體內的蠱毒,哪裡還理會別人。
杜採月的房間裡,海菱開始給娘親解蠱,胭脂守在門前,不准任何一個人進來。
先在娘親的手臂上割開一道小血口,流出血來,那體內的蠱蟲聞到血腥味,便往這血口處爬來,不過一時間竟不出來,海菱飛快的打開了手中的錦盒,那體內的蠱蟲動了一會兒,果然順著血口爬了出來,鑽進盒中。
海菱啪的一聲合上蓋子,徹底的鬆了一口氣,然後取了化骨丹,把這噁心的東西毀掉了。
解了娘親的蠱毒,她的一顆心才算放下了。
“娘,這下你不會有事了。”
“謝謝菱兒,。”杜採月笑望著女兒,摸著她如綢的頭髮,看著她胖胖的圓臉,輕輕的嚅動唇,想說什麼,最終什麼都沒有說,我們菱兒小時候是個最漂亮的小孩子啊。
“娘累了,就不送菱兒上花轎了。”
她真的怕自已控制不住大哭起來的,一直以來唯有她與自已相依為命,現在她終於要走了,她該放下一顆心了,可是卻那麼的眷念。
“嗯。”
海菱點頭,她明白娘親為什麼不送她,因為她不捨,不忍,心疼,如果讓她看著自已上花轎,她會痛不欲生的。
因為她們都知道,她這一去,只不過是一枚棋子。
門外,幾個嬤嬤心急的叫著:“太子妃,時候不早了,該開臉上妝了。”
海菱起身,望向床上微微閉上眼睛的杜採月:“娘親保重,你放心吧,我會很快解決好太子府內的一切,帶你離開這裡的。”
說完領著胭脂離開了杜採月的房間,一路回自已住的地方,開始開臉上妝。
這一收拾,直到下午方好,穿上了嫁衣,蓋了霞帔,整個人紅艷豔的。
胭脂和綠荷二人一左一右的攙著她。
門外禮部的官員領著人在外面守候,一看到她出現,便拖長了音叫起來:“吉時已到,請太子妃娘娘登鳳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