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認親,最好的爹爹和哥哥
侍梅和侍蘭二婢雖然細心的照顧她,關心她,可她們卻把她當成主子一般尊重著。
不像胭脂,胭脂可以和她胡攪蠻纏,因為她一直當她是親人,有話直說,有不同意的也大聲的反對。
可是這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山腳下,海菱抬頭望著半山腰,那裡有一座墳,一間小草屋。
娘,終有一日我會回來親手殺了江灞天,替你,替聶家的人報仇,幫助你拿迴龍天決。
三個人上馬車,離開了這裡,一路往北,前往北魯而去。
路上,三個人因為樣貌出眾而十分的引人注目,不過大部分人一對上海菱冷若冰霜的眼睛,便都退避了開去。
有眼睛的人都看出這三人,絕對不是好惹的角色,所以她們走得十分的順利。
而且因為不趕事,所以一路上游山玩水似的慢慢的往北朝而去。
半道上,海菱因為寂寞而啟亮了一枚青色寶珠,要了一隻黃毛小金獅,她給小獅取名球球。
球球的出現,侍梅和侍蘭很驚訝,卻沒有過問,也不知道小獅是從哪裡來的,卻知道它很得海菱的寵愛,因為有了它,海菱清冷的面容上,有了一些暖色,侍梅和侍蘭二人對這小獅十分的喜愛,因此小獅球球得到了她們所有的寵愛。
球球的毛色是金黃色的,好似黃金似的,沒有一根雜毛。
這個品種的獅子是極少見的,百年來難得一遇的,血統高貴,靈性十足,而且攻擊性極強,雖然它不大,和尋常的貓狗差不多大,但是攻擊性卻不亞於一只成年的獅子,它的牙齒十分的尖銳,形動敏捷,跑起來的速度快如旋風。
傳聞這品種的獅子,只出現過一次,以後再沒有人見過,史書上曾記載它的名字叫黃金沙。
不過海菱才不管它是不是黃金沙,球球只是她的寵物而已,不但如此,這小傢伙十分的粘她,最喜歡待在她的懷裡,若是誰對她不恭敬,它第一時間便會感應到,然後張開嘴,露出一嘴白光燦燦的燎牙,唬得那些有敵意的人臉色大變,退避開去。
不過小獅不喜歡待在外面睡覺,它在外面睡覺的時候,便會煩燥不安,後來海菱發現,小獅需要能量補充,而補充能量的辦法便是把它放進七星琉璃鐲裡,只需要一夜,它便又精力充沛了。
海菱有些哭笑不得,球球究竟是一個充氣動物,還是一個實體動物啊,不過最後沒研究出來,反正球球睡覺的時候,在她的七星琉璃鐲裡,特別的乖順,溫柔,在外面卻暴戾得很。
現在她的七星琉璃鐲,亮了五顆寶珠。
紅,橙,黃,綠,青五色寶珠,紅色的寶珠裡面是現代的手術器材,橙色寶珠裡的是她的火雲靴和風雷手套,還有金花十八式,黃色寶珠裡五大毒藥,綠色寶珠裡的是毒蛇,青色寶珠里便是小獅球球。
有了這些東西,她已不是當日在將軍府裡的江海菱了,她不是什麼人想欺負便欺負的。
這一日黃昏,她們住宿在登州城的悅來客棧。
再過去不遠,便到大周和北魯兩國的交界處了。
侍梅和侍蘭二人特別的興奮,海菱卻沒什麼感覺,北魯在她的腦海裡是很陌生的。
晚飯的時候,三個人在大廳內吃飯,因為怕引人注目,所以便選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飯菜上來後,小二便退了下去。
侍梅沒看到喜歡粘著主子的球球,了然的開口:“球球又去找地方睡覺了。”
海菱點頭,她沒有告訴侍梅和侍蘭,小獅球球是從她的七星琉璃鐲空間出來的,現在它正在她的琉璃鐲裡睡覺呢,她只隨便說了一句,小獅睡覺的時候會自已找地方,侍梅侍蘭也沒有懷疑。
三個人安靜的吃飯,大廳內,此次彼落的說話聲,十分的熱鬧。
有說大周的,也有說北魯的。
忽然從門口奔進一個人來,興奮的朝店內的人叫起來:“你們知道北魯變天了嗎?北魯的老皇帝死了?”
“北魯的老皇帝死了,那是誰繼位了,誰繼位了?”
“是五皇子還是後冒出來的六皇子啊?”
八卦歷來是人喜歡的話題,何況還是有關於皇室的事,很多人更喜歡了。
這次不但是店內的那些人,就是侍梅和侍蘭也都豎起了耳朵聽,北魯的新君繼位,究竟是不是她們的爺。
至於海菱倒是沒有過份在意,不過吃飯沒事,聽聽也無法。
整個店內的人都盯著門前的那個人,那人見大家都望著他,很滿意自已造出來的效果,咧嘴一笑,總算報了答案。
“六皇子夜凌楓,是那個冒出來的六皇子繼了北魯的皇帝位,人稱燮帝。”
這人話一完,店內的人全都哄叫出聲,個個議論起這位六皇子夜凌楓來,關於他的話題很多,說這個夜凌楓如何的足智多謀,如何的高深莫測,如何的獨具匠心,總之人人興奮。
海菱這邊的桌上,侍梅和侍蘭二人也格外的興奮,爺終於登上了皇位,這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兩個人高興之餘,抬首望海菱,發現她並沒有多少的情緒,整個人依舊淡淡的。
侍梅和侍蘭雖然沒有直接告訴過海菱,那北魯的新皇燮帝便是大周朝的左相西凌楓,但海菱多少是猜得出來的,因為侍梅和侍蘭兩個丫頭,一路上最關心的便是北朝的事,一聽到有關於北朝的事,便豎起耳朵來聽,那麼她又如何猜測不出,現在北魯的新皇夜凌楓,便是那個曾數次幫了她忙的左相西凌楓呢?
只是現在他成了北魯的新皇,與她已很遙遠了,她對皇室的人一點好感都沒有。
如若不是大周朝皇室的人設她為一顆棋子,她的娘親杜採月便不會死,胭脂也不會失踪。
現在她最關心的是胭脂,她是否還活著。
“梅兒,我讓你派人查胭脂的事,可有消息了?”
侍梅仍是西凌楓的手下,而西凌楓是冷魔宮的宮主,這冷魔宮的消息,自然是一流的,所以海菱曾讓侍梅去查胭脂的消息,她要知道胭脂是否還活著,她現在在哪兒?
侍梅一聽海菱的問話,忙恭敬的起身:“公子,還沒有消息。”
海菱點頭,胭脂一定不會有事的,一邊想一邊站起身:“我們上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明日還要趕路呢?”
“好,公子。”
三人起身,一下子吸引了店內所有的目光,很多人眸光中是驚嘆,是目不轉晴,是呆愣,直到她們三個人走到樓上,隱隱聽到樓下的人開口。
“這三人好俊啊。”
“是啊,是啊,尤其是前面的公子,當真是優雅大方,貴氣逼人,少有人及啊。”
“聽說北魯國的這位燮帝也是少有人能及的,不知道和剛才這位公子比,誰更勝一籌。”
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海菱領著侍梅和侍蘭二婢走進房間。
侍梅望著周身淡漠疏離的小姐,不由自主的開口:“小姐,你不想知道那北魯的新帝是誰嗎?”
海菱忍不住回頭望向侍梅,清雅的笑了,輕盈飄逸。
“不就是你們爺嗎?”
她說完卻不再看身後的兩人,侍梅和侍蘭二人張著嘴,好半天反應不過來,原來小姐都知道啊,一直看在眼裡,只是她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呢,爺做了皇帝,她不該是高興的嗎?難道是她不明白爺的心意,還是她根本就不那麼想。
侍梅和侍蘭想追問,可是看小姐只顧著退衣,盥洗,自行整理去休息了,她們也不敢造次,現在的小姐可不是從前那般隨和的,她有著冷戾的性子,性情更是冰冷,所以她們還是小心些為好。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小獅球球便出現了,粘著海菱的懷抱,坐在馬車裡,一路往北魯而去。
大周朝和北魯的通關,雖然有人巡查,不過卻放鬆得多。
現在大周和北朝已是同盟之國,大周朝的公主嫁到北朝和親去了,這是天下人誰都知道的。
海菱等人也順利的進入了北魯,馬車一路順風順水的前往北魯的京師汴梁,這一路走來,海菱等人對於北魯的民情習俗已有些了解。
北魯的人祟尚肉食,喜騎馬獵射,而且民風十分的開放,大街上隨處可見的貴族女子騎馬橫衝直撞而沒有人議論分毫,而且北魯的天氣十分的寒冷,這些人除了內裡的錦袍,外面都喜罩著皮毛的披風,因為身材高大,穿著這些皮毛製的披風或者斗篷,顯得貴氣逼人。
海菱的身高,本來較之尋常女子偏高一些,身材纖瘦,顯得體態輕盈柔美,就是身著男裝,也不顯得脂粉氣,俊俏逼人。
可是進了北魯,她這樣的身高,竟然可以用小巧玲瓏來形容,因為北魯的女子多是健美高大的,以身材驕健為美,喜穿騎馬妝,頭上插花翎,倒是異族味十足,而且地方的特色味很重。
馬車又行了半個月,她們總算到了北魯的京都汴梁。
汴梁很繁華,石頭造的房子,石頭做的道路,各處顯得恢宏而厚重,隨處可見的石獅石雕,什麼東西都是以山石為主,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滿眼花花綠綠的,一片喜慶之色,新帝繼位,頒下第一道詔令,便是各樣賦銳減免三成,這使得百姓十分的歡欣,心裡也期盼著在這位新皇的帶領下,北朝越來越茁壯強大。
小獅球球,雖然是一隻動物,不過卻是最喜熱鬧的,比海菱還激動,扒著車簾子往外看,不時的吱吱唔唔的。
海菱好氣又好笑,輕敲它的額頭。
“球球,你這麼激動干什麼,難不成這裡還有你的伴兒?”
球球聽了海菱的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頭,十分的可愛,當然這是海菱的自我感覺,若是外人看到一隻黃毛小獅吐著舌頭,估計以為它要吃人了。
馬車一路行到北魯大將軍的府邸,姬府,只見門楣上蒼勁有力的四個大字,敕造姬府,這可是皇上親賜的府邸,任何人行到這座門楣下都不敢囂張,門前一對石獅,腳踩石球,仰天長嘯,氣勢威武。
朱紅的大門正大開著,門前有護院不時的晃動著。
馬車停在街道邊,侍蘭下車先去門前求見姬老將軍。
誰知道卻得到消息,姬老將軍根本不在府上,最後侍蘭請示了海菱,求見姬少將。
護衛的一聽是少將軍的朋友,立刻恭敬的進去禀報管家。
管家趕緊的領著幾個下人迎了出來,侍梅掀起車簾,扶著海菱下車。
只見她一落地,將軍府的門前的管家下人護衛便看呆了眼睛,直直的望著海菱,做不出任何的反應。
這個公子真的好俊啊,和他們少將軍有得一比啊。
他的俊又自和少將軍的俊美剛毅不同,好似天山上的雪蓮一般,透著沁涼的氣息,舉手投足的風華,令人炫目,優雅高貴。
這些人看呆了眼睛,想不出用什麼詞來形容這公子了,直到海菱的清淡幽冷的聲音響起。
“我是姬少將軍的朋友,請問姬少將軍在府上嗎?”
“原來是我們家少將軍的朋友啊,少將軍不在府上,出府去有事了,不過客人可以先去正廳等候,相信少將軍很快便會回府的。”
“有勞了。”
那管家飛快的領著人在前面帶路,臉色微紅,他活了這麼一把年輕,還能看人看到呆,確實是少有的事,說出去都嫌自已丟人。
“這位公子請。”
“謝謝。”
一行人進了將軍府的正廳,海菱抬眼打量著這寬大的客廳,佈置得豪華卻不奢侈,對於看慣了宮中各處的金碧輝煌,海菱覺得這將軍府的擺設還是合時宜的,既不高調,也不寒磣,看來這位少將軍是進退得體的人,雖然功高,卻不囂張壓主,這樣才是長久的生存之道,所以姬家雖然在北魯功勞很大,卻沒有讓先皇心生忌撣,不似大周朝的江家,功高震主,所以皇帝一心想除掉他們。
兩家都同樣的是為人之臣的,卻是天差地別的做法。
客廳裡,海菱正打量著各處,卻聽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一道嬌俏愉悅的聲音響起來。
“寧管家,府裡來客人了嗎?”
本來正在客廳內陪著海菱的將軍府管家,立刻陪著笑臉迎到門前去了,恭順的開口。
“是的,表小姐,是少將軍的朋友。”
隨著寧管家恭敬的話落,幾個人走了進來,最前面的是一名明眸皓齒的高挑女子,這女子細長眉,大眼睛,高鼻樑,性感的唇,高挑美人一個,身上穿著一件絳紫的長裙,上好的布料,精緻刺繡,一看便是出身不凡的樣子。
她一走進來,身後便有小丫頭走過去,脫下了她的披髮,然後遞上了手爐,整個過程優雅至極。
客廳裡的下人也都是對這女子很是忌撣,海菱暗暗的挑眉,冷寒的暗芒佈在瞳底。
先前聽了管家的稱呼,看來這位姑娘是姬紹成的表妹,只是大家為何對她如此忌撣呢?
海菱正打量著,懷中臥著的小獅球球動了動,立刻翹起了腦袋,嘴巴動了動,尾巴也晃了晃,眼神有些兇,海菱和侍梅等人深知小獅的習性,看來小獅不喜歡這位姑娘啊。
那姑娘脫掉了披風,拿了手爐,徑自走子過來打量起海菱,眼神好似犀利的刀子般,把海菱的身上身下打量個透徹,不過臉上很快閃過驚艷,這人是表哥的朋友嗎?
“閣下是?”
這姑娘一邊問一邊走到高首處坐了下來,然後望向海菱,話里便是試探。
海菱不喜這女子的犀利,所以瞳仁幽寒,根本不加理會,直淡淡的望著她。
那高處端坐著的女子,眼里便有了惱意,冷冷的瞪著海菱。
將軍府的寧管家一看眼前的局面,生怕弄僵了,一個是管事的表小姐,一個卻是少將軍的朋友,趕緊的走出來,抱拳望向海菱尊重其事的介紹起上首的女子。
“這是我們府上的表小姐,夫人的親侄女葉流霜,目前夫人不管事,所以府上的一應大小事,都是這位表小姐在打理。”
原來如此,難怪如此囂張呢?海菱在心裡冷哼一聲,臉上神色不變,冷瞳如冰望著上首的女子,不難看出她嬌麗的面容上閃過一絲傲氣。
小小年紀便成了將軍府的管事,看來是有些手段的,難怪這客廳裡的下人對她忌撣。
看來這北魯和大周朝果然不一樣,民風開放,年歲不大的女子也可以拋頭露面的做起了管事。
“原來是表小姐,難怪?”
海菱淡淡的開口,一句話並沒有說完整,那高首坐著的葉流霜便有些惱恨,而且很討厭這男人的眼光,似乎隱有不屑,一個男子生得比女人還美,這令葉流霜嫉妒,而且聽到她仍是將軍府的管事,一點也沒有表現得恭敬,一般人若是知道她是將軍府的管事,那可是很恭敬的。
“難怪什麼?”
葉流霜惱怒的望著海菱,眼裡颼颼的冷氣流。
若不是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表哥什麼樣的朋友,她立刻攆了他出去,在她葉流霜的面前也敢囂張。
海菱的唇角勾出清淺的弧度:“難怪如此盛氣逼人,原來是姬府的管事,莫不是這姬府沒人了,竟然要一個姑娘家的拋頭露面。”
此話一出,整個廳堂內便攏上了寒流,葉流霜氣憤的站起身。
她從來沒被人如此奚落過,身為將軍府的管事,又是姬府的直系親屬,她葉流霜這幾年可謂走到哪裡都受人追捧的,沒想到今兒個竟然遇到這麼一個不把她放在眼裡的人,當真是可恨。
這人長得俊又怎麼樣?又不是女人,一個男子長得俊也是枉然,自已從來沒聽表哥說起過這麼一個人,說不定根本就不是什麼重要的朋友,所以葉流霜臉色黑沉,一揮手命令站在廳堂內的管家。
“把這人給我攆出去,少將軍沒有這樣的朋友。”
寧管家有些糾結,以前表小姐也曾讓他把少將軍的客人攆出去,後來少將軍還因此呵責過他,這一次又要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真不知道少將軍回來知道了,會如何收拾她。
雖然表小姐是府裡的管事,可是少將軍才是正經的主子。
這表小姐只不過暫時代管一下,而且這表小姐的心思,大家都知道,她喜歡少將軍,想嫁給少將軍,當姬府的將軍夫人。
可惜少將軍對她是全無意思的,她就是再努力也沒有用。
寧管家左思右想,糾結無比,一張臉好似得了便秘似的,舒展不開。
葉流霜一見自已的話不管用,臉色越發的難看,不看門邊的寧管家,便望向自已身側的兩個丫鬟兩個婆子,這是她葉府帶過來的,所以唯她的命令是從。
“青思,青書,給我把這不知道尊重主人的客人攆出去。”
青思和青書望了一眼,然後示意身側的兩個婆子,四人便走了過來。
侍梅和侍蘭二人一看正欲上前阻止,海菱一豎手擋了兩人的動作,她依舊優雅的端坐著,抬眉望向走過來的四個下人,神態清冷,唇角微勾,淺淺的笑意流淌出來,那笑冷峭遍布,她好看深幽的眼裡,刀光掠影似的凌厲,周身不經意間便散發出嗜戾的冷氣,使得那四個下人臉色變了,不敢走過來。
小獅球球一看,有人要欺負自已的主子,一下子動了,黃色的金毛抖擻著,然後咧開了血盆大口,那一嘴白森森的牙,唬得客廳內所有的下人皆倒退幾步,先前小獅埋在海菱的懷裡,他們沒看清,只以為是一般的小寵物,此時一看,才發現這根本是一隻獅子,雖然形態未成年,但是那凶狠的眼神,還有雪白的牙齒,使得所有人臉色都白了。
這人一看便是不簡單的,姬府的正廳裡,葉流霜臉色也是白白的,眼神裡是害怕,警戒的望著小獅球球,指著海菱。
“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是葉小姐想做什麼?我好好的等個人,葉小姐竟然想攆人。”
“我,我?”葉流霜有些口結,迫於小獅球球的淫威,她連話都說不周全了,其實葉流霜並不是一般的大家閨秀,她騎馬獵射樣樣精通,這是北朝女人最基本的一項技能,因為北朝不但是男子,就是女子也常常參加獵射等活動,所以她的膽子算起來很大,可是什麼時候面對過一隻凶狠狠的呲牙裂嘴的獅子啊。
“你對我這個主人家不尊重,我自然要攆你出去。”
葉流霜糾結了一會兒,總算把一句話說完整了,海菱摸了摸球球的頭,清雅的開口。
“球球,咱別嚇人了,乖乖的。”
球球一聽她的話,立刻乖順的縮回身子,又窩到了她的懷裡。
正廳裡的人看得咋舌,這獅子怎麼這麼聽話啊,而且比人還乖順,看來這眼前的公子不簡單啊。
姬府的管家緊盯著海菱,忽然發現這公子似乎有些熟悉,可哪裡熟悉呢,又說不上來,這時候海菱抬起頭來,望向葉流霜,淡淡的開口:“不知道是誰該出去呢?”
“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了小獅球球的威脅,葉流霜的膽子便又大了起來,聽到海菱的話,生氣的責問。
海菱已不再理會她,掉頭繼續打量姬家的正廳。
門外有腳步聲適時的響了起來,沉穩有力,並有下人的禀報聲起:“少將軍,有客人要見你。”
“喔,是誰?”
這聲音暗磁有魅力,一直往正廳走來。
正廳裡,寧管家和下人鬆了一口氣,望向門口,海菱也望了過去,想當初姬紹成在大周朝布下珍瓏棋局,他錯當自已是他的妹妹,她只以為他找錯了人,不想最後,她竟然真的是他的妹妹。
不過能做為姬紹成的妹妹,海菱心裡還是有些期望的,雖然只見過了那麼兩次面,但是她對姬紹成這個人很有好感。
大廳內,本來怒瞪著海菱的葉流霜,一聽到門前有人走過來,早高興的衝了過去,擋住了別人的視線,手臂一伸便挽上了姬紹成的手臂,欣喜的開口:“表哥,你可回來了,怎麼樣,累不累?我立刻讓下人準備你喜歡吃的綠豆銀耳湯。”
姬紹成並沒有對這樣的溫聲軟語有似毫的感動,相反的日日面對這樣的糾纏,他厭煩至極,可是因為府裡沒有女眷,母親不問事,爹爹住在軍營裡,從來不回府,而他還要朝堂和各個地方應酬,所以沒辦法打量府內的事,因此才會勉強讓這表妹留下打理府上的瑣事。
“嗯,我不餓,客人呢?”
姬紹成一抽手臂便大踏步的走了進來,葉流霜的眼睛一下子黯然了下來,不過很快便又攏上了笑意,跟著姬紹成走進來。
廳堂上,海菱穩穩的端坐著,打量著迎面而來的男子,一身的玄色勁裝,灑脫而張揚,並沒有因為天氣冷而罩上披風,練武之人的驕健一覽無遺,俊美陽剛的五官上,佈著得體的笑意,一雙深邃幽黑的瞳仁隱隱內斂的氣息,望著坐在廳堂上的海菱。
“閣下是?”
姬紹成打量著海菱,腳下一滯,眼裡閃過難以置信,這人的面相好熟悉啊,不敢說傾國傾城,卻擁有著絕色風華,周身的慵懶,卻隱著濃濃的戾氣,恐怕誰惹他都沒有好下場,絕對是一個狠角色。
“表哥,他太可惡了,竟然欺負我。”
葉流霜一聽姬紹成的話,便來了勁,表哥原來不認識這人啊,這人好大的膽子,竟然說表哥認識她,她一定要讓表哥把他攆出去。
“姬少將軍真是貴人多忘事,連朋友都不認得了,真是讓做朋友的心寒啊。”
海菱似真似假的開口,姬紹成一怔,然後盯著她的眼睛認真的看,忽然腦海中便跳出一雙相似的眼睛,大周朝的太子妃娘娘,不對,現在該是大周朝的皇后才是,可是,前者身形胖胖的,現在這人卻是個絕色之人,而且一女一男,。
難道說,他是個女的,心裡這樣一想,再仔細的打量,還真是個女的。
“是紹成的失禮了。”
他這一開口,便表示認出了海菱,那本來還想再說話的葉流霜,便停住了嘴,不甘心的瞪了海菱一眼,海菱涼涼的望她,葉流霜立刻頭皮發麻,趕緊的跟著表哥的身後走到一邊去坐了。
海菱望著姬紹成,淡淡的勾唇:“在下有事找姬老將軍,但是姬老將軍不在府上,所以便找姬少將軍了。”
“找我爹爹的,你這是?”
姬紹成驚訝,沒想到她竟然是找他爹爹的,如此一想,腦中忽然電閃雷鳴似的湧起了一個人的影子,就是他的二娘,因為他對二娘的印像很深,小時候看到母親因為二娘而流淚,所以有好幾次他都跑到二娘的面前,大罵她是勾引了爹爹的狐狸精,後來二娘和妹妹失踪了,爹爹再也沒有回府,娘親的臉上再也沒有了笑容,他才後悔起來,如果二娘還在的話,爹爹一定會回來,娘親的臉上也會有笑容,他還會有一個妹妹,一個像二娘一樣美的妹妹。
可是後來發生的事,他失去了一個和滿的家,母親也深知自已罪孽深重,所以再也不出她的內堂一步,她除了吃齋念佛,再也不理別的事了。
姬紹成望著海菱,眼裡閃過激動,可是他又好害怕自已猜測錯了,本來在海菱破了珍攏棋局的時候,他便懷疑她是他妹妹,可是那時候,一來她發胖,身上沒有二娘的影子,二來她娘親根本就不是二娘,所以他便放棄了,可是現在她又出現了,瘦下去的她,竟然和二娘長得很像,還要找爹爹。
姬紹成激動過後,冷靜了下來,一揮手吩咐廳內的人全都下去。
“下去吧。”
“是,少將軍。”
寧管家領著下人出去,侍梅和侍蘭二人請示了海菱,見小姐點了頭,也走了出去,大廳內的葉流霜,卻不肯離去,不依的拉著姬紹成的手臂撒嬌:“表哥,你們要說什麼話,神神秘秘的,難道我不能聽嗎?還有他是誰啊,為什麼要找姑父啊。”
葉流霜刨根問底的追問。
姬紹成臉色一沉,便瞪著她,葉流霜是很怕姬紹成的,所以唬得垂頭,撇著嘴走了出去。
大廳內,只有海菱和姬紹成兩個人。
姬紹成激動的開口:“難道你是我的妹妹小玲兒。”
原來海菱以前有個小名叫小玲兒,那時候她還在親娘的肚子裡,姬老將軍便深信這肚子裡的是個女兒,所以給她起名小玲兒。
海菱不知道自已以前是不是叫小玲兒,但是她是他妹妹應該沒錯,她胸前有一塊上好的玉佩,以前一直以為是娘親送給她的,沒想到卻是姬府的東西。
海菱取出玉佩遞到姬紹成的手上。 ‘
姬紹成執在掌上看了一遍,又從自已身上取出一塊來,兩塊拼成一起,竟然是完整的一塊玉,上面有四個大家,合家平安。
這是姬府的家傳寶玉,本身便是兩塊,姬老將軍把一塊交給了自已的夫人,一塊交給了海菱的親身娘親,那時候大夫人看上去極賢慧,姬老將軍有感於她厚待自已喜愛的女人,很是敬重她,所以姬府很快樂,只是一切都隱藏在表相下,那大夫人卻是個善妒的,表面上對小妾挺好的,可是實際上一直在謀劃,她以為,男人喜歡女人只不過圖個新鮮的勁頭,等到姬老將軍不再喜歡這女人了,便可動手收拾她了。
那一次姬老將軍出發前,海菱的娘親即將臨盆了,可是邊關告急,他只得領軍上陣,臨走前便把海菱的娘親交給了大夫人,誰知道等到他一走,大夫人便準備除掉海菱母女,那一夜,海菱娘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生下了自已的女兒,卻得到消息,大夫人領著人過來,想除掉她們母女二人,一急之下拖著剛生產完的身子,抱著女兒,連夜逃離了姬府。
幸好這二夫人平時為人和善,所以府內的下人很多都喜歡她,乘夜放走了她。
海菱的親娘不知道自已該去哪,一個女人家,她不知道自已的夫君在哪裡打仗,所以她便一直流落在外。
不過大夫人並沒有放過她,她派出了自已買通的人,一路追查,這樣走走停停的,足足有兩三個月,海菱的娘親終於還是被找到了,最後她拼死保住了女兒,把女兒交到了杜採月的手上。
當時杜採月正是喪女之痛,看到海菱,便認定海菱是上天送給她的補償。
她一心一意的對待海菱,當她是自個的女兒一般撫養,因為當時聽到海菱的親身娘親,叫海菱小玲兒,她不知道是哪一個字,所以便起名海菱,江海菱。
往事歷歷在目,姬紹成只覺得整顆心都糾疼了,原來大周朝的太子妃便是他的妹妹小玲兒,如若當日知道她便是他的妹妹,他一定會帶她離開大周,不惜一切代價,她的處境他是知道的,受了鳳紫嘯很多的羞辱和難堪。
姬紹成站到海菱的面前,伸出大掌望著她,沉沉的開口:“小玲兒,哥哥歡迎你回家來。”
海菱聽著這道充滿了感情的召喚,心一下子柔軟了,這是娘親去世,胭脂失踪之後,她第一次感受到親人般的溫柔。
“哥哥。”
她淺淺的笑,眉眼如畫,從心底里認了姬紹成這個哥哥。
姬紹成握著海菱的手,欣喜的開口:“小玲兒,爹爹正好就在京郊之外的駐帳裡,我立刻派人去通知爹爹。”
“好。”
海菱點頭,她想見見這位姬老將軍,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聽說他很喜歡她的親娘,為了她的娘親,從此再沒有進姬府一步,這個男人應該是個重情重義的好男人,。
姬紹成俊美的五官上攏上光輝,璀璨奪目,妹妹回來了,那麼家就完滿了,不過他想起了二娘來,關心的追問。
“二娘呢,二娘哪裡去了?”
“她死了。”
海菱淡淡的開口,對於那個生養她這副身子的女人,沒有多少的感覺,她的心裡只有杜採月這個娘親,不過她知道那個生養了她的女人,也是個好女子,所以她敬重她。
姬紹成一聽,整個人沉寂下去,臉上攏上了淡淡的傷痛,他是為爹爹心疼,不知道爹爹知道二娘死了,他會如何的傷心。
“哥哥,一切都過去了。”
海菱輕聲的開口,姬紹成總算回過神來,不錯,二娘去世了,可是妹妹回來了,這一定會讓爹爹高興的,不過妹妹不是成了大周朝的皇后嗎?
“可是小玲兒不是大周朝的皇后嗎?”
姬紹成的話一起,海菱的周身陡的籠罩了戾寒,眼裡更是冰徹骨的冷意,唇角緊抿,好久沒有說一句話。
她想到了鳳紫嘯,想到了娘親,如若不是皇室的設計,她娘杜採月便不會死,胭脂也不會失踪。
今日一切的一切,他日,她必然要還給他們。
“我被攆出宮了,娘親也死了。”
她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來喜怒哀樂,出塵的面容上,看不出來難過傷心,只一雙眼睛黑如墨玉似的翻騰著怒海驚濤。
姬紹成看妹妹,心裡更加的為妹妹心疼,難怪這一次見她,發現她不如以前的快樂開朗,反而有一種冷然淡漠和疏離,看來她是被傷了心的,不過什麼都不怕,既然她回來了,他和爹爹一定會捂熱她的心,讓她回到以前的樣子。
“小玲兒,別想了,你還有我和爹爹,以後我們會疼你寵你的。”
姬紹成說完,緊握著海菱的手,給予她力量,並以有力的眼神告訴她,他永遠會疼寵她,不會再讓人傷害她。
海菱看到這樣子的他,周身的冰凍融解了,有一個哥哥的感覺還真是不錯。
姬紹成望向大門外,沉聲開口:“來人。”
大門外面的人都走了進來,葉流霜一看表哥緊握著海菱的手,不由得臉色大變,陰驁難看,表哥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拉著一個男人的手,雋美的臉上還有著激動,難道他不喜歡女人,喜歡的是男人,所以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他才不理會她嗎?
葉流霜越想越生氣,瞪著海菱。
寧管家等人也止不住的想入非非,不知道眼前是什麼狀況。
只有侍梅和侍蘭二婢心中了然,看來姬將軍知道了小姐是他妹妹的事,所以很激動,姬將軍一看就是個愛妹妹,相信小姐待在姬府中,以後會開心起來,而且以她姬府小姐的身份,要嫁進宮中是順理成章的事。
侍梅和侍蘭二婢也開心的笑起來。
姬紹成不理別人,望向自已的兩名手下:“阿大,立刻帶著這個東西去見爹爹,讓爹爹立刻回府。”
‘讓老將軍立刻回府? '這怎麼可能,廳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姬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老將軍是不會跨進姬府的大門的,今日少將軍竟然如此有把握老將軍會回府,難道這件事和眼前的這位公子有關,大家一起望向海菱,不知道這人究竟是誰?
葉流霜看著表哥眼神間,對這長得絕色的公子格外的疼寵,不由得又嫉又妒,不過她就不相信了,姑父真的因為這個人而跨進姬府的大門,葉流霜一邊想著,一邊想起另外一件事,她還是快點去把這件事禀報給姑母才是真的。
想到這,葉流霜乘別人不注意,悄悄的溜了出去,飛奔進姑母住的地方,把這消息禀報給姑母。
這里大廳上,姬紹成的手下阿大阿二領命去駐帳裡請老將軍。
姬紹成望向海菱,剛毅的五官上一片柔和,笑意燦爛。
“你一路趕過來,恐怕累了吧,先去休息一下,很快爹爹便會回來了。”
“嗯,好。”
她確實是累了,一路上坐馬車,骨頭都快散架了,現在好了,她總算到家了,現在她在這裡有點家的感受了。
姬紹成一聽她沒意見,便吩咐了寧管家:“馬上把客人招待到香蕪院去。”
香蕪院,是姬府最美的一座院子,四季花香不斷,春天門前有幾株桃樹,桃花盛開時,絢麗多姿,夏天的時候,院子裡有一座荷池,荷葉迎風招展,空氣中是清新的蓮之香,再說秋天,屋前屋後栽種了很多的秋菊,各式名貴的菊花,怒放著,爭奇鬥艷,而到了冬天的時候,小院後面,滿是寒梅,紅豔的寒梅盛開著,香氣一陣陣的襲來,令人陶醉。
這香菱院以前是海菱親生娘親住的地方,後來她走了以後,這座院子再也沒有人住過,不過裡面的打掃卻始終如一,沒有一刻停止過。
不過這裡卻是姬府的禁止,一般時候不准人進香蕪院,沒想到這次少將軍竟然把人安排到香蕪院去。
寧管家和下人驚訝不已,姬紹成知道別人驚訝,不過他沒打算說破,一切等爹爹回來再說。
“這位公子請。”
寧管家再驚訝,也不敢在姬紹成的面前大意,少將軍可是剛直不阿的個性,看不得人質疑他的話,所以他還是少說為妙,不過也看出來海菱的份量,恭敬的請她去香蕪院休息。
“嗯”
海菱起身,領著侍梅侍蘭二人跟著寧管家的身後,往姬府的香蕪院去休息了。
而正廳上,姬紹成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很激動,他有點不敢相信這事,忍不住狠狠的掐了一把,直到疼得皺起了眉頭,才感覺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他的妹妹小玲兒終於回來了。
姬紹成站起身子在大廳內,來回的踱步,深幽的瞳仁閃爍著,看來他們姬家該熱鬧熱鬧了,辦個宴席,請了北魯有名望的人過來,正式向眾人宣布小玲兒的身份,她是姬府大將軍的女兒,金尊玉貴的千金小姐,以後,她會是爹爹和他的掌中寶。
門外,一道身影失心瘋似的闖了進來,尖銳的聲音顯示出她的心情是多麼的糟糕。
“表哥,表哥,為什麼,為什麼你讓那個人住進香蕪院,他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我要了好幾次都沒要到,你卻讓那個人住了進去。”
香蕪院是每個女人都會喜歡的院子,是整個姬府花了最多錢的地方,裡面的一磚一石一花一草都是最名貴的,四季花草盛開,美不勝收。
那個地方一直是葉流霜最喜歡的地方,所以她一直求表哥讓她住進去,可是表哥沒答應,現在竟然讓一個來歷不明的的住進了香蕪院,她怎能不生氣不憤怒。
姬紹成臉色一沉,周身的肅暗,冷冷的望向葉流霜。
“葉流霜,記住你的身份,別淨想些有的沒的。”
說完理也不理黑著一張臉的葉流霜,大踏步的走了出去,他該去見見母親了,告訴她妹妹回來了。
香蕪院裡。
海菱睡了一覺起來,精神好多了。
侍梅和侍蘭二婢看上去極興奮,看到她睜開眼睛,便都擁到她的身邊。
“小姐,這座香蕪院好漂亮啊,院後面,竟然是一座小小的梅林,現在正是梅花盛開時,一眼望去,到處是一片火紅。”
侍梅說完,侍蘭還乘機打開房間後面的窗戶,雖然有冷氣鑽進來,但是一眼便望見房子後面的梅林,果然是火紅火紅的,好似遍地火紅的焰火,在寒冷的冬日里,似一道暖陽暖人心肺。
海菱想起了姬紹成,還有沒見面的姬老將軍,忽然笑了起來,這里以後便是她的家了。
娘親,我會生活得很好的,我會記著你的。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很吵雜,可顯示來的人很少。
侍蘭立刻把窗戶關起來,侍候了小姐起身,只見門外有一個小丫鬟奔了進來,恭敬的開口:“公子,我們家老將軍回來了。”
姬老將軍?
海菱還沒反應過來,便看到從門外大踏步的走進來一個高大魁捂的中年男人,健步如飛,他的五官和少將軍姬紹成很像,朗眉星目,不難看出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美男子。
現在雖然年歲已高,但依然硬朗,周身上下散發出中年男人的沉穩睿智。
他一走進來,便盯著海菱,然後那雙略顯渾厚的眼瞳中便溢上了淚水
也許別人不認識,但是他啊,就是一眼便認出,她便是他的女兒小玲兒,她長得和她娘親雷菁何其的相似啊,姬老將軍再也忍不住衝了過來,激動的一把拉了海菱,抱著她,哽咽著開口。
“小玲兒,你可回來了,爹爹對不起你,爹爹對不起你啊。”
一個沙場上殺敵無數,讓敵人聞風喪膽的英雄人物,便當著大家的面哭了起來。
房間門口,姬府的下人才恍然明白,原來這俊俏的小公子根本就不是男人,他是個女子,所以才會長得唇紅齒白,美麗絕色,她是將軍的女兒姬府的大小姐小玲兒啊。
這下所有的下人都紅了眼眶,很多人都知道姬府有一位失踪了的小姐,現在一看小姐回來,心裡替主子們高興,可是看到一向不回府的老將軍,為國立下無數戰功的將軍竟然哭了,他們也止不住的流淚了。
“小玲兒,對不起,爹爹讓你受苦了。”
姬老將軍對於這個女兒,從知道她的存在,就歡喜不已的,一直期盼著的,因為他總是認為,生個女兒一定會和雷菁是一樣的,那麼他會把她們娘倆捧在手掌心裡慣著的,可是誰知道後來竟發生了那樣的事。
“爹爹”。
海菱窩在姬將軍的寬大的懷抱裡,忍不住脫口而出喚了他爹爹,這是身體的本能,因為他身上有她渴求的濃濃的父愛,雖然她擁有過杜採月的母愛,但是她還沒有得到過父親的愛,現在姬老將軍身上,便是散發出這種濃厚的父愛,使得她從心裡認了這個爹爹。
房間裡,站在姬老將軍身後的姬紹成,心情也是激動的,爹爹終於回來了,這下他們家的人總算團圓了。
“爹爹,妹妹回來了,你別嚇著妹妹。”
老將軍姬琮總算發現自已太過於激動了,忙止住了淚水,收斂了一些心神,放開了海菱,仔細的端詳著她,越看越和雷菁長得像,幾乎是一個模子脫出來的,不過想到雷菁,他的心便很疼。
姬紹成已經把二娘死了的事禀報給了父親,所以姬琮已經知道自已喜歡的那個女人已經死了。
其實這麼多年下來,他已經認定她死了,所以聽了兒子的話,只是心裡疼痛著,並沒有失狂,倒是因為多了這個女兒,讓他欣喜,女兒活著就好。
“小玲兒,爹爹失態了。”
海菱搖頭,她完全不怪他,相反的,從他的激動中,可以看出他和姬紹成一般是很喜愛她的,他們令她感動。
“不會的,爹爹。”
“小玲兒,現在你回到家裡來了,以後爹爹再也不會讓人欺負你了。”
姬琮剛說完,便聽到門前有人叫起來:“姑父。”
門前的下人分開,葉流霜扶著一個人走了過來,兩個人徑直的往裡走,一直走進房間。
房裡擠滿了人,姬紹成望向門前的下人:“都退下去吧。”
“是,”寧管家一揮手,領著下人退了下去,總之他們是知道了現在將軍府裡有一個小姐了,小姐回來了,那麼以後小姐才是最大的,表小姐什麼的靠邊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