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死士背後的指使人
房間裡,海菱抱著小獅球球,和夜凌楓兩人一起走了出去,站在二樓的廊道往外面張望,只見驛館下面,火把通明,他們帶來的人和那些冒出來的黑衣死士殺成了一團,不但如此,海菱還發現,那一直隱在暗處的羽衣衛也出現了,而且人數眾多,這些羽衣衛身手並不比死士差,再加上人數眾多,所以那些死士,一時間不但取不了勝,反而是節節敗退,連帶的很多人被殺了。
整個驛館一片血腥之氣,海菱對於血腥味倒是不敏感,只是她沒想到夜竟然暗中佈置了羽衣衛,看來他一直在等這些死士的出現。
“夜,沒想到你早有準備。”
先前她還很擔心呢,夜凌楓聽了海菱的話,唇角一勾,溫柔而霸氣的笑起來。
“朕是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和孩子的。”
他的眼裡一瞬間摒射出耀眼的光華,海菱臉上滿是笑意,掉頭望向樓下空地上的打鬥,此時,那黑衣死士已死傷了不少。
忽然有幾個人看到了樓上的人,立刻打了一個手勢,其他人便搶攻,而另外一些人乘風而上,直撲向二樓,想襲擊夜凌楓和海菱,夜凌楓身形一動,長臂一伸便摟了海菱讓開,隨之手臂一揮,一道強大的內力便揮出去,氣流鋪天蓋地的襲了過去,那騰空而上的幾個黑衣人,立刻便被內力所傷,紛紛墜落到樓下的空地上,發出幾聲悶哼。
隨之,夜凌楓再次摟著海菱面朝樓下,這一系列的動作,迅速而快。
海菱倒是無所謂,因為她全然的相信夜會保護她的,並不害怕,倒是她懷中的小獅球球,嚇得眼翻白,然後抽氣,兩腿蹬了蹬,幾乎要抽過去了,偏偏夜凌楓發現海菱緊抱著小獅,有些不樂意了,深邃的黑瞳一翻大手一伸,提起了小獅球球,球球嗚嗚的叫著,嚇得縮脖子,蹬腿的向海菱求救。
海菱先前放出小獅是因為想讓他守護自已,這會子看它的害怕樣,好氣又好笑,然後打開七星琉璃鐲,便收了小獅。
夜凌楓的大掌中,立刻空空如也,便知道海菱把小獅收進了她的七星琉璃鐲,不由得氣惱的開口。
“下次若再抱這傢伙,我便宰了她。”
海菱無語了,不再理會他,掉頭望向驛館一樓的空地,只見那空地上,此時打鬥已弱,那些出現的黑衣死士死傷無數,僅剩的一些人還在拼死抵抗,而其中還有近十人被抓住了。
夜凌楓眼看著這些人傷害不到他們,便拉了海菱的手走進了房間。
“好了,沒什麼事了,我們先回房間吧。”
“好。”
海菱點頭,和他一先一後進了房間,不長的時間,門外侍竹的聲音響起來:“皇上。”
“進來吧,”
夜凌楓並沒有休息,正在等侍竹的禀報,一聽到他的聲音,便喚他進來了。
侍竹走進來,臉色冷冽,望著夜凌楓,沉聲開口:“爺,你知道是誰指使的那些死士來殺人?”
“誰?”
夜凌楓一臉的陰驁,卻又有些不安,千萬不要是他所猜測的那樣,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瞳緊盯著侍竹,就怕他的嘴裡吐出他不想听到的消息,侍竹並不知道主子心中所想的事,只是沉著的禀報。
“大周朝的皇帝鳳紫嘯的舅舅司馬淵?”
“司馬淵?”夜凌楓和海菱二人異口同聲的喚出來,指使死士殺人的竟然是司馬淵,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今天晚上想殺他們的其實是司馬淵,還是別的,難道因為海菱曾經對付了司馬淵的兒子,所以他才會三番兩次的命死士殺海菱嗎?
夜凌楓一臉的深思,這司馬淵先前他還懷疑是他的父親呢,因為他查得的資料顯示,母親曾和這個男人來往過,後來便不了了之,現在這男人再次的出現,他的目的究竟是因為想害海菱,還是聽命行事。
“司馬淵的手裡竟然有死士?”
海菱輕語,夜凌楓搖頭:“這些死士應該不是司馬淵培養的,因為先前我在大周朝當丞相的時候,一直留意著司馬淵的舉動,所以知道司馬家雖然有些隱藏的勢力,但卻沒有所謂的死士?”
“所以說這司馬淵是聽命行事?難道是鳳紫嘯?”
海菱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如果這死士真是鳳紫嘯派來的,那麼他們北魯將和大周朝勢不兩立。
“走,去提審司馬淵?”
夜凌楓懶得去猜,直接的站起身,領著海菱等人往外走去,侍竹一聽皇上要提審司馬淵,趕緊的在前面帶路,一眾人走下二樓,一樓的院子裡,此時侍衛正在處理那些死士,把他們拖出去,很快便收拾了乾淨。
此時,驛館門前,嵩州知府已得到了消息,領著手下趕了過來,一見到夜凌楓,便慌恐的告罪。
“臣罪該萬死,請皇上降罪。”
“好了,起來吧,”這事和人家嵩州知府沒什麼關係,這些人是衝著他們來的,他們走到哪,這些人都會出現的,眼下要查清楚,司馬淵究竟是聽誰的命行事,如若是鳳紫嘯的,他們不會善罷幹休的。
一眾人整齊的往樓下的一間房裡走去,門外有侍衛守著,一看到皇上過來,趕緊跪下行禮。
侍竹上前一步打開了房門,房間里關著一個人,此時臉上的黑巾被人拿了下來,露出一張剛毅狠厲的面容來,正是大周朝鳳紫嘯的舅舅右相司馬淵,一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人,便狠狠的瞪著他們。
夜凌楓和海菱走進來,自有人搬了凳子讓他們坐下,其他人站著。
“司馬淵,說吧,是誰指使你領著一批死士來殺朕的?”
司馬淵頭一昂沉聲開口:“老子落在你們的手裡,死路一條,你們要殺便殺,不要再多廢話了。”
侍竹一聽他的話,上前一步拿劍抵著司馬淵的脖子:“你找死,竟敢如此對我們皇上說話。”
司馬淵臉色微變,雖然他不怕死,可是被人以劍抵著脖子,甚至感受到了痛楚,這又是一回事,不再叫嚷,卻用力的閉上眼睛,不過細看不難看出他有些害怕。
夜凌楓望向侍竹示意他收回寶劍,然後冷沉嗜血的開口。
“是鳳紫嘯指使你來殺朕的嗎?”
司馬淵一聽夜凌楓的話,陡的睜開眼睛,用力的搖頭:“這和我們大周的皇帝沒有關係,我來是我個人的事情,我是來殺姬海菱的。”
司馬淵長手一伸便指向了海菱,陰森森的開口。
侍竹等手下看到司馬淵先對皇上不敬,後又對皇后不敬,臉色別提多難看了,陰驁冽寒,上前一步便想教訓司馬淵,夜凌楓卻揮了揮手阻止了侍竹,司馬淵對菱兒不敬,本該千刀萬剮,但他留著他自有用處,他用利用司馬淵查出他背後的人,究竟是鳳紫嘯還是別人?
“司馬淵,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刺殺朕,該死的東西,來人,待會兒把司馬淵關起來。”
“是,皇上。”
侍竹領命,眼裡閃過算計,待會兒等皇上走了,他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這司馬淵,竟然膽敢中傷他們的主子,找死。
夜凌楓和海菱起身,領著嵩州的知府,還有朝中的幾位大人離去。
夜凌楓命令嵩州的知府趙百楊等人把司馬淵帶回府衙內關押起來,嵩州知府趙百楊領命,立刻命帶來的兵將押了司馬淵前往府邸的大牢,這人身份不一樣,所以嵩州的知府,不敢大意,指派了不少的兵將看押司馬淵回府邸,這裡他又向皇上告了一會兒罪,然後領著人回府邸去了。
侍竹本來還想教訓司馬淵,看到皇上竟然讓嵩州的知府帶走了司馬淵,不由得擔心,一路跟著主子走上二樓,二樓沒什麼別人了,侍竹才開口。
“爺,你讓嵩州知府趙百楊帶走了司馬淵,那嵩州的人手哪裡敵得過我們,若是被人劫走了怎麼辦?”
夜凌楓並沒有說話,而是拉著海菱一路進了房間,侍竹侍菊,侍梅侍蘭四個下屬跟了進去,門外自有親信守著。
夜凌楓和海菱二人坐下後,夜凌楓抬頭望向侍竹,眼神幽深如潭,冷寒的光芒射出來,深沉的開口。
“侍竹侍菊聽命。”
“是,”兩個下屬抱拳領命,看來主子並不是單純的讓趙百楊把司馬淵押走,定然還有下文。
“你們二人立刻帶領數十名手下,悄悄的盯著司馬淵,相信會有人劫走他,記著不要驚動他,一路跟踪他,定然會找出幕後真正的指使者。”
“是,屬下領命。”
兩個屬下退了出去,原來爺是利用司馬淵找出幕後真正的指使者。
房內,夜凌楓又望向了侍梅和侍蘭二婢,緩緩的詢問:“今夜外面打鬥成這樣,昭陽王可有什麼舉動?”
“回皇上的話,今夜昭陽王一點動靜都沒有,奴婢們暗中註意著,房間內的燈一直亮著,而且還有人影倒映在窗戶上,似乎一直未離開房間。”
“喔,”夜凌楓挑起了眉,這昭陽王一直呆在房間裡,外面打成這樣,他竟然還呆得住,這還真是奇怪?
一側的海菱直接便懷疑了:“外面打成一團,他倒是有閒心呆在房間裡,是人都要出來看看了。”
說完想了一想望向侍梅吩咐:“梅兒,去昭陽王的房間看看,就說外面的打鬥得厲害,看看昭陽王有沒有大礙?”
“是,奴婢這就去辦。”
侍梅退出去,下了樓,往一邊昭陽王住的小樓上走去,然後敲了門,房內有人開口:“誰啊,”隨之便有人開了門,門口站著的赦然是昭陽王,只見他臉色有些蒼白,披著一件長衫,很顯然的外面的事使得他受驚了,他的神色很不好。
“昭陽王爺,你沒事吧,要不要奴婢找個大夫給你檢查一下?”
昭陽王夜染翊搖頭,喘著氣探出頭來張望了一番,看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才算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剛才嚇死本王了,現在沒事了嗎?”
侍梅搖頭,然後鎮定的安撫昭陽王:“王爺放心吧,沒事了,安心休息吧。”
“好,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說完關上門,臨了還嘀咕一句:“真不知道皇兄來這種地方鬼地方做什麼?要美人沒美人,要享受沒享受,根本就是自找無趣。”
侍梅冷冷的瞪了那房門一眼,心裡冷哼,這昭陽王倒會享受,他們爺和主子是來給南部考察的,不是來玩的。
回身便走到主子的房間內禀報情況,夜凌楓和海菱聽了侍梅的禀報,兩個人一時間沉默不語。
然后海菱開口:“若是昭陽王是裝的,那麼他的功夫恐怕不低。”
“嗯,”夜凌楓點了一下頭,周身的冷冽,他不怕他的功夫高,現在都注意到他了,難道還怕他不成,想著便吩咐侍梅和侍蘭二婢:“下去吧,夜已深了。”
“是,”侍梅和侍蘭二婢退了出去,房間裡,夜凌楓扶著海菱上床休息,這大半夜的還是睡一覺吧。
海菱躺在床上,想到今天晚上的一切,沒想到夜早布好了局,本來她還擔心那些死士難對付呢,沒想到夜卻早布下了羽衣衛,甚至於第一時間便想到讓嵩州知府趙百楊帶走司馬淵,好乘機查出司馬淵背後的人,他的反應還真是敏捷呢。
海菱想著便沉沉的睡了,夜凌楓俯身親了她的額頭一下,唇角浮起寵溺的笑意。
菱兒,放心吧,朕是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和寶寶的。
第二日天亮,夜凌楓便收到了消息,司馬淵果然被人劫走了,侍竹帶著人跟踪他,請主子放心。
一大早,嵩州的知府趙百楊便領著嵩州的數名官員,還有衙內的兵卒,跪在了驛館門前,等著皇帝的懲罰,昨夜皇上讓他押解犯人前往府邸關押,沒想到半路上竟然被人劫走了,這讓他如何有臉見皇上啊,所以趙百楊臉色死灰,有氣無力的跪在驛館門前。
夜凌楓和海菱起來後,他們已經跪了一個時辰,這些平時養尊處優的官員,何時受過這等罪了,此時再看他們,個個臉色慘白,身子輕顫,好似風中的殘葉似的。
夜凌楓可不心疼他們,冷冷的責問。
“趙百楊,你辦事竟然如此不力,昨夜刺殺朕的刺客你也看不住,現在朕要到哪裡去抓這人?”
“皇上,臣該死,臣罪該萬死啊。”
趙百楊話落,身後的數名官員,個個哀求起來:“請皇上饒恕臣等一命,臣等立刻派人捉拿司馬淵歸案,一定可以捉拿住他。”
“好,朕給你們這個機會,若是抓回司馬淵便可將功抵過了,若是沒有,到時候一併問罪。”
“謝皇上隆恩,謝皇上隆恩。”
眾臣子連連的磕謝,想到暫時不會丟腦袋,眾人紛紛的鬆了一口氣,可是想到這腦袋是暫時寄存在頭上的,不由得又擔心起來,這司馬淵究竟被何人劫走了啊。
“好了,朕今日要巡訪周邊的田地,趙大人派幾名官員陪朕四處查看,趙大人自去查司馬淵被劫之事。”
“是,臣領旨。”
趙百楊領命,立刻吩咐嵩州的幾名親信陪同皇上四處查看,自已則領著人去追查司馬淵的下落,務必要把這人抓回來,否則他們可就腦袋不保了。
事實上,夜凌楓和海菱等人知道司馬淵的下落,但是為免背後的人懷疑,所以他們假意這番動作,便是要讓暗處的人知道,他們根本沒有司馬淵的下落,唯有這樣才可以查出司馬淵是為了幫助誰。
用了早膳後,夜凌楓和海菱等人都換了便裝,包括隨行的人皆是便衣,嵩州的幾位陪同的官員也都作便服,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驛館,到嵩城附近的莊園去查看。
只見莊園的各處,百姓正在忙碌,雖然每年的收成不好,不過該忙碌還是要忙碌,除草的除草,整理莊子的整理莊子,往年的之時候,已開始下種,但今年,皇上親自過來,說要開溝通渠,加固河壩,所以他們的農田之事,暫時停一個段落,等到官府把溝渠開好了,再下種,並不影響開春莊稼的生長,因為進入冬季,糧食生長緩慢,不會有太大的關係。
莊園裡,嵩州的官員,先命手下人驅散了那些百姓,然後方園數百米皆無人靠近,夜凌楓和海菱也沒有阻止,以免有人假冒成百姓再行行刺之事。
此時日頭正中,一眼望去,各處連綿成一線,地勢果然很窪,因為地勢太低,所以稍有雨水,便會積聚在農田裡,雜草生長得倒是旺盛,雜草過份旺盛,便會吸收了糧食的營養成份,再加上連年的下雨,使得糧食淹沒在水中,所以每年的收成都不高。
夜凌楓一邊觀看各處的農田一邊照顧著海菱,然後便在腦海中勾勒出開溝通渠的佈局,還有河壩加固問題,最後命隨行的官員取出圖紙進行仔細的研究,哪裡還需要改進,哪裡需要加固。
這邊夜凌楓正和精通水利的幾位官員研究得入神,外圍卻有人鬧了起來,喊冤之聲傳了進來。
“冤枉啊冤枉啊,皇上替民女伸冤啊,皇上,皇后娘娘民女有冤啊。”
嵩州的官員沒想到竟然有人私闖到這個地方來,不由得惱怒,命令手下的兵將。
“什麼人如此大膽,竟然驚擾皇上和皇后娘娘,立刻命人攆了出去,若是再搗亂,直接抓進府邸去。”
“是,大人。”
有兵將過去驅散,可惜那女人會些功夫,所以竟與過去攔她的兵將打了起來,那邊的鬧聲終於驚動了這邊的夜凌楓和海菱等人,夜凌楓手裡拿著圖紙,狹長的峰眉一挑,犀利隱在眼底,沉聲喝問:“什麼事,何人在外面喊冤?”
嵩州的官員,嚇得臉色發白,趕緊的過來禀報:“皇上,一定是大膽的刁民擾亂,皇上息怒,臣前去驅散她。”
夜凌楓不置可否,他現在主要精力便放在手中的圖紙上,對別的事不關心。
海菱倒是聽著外面那叫冤的聲音十分的悲泣,不像是故意搗亂的,便喚了嵩州的官員。
“去把人帶過來,本宮問問她有什麼冤情竟然跑到這裡來喊冤。”
“是,是,皇后娘娘。”
嵩州的官員開始抹汗,先前他們差點丟了腦袋,現在竟然又有人來喊冤,莫不是今兒個是他們的黑色日子,不過皇后娘娘開口了,他們自然不敢阻止,立刻領命走了出去,命兵將把喊冤的人帶過來。
侍梅和侍蘭二婢警戒的站在海菱的身後,以防來的人對主子不利。
那叫冤的人被人帶過來,撲通一聲跪下來,傷心哀切的叫起來。
“民女見過皇后娘娘,給皇后娘娘磕頭了。”
“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
海菱開口,這女人即便傷心,聽其聲音也是極好聽的,想必是個年輕的女子,那女人一聽海菱的話便抬起頭來,只見她淚花帶雨一般的嬌顏,未說話時,眼中便先擒了三分濕潤之氣,有種我見猶憐,楚楚可憐的嬌弱之態,令人心生保護欲,海菱望著這女子,腦海中第一印像便浮現起瓊瑤奶奶筆下的白吟霜,新月之流,都是以柔弱而吸引男人的保護欲,眼前的女子也有著這種柔態,楚楚可憐,好似無人要的貓兒狗兒似的。
海菱淡淡的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回皇后妨娘的話,民女水玲瓏。”
沒想到名字中也有個水,其人更像是水做的,海菱點頭,然後詢問水玲瓏:“剛才是你在喊冤嗎?”
“是民女,請皇后娘娘給民女做主啊,”水玲瓏說完便又哭了起來,一伏到地,頭在地上磕了起來,幸好這是泥地,若是青板石磚,只怕她的腦門上要流血了。
“水姑娘想告誰啊?”
這邊海菱問著,那邊夜凌楓終於被驚動了,挑了挑眉,然後把手中的圖紙丟給幾位大人去商量,自已領著手下幾人走了過來,暗磁迷人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怎麼回事?”
海菱抬頭笑望向夜凌楓,淡淡的開口:“這位水玲瓏姑娘有冤要伸,本宮正問她狀告何人?”
水玲瓏一聽這磁性而低沉的聲音,不由得好奇的偷偷瞄了一眼,這一瞄整個人便如遭雷擊一般,飛快的伏身不敢再看,心口撲通撲通亂跳,這人就是傳聞中絕色的皇上吧,長得真是太雋美了,雖然雋美卻又沒有女子的脂粉氣,反而有著帝皇的霸氣和嗜沉,令人越發的受吸引。
水玲瓏雖然心口撲通撲通的跳了一會兒,但她記得眼下的光景,她是來告狀的,所以壓下自已的心跳,一動不動的跪伏著回話。
“回皇后娘娘的話,民女狀告嵩州的知府趙百楊,我父親仍是嵩州的郡尉水七,掌管嵩州府邸內的雜事,嵩州知府趙百楊貪污巨大,朝廷每年都撥銀子下來加固河壩,救濟百姓,可是等到了嵩州時,便被趙百楊給貪了一多半,我父親前不久發現了這事,寫下了一本帳冊,這事被趙百楊知道了,所以便命人毒死了民女的父親,求皇后娘娘為民女做主啊。”
夜凌楓和海菱的臉色陡的難看起來,雖然夜凌楓接位不久,但查過戶部的冊子,這嵩州府近年來確實常常撥款項下來,可是卻沒有多大的實質作用,因為沒有百姓告狀,所以京里對此事也是不了了之,現在這水玲瓏一告狀,便把以往的事提上來,確實有些蹊蹺,每年都撥銀子,但是民眾過得依然很貧窮,原來是因為趙百楊這個貪官。
“水玲瓏,你狀告朝廷命官,可有證據。”
海菱冷冷的問,一側的嵩州官員,有人便往後退,似乎想出去通風報信,海菱一個眼神過去,侍梅便閃身擋住了那官員的動作,陰森森的盯視著那想通風報信的官員,那官員被侍梅一瞪眼,便一個哆嗦,不敢再有任何念頭,乖乖的站著。
侍梅動也不動的監視著幾個嵩州的官員,還有附近嵩州的兵將。
夜凌楓直接大怒了,也不等水玲瓏接下來的話,便命令兵部侍郎文彬。
“文大人,立刻帶兵前往嵩州府邸,把趙百楊給朕抓來。”
“是,臣立刻去辦。”
文彬自從當上了兵部侍郎,盡忠職守,而且深深的折服於皇上的雷霆手段,和對百姓的愛戴之心。
此時夜凌楓一下令,文彬便領命帶著人前往府邸去抓趙百楊。
這里海菱盯著水玲瓏,不知道她是否有證據,若是沒有證據,便狀告嵩州知府,她可有苦頭吃。
水玲瓏抬頭,飛快的瞄了皇上一眼,然後望向皇后娘娘,奉上一個黃皮本子,傷心的說:“這是我父親生怕自已遇害,留給民女的帳冊,裡面記載了趙百楊的貪污數目,其中還牽扯了其他的人。”
水玲瓏話落,嵩州的幾名官員,皆臉色大變,動也不敢動,手腳發軟了。
這本帳冊他們一直在找,但是沒想到卻在水玲瓏手裡,水玲瓏仍是水七最小的女兒,從小兒便送到別處去學藝了,並不在水家,所以他們倒是大意了,也沒有想過,水七會把帳冊放在水玲瓏的身上,至於水家的其他人也被他們除掉了,水府被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這本帳冊,現在這帳冊竟然出現了,一下子便呈到了皇上的面前,不知道這帳冊裡面究竟記了多少人。
嵩州的官員們心裡想著,害怕得周身的發軟,先前差點丟了腦袋,這下子腦袋是鐵定保不了了。
海菱接過帳冊翻看了一遍,很快看到這趙百楊背後的人,竟然是當朝丞相鍾離,原來趙百楊拜在丞相鍾離門下,鍾離是三朝的元老,深得先皇的信任,所以每年鍾離都在先皇的面前進言,說什麼嵩州地勢窪,百姓苦不堪言,要撥款救濟什麼的,然後便是加固河壩等名目,每年都要撥一筆銀子過來,自從夜凌楓登基後,不重用鍾離,所以鍾離不敢再提這種事,是以一時沒有察覺這些事,而鍾離也把身邊的事情擦得乾乾淨淨,沒想到南巡不但給當地的百姓造福,還查出了鍾離這樣的貪官,真是太好了。
海菱看了一遍,便把帳冊遞到了夜凌楓的手上,很快看到夜凌楓的臉色黑沉,嘴角勾出陰狠的笑意,嗜血的開口問水玲瓏:“這本帳冊可有其他人看過?”
“回皇上的話,沒有。”
聽到皇上威儀又磁性的話,水玲瓏忍不住一顫,然後趕緊垂首回話。
“好,”夜凌楓凌寒的開口,這邊處理水玲瓏的事,那邊幾位精通水利的官員,也修改好了圖紙,對於眼下開溝通渠的線路已有了初步的規化,所以走了過來,恭敬的說。
“皇上,我們都修改好了。”
“那我們先回驛館去吧。”
夜凌楓一聲令下,各人動聲,離開了莊園,前往驛館而去,路上,侍梅依舊緊盯著嵩州的官員,不准任何人去通風報信。
驛館內,夜凌楓等人回來,嵩州的知府趙百楊也被人抓了過來。
嵩州知府趙百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臉的死灰,跪在在大廳正中,順帶的望了一眼廳上的別人,然後小聲的開口:“不知道皇上為何要抓臣,不知道臣犯什麼法?”
雖然先前司馬淵被人劫走了,可是皇上不是給了他時間,讓他去抓司馬淵嗎?這會子又把他抓起來是什麼意思啊
趙百楊一臉的百思不得其解,夜凌楓眼神陰驁駭人,狠狠的瞪著趙百楊,趙百楊看得心驚膽顫,害怕的垂首不敢看皇上的眼睛。
夜凌楓凌寒嗜血的聲音冷冽的響起:“趙百楊,你可認識旁邊的這人是誰?”
趙百楊先是沒注意,此刻聽皇上的責問,飛快的抬首望向旁邊,便看到他的身邊不遠處跪著一個楚楚可憐,柔弱令人憐惜,讓人看一眼便心生保護念的女子,正睜著一雙恨不得食了他的眼睛怒瞪著他,趙百楊認真的想著,這女子是誰?然後搖了搖頭,這女人生得不俗,相貌秀美,若是他見過,必然會記得,所以這女人他沒見過。
“回皇上的話,臣不認識。”
“她是嵩州的郡尉水七的女兒水玲瓏,這下可認識了?”
皇上一開口,趙百楊被嚇住了,受驚的盯著一側的水玲瓏,水七便是他指使人殺的,現在水玲瓏出現,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什麼事,一定是水玲瓏在皇上面前把自已給告了,如此一想,趙百楊便冷掃了一眼嵩州的幾名官員,竟然不派人給他通個信,那幾個被瞪的官員,有些無奈,又不是他們不給他送信,實在是皇后娘娘派人看住了他們,要知道他們可和他站在一條線上,若是他被抓,他們也落不得好,誰希望他被抓啊。
趙百楊已經哭了起來,大聲的辯解。
“望皇上明察,臣不認識這水七的女兒,不知道什麼事啊,皇上千萬別中了這女人的詭計?”
海菱一看嵩州知府趙百楊的醜態,心生厭煩,晃了晃手中明黃的冊子,淡淡的開口:“這是水玲瓏之父水七留下的帳冊,你貪污的金額全在這帳冊內,現在還有何話說?”
趙百楊一聽皇后的話,張大嘴巴,忘了哭泣,他們殺了水七,水家的人,就是想找到這本帳冊,沒想到這帳冊竟然被水七送到水玲瓏的手裡,難怪他們找不到,現在帳冊落到皇上的手裡,只怕他是死路一條啊,如此一想趙百楊嚇得連連磕頭。
“皇上饒命啊,皇后娘娘饒命啊。”
海菱望了一眼下面先前還一臉不明所以的趙百楊,此刻便哭得魂飛魄散,毫無招架之力了,看來這貪官也是個貪生怕死之輩。
趙百楊一邊求饒一邊想著,不知道帳冊上有沒有其他人,若是沒有,自已就算被抓了,拒不交待,那麼一定會有人救他一命的。
夜凌楓沉聲命令外面的侍衛:“來人,立刻查抄趙家的府邸,查看府內究竟有多少貪污的錢財。”
“是,”門前,有人領命,自去查抄水趙家的一切。
這裡,夜凌楓冷眼望向趙百楊,緩緩的一字一頓的開口:“趙百楊,你可有什麼交待的,若是交待出什麼來,說不定朕會網開一面?”
夜凌楓如此一說,趙百楊心裡的僥倖更大。
看來這帳冊上並沒有別的人,所以他不用擔心了,後面的人一定會想辦法救他的,這些年他所貪的金銀一大半都上交了,所以那人定然會保住他的性命,他如此一想,心裡竟然不十分害怕了,似乎性命被保住了一般然後開口。
“皇上,是臣該死,臣不該生了貪心,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
夜凌楓一聽趙百楊的話,知道這趙百楊定然還心生僥倖,想讓背後的鍾離救他,可惜他不知道帳薄上已經有了鍾離的名字,所以鍾離都自身難保了,不過他之所以這樣問,只不過為了麻痺鍾離,以免他狗急跳牆,等到他們回京再收拾那個老混蛋。
“來人,把趙百楊帶下去。”
嵩州知府趙百楊被人帶了下去,夜凌楓又吩咐嵩州的兵卒把帳薄中牽扯到的幾個官員都給下入了大牢,又從府衙內現調了一個官員上來,臨時代替知府,行知府之職,配合此次南巡的水利官員,開始動手給嵩州開溝動渠,除了當地帶來的一部分兵力,鼓動地方上的百姓也參與進來,不過可發一些吃食和工錢給這些百姓,雖然酬勞不高,但一來嵩州這些百姓吃食本就困難,二來,皇上除掉了趙百楊這個大貪官,所以百姓十分的拍手稱快,何況眼下開溝通渠便是他們嵩州百姓的事,現在不但有糧食吃,還發工錢,因此一大早,官府通知後,各處莊院便湧來了大量的百姓,參與開溝通渠。
至於趙家查抄出來的金銀,和趙百楊貪污的金額相比,卻是極少的一部分,看來很多的一部分入了鍾離的口袋了。
開溝通渠的當日,夜凌楓和海菱二人並沒有現身,只命令隨行的官員全權代職。
眼下他們雖然身在嵩州,但危險並沒有離開他們,所以凡事小心些,前日夜凌楓和海菱考察了莊園的田地,已經修改了先前繪畫的圖紙,有不足的地方,懂水利的官員也和他報備了,所以現在他不需要前往各家莊園,只待在驛館內休息。
隔日早上,夜凌楓和海菱起來後,用了早膳,海菱留在驛館裡休息,夜凌楓領著兩名手下換了便裝,前往莊園去查探一番。
海菱待在驛館內,夜凌楓生怕有人傷害她,所以留了不少的羽衣衛在暗中保護她,直到確認萬無一失,才離開驛館。
海菱的身孕已經七個多月了,身子比較重,先前發生死士事件,前日又發生趙百楊貪污一事,所以整個人有些累,不過待在驛館內,便又睡不著覺,侍梅便從驛館內找了一些野史之類的書來給她看,海菱歪靠在榻上看得正舒服,聽到樓下有人說話,隱約傳了上來,似乎是個女子,在哀求著樓下的侍衛。
海菱挑了一下眉,詢問侍梅。
“樓下發生什麼事了?”
侍梅應了一聲走出去探出身子張望了一下,又回身走進了房間,恭敬的禀報:“主子,是昨日向主子告狀的水玲瓏,正央求著侍衛要見娘娘呢?”
“喔?”
想到那水玲瓏,雖然她身世十分的可憐,不過看她長的樣子,似乎是水做的,令人心生憐惜,不過細看,卻不難看出她骨子裡的一股狐媚子味道,海菱唇角勾出笑意,反正她沒事,正好聽聽這水玲瓏要見她做什麼?
“去喚她進來吧。”
“主子,你何必理會她,”侍梅有些不贊同,那女人雖然一家人被殺了,身世十分的苦,不過這世上苦的人多了,而且主子也幫了她,抓了趙百楊,所以根本沒必要再理會她,若是她生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怎麼辦?誰讓皇上長得太俊了呢,一般女子根本抵擋不了他的魅力,自已和侍蘭之所以不受他的影響,是因為從以前便跟著他,看習慣了,便習以為常了。
“我就是問問她有什麼事?”
海菱知道侍梅的心思,也知道她做什麼事都為了保護她,所以並不責怪她。
侍梅見主子主意已定,便不再阻攔,而且她也好奇,水玲瓏非要求見主子做什麼?想著便走了出去,探出身子朝樓下的侍衛命令:“皇后娘娘有旨,帶水姑娘上來。”
“是,侍梅姑娘。”
侍梅是皇后的貼身侍婢,所以侍衛對她很恭敬,尤如對皇后一般,不敢有似毫的大意。
樓下的水玲瓏看著這一切,不由得心生羨慕,若是她以後跟著皇后娘娘,不但可以看到英俊出色的皇上,還如此讓人敬重,這多好啊,如此一想,心里便生了念頭,等到侍衛把她領到二樓,二樓的拐彎外,一個穿綾羅綢緞的女子,眉目秀美,眼神冷冽的候著,一看到她上來,便揮了揮手示意那侍衛:“你們下去吧,我帶水姑娘上去。”
“是,侍梅姑娘。”
侍衛退了下去,侍梅領著水玲瓏往二樓,一路上並沒有說話,沉默無語,她的個性本就不易親近人,就是當初的皇后娘娘,她也是不親近的,後來了解了,喜歡她了,所以才親近她的。
“請問侍梅姑娘,你一直是服侍皇后的嗎?”
水玲瓏悄悄的問,侍梅點頭,然後睨了她一眼,她問這話做什麼?
兩個人走到海菱的門外,侍梅示意水玲瓏稍候一會兒,然後自已走進去禀報,很快出來帶了水玲瓏進去。
房間裡,燃著好聞的花香味,華麗而奢侈,一張豪華的軟榻上,此時歪靠著一個美人,雲鬢微微有些鬆散,青絲順著一側滑瀉下來,襯得本就清豔的小臉越發的千嬌百媚,惹人憐愛,一雙黑幽的眼睛如寶石般的明亮,馥郁動人,看得水玲瓏一怔,先前她只顧著告狀,也沒注意到皇后娘娘的樣子,現在一看,皇后竟然是一個十足的美人,和皇上十分般配。
水玲瓏心中不禁有些酸澀,沒想到皇上和皇后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還曾聽說皇上曾許了皇后一生不納一妃,如此專情的男人,為何她就沒遇到一個,還是那麼出色的一個男人。
水玲瓏心中千思百結,一雙眼睛充滿了哀怨,更給她柔弱如水的容顏增加了我見欲憐。
海菱奇怪的望著水玲瓏,不是說要見她嗎?為什麼一進來便盯著她瞧個不停,臉色還變幻莫測的。
“水玲瓏,你不是要見本宮嗎?有什麼事?”
海菱淡淡的開口詢問,不知道為什麼水玲瓏雖然生得我見欲憐,而且身世淒苦,但她就是不喜歡她。
“是,民女求見皇后娘娘,是想謝謝皇后娘娘為家父報了仇,民女無以為報,想從此以後侍奉皇后娘娘不離其左右。”
水玲瓏說完,便跪了下去。
海菱沒有說話,瞇眼望著水玲瓏。
這女人想侍候她,這是報恩嗎?古有英雄救美,以身相許的說法,今有她給水玲瓏收拾了貪官,水玲瓏也要以身相報嗎?不過為什麼她感覺她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她旁邊的那個人呢?
侍梅一聽水玲瓏的話,不禁笑了起來,這水玲瓏究竟是天真,還是無知啊。
她以為皇后娘娘是等閒人嗎?她一句隨便的想報恩便可以侍奉娘娘嗎?真是可笑,這宮中可是有宮中的規矩的,要想近身侍奉皇后娘娘,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的,更不是那阿貓阿狗便行的。
侍梅想著便不客氣的開了口。
“水姑娘想得太多了,皇后娘娘所做的事都是為了北魯的百姓,為你父親水七伸冤,也是皇后娘娘做的事情中的一件,如若皇后娘娘每做一件事,便要人進身侍奉的話,還要奴婢們幹什麼,而且宮中不是等閒人可以進的,也不是一般人想進便進的,那可是經過三查五審才可以進的,而且就算三查五審了,也沒幾個人可以侍奉皇后娘娘的。”
海菱笑看著侍梅,梅兒今兒個的話裡倒是帶著濃濃的辣味,看來她是怕有人搶了她的位置吧,不過看她說話倒是有趣,所以海菱也不阻止侍梅。
水玲瓏聽了侍梅一連串的話,不由得臉色發白,沒想到她連這個都是奢望嗎?想侍候皇后,沒事能看看皇上都不行嗎?
不由得一臉的哀切,傷心欲碎的模樣兒,是人恐怕都憐惜了,可是海菱自從被鳳紫嘯關過密室,她便從心裡打定了主意,以後再不會同情憐惜任何一個不該憐惜的人,就像眼前的水玲瓏,她只不過是別有用意的,所以她會理她嗎?
如此一想,海菱便淡淡的開口。
“水玲瓏,你父親水七是個好官員,他被趙百楊殺了,本宮有必要懲治趙百楊,但是正如梅兒所說的一樣,本宮不需要你報恩,宮中有宮中規矩,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宮的。”
水玲瓏失望,還想哀求皇后,海菱便已開口了:“梅兒,本宮累了,送水姑娘出去吧,派人保護好她,記著她可是證人,別讓人傷了她。”
“是,娘娘。”
侍梅走到水玲瓏的面前,然後做了個請的姿勢,水玲瓏再不甘願,也沒辦法,只得起身跟了侍梅出去。
侍梅把水玲瓏送到門外,吩咐侍蘭把水玲瓏送到樓下去。
侍蘭領命而去,侍梅回房間,走到海菱的面前,十分不屑的開口:“皇后娘娘,那水玲瓏分明是存了不良的心思的,真是不要臉。”
“哪個少女不懷春啊,”海菱嘆息,不過一想到水玲瓏懷的春是她家的春,臉色便不好看了,冷冷的開口:“不過她不該宵想本宮的男人,若不是現在她還有用,立刻把她攆出驛館去。”
房內的兩人正說著話,便聽到外面有說話聲傳了進來。
原來侍蘭領著水玲瓏下樓的時候,迎面而來的正是皇上夜凌楓,水玲瓏一看到皇上,大喜之下,攔住了皇上的去路,哀哀切切柔柔弱弱的開口。
“水玲瓏見過皇上。”
夜凌楓微點了一下頭,然後望向一側的侍蘭,臉色便有些不善,陰沉的開口。
“皇后在樓上休息,怎麼隨便把人領到樓上來。”
“回皇上的話,這是娘娘的意思。”
夜凌楓總算不說話了,不過蒼鷹一般銳利的眼睛掃向水玲瓏,水玲瓏一看皇上望過來,立刻擺出平時自認為最能迷惑男人的姿勢,微微的抬頭,露出優美的脖勁,楚楚可憐的盯著皇上。
“感謝皇上和皇后娘娘幫助水玲瓏報了父仇,水玲瓏無以為報,只願一生侍奉皇后娘娘,請皇上成全。”
夜凌楓一聽水玲瓏的話,雋美無儔的臉上立刻罩了一層冰霜,雙瞳更是如冰山一般盯著水玲瓏。
“你以為皇后是什麼人想侍候便侍候的嗎?皇后身邊的人那可是經過重重考驗的。”
夜凌楓說完,便望向身後的侍衛:“來人,把水玲瓏帶下去,好好看顧起來,以後不准任何人來騷擾皇后,違令者斬。”
霸道嗜血,沒有似毫溫軟,聽得水玲瓏身子一顫,差點沒有栽到地上去,皇上果然好愛皇后娘娘啊。
侍衛走了過來,直接的一拉水玲瓏,往樓下而去。
樓上的房間裡,海菱和侍梅已經聽到了皇上的話,侍梅直接滿意的開口。
“皇上是好樣的。”
海菱抿唇笑,夜確實是沒話說。
門外,夜凌楓推門走了進來,一臉的關心,想到先前水玲瓏來騷擾海菱,不知道有沒有影響到海菱的心情,所以十分的擔心,不過等到他見了海菱滿臉的笑意,心裡總算放了下來,侍梅告安退了出去。
房間內,夜凌楓走到海菱的榻邊,伸出大手幫她溫柔的順了一下頭髮,然後俯下身子便把耳朵貼到海菱的肚子上,聽她肚子裡小寶貝的動靜,滿臉洋溢著幸福。
海菱放下手邊的書,然後伸出手輕輕觸摸著夜凌楓的頭髮,陽光從窗戶照進來,這溫馨的畫面令人移不開視線。
過了一會兒,夜凌楓才滿臉笑意的離開海菱的肚子,然後望著海菱,討論起問題來。
“菱兒,眼下嵩州已經正式開溝通渠,剩下來的事情便交給嵩州的官員和精通水利的官員,我們再過兩天回京吧,一來要查司馬淵的事情,二來還有丞相鍾離的事情。”
“好,你說什麼時候回去,我們便什麼時候回去。”
海菱笑著應聲,夜出來,只不過是為了查那暗處的人,其實此次的南巡,他本可以不來,但是他不動,那暗處的人不會動,現在那背後的人已經動了,所以他再回京,有些事便好查了,這嵩州的開溝通渠之事,逐步走上正軌,有專門的人負責,用不著擔心。
“那我們兩日後回京。”
“行。”
兩個人說定了,便又粘在一起,說說笑笑的
誰知道這一夜,大火燒了整個驛館,火光沖天,半邊天都漫著妖治的紅色,各處劈咧叭啦的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