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毀容
明月軒那邊跟著江菲羽過來的下人,一聽將軍的話,個個嚇得臉色煞白,連連的求饒,可惜江灞天的怒火沒處出,正好拿了她們開刀,哪裡理會,領著三夫人和江菲羽離去了,。
韓良一揮手,將軍府裡的護衛如狼似虎的湧上來,把那些被打傷了的下人帶下去打板子。
江菲羽跟著江灞天,聽著身後明月軒的下人鬼哭狼嚎的,忍不住張嘴想求情。
“爹爹?”
不過三夫人立刻拉住她的手,阻止她開口,三夫人先前在風月場上,自然是有見識的,知道此時她們母女再開口討不到好果子吃,所以有事回頭再說。
江灞天看也不看任何人,只嗜殺的扔下一句:“江菲羽,立刻跟我去書房。”
“是,爹爹。”
江菲羽一邊揉著臉上紅腫的傷痕,一邊小聲的應著,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沁芳院裡,很快安靜了下來,江菲羽帶來的下人,全都被拉下去執刑了,綠荷也帶著太子府的人各處做事去了。
胭脂望著空蕩蕩的院子,忍不住同情的開口:“這些人真倒霉。”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今日若不是我們壓倒她們一頭,那麼她們必然把我們照死裡打。”
自古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雖然同情她們,卻不能過於仁慈,否則只是自討苦吃,這些人若是不受到教訓,以後只怕還會跟著江菲羽為非作歹。
“小姐,我們進去吧。”
“嗯,睡了好一會兒,我肚子餓了,進去吃東西。”
海菱不再想眼前的事,伸出手望向身側不遠滿臉憂慮的娘親,倒是想起了一個人來,北魯的戰將姬紹成,不知道娘親是否認識姬家的人。
“娘親,有一個人要見你,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什麼人?”
杜採月收回思緒,望向自個的女兒,拉著她,母女二人回屋,坐在堂上說話,胭脂下去準備晚膳。
“北魯國的戰將姬紹成。”
她說完盯著娘親,想知道娘親隱瞞著的事,是不是和姬紹成的出現有關,不過她失望了,因為杜採月一聽她的話,直覺的搖頭,並沒有任何的遲疑。
“不認識,娘親是大周朝的人,從小到大沒有出過大周,哪裡認識什麼北魯國的人。”
“喔,那個人想見見你。”
“不需要吧,我又不認識他,再說我一個婦道人家,見外人總歸不大好。”
杜採月說的是實話,自已不認識那個什麼姬紹成,何必見他,。
海菱沒再說話,她感覺那姬紹成似乎不見到娘親就不死心的樣子,他恐怕會造訪江府,到時候娘親不想見也要見的,不過既然娘親說不認識姬紹成,她也就用不著多想了。
門外,胭脂領著下人把晚飯擺上來,母女二人一邊用飯,一邊閒話家長,很是溫馨。
太子府。
奢華的書房裡,四角吊著明珠,使得寬大華麗的書房,蒙了一層輕紗似的光澤。
燭搖影動,一人端坐在雕刻龍鳳圖案的椅子裡,俊美絕倫的容顏上滿是陰驁,眼瞳更是散發著凌厲,薄型的唇緊抿著,一言不發。
整個書房,顯得冷寂而壓抑。
一幅畫被扔在地上,無人問津。
這畫正是下午海菱命人送過來的,鳳紫嘯先前在寶和齋,領著左相等人招待北魯國的來使姬紹成,等到送走了客人,才知道那女人竟然命人把這字畫給他送來了。
一想到她胖胖的臉上滿是傾慕,鳳紫嘯便覺得自已整個人都被污辱了。
那樣一個醜女人有什麼資格做他的太子妃啊,所以他一定要盡快查到江灞天的罪證,這樣他就不需要娶江海菱那個醜女為妃了。
書房一角,立著鳳紫嘯的手下阮夜和席劍。
兩個人見太子臉色難看,半個時辰內一動不動,誰也不敢說話。
直到門上傳來輕扣聲,阮夜望了太子一眼,走過去拉開門,便看到門外侍衛禀報:“將軍府那邊來人禀報事情了。”
“啊?”
阮夜的臉色有些暗,太子妃的事情可真多啊,這太子氣還沒消呢,那邊又出什麼事了?
正想讓來人回去,卻聽到房內太子噬人的聲音響起:“讓他進來。”
“是,殿下。”
阮夜領命,示意門外的侍衛把人帶進來。
不大一會兒,阿古派來的手下走了進來,一進房間便感受到一股冷颼颼的氣流,不由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走到太子的面前。
“什麼事?”
鳳紫嘯的臉色不好,冷冷的開口。
那侍衛趕緊禀報:“回殿下的話,今兒個將軍府的二小姐領了一幫人進沁芳院內打太子妃。”
“嗯,。”
鳳紫嘯的眼瞳陡的耀出一道亮光,臉色竟難得的好看一些,那女人挨打了嗎?真是活該,想到她被打,他的心裡多少舒服一些。
不過侍衛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接著禀報:“不過她們沒有討到半點的便宜,被太子妃命人全都打傷了。”
鳳紫嘯的臉又黑了,那個醜女人倒是有能耐,不過一想到她所做的事,眼瞳騰騰的冒起火來:“她沒事?”
他是巴不得她有事,可惜注定要失望了,前來禀報的侍衛搖頭:“沒有,太子妃一點事都沒有,太子殿下放心吧。”
鳳紫嘯真想甩這侍衛一個大耳刮子,看人臉色都不會。
“滾回去吧。”
“是,殿下。”
侍衛一臉的莫名其妙,不敢再多說話,轉身退出去了。
阮夜和席劍看到書房內沒人,走到太子的面前:“殿下你看這事,是不是該跟江將軍要個說法,必竟現在太子妃可是皇家的人,那二小姐竟然帶人到沁芳院打太子妃,這理怎麼都說不過去。”
鳳紫嘯先前只顧盯著海菱的事,倒是忘了對付江灞天,這會子阮夜一提醒,立刻回過神來,不過想了想覺得沒必要,實在是懶得為那個女人出頭。
“算了,不用理會。”……。
左相府,臥房內。
金耳鼎爐裡燃著香料,散發出淡淡的的花香之味。
醉枝美人榻,上好的蘭花錦綢靠墊,一人懶散的歪靠著,手裡拿著一本書,正隨意的翻看著。
案幾邊,燭火映照著這人鬼斧神功雕琢而成的精緻面容,竟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絕色。
五官雋美絕倫,眉似遠山,眼似星辰,挺直的鼻樑好似青峰劍仞,淡粉的性感的唇微微的輕啟,弧度優美,一身白色的長衫,隨意在腰間攏了一條細帶,露出胸前一大片引人視線的春色。
此刻慵懶的神情,難掩他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霸道狂妄,一雙淡藍的墨瞳,瑩瑩幽芒,透露出他的冷酷無情。
周身上下折射出凜然奪人的絕色風華,明明就在眼前,卻讓人覺得遠在千里之外,虛無飄渺,不近紅塵之姿。
屋內安靜無聲,唯有翻書的簌簌之聲。
忽地,有人在門外禀報:“爺,將軍府那邊有動靜。”
房內,風華絕倫的男子動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書,命令門外的人:“進來。”
侍竹從門外走進來,瞄了美人榻上的主子一眼,每一次見到主子都有一種驚艷,令人無視忽然的風華。
“爺,今天下午將軍府的二小姐率了一幫人進沁芳院準備找太子妃娘娘的麻煩。”
“她沒事吧?”
西凌楓眼瞳幽暗一下,隨之亮了起來,對於那個丫頭,他倒是很有信心,是個吃不得虧的主。
“沒事,她命令太子府的那些人把江二小姐和她帶來的人揍了個半死,還出言挑起了江將軍的怒氣,那些下人更是被打了二十大板。”
侍竹眼見著自已話完,主子的臉色越發的璀璨奪目,不由得暗暗心驚,難道說主子喜歡那太子妃娘娘,不會吧?一向沉穩的侍竹失了色,這樣的事實,比有人說主子喜歡男人還要讓他吃驚。
“好樣的。”
西凌楓臉上湧出笑意,輕讚了一句,不過很快眼瞳中籠上暴風雨,凌寒嗜血。
“馬上去將軍府一趟,給我好好懲罰懲罰那可惡的女人,竟然膽敢挑釁太子妃。”
侍竹有些無語了,心裡呻一吟,我的爺啊,人家太子都不生氣,你生這麼大的氣乾什麼?而且太子妃都沒有挨打,他還要他去收拾人家,那女人算是倒霉到家了。
“是,爺,不過那江二小姐可是白將軍的心上人,所以?”
所以他當然不能把人整死了,若是白將軍查出來,他們之間的梁子可就結大了。
“眼瞎的男人,”西凌楓冷諷,隨之挑起遠山般狹飛入鬢的眉,淡淡的開口:“毀了她的臉。”
“是,屬下立刻去辦。”
左相西凌楓身邊的四個手下,有會醫的,有會毒的,還有會做菜的,總之除了武功之外,每人都有一個特長。
侍竹正是會使毒的的高手,所以要毀掉一個人的容顏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暗夜,忽地一道邪魅的聲音傳來。
“嘿嘿,你們主僕二人半夜不睡覺,在這裡謀算誰呢?”
侍竹一聽這聲音,便知道來人是誰,一張清雋的臉上攏了黑氣,哀怨的望著主子,巴不得主子收回成命,不過主子只揮了揮手:“去吧。”
門外之人已走了進來,正是西凌楓要好的朋友,名滿天下的神醫沈若軒。
沈若軒手搖紙扇,一身邪魅的走進了西凌楓的臥房。
要說當今世上誰人敢在西凌楓面前放肆,當屬沈若軒是也,因為他們兩個人的交情不是一年兩年的,那可是好些年頭了。
“說說,半夜不睡覺讓你的屬下去謀算誰呢?”
“你是太閒了嗎?”
西凌楓挑眉,墨瞳中泛起片片波光,危險的氣息隱在其中,深黯西凌楓個性的沈若軒不敢再惹這魔頭,立刻笑著打哈哈:“何必那麼認真呢?”
一屁股坐在西凌楓對面的椅子上,朝外面叫了起來:“小梅兒,小梅兒,進來給本少爺倒杯茶,本少爺半夜來看你們主子,連杯茶都沒得喝嗎? ”
門外,侍梅一甩簾子走進來,沒好氣的開口:“誰讓你半夜來的,跟個賊似的。”
侍梅嘴裡發作,動作倒是俐落,很快倒了一杯茶放到沈若軒的面前。
“小梅兒,一段日子不見,你的脾氣又見長了,什麼時候咱們切磋切磋醫術,怎麼樣?”
沈若軒嗜醫如命,一逮到會醫的人,便要與人家切磋醫術,可憐別人的醫術哪裡有他高啊,每次都被他累得半死不活。
果然他的話一落,侍梅的臉黑了,鼻孔朝著他,技不如人,只能保持沉默。
“小梅兒,小梅兒,別拽了,什麼時候有空啊。”
沈若軒好像沒看到侍梅的黑臉,依舊不依不饒的追著問,因為他好長時間沒找到人切磋了,所以悶死了。
西凌楓眼看著侍梅要發作了,緩緩的出聲:“你下去吧。”
“是,爺。”
侍梅臨離去時狠狠的剜了沈若軒一眼。
沈若軒還不死心的想說什麼,坐在他對面的西凌楓好心的提醒他:“你別惹毛了她,她雖然醫術不如你,但是功夫可不比你差。”
這話一下子阻住了沈若軒接下來的話,他記起了侍梅追殺他一天一夜的事了。
“對了,你為什麼不待在冷魔宮裡,跑到這里當起了什麼丞相?”
沈若軒疑惑的詢問,西凌楓的個性他是知道的,亦正亦邪,冷酷無情,手段更是十分的狠辣,偏偏長著傾國傾城的絕色容貌,舉手投足的風華和霸氣,渾然天成。
身為冷魔宮的魔君,每一次的出現,都引得無數人尖叫,男子嫉恨,女子為之瘋狂。
他的身份地位並不比那些高位的皇帝差,相反的各國的皇帝都很忌撣他。
可是偏偏這樣一個隨心所欲的人竟然跑到了大周朝來當了一個左相,這說明其中一定有貓膩。
沈若軒瞇起了眼睛,以前他也曾問過他,可惜愣是什麼都問不出來。
這一次,西凌楓竟然沒有避開這話題,一向深不可測的墨瞳此時竟然澄清如琉璃,兩束光亮在眼裡跳躍著,唇角勾出恬然的笑意,使得他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不同於以往的神韻,飄逸,祥和。
“我想查明自已的身世。”
“你可以問伯母啊?”
沈若軒實在搞不明白這兩母子,為什麼有話不能說開了,非要藏著掖著,那老太太也真是的,有什麼話不能告訴兒子的,就算有什麼天大的仇恨,憑西凌楓的能力報仇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可她偏偏能忍住不說。
“我查出來,她曾與大周朝的右相司馬淵有過交集,所以我才會出現在這裡。”
西凌楓眼裡陡地染上戾氣,漆黑似寒星,令人一眼便看出他的冷酷無情。
“你不會是司馬淵的?”
沈若軒不敢往下說,因為他看到西凌楓的眼神犀利得好似兩柄利箭,他若再說下去,他一定饒不過他。
“好了,夜深了,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西凌楓揚眉趕人,沈若軒哪裡願意走,他剛坐會兒,還有話要和他說呢,這男人真是無情。
“我不想走,”沈若軒雙瞳晶亮的看著西凌楓,感嘆造物主的不公,為什麼要把某些人造得如此完美呢,一點暇疵也沒有,要說有暇疵也是他狠戾的性子令人不爽。
“西凌楓,我們來個男男戀怎麼樣?”
沈若軒忽發驚人之語,他話一落,迎面便有一物挾風帶雨的襲擊了過來,唬得他趕緊的跳起來閃出去,再不走某男要發飆了,其實他真的不在意男男戀啊,誰讓這男人太出色了?
沈若軒身輕如燕,幾個起落便出了左相府,落到一棵樹上,總算後知後覺的想起一件事來,今天晚上他來,是要提醒西凌楓,他是不是喜歡那太子妃啊,喜歡就要搶啊,要不然後悔莫及,他若不提醒,那男人只怕是想不到這上面去的,因為他雖然各方面完美,在情這方面卻有些遲鈍。
一想到西凌楓也有毛病,沈若軒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心裡舒暢多了。
算了,遲些時候提醒那傢伙,反正,太子妃二十多天后才大婚呢?
沈若軒施展輕功離開左相府,一路往皇宮而去,他還要給大周的皇帝治病呢,雖然治不好,不過可保他暫時不死。
暗夜過去,東方吐出魚肚白。
將軍府內,一道尖銳的叫聲劃破了早晨的寧靜,突兀的響了起來。
“啊,啊。”
很多人都被這叫聲嚇了一跳,隨之四周歸於安靜。
明月軒,二小姐江菲羽的臥房內。
跪了一地的小丫頭,誰也不敢望床上的二小姐江菲羽。
二小姐的臉一夜之間竟然毀了,起了黃黃白白的疙瘩,有好些甚至還流著濃水,看上去分外的恐怖。
先前發出來的叫聲,正是江菲羽照鏡子時嚇出來的,因為臉被毀了,一時受不了而尖叫,這會子整個人都呆了,目光痴痴的。
房間裡的丫頭們,昨日被太子府的丫頭打了一頓,又被將軍府的人打了一通板子,現在人人帶傷,這些是身上傷較輕一些的,那些傷重的現在還躺在床上呢。
此刻看到二小姐容貌被毀,所有人心裡都浮起一絲痛快,活該,活該。
婢女小嬋側首遞了一個眼色給旁邊的丫頭,示意她去叫三夫人。
那丫頭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很快禀報了三夫人。
三夫人一聽女兒的臉被毀了,驚慌失措,容貌可是女人的本錢啊,若是女兒的臉毀了,那白野更不會要他了,昨夜,老爺叫了江菲羽過去,詢問了事情的經過,答應她,要和白野好好談談,這會子江菲羽的臉便毀了,那麼她們還有資本嗎?三夫人腿腳發軟,整個人都昏沉沉的,領著貼身的幾個小丫頭進了明月軒。
三夫人一眼看到女兒的臉,直接身子搖晃,一頭朝地上栽去。
她身後的丫頭趕緊上前扶住她,緊張的叫了起來:“三夫人,三夫人?”
三夫人緩過神來,再也忍不住的流起淚來,並命令身側的小丫頭:“快,立刻到前面命令韓管家請大夫,要京城最好最有名的大夫。”
“是,奴婢立刻去辦。”
小丫鬟去請找管家,請大夫,這里三夫人吩咐房內的人下去,自已摟著目光呆滯的女兒一口一聲我的兒,哭得好不傷心。
管家韓良得到消息,立刻派人去請京城有名望的大夫,
很快江家二小姐臉被毀了,變成了麻子臉的事,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那傳播的速度,快得令人咋舌,不排除人為的因素。
將軍府的沁芳院內。
海菱在後面的竹林裡練功,一個時辰後從竹林裡面出來,便看到自家的丫頭胭脂,笑得前俯後仰,雙手拍著大腿,一臉的激動的樣子,比撿到金元寶還歡喜。
一看到小姐出來,好不容易止住笑走過去禀報,也讓小姐歡喜歡喜。
“小姐,知道嗎。江菲羽的臉被毀掉了。”
“呃,”海菱奇怪的挑眉,那女人的臉被毀了,這倒真是令人高興的事,讓她以後還怎麼恥高氣揚的嘲笑自已,如果她的臉毀了,以後與自已也就半斤八兩了,不對,是連她都不如了,自已只是胖,但還是有臉蛋有身材的,她的臉可就沒了,不過這事還真是奇怪?誰會和她過不去呢,海菱滿臉的不解,伸出手接了胭脂手裡的汗巾擦了把汗,往主屋走去。
海菱雖然奇怪江菲羽臉被毀的事,不過卻沒過多的糾結,用了早膳後,領著胭脂和阿古等人進蕉園書軒去了。
一天的時間便在書軒裡度過了,安逸而寧靜,既沒有人敢找她的麻煩,也沒人再敢惹事生非。
因為現在大家多少知道,這女人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不但才情高,而且頭腦十分的好,想欺負她,最後搞不好要吃虧,看江菲雪和葉秀雅便知道了,兩個人都學了狗叫,這名聲多難聽啊,不管到哪天都不能抹殺過去。
傍晚,海菱坐將軍府的馬車回府。
一進將軍府的大門,便看到管家韓良正在門前來回的走動,看到她回來,鬆了一口氣,領著人奔過來,先請了安,然後恭敬的禀報事情。
“三小姐,北魯的姬將軍前來拜訪,現在二公子和四夫人正陪著他。”
海菱點了一下頭,吩咐了阿古等人回沁芳院去,自已領了胭脂前往將軍府的正廳。
沒想到姬紹成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的來拜訪娘親。
既然娘親說不認識他,那麼他見過了,以後便不會再纏著她們了,這樣也好。
路上,海菱想起江菲羽臉容被毀的事,一臉關心的問:“二姐沒事吧。”
韓管家一聽她問,前後左右的望了一眼,然後小聲的回禀:“毀了,大夫說不知道是誰下了毒,並不會致人性命,但是一張臉毀了,聽說二小姐幾次尋死,都被人擋了,現在安靜了下來。”
“喔。”
幾個人一路說著話,很快便走到了將軍府的正廳門外。
門前立著兩個眉宇英俊,一身正氣的手下,看來是姬紹成的手下。
兩個人一看到海菱,便喚了一聲:“見過太子妃。”
海菱點頭,便領著胭脂走了進去。
江家的大廳,這是海菱第二次走進來,非常的奢華,第一次便是接聖旨的一次,這一次是為了招待人,其實她倒寧願在沁芳院內,懶得與江家的人接觸。
上首的位置空著,江家的二兒子江文昊坐在左首的上位上,右首的上位上坐著的一身華麗錦袍的姬紹成。
雖然滿屋的奢華富貴,可是偏偏難以掩蓋他的風華,所有的華麗似乎都是為了襯得他耀眼的光彩,安定的往那裡一坐,難掩其鋒芒畢露的出色,黑幽的瞳仁中耀出潤潔璀璨的暗芒,看到海菱走進去,起身抱拳。
“打擾太子妃娘娘了,還望太子妃娘娘見諒了。”
海菱的嘴撇了撇,來都來了,還說這些廢話做什麼,揮手隨意的示意他坐下來。
“姬將軍太客氣了,你一介貴客,光臨將軍府,使得將軍府蓬畢生輝,哪裡有打擾之事。”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高首的位置坐下來,完全無視下首江文昊黑沉的臉。
其實海菱知道他的臉為啥黑,因為這個位置除了江家的大家長江灞天,別人誰也不敢坐,就算是手握重兵的大公子和二公子,都不敢隨意的坐在那個位置上,可是海菱竟然無視的坐在了上面,這使得江文昊心內憤恨,卻一時不好發作。
因為海菱的身份是太子妃,別說坐在上首的位置,江家的大家長見到她還要客氣三分呢,所以他江文昊有什麼資格指手劃腳,最近將軍府內,多人吃了這女人的悶虧,江文昊不是傻子,所以隱忍了下去。
姬紹成看著海菱坐了下來,也隨後坐了下來。
江文昊鎮守西北,心裡對北魯國的人很不待見,只不過挨於眼下的局面,才耐住性子陪伴了姬紹成,這會子看到海菱出現,他便起身抱拳:“姬將軍既然找小妹有事,那麼在下告先去有事了。”
“好,”姬紹成點了一下頭,根本就沒在意江文昊,這輕視的態度真正的激怒了江文昊,他走出江家大廳後,在院子裡用力的劈樹,以發洩胸中的怒火,直到氣平了,才自行離開。
大哥於前幾日離開了京城,前往邊關鎮守去了,而他暫時還沒有離京,父親一再的告誡他,凡事隱忍,眼下皇室中的人視他們為眼中釘肉中刺,所以正愁找不到他們的把柄呢,所以凡事小心。
只要等到老皇帝過世,他們江家定然不會再如此壓抑,眼下朝中很多一部分老臣,都跟隨了皇上多年,自然是有交情的,但等到新皇登基,憑他的年輕氣盛,只怕會動到很多老臣,到時候就是皇室最薄弱的時候。
雖然他江家沒想過當皇帝,不過挾天子以令諸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日子還是想過的。
大廳內。
海菱吩咐下人退下去,只留了胭脂,還有娘親杜採月在廳上,然後望向姬紹成。
“這是我娘親杜採月,你看是否是你所要找的人。”
姬紹成眸光幽暗,臉上攏上失望,不過很快回過神來,抱拳內斂的開口:“在下唐等了,還望太子妃娘娘見諒。”
“沒事,沒事,不過你要找的人是誰呢?和那副珍瓏棋有關嗎?”
海菱好奇的追問,雖然知道好奇能殺死一隻貓,不過她還是忍不住詢問。
姬紹成聽她問,緩緩的站起身,那隱而不發的氣息,顯示出他的非凡的能力,這人不可小瞧了。
聽說正因為他們姬家父子的世代忠良,所以北朝一直沒有被人滅掉,反而日漸的興旺。
“我要找的人是我的二娘和我的妹妹,那珍瓏棋是我二娘的東西,我以為這世上,除了她再也沒有人會破了此棋,沒想到?”
姬紹成輕輕的笑起來,旋轉身,那錦繡長袍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肆意飛揚。
正廳裡,海菱也笑了起來,眉眼皆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謝太子妃指教了。”
姬紹成抱拳,望著海菱的目光深邃而復雜,慢慢的亮了起來,眉梢輕挑:“打擾太子妃了,在下該告辭了。”
“好。”
海菱點頭,從座位上站起來,朝門外命令:“韓管家,立刻把姬將軍送出府去。”
韓良正在門外待命,一聽到海菱的吩咐,早領著人衝了進來,客氣的把這位北朝的將軍送出去,現在的他可是大周朝的貴客,聽說大周有意和北朝結為同盟,雖然以前打得死去活來,可是一轉眼,便又成了朋友,所以說世事無常。
“後會有期。”
姬紹成跟著韓良的身後離去,臨離去前,深暗的瞳仁愈發幽深,隱透著惋惜。
不過海菱一慣是個懶得想事的人,所以也不去理會那姬紹成,倒是扶了一邊的杜採月回沁芳院。
不過她一摸杜採月的手,便感覺她的手很涼,不由得擔心的開口:“娘,你沒事吧。”
杜採月回過神,搖頭:“沒事,沒事,我面對著那樣的人,好大的壓力啊,連話都不會說了。”
海菱笑起來,這是自然的,姬紹成仍是北朝的名將,經歷過多少戰事,周身上下那股強大的氣勢,是經過歲月的磨歷而成的,一般人面對他的時候是吃力的,娘親仍是府內的一介女眷,自然感覺到有壓力,這也很正常。
“我們回去了。”
幾個人出了大廳,回沁芳院而去。
接下來的日子,分外的安寧。
不管是太子府那邊,還是將軍府裡都沒什麼動靜,海菱每日要做的事除了練功,便是去蕉園書軒學習宮中禮儀,在蕉園書軒里大部分都是她自由活動的時間,所以她又抽空送了兩樣東西給太子,和之前一樣成功的激怒了太子的怒氣,不過鳳紫嘯再氣,也沒有如海菱所想的那般,一怒退婚。
一眨眼,時間過去十天,她的金花十八式已完成了十七式,還剩下最後一式,怒放的金花。
不過隨著大婚時間的接近,她的心裡有些煩燥,卻無計可施,太子根本不上當,難道她真的要嫁進太子府,當一枚供別人利用的棋子。
現在她身邊有太子府的人守著,想離開不容易,而且離開後,她便成了皇室通緝的要犯,她們三個人要想過得安安穩穩的恐怕不容易,好端端的成了要犯,這不是她願意的事,所以最好的一條路,便是太子退婚。
而這十天的時間裡,還發生了一件大事,大周朝要和北朝結為同盟之國,而結為同盟之國,最有效直接的方法便是聯姻。
大周朝的太子和王爺都有了正妃,而北朝還有兩位王爺未立正妃,所以要在大周朝的幾位待嫁公主中選一人嫁往北朝。
長樂公主首當其衝的便是第一人,身為皇后的女兒,不但身份高貴,而且才貌雙全,自然是嫁往北朝和親的最佳對象。
兩朝已開始準備聯胭之事,沒有人詢問長樂的意願,這是做為皇室女兒的悲哀。
長樂公主鳳淺根本就不想去北朝和親,她從小到大生長在大周朝,不管是吃食還是生活習性都與北朝不一樣,可是現在突然冒出聯胭的事來,而她便成了聯胭的對象,她和母后反抗過,可是皇后也很無奈,長樂是長公主,理該為皇室盡力,做為皇后若不以身作則,又如何服眾呢,以後太子登基,她可就是一朝太后,豈能做那種天下人都不恥的事。
相較於女兒來說,皇后更想保住兒子的千秋大業,所以只能犧牲女兒了。
長樂心中苦悶,卻不敢在皇兄母后面前訴說,唯一能訴說的對象便是即將嫁給皇兄的海菱。
沁芳院內傳來了驚慌的叫聲。
“公主,你別喝了,再喝便醉了。”
“醉了,醉了的好,一醉解千愁,自古酒能消愁,它實在是個好東西啊。”
沁芳院的抄手游廊邊,長樂公主正歪靠著,手裡舉著一壺酒,又大大的喝了一口,根本不理會貼身婢女的叫聲。
此次兩國聯胭,她做為犧牲的對象,心裡愁悶,唯有借酒消愁了。
她好心痛,不止是聯姻的惶恐,還有對皇兄和母后的怨恨,他們不是一向疼她愛她嗎?從小便把她當男子教養,難道就是為了今日給人聯姻嗎?她就只是一棵棋子嗎?如果,如果父皇還好好的,他一定不會讓她去聯姻的,不管派誰去,都不會是她,可是母后心中,只有皇兄,沒有她的位置啊。
長樂想著,又灌了一口酒下肚,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天邊皎潔的月光,穿透枝葉的斑駁,灑照在她的臉上,潮濕一片。
看到長樂如此痛苦,海菱心裡也不好受,雖然她與長樂相處的時間不多,可是對於她第一次照面便對她伸出了友誼之手,她很珍惜,本來是要把她當成永生的朋友的,可是誰知道竟然出了這聯姻的事情,長樂很快便要嫁到北朝去了。
“鳳淺,你別傷心了,若是不想嫁,可以去求皇后。”
海菱勸她,聽說皇上和皇后很疼鳳淺,皇室並不是只有她一個公主,可以找願意嫁的公主前往,就算皇室的人個個都不願意嫁,也可以從將相王候的府邸上挑選一名儀容俱佳的女子冊封為公主,前去北朝聯姻,不一定非要犧牲鳳淺啊。
長樂笑了起來,仰望著半空,珠花輕落,如珍珠晶瑩。
“海菱,你真天真,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母后就是要犧牲我去立威,讓朝臣明白,為了大周朝的千秋大業,她連親身女兒都可以犧牲。”
海菱微怔,她沒想到,皇室的人為了穩固江山,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可是為什麼每次被犧牲的都是她們這樣的小女子,要打仗要定國都是他們男人的事,他們可以到沙場上去廝殺拼命,為什麼要犧牲她們女人的幸福來搞什麼和平大計。
“鳳淺?”
海菱喚了一聲,然後想起什麼似的停住了,望向四周侍候著的奴婢:“你們都下去吧。”
“是,太子妃。”
綠荷領著人退下去,她們的身邊只有公主的兩個貼身婢女,還有胭脂,胭脂與海菱心意相通,知道她定然有話要說,便走得遠一些注意四周的動靜,不讓人靠近。
海菱拉著鳳淺的手,沉聲開口“你不想嫁也不是沒有辦法可行?”
她說完,鳳淺愣住了,倒是一側侍奉她的兩名貼身宮婢撲通一聲跪到地上。
“太子妃,求你想想辦法幫幫公主吧,她這樣子下去只怕是廢了,你想想辦法吧。”
公主一直對她們很好,她們看到她這樣,真的好心疼,若是能為公主盡力,就是犧牲她們的性命也再所不惜。
這時候,鳳淺也醒過神來,不過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若是你不怕吃苦的話,可以逃離皇宮,走得遠遠的,如果你走了,這兩國聯姻大計依然要繼續下去,它不會停下來的,而你去過你自已想過的生活。 ”
“過我想過的生活。”
鳳淺的眼睛裡亮起了光芒,是的,其實她一直有夢想,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
“嗯,那也許很苦,但是卻絕對是自由自在的,你準備過那樣的日子嗎?”
“可是我如何走?”
鳳淺的眼睛先是璀璨明亮,隨之黯然下去,她要離開不是容易的事,身邊有太監跟著,還有宮中的侍衛跟著,以她的功夫根本逃不出來,何況若是她一走,母后一定下令全城通緝,她哪裡出得了城門。
“我幫你。”
海菱用力的握著鳳淺的手,然後拉了鳳淺靠近自已的身邊,告訴她接下來如何做,兩個人嘀嘀咕咕的說了半日,鳳淺的臉上有驚有乍:“如果這麼做,小柯和連衣一定會被責罰。”
小柯和連衣二人是從小到大侍候公主的,一聽公主的話,知道公主是不忍心她們受傷,不過她們不怕,兩個人搶著開口:“公主,奴婢們不怕,公主放心吧。”
“小柯,連衣。”
鳳淺聲音哽咽的望著兩個丫頭,不枉她真心疼了她們一場,可是她和她們是有感情的,不忍心她們被罰,若是她失踪不見了,母后不會饒過她們的。
“你放心吧,皇后不會殺了她們的,至多就是打她們一頓。”
皇上病重,兩國聯姻,皇后是不會殺人的,只是苦處是免不了的。
“公主,我們不怕。”
“好,就這麼定了,”海菱一搥定音,然後大聲的開口:“小柯,連衣,天色不早了,扶公主回宮吧,要是還不回去,皇后會責怪的。”
海菱說這番話,就是讓不遠處的阿古等人聽到,以免走漏了消息,被鳳紫嘯發現,那她們的計謀可就功虧一損了。
小柯和連衣趕緊扶了搖搖晃晃的鳳淺,準備離開,兩個人一邊架著公主,一邊勸著:“公主,別喝了,我們回去了,公主,我們回去了。”
海菱又吩咐不遠處的胭脂:“送公主出沁芳院。”
“是,小姐”
胭脂送了鳳淺離開,海菱進了房間,對綠荷等人吩咐:“夜深了,各自下去睡吧。”
“是,”綠荷等人下去了,海菱在房間裡,等到胭脂回來,立刻告訴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胭脂臉色微變,滿是擔憂:“小姐,這太冒險了,若是被人發現,你可就有麻煩了。”
“我會小心的。”
憑她現在的身手,只要小心謹慎一些,不會出事的:“明日一早,我們便假裝出城,前往城外的庵堂去祈福,那時候皇室中的人應該還沒有發現公主不見了。”
“小姐。”
“快去準備吧,”
海菱催促,胭脂沒辦法,只得按照她的吩咐去找來了一套黑色的衣服給她換上,眼看著小姐要出去,仍然止不住的擔心:“小姐,阿古侍衛等人在外面呢?”
“我知道如何避開他們。”
她的火雲靴可不是假的,再加上她知道如何避開他們,所以不會有事的。
海菱從七星琉璃鐲中召喚出火雲靴,眨眼便不見了人影,夜幕下一點黑光閃過,快如流星,那些守在暗處的阿古等人哪裡知道太子妃娘娘已離開了將軍府,一路追著長樂公主的馬車而去。
夜漆黑暗沉,一輛豪華的馬車從街道上飛疾而過。
馬車內的鳳淺緊張而不安,不時的望著外面,先前她只顧著聽海菱的主意,卻忘了一件事,海菱會武功嗎?就算會武功,恐怕也和她一般,如何趕得上這馬車呢,再一個如何出得了皇宮呢?
小柯和連衣見公主不安,柔聲勸慰著她:“公主,你別急了,既然太子妃娘娘說了幫你,一定會幫你的,你別擔心。”
“是啊,公主,你別擔心。”
主僕二人正說著話,忽地,風吹車簾,馬車輕晃一下,車內已多了一人,不是海菱又是誰。
馬車裡的三人忘了說話,張大嘴巴望著這從天而降的人,太神奇了吧,她是怎麼做到的,臉不紅心不跳,竟然趕上了她們的馬車。
海菱收了火雲靴,好笑的望著這三個人:“怎麼了?不會這麼會子功夫就認不得我了吧。”
“不是,你是如何做到的。”
鳳淺小聲的問,以防外面的人聽到。
“山人自有妙計,你只要相信我就行。”
看到她,鳳淺的一顆心落了地,伸出手緊握著海菱,看到她,她的心里便升騰起希望。
馬車一路往皇宮而去,後面是浩浩蕩蕩的皇家侍衛,這些人根本不知道馬車內已多了一人。
宮門前,例行檢查,護衛的侍衛遞上了牌子,那些人便放行了,馬車一路前往公主住的霧雲殿。
中途,海菱趁著那些侍衛不備,快速的從馬車上閃了下來,緊跟著他們的身後,一路進了霧雲殿。
寢宮。
“小柯,連衣,記著,你們一人在外面守著,一人躲在裡面,不准任何人打擾公主休息,就算明兒早上也不要讓人進去,能拖延多久就是多久,我會把公主送出城的。”
“是,太子妃娘娘,奴婢等遵命。”
兩個宮婢點頭,望瞭望公主,想到以後不能侍奉公主了,心裡很難受,眼淚汪汪的。
“公主,你要保重。”
“小柯,連衣,謝謝你們,等我安頓下來,我一定會把你們接出宮去。”
想到讓她們兩個人替她擔過,鳳淺心裡很不好受,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和親嫁往北朝去,素不謀面的嫁給一個不了解不喜愛的男人,不是她所要的,所以只能苦了小柯和連衣,只要她在外面安頓好,便會回來接她們的。
“嗯,奴婢們等著。”
小柯和連衣點頭,海菱拉著鳳淺離開霧雲殿的寢宮,兩個人一路出了霧雲殿。
鳳淺自然對宮中十分熟悉,再有海菱的火雲靴,兩個人在夜色中穿行,很快出了皇宮,然後乘夜進了將軍府的沁芳院。
此時,夜已很深了。
海菱示意公主休息一會兒,明日一早離開皇城。
可是鳳淺哪裡睡得著覺,反正天也快亮了,拉著海菱說話兒,想到要離開皇宮,鳳淺心中雖然高興,可是倒底不捨,還有對未來的不安。
“鳳淺,你在外面凡事要小心一點,如果實在受不了的話就回來,那時候兩國聯姻已定,我想皇后會原諒你的。”
其實海菱知道,皇后是很疼鳳淺的,可是眼下內憂外患,做為皇后,她只能如此做。
“嗯,我知道。”
鳳淺點頭,然後望著海菱:“其實我是一心希望你嫁給皇兄的,只是他?”
鳳淺沒有往下說,對於皇兄的表現她很失望,從小到大,父皇和母后便重視他,把他當成未來的儲君培養,所以便養成了他凡事必講究的性格,一切都要最好的,所以面對海菱時,他有些不適應,但是她真的生怕他將來後悔。
“算了,我們不說這件事,還是談談你出宮後該注意的細節。”
海菱不想談鳳紫嘯的事,其實鳳淺不知道,鳳紫嘯和她父皇母后並不是真心的想娶她為東宮太子妃,他們只不過是利用她罷了。
房內兩個人又細細的說起話來,胭脂守在門外,不讓人打擾她們,也不讓人發現公主藏在房裡。
幽深的暗夜中,此時,另有一幫人也沒有睡。
將軍府的梅雅軒,大小姐江菲雪住的地方。
“禀小姐,屬下已聯繫到冷魔宮的殺手。”
“好,真是太好了,”江菲雪一聽這消息,嫵媚嬌豔的臉上攏上興奮,漆黑的眼瞳中浮起亮光。
“不過他們不肯接任務,聽說魔君西冷月下了命令,不准任何手下的門徒接任務。”
“啊。”
江菲雪的臉立刻黑了,除了冷魔宮,她還真想不出什麼人可以完成這樣的任務。
白煞一看小姐臉色難看,趕緊接著開口:“不過屬下已說通了他們,只是價錢很高。”
江菲雪一聽冷魔宮的人接了,心裡又高興了起來。
冷魔宮,仍是天下第一大殺手組織,不但是大周朝,就是南朝和北朝內,也隱蔽著他們的人,出道以來,從未失過一次手,這讓她很放心,只要他們接手,說明那女人是死定了。
想到這,她每個細胞都跳躍著興奮,似乎看到那女人的淒慘的死亡。
“價錢不是問題,另外讓他們幫我做件事,再加五千兩。”
“小姐請說。”
“找幾個人把那個女人給我奸了,即便死,我也要讓她身敗名裂。”
江菲雪咬牙狠聲,白煞立刻領命:“是,屬下立刻去辦。”
“嗯,去吧,”江菲雪的嬌媚的臉上又換上以往高貴的神色,優雅的揮了揮手,白煞退了出去,她站起身心滿意足的睡覺,相信這一夜會睡一個好覺……
天濛濛亮的時候,海菱先領著鳳淺藏身在她常坐的馬車裡,然後回房間,吩咐胭脂前去通知管家,今日她要出城前往庵堂祈福,讓管家準備好馬車香燭等物。
京城外的近郊有座香火旺盛的水月庵,是大周朝貴婦們最喜歡祈福供香的地方,所以海菱要前往水月庵,沒有引起別人的懷疑。
韓良得了吩咐,立刻準備了海菱的專用馬車,在府門外候著。
海菱領著胭脂上了馬車,後面依舊是太子府的侍衛。
大街上竟然戒備森嚴,京城守備司的人不時的穿梭而過,很顯然的發生了什麼事?海菱和胭脂坐在馬車內,公主便藏在她們後面的隔簾中,此時只聽得早起的百姓議論紛紛。
聽說長樂公主不見了,所以一大早皇后便命了京城的守備司全城搜查,另外城門前加派防守,一定要逮住公主。
海菱和胭脂臉色微變,本來以為這一大早可以順利的把公主帶出去,誰知道皇后竟然一早便知道公主不見了,這說明宮中的小柯和連衣兩個丫頭被發現了,所以皇后下令全城通查。
現在出城,絕非易事,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馬車一路往城門而去。
車內的鳳淺自然也聽到了外面的說話聲,心裡怨恨母后的心狠,竟然如此急巴巴的詔告天下,她逃婚了,如果她真的顧念她這個女兒,就該遲一些時候發詔告才是,這樣她就出城了,現在她不想連累海菱,還不如主動回宮。
鳳淺一動,海菱便知道她想幹什麼,沉聲:“別動。”
既然她們這麼做了,就該破斧沉舟一次,不成功便成仁,最不好的結局便是前往北朝聯姻,現在還不作數呢,她身為未來的東宮太子妃,出個城,總不至於一一搜查吧。
馬車很快駛到了城門口,城門前,除了以往的守將,還加了守備司的人,人人一身黑色甲胄,高據馬上,一雙眼睛好似火炬似的盯著每一個過往的行人,城門前,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挨個的過去,讓人搜查,從人身上到馬車,無一例外。
海菱掀簾往外看,這陣仗越看越有些熟悉,竟和那小日兵搜查地下黨似的,恨不得把每個人身上的皮都扒一層下來,好看個清楚。
胭脂臉色緊張,手下意識的緊握在一起,海菱睨了她一眼,柔聲:“別緊張。”
這種時候越緊張越容易讓人看出破綻。
馬車已駛到了城門前,守城門的將領,領著幾個人走了過來,長槍一伸擋住了馬車的去路,冷喝聲響起:“這是什麼人,下車例行檢查?”
後面的太子府侍衛阿古領人上前,臉色不悅的開口:“這是太子妃的座駕。”
城門守將一聽,臉色微變,其實他先前看到了阿古等人,多少猜出馬車內是什麼人,可是他們是奉了皇后的命令,嚴查城門,不准放任何人出去。
“原來是太子妃娘娘,”守將領著幾人恭敬的行禮:“下官等人見過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