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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第20章
第二十章

小小的轎子裏坐一個人綽綽有余,擠兩個人就顯得逼仄,手腳都伸展不開,於是崔銘旭就可以把齊嘉摟得更緊,一雙手貼著腰四處摸索:“原先不是還有幾兩肉的麽?怎麽都摸得著骨頭了?”

一邊說一邊加了勁掐,手指頭使勁往裏按,怕這個齊嘉是假的似的。

齊嘉扭著腰四處躲:“崔、崔、崔、崔……”總算把嚇跑的魂撿回來了,半天也吐不出第二個字。

“崔什麽呀?”崔銘旭看著齊嘉一雙快跳出眼眶子的眼睛,眉梢一動,雙臂一環,滿滿抱個滿懷,“連我叫什麽都忘了?”

“崔兄。”齊嘉小聲地喚。

“不對,換一個。”

齊嘉沈默,好半天,又小聲地稱呼:“崔小公子。”

笨!越叫越離譜。崔銘旭托著齊嘉的下巴和他眼對眼:“是這麽叫麽?”

那怎麽叫?齊嘉抿著嘴茫然地看著崔銘旭。

沒法子,崔銘旭撇撇嘴:“你管那個於簡之叫什麽?”

“簡之。”這倒答得快。

“所以呢……”

齊嘉垂下眼,直勾勾地瞅著崔銘旭的衣領。崔銘旭偏不放過他,臉頰貼著臉頰,蹭得他滿臉火燒似的紅。又是好半天,齊嘉輕輕開口:“銘旭……唔……”

一個“旭”剛出口,一直在頰邊吹氣的唇就湊了過來,把齊嘉的嘴堵得嚴嚴實實。嘴唇被吮吸得發麻,舌頭被勾得不知該往哪裏放,嘴裏滿是崔銘旭的氣息,濕滑又柔軟的舌頭好似裹的不是他的舌頭而是他整個人,隨著舌頭的一勾一纏,人就要被他吃拆入肚。全身“轟──”地一下炸開,齊嘉瞪大眼睛,看到崔銘旭眼裏的笑意。

“從前我是有些混賬……”吻夠了就放開,崔銘旭看著齊嘉紅紅的唇和再度失神的臉,笑了笑,手臂用勁,兩人身貼著身臉貼著臉,說話的氣息全噴到了齊嘉紅透的耳朵上,“說話不中聽,臉色也不好看。聽了些有的沒有的就……那、那些話也是別人說的……雖說我自己也動了點心思……”

伏在胸前的齊嘉沒有動靜,崔銘旭一個人說著說著,臉皮就薄了,動動嘴,掀起轎簾就沖轎夫們喊:“走這麽快幹什麽?京城還能長了腿跑了不成?悠著點兒!”

放了轎簾,齊嘉還是沒動靜,崔銘旭有些坐不住,手伸進了齊嘉的衣裳裏摸齊嘉的腰:“喂,你說個話啊!”

“我知道。”齊嘉低頭,耳根子上紅得不能再紅,“你本來、本來性子就不怎麽好。”

“我……”崔銘旭鼓起腮幫子,齊嘉一縮,這氣也就不好發作了。

齊嘉頓了頓,繼續說道:“那天晚上,你在門外面說的話我都聽到了。”越說越小聲,輕得快飄起來。

崔銘旭心中一喜,把他抱得更緊:“那你第二天還裝病不上朝?”

“氣還沒消。”齊嘉回答,死也不肯擡頭看崔銘旭。

氣還挺大,再想想,畢竟是他先懷疑了人家的爲人,崔銘旭心虛地眨眨眼睛,好,這一條先放過去,賬本翻過一頁,繼續一條一條地算:“信呢?看沒看過我的信?”

“看了。”

“怎麽不回?”害他在棘州眼巴巴地望穿了多少秋水。

齊嘉慌忙辯解:“到了蘇州才收到的。”

“就給我回兩個字?”這條才是重罪。剛收到信時,崔銘旭差點沒厥過去。倒要好好問問,到底是哪個缺德的教的。口氣卻哀怨委屈得很,“在棘州都沒人跟我說話,我就只能跟你說說。白天太忙,回回跟你寫完信,天都大亮了。剛到棘州就得了病,我邊喝藥邊給你寫,都落下病根了,天一涼就手顫,那個狗屁郎中給我紮針,根根都這麽粗……”越說越不靠譜,他手背上好好的,哪來手指頭粗的針孔?要真有,那還是針孔麽?

齊嘉聽得心酸,主動擡了手來摸崔銘旭的臉:“瘦了,還黑了。”一雙烏黑的眼眸眨巴眨巴。

崔銘旭吸著鼻子點頭:“那邊苦,吃得都不好……”一雙手趁機探進了齊嘉的中衣裏,順著腰線惬意地往上爬。

齊嘉還在心酸著,渾然不覺,一五一十地就全交代了:“陛下說,不能多寫。”

就知道有他一份!崔銘旭透過轎簾縫兒看到京城似乎就在眼前了,隔著轎簾喊:“走這麽急幹什麽?皇帝愛等就讓他等!”想他崔銘旭足足等了差不多一年了!

轉過臉來問齊嘉:“聖旨呢?”

齊嘉剛擡起眼睛,又嚇得躲了回去:“口、口谕。”

呸!分明是那皇帝挑撥離間。真是,登基三年什麽也沒幹,臣子的家務事叫他管得起勁!崔銘旭手上用勁,麽指正壓著齊嘉的乳首。齊嘉身子一抖,哀哀地喊了一聲疼,邊閃身躲崔銘旭的手邊分辯:“其實、其實我自己也覺得、覺得……”

“我問過陸相,陸相說寫多寫少都隨我自己的心意。”崔銘旭眉梢一挑,齊嘉就沒了聲,嚅嗫著不敢再往下說,“所以……所以,那時候我也不想理你。”

剛說完就趕緊把頭垂得更低,因崔銘旭一雙到處作怪的手,臉紅都紅到了脖子根。

崔銘旭眼見他一截子脖頸露在外頭,白裏透紅,粉嫩得叫人心顫,唇舌一陣蠢動,騰出一只手拉開了齊嘉的衣領,張口就咬了上去。

松口時,只見齊嘉疼得兩眼泛紅,一雙兔子眼亮晶晶地看著自己,崔銘旭心中一動,一低頭,又咬上了另一邊。一左一右兩個鮮紅的印子,衣領稍稍低一寸就看得分明。崔銘旭這才滿意了,壞笑著左看右看看了好一陣,才替齊嘉扣上衣領。安安穩穩地抱著他,聽著轎外京城市集的喧鬧聲:“我在京城得住段日子,尋個機會,我就進宮去跟陛下說,我要去蘇州,做縣丞、做衙役,做個守城官都行。按理,你去棘州跟著我更好,那邊沒人欺負你。可棘州太苦,哪裏是個人待的地方?總不能讓你跟我去挖河道曬大太陽……”

齊嘉剛要說話,轎子落了地,轎外有人通報:“大人到宮門了。”

“知道了。”崔銘旭沒好氣地應了一聲,說好了走慢些,還跑得跟投胎似的。

轎外的轎夫們也暗暗叫苦,這都繞著宮城轉了三回了,您還有多少話沒說完呐?

齊嘉伸手掀了轎簾要跨出去,卻被崔銘旭抓著手又拉了回來。手腕上一涼,一只銀镯子正兀自微微晃蕩。

崔銘旭的神色有些別扭,眼睛盯著齊嘉的手腕子猛瞧又趕緊撇開:“給你的,帶著,不許脫。”

這是棘州那邊的風俗,家家的新媳婦手上都帶著一個,還用一截紅繩在上頭繞幾匝,鮮亮而紮眼。崔銘旭好奇,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去問金三水。

金三水也答得爽快:“這是下聘的時候就得送的,姑娘家往手上一套,大夥兒就明白她已經被定下了。”

他這人世面沒見過多少,人倒機靈,一見崔銘旭欲言又止的模樣,轉身就帶著崔銘旭去銀鋪打了一個。崔銘旭這些日子都貼身藏著。

“還有,見了皇帝別跟他廢話,說完了就趕緊走,凡事想清楚了再點頭。尤其是那個什麽賜婚,都戴上我的镯子了,你敢答應試試?聽到沒有?”

镯子是聽說了賜婚的傳言後立馬就打的,崔銘旭死拽著齊嘉的腕子不放,齊嘉忙點頭。

“我先回府一趟,等等就去你家。”

齊嘉再點頭。

“天色也不早了,我在你家等你吃飯。”

齊嘉說:“沒有賜婚的事兒,是德良兄他們說笑,不當真的。”

崔銘旭不撒手。

齊嘉又說:“其實……這次不是皇上召我來的,是我自己來的。”

你中找他?崔銘旭拽得更緊。

齊嘉吞了吞口水:“從前也有好幾回是我自己跑去找陛下……那會兒太後讓皇上選後,他總不肯好好看畫像,太後就讓我追著他……”

就爲了這個?崔銘旭一陣氣苦。

齊嘉的視線落到腕上的镯子上,沒來由地一陣扭捏:“還有這個镯子……是給新媳婦帶的。”

憋著喉嚨咳嗽一聲,崔銘旭故作鎮靜:“我知道。”

“這上面的花紋……是、是想要早生貴子才、才……”

這個金三水怎麽沒提?崔銘旭差點被口水嗆死,一痛猛咳,小傻子早一溜煙跑了個沒影兒。

歸來池苑皆依舊,太液芙蓉未央柳。

月洞門邊的紅楓換了濃綠色的新裝,園中的花朵!紫嫣紅開遍,早開的迎春泄了一地金黃。蝶影花鳥之間,柳氏和陳氏拉著崔銘旭噓寒問暖感慨不已,桌上放著的點心還是崔銘旭愛吃的那幾樣。早年還被抱在懷裏的小侄子已經會晃晃悠悠地邁著小腿追蝴蝶了,一張嘴就哇哇大哭的大侄子已經學會了背詩作對,恭恭敬敬地對著崔銘旭躬身施禮:“見過三叔。”崔銘旭脊梁上一陣發寒,仿佛見到了一個小崔銘堂。

窗外的桃花開得嬌豔逼人,屋內的桌上擺著書冊、筆架、鎮紙還有那方到哪兒都得帶著的硯台。指腹貼著硯台上的雕花慢慢滑動,花萼、荷葉、花莖,還有潺潺的流水。

甯懷璟搖著扇子打趣:“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闊別一年,崔小公子沈穩多了,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崔銘旭也看著容貌依舊卻不複輕佻的他:“我也快認不出你了。晚樵畢竟是在外頭九死一生才回來的,脾氣變和善了也好說。那你呢?怎麽客秋一成婚,你就連個笑臉都笑不好看了?”

甯懷璟用扇子半遮住臉:“這你都看得出來?”一雙眼飄著飄著飄出了窗外:“現在想想,從前那些荒唐事好像都成了上輩子的東西了。”

崔銘旭靠著椅背,口氣悠然:“是啊,你上輩子還欠了我三大筐脆棗。”

甯懷璟促狹地笑,話題就此打住。

也有人是不變的。

路過春風得意樓,大老遠就瞧見了門前那一團五彩缤紛和那一把怎麽也忘不了的高亢嗓子:“哎喲喂,瞧瞧瞧瞧,這是誰?崔小公子!哎喲,您是越發俊朗了,瞧瞧這模樣再瞧瞧這身段、這氣派,往朝堂上一站,不用說也知道是個報國臣,戲台子上也找不出您這樣挺拔的,我這一樓的姑娘都得給您迷死!”

畫成了亮藍色的眼皮子隨著血紅的嘴皮子一起一翻一翻,高聳的胸脯就隨之一抖一抖,裙上的金線亮片閃得人眼花,整條街的人裏就數她最醒目。

崔銘旭道:“嬷嬷別來無恙?”

春風嬷嬷就鴿子似的“咯咯”地笑:“無恙、無恙!”

手裏的小金算盤襯著春風得意的笑容:“您還沒見過我家小倩吧?哎喲,不是嬷嬷我自誇,九天玄女下凡也就這樣了。還是處子身呢。您進來喝兩盅?”

人來客往的街市,茜紗宮燈在風裏飄搖。歌聲曲聲琵琶聲皆不及這春風嬷嬷的一把歡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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