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聽著張奕然那男中音給小包子唸書，張倩都覺得自己累了起來，“我怎麼聽著聽著就想睡覺了，真不知道我爸給那些人上課，他們能坐的動。”當然張倩說這話的時候特別的小聲，萬一給老頭子聽到了，預計又要有意見了。

趙蕓聽到張倩說這話，噗哧笑了出來，她有時候想想就覺得好笑，怎麼他們姐弟倆對醫書還有文學，真的是一點愛好都沒有，“其實張叔叔說的也挺好的，真的。”有時候聽張叔說起這些來，真的是頭頭是道，當然當故事聽也挺不錯的。

張倩聽到趙蕓這麼說，嘴巴歪一歪，“得了吧，我對這些沒有興趣。”不過這個時候張倩想起來，自己學的專業，好像都是部頭書啊，全都是些理論，雖然應該不需要全部背出來，不過應該知道大概內容吧，唉，張倩想想真是後悔啊，怎麼選了這麼一個專業，不過轉頭想想，不學這個專業，真的沒有啥好的專業適合自己，特別是又有前途的那種，理科，咱肯定不行，要麼就是去學財務，可學財務吧，那個也太累了，一天到晚分析報表啥的，當然現在的財務是簡單的，再過十幾二十年財務的日子就不好過了，而且張倩覺得自己對於數字這塊的敏銳性不是很高，所以學司法，也是張倩想來想去決定好的，至於外語吧，張倩覺得沒有必要浪費三年半的時間去學，咱好歹也懂兩三門外語的。

趙蕓剛想說點啥，就聽到馬哲國在邊上說，“小蕓，要十一點了，你看是不是去做飯？”再不做。這頓飯要誤點了。

趙蕓點點頭，拉著張倩一起去廚房幫忙做飯。張旭和王強就在B大附中附小讀書。靠的挺近的，每天中午他們就在學校吃飯，這也是大人商量好的，擔心等開學了。沒人做飯，娟姨早就去圖書館上班了。說裡面亂的不得了，有的收拾的，所以也不回來吃午飯。“對了。小韓回來吃飯嗎？”趙蕓也不知道韓文陽怎麼回事，一大早就出去。

張倩搖搖頭，“不回來，他啊，要去廢品站看看，有沒有啥好東西收購。”張倩也不隱瞞。反正如果趙蕓他們有錢，他們也可以去收購。這錢現在花出去，回報絕對是大大的，不過也要看他們願不願意出錢，要知道他們手上的錢也不是很多。

馬哲國聽到張倩這麼說，手一頓的，去廢品站看看有沒有啥好東西收購，他知道張家現在放的紅木傢俱就是在廢品站收購的，還有王叔家的也是，雖然看上去不是很好看，不過到時候翻新下，那個樣子就出來了，而且最最主要的是沒有花錢，而且之後馬哲國也跟著張奕然他們去了幾趟收購站，收購了些東西，價格不貴，前幾天馬哲國拿到外面去問問，還真的有賺頭，不過他記住張倩曾經說過的話，那就是這個東西隨著時間的推移，只會越來越貴，不過家裡的情況也在那裡，留錢收購東西，這如何和趙蕓說，總不能把家裡的錢都花了吧，吃喝住是不要花錢，可問題是其他的開銷都要自己出，壓力也是挺大的。

其實張倩的話不光讓馬哲國想到很多，就是趙蕓也是若有所思的樣子，趙蕓也不是傻子，她也看出點道道來，可想著家裡現在還有點錢，就做不了決定，要知道如果是在鄉下的話，趙蕓會有那個魄力，反正村裡的日子是越來越好過，分紅的錢也是越來越多，吃的糧食還有菜不要錢，還有養的雞生的雞蛋，除了供應家裡吃之外，還可以換錢，真的是想想都開心，現在的話，不是找不到沒有錢途的事，而是這個本錢投入下去可不少。一時間，趙蕓也拿不定主意。

張奕然是正好給小孫孫講完一章內容，放下書本準備喝口水逗孫子玩，他知道如果自己再講下去，小孫子是肯定有意見的，陪他玩會之後，再給他講故事，聽到張倩說韓文陽去廢品站了，張奕然不滿意了，“這個小韓也真是的，也不會帶我一起去的。”要知道那個東北小縣城裡面就有點好東西，那麼京城這麼大的一個地方裡面，張奕然就不信找不到好東西了，而且好東西價格還不貴，不過女婿韓文陽也真是的，也不知會一聲，想到這裡，張奕然哼唧了兩聲，發洩他的不滿意。

張倩聽到老頭子的哼唧聲之後，她知道老頭子肯定是不滿意了，“爸，小馬不是不帶你們，咱雖然搬到這裡來有段日子了，可你們知道周圍的廢品收購站在那裡麼，還有別的收購站在那裡嗎？”當然張倩也覺得有點不厚道，沒有想到帶著其他兩個人，不過張倩可不會承認他們夫妻的失誤，也不會說擔心馬哲國他們夫妻沒有錢，不會去廢品站看東西之類的話，而是快速的找了個藉口，要知道這樣的藉口可是現成的，再說了今天本來韓文陽就沒有打算收購，只是去踩點而已，當然如果有合適的東西，也有出手機會的話，韓文陽應該不會不出手的，張倩記得他早上走的時候拿了點錢出門的。

張奕然聽到女兒這麼說，想想也是，不過他現在真是後悔，回到京城之後，忙著和周圍新認識的朋友聊天下棋，都忘記了這事，不過他也挺想的開的，晚幾天也沒啥大事，該是自己的只會是自己的，“小馬，如果有合適的東西，價格也不貴，你和小蕓可以考慮下入手，經過這麼多年的運動，咱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不是很多，如果一直按著現在的政策運作下去，我們的國家只會是越來越好，等大家都有錢了，都會想著收購些好東西，到那個時候我們現在低價收的東西，會越來越值錢。”張奕然想想還是開口提點馬哲國夫妻兩句，當然如果他們不願意的話，張奕然也不會多說兩句，畢竟他們和女婿韓文陽家的情況不同，他可是手上有錢的主。而且他們有沒有後顧之憂。

“對啊，現在大家都知道好東西不多。可很多都擔心會再次倒退。收購這些東西的人不會很多，和我們搶的人不會多，東西也不會貴。”張倩想好了，大不了多費點功夫和那些收購站的管理人員搞好關係。到時候多收購點，再說了現在日子剛剛安穩下來。很多人還是會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真是最最合適出手的機會。

馬哲國當然也明白這點，現在他們對於張奕然和張倩說的話還是挺信服的。當初有誰會想到國家會真的恢復高考？沒有吧。可王叔和張叔就想到了，而且張倩也堅持說會恢復高考，要不是咱提前複習這麼久，馬哲國都不知道自己能否考上大學，也不知道能否考到京城來。“好，趁著還沒有開學。我們就去看看。”到時候咱就買上幾個放在家裡，也動不了家裡的大筋骨。

“去看啥？”一夥人聊天聊的起勁。也就忘記看門外面，也就沒有看到王明哲和葛素梅回來。

大家聽到這說話聲，都往外面看，張倩第一個放下手上的活，跑到門口，把葛素梅拉了進來，“媽，你今天去如何？”不過應該是沒有問題，要不然老娘不會笑容滿面的。

張奕然對老婆是挺有信心的，特別是看到她臉上的笑容，“你媽這事肯定是成了，對吧，小梅？”張奕然巴巴的看著葛素梅。

葛素梅點點頭，“嗯，事情蠻順利的話，不過還是要看我上課後的反響再說。”這點葛素梅知道，人家也是擔心咱壓不住場子，或者說上課不能調動學生的興趣，這個葛素梅是有信心的。

張奕然聽到這裡，衝著張倩道，“我就說你媽出馬，肯定是馬到成功，你們的擔心是多餘的。”

張倩看到張奕然這個樣子，也不知道當初是誰看書都看不進去，要知道自己可是手不停的在糊紙盒子賺錢，不過算了，誰讓他是自己老頭子，“是是，是我們擔心，爸，你老是最鎮定的那個。”張倩沒好氣道，“王叔叔，謝謝你，媽，你們坐會，我們馬上去做飯。”張倩給王明哲喝水的杯子裡倒好水，他們一路上應該口乾才是。

葛素梅聽到家裡還沒有做飯的，立刻站了起來，“我一起來幫忙。”

張倩聽到葛素梅說要幫忙，走到她身邊，把她壓了下去，“這點小事我們回去幹的，你就在這裡休息下，順道和我爸說說今天去叔叔家的事。”然後輕聲附耳在葛素梅耳邊說，“媽，今天不要看我爸挺鎮定的，其實他今天很不鎮定，一頁書都看了二十多分鐘。”張倩說完這話就快速的離開，要不然留在這裡的話，老頭子預計要發飆的。

果然張奕然可是時刻盯著張倩的動作，看到她在葛素梅耳邊說了會話之後就立刻溜走，張奕然看到女兒這個動作，怎麼會不明白她說點啥給老婆，“老婆，我對你真的很有信心，我今天可是給小包子啟蒙了。”

葛素梅聽到自家男人這個樣子，笑著把話題轉到她今天去大叔家裡交流的話題，“今天在去的路上，真是擔心死了，不過我覺得他挺像我師兄的，挺和藹的。”葛素梅總結道。

“那挺好的，看樣子今天和未來的領導關係挺好的。”張奕然也放心下來了，至少人家也不是看在王明哲的份上收老婆進去，不過現在問題也出來了，“不知道家裡的孩子怎麼辦？”以前家裡有的是人幫忙看孩子，現在大家都上班要麼就是要上課，問題就來了。

“沒事，家裡怎麼多人，總歸會帶的過來，而且你也不需要整天待在學校。”葛素梅想好了，這麼多人總能輪的過來，“而且學校有個教職工的孩子托兒所，等包子和糰子大大，我們就送他們去那裡，那裡不需要費用。”

張奕然聽到老婆這麼說，心裡挺捨不得的，要知道當初女兒小的時候，都是請人照顧小倩的，等小旭出生之後，雖然沒有請人，可大部分都是小倩幫忙照顧，可以說自己的孩子都是專人照顧的，怎麼輪到孫子反而是去托兒所，那個地方哪裡是孩子待的。要知道那麼多孩子，才只有幾個人看著。萬一孩子有點事情。特別是要尿尿，或者把褲子尿濕，來不及換褲子，豈不是會容易感冒。“我們請個人幫忙看孩子吧。”雖然需要花錢，可這點錢又不是大錢。自己和老婆的工資就夠一家人的開銷了。

葛素梅聽到張奕然這麼說，衝他擠眉弄眼的，這個傻子。真是的。也不想想自家是付的起小包子的看護費，可問題是小糰子怎麼辦？在這裡吃喝住他們已經有點不好意思了，如果再出錢請人看孩子的話，那麼趙蕓他們肯定是不會願意的，“請人看孩子是那麼容易的事麼，能不能請到人還是個問題。”

張奕然這會也反應過來了。“我也是那麼說的，不過咱家兩個孩子懂事很少會尿濕尿布。到時候送他們去托兒所也應該沒有啥事。”

“是啊，我們也是實在是人手轉不過來才會送他們去托兒所。”葛素梅也想好了，孩子是不可能長時間放在學校裡的，沒人看孩子，才會送去，也就是個臨時的看護所。

“也成。”張奕然想想也是，家裡四個學生，三個老師，總歸有不上課的人，“小馬，到時候就要麻煩你們四個了。”反正他們四個人都在醫科大學，有他們接送孩子沒有問題。

馬哲國本來聽到張叔說要請人看孩子，心裡一緊的，雖然到時候張叔他們肯定不會要自己出錢，可馬哲國也明白張叔會請人也有一部分是自家兒子太小的關係（其實他真的是多想了，張奕然是為了小包子著想而已），那可是要付錢的，馬哲國算算錢，真是覺得開支好大，可他又不能說不請人，也不能不出錢吧，後來聽到葛姨說學校有免費的托兒所，雖然到時候要自己抱進抱出，不過這個馬哲國挺願意的，雖然會有點麻煩，孩子也小，不過這對小包子小糰子來說，都是小問題，馬上就要春暖花開，過了冬天，等下個冬天到來的時候，就連小糰子都有十二個月了，也可以經的起風吹雨打的，“這點小事，我們一定會幹好的。”

過了半個小時，大家的午飯也端了上來，午飯是麵條，也挺簡單，主要是家裡兩個小的都在讀書，中午吃的又是一般，所以改在晚上吃飯，“爸媽，王叔，開飯了。”張倩和趙蕓抱著大大的鍋子還有碗碟來到屋裡。

“好的，好的，開飯。”馬哲國快速的把桌子收拾好，他順道看看腳邊的盒子，今天一上午也糊了不少的盒子。

一家人剛開動，韓文陽就匆匆跑了回來，“正好趕上飯點。”韓文陽氣喘咻咻的坐了下來。

張倩立刻盛了一碗麵條給韓文陽，“怎麼喘成這樣，跑回來的？”

韓文陽點點頭，“我不是擔心趕不上飯點麼。”韓文陽坐下來好好休息了下，然後端起飯碗開始吃。

等他吃了一碗麵條之後，順手把碗遞給張倩，示意再來一碗，“我今天上午跑了幾家收購站，發現咱家過去五公里處是附近一家大型收購站，周圍幾家小型收購的都是要送到他那裡的，我今天上午在那裡和那個小夥子聊聊，挺不錯的，他說我們可以進去看看倉庫。”雖然韓文陽嘴上說的很輕鬆，其實這個關係也是他磨了許久的嘴皮子磨出來的，不過多虧是個小夥子，“而且他也是當知青，也在東北當過知青。”要不然還真的沒有話題好聊。

王明哲聽到韓文陽這麼說，“收購站？”怎麼好好的想去收購站，“哦，你們打算去賣點東西回來？”

韓文陽點點頭，“是啊，王叔，我今天就是去踩點的，有沒有興趣？”

王明哲怎麼會沒有興趣，“去，怎麼不去，反正在家裡也沒有事情可幹。”對於收購站裡的味道，王明哲雖然不是很喜歡，可如果能收到一些好東西，王明哲還是挺願意的，“下午我們就去？”

張奕然點點頭，“好啊，早點過去，早點看看有沒有好東西。”

“其實爸，你們也可以去小的收購站看看，弄不好那裡也有好東西。”張倩建議道，畢竟也是送到小型的收購站，然後再去大的收購站，當中就有個時間差，萬一有好的東西送到小型的收購站，有人那麼一個巧過去看到了，就順手買回去，豈不是要哭死，其實要不是家裡沒有那個人力資源，張倩真的願意去承包一個收購站，要知道收購站還是挺賺錢的，私人賣給收購站，和收購站賣給大型收購站，裡面還是有差額的，其實張倩到不是看中那麼一點差額，而是可以在第一時間找到好的貨色，這可是絕對的便宜，當然張倩也知道這是自己想想而已，先不說自己沒有人，就是有人，上面會同意給私人承包嗎？開玩笑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要知道現在還是國有經濟為主，集體經濟為副，就連開個小鋪子，只要你請人幹活，就等著有關部門上門，雖然這個來錢是快，張倩也考慮過，可想想家裡幾個老的都是教授，在他們看來擺攤子賺錢，絕對是掉身價的事，所以這條發財路子暫時就這麼的給堵上了。

韓文陽聽到張倩這麼說，不贊同的搖頭道，“我開始也想過，可問題是這麼多小型收購站，我們那裡顧的過來，而且也要和他們打好交道，這裡面的道道就多了，不光要和人家聊的來，還要打點一二吧。”以前在東北的時候，去收購站收點東西，還不是送點雞蛋之類的東西，還多虧和村長叔有親戚關係，雖然他也是打點人家，可在小縣城就這樣，到了京城還不是一個道理？

張奕然也覺得韓文陽這麼分析挺對的，“我們就在大點的收購站看看吧，再說了就算給人家收購走就收購走吧，咱也顧不過來，我們也沒有那麼多精力也沒有那麼多的錢收購。”就算有錢，可一旦收購的東西多了，也是挺耗錢的，以前很多買這個，有些可是買進賣出來養活收購這行的，要不然再多的錢也不夠。

王明哲也贊成張奕然的這個想法，“有好的就收進來，沒有就算。”其實王明哲也就是收購幾樣留著把玩欣賞而已，他可沒有打算變成一個收藏家。

張倩聽到他們這麼說，也頓悟了，他們的意思就是他們收購不是為了增值也不是為了以後出手，而是看到自己喜歡的留下來，留著傳給後世的子孫，而自己想的卻是把這些收購回來，好等著增值以後賣出去換錢，心態不同，考慮的地方就不同，“也是，是我多想了，爸，你們吃飯慢點，不急不急。”

幾個人考慮到下午要出去收東西，加快了吃飯的動作，而且還催著韓文陽快點吃，大有一副，你在拖延時間的樣子，張倩是直搖頭，明明剛才還說的那麼風淡雲輕的樣子，怎麼一晃眼，就急吼吼的。

馬哲國是看看趙蕓，本來他想晚上再商量的，沒有想到他們會這麼會就要去看，這下子是去好，還是不去好，“快點吃飯，不然張叔要說你拖後退了。”趙蕓現在也想通了，跟著他們混有肉吃，就少收購點，再說了，不是現在還有糊紙盒子的錢，外加以後給生活費的話，省著點用，還是可以維持生活的。

馬哲國聽到趙蕓這麼說，知道老婆同意自己出去，衝著她笑笑，快速的吃飯，然後回到屋裡就找錢，他看著盒子裡的錢，想了想最後還是拿了一百塊錢，雖然有點多，不過馬哲國想著寧願多帶點，總比看到喜歡的東西卻發現錢沒有帶夠好吧。

而韓文陽是衝到屋裡再拿了點錢，雖然上午帶了錢，可上午買了幾包煙塞給那個小夥子，要不然怎麼對方會對自己那麼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