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接生（一）

　葛素梅看到張倩踏進學校辦公室後，剛想轉身回家，就給一老大媽給抓住了，“那個你是不是張老師的媽媽。”

　葛素梅給來人嚇一跳的，怎麼一把抓住自己，這是怎麼回事情，葛素梅自認來到這裡後，除了去趟隊長家商量事情，還有去村裡買了兩回雞蛋之外，基本上就沒有出過知青點，怎麼還會有人找自己的，雖然葛素梅不悅對方做出這樣的動作，不過還是點點頭，“是啊，大媽，你有事情嗎？”只看對方竟然是滿頭大汗的，這可是東北的十二月份，出這麼多汗，對方肯定是急壞了，而且應該是一路跑來找自己的，葛素梅不明白自己不認識對方，對方來找自己幹嗎？如果要找女兒的話，“張倩剛剛到學校，你可以進去找她。”

　來人一定是張倩的媽媽，稍微鬆了口氣，“我不找張老師。我聽狗子媽說，你是個接生婆，大城市來的接生婆？”本來有點死寂的眼神在聽到葛素梅的回答後，瞬間亮了起來。

　葛素梅雖然不懂狗子媽是誰，不過現在的重點是對方這麼問自己，肯定是大媽家的誰要生孩子，弄不好還是難產的，“我是產科大夫，家裡是不是有產婦難產？快點帶我去。”雖然沒有身邊沒有工具，不過葛素梅也沒有推辭，直接出聲道。

　大媽看到葛素梅連個嗝都沒有打，直接就要去看產婦，立刻快速的帶著葛素梅去自己家裡，路上嘮嘮叨叨的把產婦的情況簡單的介紹了下。

　葛素梅仔細的聽大媽說的內容，到門口的時候，葛素梅心裡也有點數，不過具體要看產婦的情況。

　葛素梅一踏進院子，首先聽到的就是從房間裡傳來產婦的叫聲，而且聲音是越來越低，看來情況有點不妙，產婦沒有力氣，就算不是難產，情況也不樂觀，特別是現在還是難產的情況。也顧不得和院子裡的人打招呼，“那個幫我燒點熱水，再拿點酒精。”葛素梅突然想起來這裡沒有醫用酒精，“就是烈酒過來。”

　老大媽是沒有力氣了，先是給產房裡傳來的消息給嚇壞了，然後又是一路跑着去找葛素梅，從家裡到知青點，然後再從知青點到學校，接着再到家裡，饒是經常下地幹農活的人，也受不住，“建設，你去房裡拿一罈子酒來，梅子，你去廚房接着燒熱水。”說完，老太太強撐着身體做到小板凳上。現在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那個醫生上去了，希望媳婦能度過這關。

　荷花媽聽到女兒小叔子傳來女兒難產的消息後，立刻趕了過來，還沒有進門，就看到親家帶了個四十來歲的女人進屋，等她進了院子之後，就聽到親家母在吩咐女婿還有女兒的小姑子做事的，要熱水，明白啥意思，可為何要動用酒啊，媳婦媽媽圍了上去，“親家母啊，那個剛才跟你進來的女的是誰啊。”看那做派絶對不是村裡的赤腳醫生。

　“村裡老師的媽媽，從大城市來的接生婆。”大媽雖然坐著，不過還是時刻注意產房裡的消息，“親家母，你也在外面坐坐吧，看你滿頭大汗的。”

　剛才大媽看媳婦的情況不妙，立刻派小兒子去媳婦娘家報信，就怕晚了，看不到女兒的最後一面。

　荷花媽聽到建設他娘說是大城市來的大夫後，眼睛一亮的，大城市的醫生啊，看來女兒有救了，幾個人雙眼有神的盯着產房，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葛素梅身上。

　葛素梅一進入產房，就給那個血腥氣弄的差點暈倒，看那架勢，看來是難產很久，葛素梅穩了穩身體，鎮定的走到產婦身邊，仔細觀察了下產道，稍微鬆了口氣，還好不是最嚴重的情況，處理好的話，母子平安還是可以的。

　葛素梅輕聲在產婦的耳邊說道，“姑娘，我是大夫，過會你按照我說的話去做，你一定會平安生下孩子的。”

　荷花聽到葛素梅的話後，本來閉着的眼神，慢慢的張開，不知道從那裡來的力氣，一把拉住葛素梅的手，“大夫，如果情況真的不好，一定要把孩子生下來，不要管我。”荷花知道就憑從自己身體流出去那麼多血，再看接生婆那難看的面孔，荷花知道這次自己真的凶多吉少，所以荷花決定把生的希望給肚子裡的孩子。“一定要答應我。”

　葛素梅看著這位堅強的母親，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一定會讓母子平安的，你不要說話了，保存好力氣，你還有場硬仗要打的。還有如果能不叫的就不要叫，喊叫也會消耗你本來不多的力氣。”

　沒一會葛素梅需要的東西陸陸續續送進來後，葛素梅給自己的手用酒消毒了下後，就和接生婆一起給荷花接生起來。

　不要說葛素梅的水平真的很好，沒一會就把情況扭轉了過來，而產婦也在葛素梅的指點下，也在努力的使勁，希望把孩子生下來，

　荷花媽支着耳朵努力聽房間裡的動靜，可沒有想到本來還有一絲喊叫聲的女兒，這會都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也沒有聽到孩子的啼哭聲，這下子老太太坐不住了，蹦了起來，想衝進產房看看是不是女兒出啥事情了，不然怎麼會沒有聲音的。

　建設心裡也急啊，怎麼房裡沒有聲音了，他也想衝進去，可產房，自己一個大男人不能進去，只能在外面乾等着，乾著急，所以看到岳母衝進去，建設也鬆了口氣，岳母進去也好，荷花看到她媽媽後，會有力氣生下孩子吧。

　建設媽看到荷花媽進去也鬆了口氣，現在媳婦應該希望看到的是自己親媽而不是婆婆。

　荷花媽進去後，本來還女兒的情況會很糟糕，沒有想到女兒竟然在大夫的指揮下，不吭聲的使勁生孩子。

　葛素梅沒有扭頭就憑那個風聲就知道有人進來，雖然有點不悅，可畢竟這裡不是正規的產房，“進來了就不要出去，不然的話進進出出的風，會對產婦不好。”

　荷花媽看到女兒狀況很好，那裡還會去惦記葛素梅說話不動聽，再說自己進來了，也就沒有打算再出去，一屁股坐在女兒頭邊，小聲安慰着女兒。

　荷花看到連媽媽都進來陪自己了，心裡安定了很多，雖然婆婆不知道從那裡找來個大夫，可畢竟不是媽媽，在看到自己媽媽進來後，荷花不知道從那裡湧來的一股力氣，一用力終於把卡在產道里的孩子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