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有空房

　趙芸回房間後，葛素梅對著在吃飯的兩父子道，“今後你們就住這屋，我和小倩住隔壁小芸那屋。”燒晚飯的時候，葛素梅和趙芸簡單了說下，也徵得了趙芸的同意。

　張奕然本來打算好在炕上弄條帘子隔一隔，自己和兒子住外面一邊，老婆和女兒住裡面一邊，畢竟那屋是趙芸的，沒有必要去擠人家的屋，再說這個炕睡四個人還是可以的，就是稍微擠了下。

　葛素梅才不會同意張奕然的意見，“你當你兒子的睡相好的，還有過幾天女兒的學校就要放假了，倒是小倩肯定要睡懶覺，到時候小韓來找你，你準備在那裡接待他？”雖然有條帘子，可總歸不靠譜，一邊他們兩個大男人聊天聊的起勁，女兒在帘子的另一邊睡的起勁。

　張奕然也知道事情不好辦，“那就睡隔壁。”女兒休息好，才能養好身體，反正就幾個月而已。

　趙芸聽到廚房傳來洗碗的聲音後，出來幫葛素梅洗了個碗，接着就準備回屋，還沒有回到屋裡，就聽到有人敲門，趙芸離大門最近，就順勢走過去看門，發現村長和隊長站在門外，“村長叔，隊長你們怎麼會來啊。”趙芸說完這話就明白過來了，應該是來說跟葛姨學習的事情。

　錢福貴叼着個煙袋，“小芸，飯吃好了嗎？”

　“吃了。”趙芸簡單的回了一句，然後衝著廚房那裡喊了聲，“葛姨，村長叔來了。”

　葛素梅知道女兒要放寒假了，肯定是培訓班的人員也定了下來。

　葛素梅擦了下手，從廚房間裡閃了出來，“村長大哥，錢隊長都來了，來來，裏屋坐。”葛素梅撩起女兒那屋的帘子，招呼錢福貴和錢明進去。

　張倩在裏屋和張旭，聽著張奕然的諄諄教導，主要是剛才張旭的一番話把張奕然給嚇到了，“我可以不指望你們姐弟以後有多大的出息，那怕掃馬路，也不許給我有剛才小旭那樣的想法，咱張家世代書香門第，教書育人，你們的外婆家是世代中醫，可聽聽剛才小旭說的話，你說說以後讓你爸我和你媽怎麼看？”張奕然雖然在暴怒中，不過說話的嗓門不高。“小旭，你是我張家唯一的男孩子，我們對你的期望不是不高，

　張旭看到老頭子這難得一見的暴怒，“爸，我知道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張旭打從有記憶起，就沒有看到過老頭子這麼對自己和姐姐說話，就算姐姐以前鬧騰的不肯來東北，老頭子也沒有說的這麼嚴重。

　“記住，那怕以後你們姐弟當農民或者當環衛工人，都不許給咱老張家抹黑。”張奕然最後總結道，“小倩，聽你媽說，這裡的小學，有很多孩子在上學？”

　張倩點點頭，“五個年級，一個年級一個班，大概一百五六十個娃娃，主要是附近幾個村子的娃娃，當然也有些稍微遠一點的娃娃。”從人數上來看，人數不是很多，可從這個年代來看，也算可以了。

　張奕然一聽有這麼多娃娃，心裡對女兒工作的地方就有點數了，“看來這邊的人眼光還是挺深遠的，要不然也不會辦學校。”現在城裡的學校雖然開着，可有多少孩子老實的坐在課堂裡聽老師講課，有那個老師敢真心的給學生上課，就怕一不小惹到下面的某位紅衛兵。

　張倩點點頭，“是啊，不過爸，那些孩子學點東西總歸是好的，去城裡上個廁所都不要問人家男廁和女廁。”

　“是啊，農村人吃夠了不識字的苦。”錢富貴正好聽到張奕然和張倩說這村裡的人有遠見，心裡那個得意，就接話走了進來。

　張奕然一看打頭進來個五六十歲的老頭，穿著打着補丁的棉衣，嘴上叼了個大煙袋，後面跟了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走動的姿勢還有站姿無一不顯示這個人應該在部隊待過，或者應該是民兵出身。

　錢富貴走到炕邊，摸了摸小旭的頭，“我是錢家莊的村長，錢富貴，我今天聽我家大小子回來說，張老師的老爺子和弟弟過來了，這不我稍微安排了下，連夜趕了過來。”錢富貴簡單的介紹了下這麼晚會過來的原因。

　葛素梅在下午的時候就聽趙芸提過鐮刀是村長家的兒子也是個老來子，“今天我們還要謝謝鐮刀大侄子的，要不是他開着拖拉機送我們到門口，那麼多東西，我們一家要走好幾趟。”雖然說人家表現的那麼好，必有所圖，可咱總歸要謝謝。“今天家裡忙，我見到我家老張和兒子又開心壞了，都忘記讓大侄子帶點家鄉的特產，過會村長，隊長，你們走的時候帶點特產回去，東西不多，就是一片心意。”

　“葛大夫，真客氣，他反正就是順手而已，又不要他花力氣，送你到門口總歸要的。”錢富貴聽了葛素梅的謝意，再一聽還有家鄉特產，也不推辭，“那我就先謝謝葛大夫了，今天我們來，是有點正事，我看你們現在住的也挺擠的。”

　下午錢富貴聽村裡人說張老師的爸爸和弟弟過來後，心裡就嘀咕開了，就兩個睡房，肯定擠的慌，可知青點的房間又滿了，你臨時要誰讓個房間出來，都不會樂意，可村裡人家的房間，也沒有在這個時間能睡覺的房間，這可把錢富貴給急壞了，最後還是錢明想到了個地方，也是知青點，可造好後一直空在那裡，那些知青都覺得房間不大，進去就是個個灶台，再過去就是個炕，地方不大，所以大家都沒有選，一直空在那裡，由於又在最邊上，大家都忘記了那個地方，最多大家放點工具啥的，錢明也是放置過幾次工具，聽錢富貴這麼一說，就想起來那個地方。

　“還行，老張和小旭住這屋，我和小倩住小芸那屋，冬天擠擠，沒事。”葛素梅摸不清錢富貴他們的意思，也就把家裡剛才說定的事再說了一遍，而且自己和老張都不是知青，村裡沒有這個義務幫忙安排房間，葛素梅都沒有想過要去找村長幫忙。

　錢富貴和錢明互視一眼，看來咱來的還真是巧了，“知青點的大院裡有一套房子，不過那套屋子不大，就這個屋這麼大。”錢明比了比這個屋子。

　張倩本來都在想怎麼知青點會沒有人去那個屋子的主意，現在看了錢明的比劃後，明白過來，是沒有人會去打主意了，大傢伙要麼是和合得來的人一起住，要麼就是夫妻倆住，一個人住總歸有點寂寞。

　房子是有了，可問題是喊誰去住？現在的情況擺明了不是趙芸去住就是張家父子去住？

　葛素梅也不好下決定讓誰去住，畢竟那個屋許久沒有人住，總歸有點陰氣，而且老頭子他們晚上會燒炕嗎？讓趙芸住，也不好，給人看到了，肯定要說老張家做事不厚道，張倩父母弟弟來了，就要趕趙芸去住那無人的小屋，這個大帽子扣到頭上，可真是可大可小的問題。

　趙芸心裡也盤算開了，“葛姨，我一個人去住，你們一家四口也許久沒有團聚了。”這事還是自己先說，再說了不管在那裡，總歸是在知青點裡面，能有啥危險。

　“素梅，我帶著小旭住過去，你們還是老樣子。”張奕然心裡也盤算了下，覺得只有這麼住比較好，雖然目前不知道那個屋子那裡，不過就憑女兒和小趙都不知道的樣子，就可以知道那個屋子肯定很偏僻，不然她們住了幾年的人不會不知道。

　趙芸聽到張奕然這麼說，也不開口，決定等村長他們走了之後，再和葛姨他們說。

　“那行。”錢明本來還在擔心張家會不會覺得那屋子小，“今天下午我就把屋裡的東西給搬走了，這是鑰匙。”

　錢明下午就拿了鑰匙把裡面的一些工具給弄走，本來還想稍微打掃下的，可時間也趕了點，也就沒有去弄。

　錢富貴看到張家接過鑰匙，也知道他們肯定要急着過去看房子，也就不再多停留，“葛大夫，人員都選的差不多，就等學校放假後，咱就開始上課，你看成嗎？”

　“成，我這兩天把那邊打掃好，就可以開學了。”葛素梅心想反正家裡也不會有啥事情，女兒雖然大着肚子，不過月份不大，做飯可以的，當然這幾天要教會兒子如何燒火。

　錢明臨回家之前，先帶著張倩他們去了那個閒置的屋子，本來張倩以為進去後，會看到滿屋的狼藉，可等門一開，電燈一拉，人就放鬆不少。

　至少地上不是垃圾一地，繞過很窄小的廚房，走到左手邊的屋一看，靠窗邊是個炕，合計起來還真的只有自己那個屋那麼大，不過炕上有點灰塵，不過總體來說，還算乾淨，張倩爬上炕，推了推窗戶，還推的動，“還行，媽，你看我們明天早上再來打掃還是今天就到掃下？”

　“明天，順道把炕燒起來，明天你爸他們就可以住過來了。”葛素梅看看時間也不早了，決定明天再來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