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竇初開 第九章（3）夜宴

　「皇嬸娘，你好漂亮呀！」一聲童音悅耳飄入耳內。

　回過神來，有點臉紅的愣了一下，擠出一絕世笑容說：「是嗎？太子你好點了嗎？」

　太子點了點頭，還是盯著看，一張小嘴甜美的說：「嗯，托了皇嬸娘的福呢？我問母后是誰救了我，母后跟我說是個天仙一樣的皇嬸娘救了琪兒，可是母后說的也不完全對哦！」

　「啊。」嘴巴半張著，有點不明白這個小孩想要說些什麼，只是嚥了一口氣。

　雍容華貴的皇后忙接過話，輕啟櫻唇：「琪兒，不得無禮。」眼神裏露出無限的愛意和一絲絲的慎怪。

　看他眼裏閃過一絲嬉笑，眨巴著一雙靈活聰慧的黑眼珠，壞笑地說「皇嬸娘之美，讓琪兒搜腸刮肚，都想不起該用什麼樣的言語來形容，美得絕世罕俗，不可方物，月裏嫦娥難比此，九天仙子怎如斯！」

　沒想到這個小子賣了個關子，來誇我。他那麼說倒讓我有點臉紅耳赤了。

　我隱隱感覺有雙赤熱的眼睛正盯著我看，一抬頭便看見著一身褚黃色，鑲金線繡著龍身龍爪的皇上，那攝人魂魄的眼眸正盯著我看，好一雙清澈見底的明眸，好像會讓人身不由己的被吸引，眼神有點迷離惝恍了，睨了一眼旁邊冷漠眼神的男人，為什麼，長相相同的一對男子，有著完全不同的眼神。

　那在座的貴妃淑妃看著亦是無言，都黯然失色了。心裏有無限的怒火卻憋著，神情裏自然只有沉默，無奈的沉默，不過還是有點暗暗慶倖不是皇上的妃子，要不真不知該如何自處了。皇后看了咳了幾聲，笑著一張粉面說：「雲兒，謝謝你救了琪兒，如果沒有你，真不知道哀家現在該怎麼辦了，哀家先敬你一杯。」說著，伸出一纖長白嫩的小手，舉起了琥珀杯，仰頭鳳袖遮面一飲而盡。傾著琥珀杯說：「哀家先幹為敬。」

　我不好推辭，看了一眼燕王，只見他舉著琥珀杯，晃動著杯裏的美酒，閉眼一狹長的鳳眼嗅著酒香，根本沒有理會身邊的我，看著他的求助眼神。

　沒有辦法，也只好一飲而盡，對別人來講是美酒，為什麼對我來講，卻似苦藥，只是氣味不同，一個香醇，一個難聞，味道對我而言沒有什麼區別，因為我本來沒有品嚐，像喝中藥似的一口而盡。

　入肚的濃烈在我肚子裏翻騰著，讓我不由得吐著舌頭，雙手不停的扇動著，想把那濃烈吹走似的。嘴裏呼呼地響著，眼神瞟了一下，看著一桌的人都盯著看我，把手停在空中，突然覺得這個動作好像很不雅，遂把雙手放了下來，放在桌上，擠出一點嫵媚的笑。

　斜眼看了一下旁邊的燕王，還是依然故我，根本沒有理會我眼神中的求援信號。這個該死的暴君，徹頭徹尾的暴龍，冷血動物。

　笑著一張臉，心裏早就把燕王罵了個底朝天，咬著嘴唇，想著這個狠心腸的男人。

　又轉過頭笑著說：「哼哼，好酒，好酒，你們看節目開始了。」說著，把停在空中的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弧度，後又指了指場中的已經開始的節目，才緩緩吐了一口氣，總算把他們的注意力給引開了，趕緊夾了一筷菜放進嘴裏，正咀嚼著呢?

　節目已經開場了，場中鼓聲隆隆，氣氛熱烈。有十幾個光著上身的舞師敲鑼打鼓，其中有一個舞師矯健敏捷的舞姿，他的肌肉結實，身材魁梧，動作勇猛有力，就像下山的猛虎，手執韁繩就像拿一條綢布。又一會，只見他左手拿著三孔笛，右手拿著華麗的孔雀羽，舞姿翩翩，舞蹈很激烈，他的臉累成了紅褐色，全身汗流浹背，他跳得實在太好了，男人的勇猛都展現無遺。

　唉！嗯！怎麼感覺好像有雙眼睛在看著我呢？一抬頭看見是太子，對著我調皮的笑呢？

　「你笑什麼！」有點心虛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著，很好呀！摸了摸臉蛋，臉上沒帶什麼東西呀！確定自己不是衣冠不整，臉上也沒帶什麼東西，忙把嘴裏的東西都一口給嚥了下去。

　盯著一雙大眼睛，噎著了，雙手按著胸口，使勁地想把它咳出來，不行？一把奪過燕王手裏的酒杯，咕咚咕咚就一口氣給喝下去了。

　咽是嚥下去了，可是該死的，忘了燕王杯裏可是那頂級烈酒「火焰酒」，啊！咳嗽，本想帶水把噎著的東西給嚥下去，沒想到我慌不擇食拿了人家的酒就給一口幹了，我的嗓子，咳，咳，不行了？胸中就似燃燒了熊熊烈火，全身都熱了起來，恨恨地瞪了一眼他，人家拿了你的酒，你怎麼也不攔著點呀！

　他雙眸微黯，陰鷙佈滿雙瞳，帶著寒光地正看著我，把我要說的話給活活嚥了下去。算了，算你狠！

　趕緊拿點能吃得吃下去吧！正狼吞虎嚥地吃著呢？沒想到節目剛表演完了，眾人都回頭盯著看我的吃相呢？

　忙放下筷子，擠出了那可憐的笑容，慘了，出洋相了啦！

　皇上還是依然迷死人不償命的用攝人魂魄的眼眸盯著我看，已經覺得有點暈暈乎乎的，心裏想想這樣再好，眾人以我獨醉，而眾人醒，誰知我自醒，而眾人皆不知，豈不更好。不由笑了笑，已是神情飄然，笑靨燦爛，雙眼朦朧，眼帶桃花，含情脈脈的看著燕王，抿嘴一笑，直盯盯的看著。

　皇上對那隨身執事太監低聲道：「去賞賜他一杯禦酒吧！」那太監便唯唯諾諾，點頭哈腰，領旨而去。

　第二個節目是一群美女跳舞。個個年輕漂亮，嬌姿麗色，衣著鮮豔而有點坦胸露肚，身體苗條而嫵媚，會讓男人血脈衝張的那種，纖細的羅衣從風飄舞，繚繞的長袖左右交橫。

　我根本沒有心思去看那些女人對男人的眉目傳情，暗送秋波。

　轉過頭來，睨了一下，見他嘴角微微向上，心裏暗自好笑，就讓我去逗逗這個燕王吧！就算他想發脾氣，也不會這麼小氣對一個喝醉了的女人動手吧！更何況這種場面，燕王怎麼說也得有王者風範吧！

　「王爺，臣妾，敬你一杯。」說著，便一杯下肚。

　燕王不知可否，盯著喝醉了我，冷冷地說：「你喝醉了。」奪過了我的酒杯，用力地攥著我，感覺只有一個字，疼。

　太后看我有點醉了，便疼惜地說：「雲兒，不要再喝酒了，吃點菜吧！那有你這麼喝酒的，會傷身的。」

　我搖了搖頭，眼神迷離的看著太后，不自覺噘著一張櫻桃小嘴，讓一旁的人都不敢正視，那皇上亦是硬是別過頭去，看著正在表演的節目。

　我掙開了他的手，盯著那雙冷漠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唉！好漂亮的眼睫毛，怎麼男人也有眼睫毛嗎？伸手就想去摸一下，手還沒到呢？他眼神裏錯愕中凝滯，沒想到我有此舉，忙亂中給躲閃過了。

　手舉在半空中，給了自己一個傻傻的笑，又無力地垂下了。

　第三個節目上場了，是一個耍口技的。只見他坐了下來，一會兒就傳出了萬馬奔騰的場景，馬蹄聲，叫喊聲，嘶殺聲，就人身臨其境；一會兒又聽到流水潺潺的聲音，行雲流水，鳥兒鳴叫，包括：「呴呴」是幼鳥的驚叫聲，曉嘵」是小燕子的哀鳴聲，「嗷嗷」是幼雀待哺的呼聲。聽著「呴呴」、「嘵曉」、「嗷嗷」的叫聲，人們甚至可以想像出這些幼小生命或驚慌，或焦急，或哀切的神態，真是惟妙惟肖；一會兒又聽到長長的巷子裏傳來了一陣狗叫，隨即就有一個婦人驚醒後打呵欠，伸懶腰，他的丈夫說著夢話。不久小兒子醒了，大聲啼哭。丈夫也醒了。婦人撫摩著小兒子，給他喂，小兒子含著頭啼哭，婦人拍著小兒子，輕聲哼唱著哄小孩入睡。接著大兒子也醒了，連續不斷地說話不停止。在這時候，婦人用手拍小兒子的聲音，嘴裏哼唱著哄孩子入睡的聲音，小兒子含著頭啼哭的聲音，大兒子剛剛醒來說話的聲音，丈夫大聲呵斥大兒子的聲音，同一時候一齊發出，各種聲音都摹仿得極像。

　全場的賓客，沒有一個不伸長脖子，斜眼旁視，微露笑容，默默讚歎，認為好極了。

　聽著聽著就撲在桌上了，想睡覺的感覺。

　根本沒有理會那皇后、貴妃、淑妃對太后的吹捧奉承話。

　第四個節目是一個搖曳生姿的臉上蒙著一絲巾，若隱若現的細紗裙，把個玲瓏有致的身材展現無遺。只見她右五位側提腕立掌手，加拾左勾腳旁掖腿，那彎曲的膝部、肘部、，提起的腕部，送出的胯部，稍彎的腰部，微倒的頭部等，這種別具一格的曲線形圖案，跑下山、漫步森林、飲泉戲水、追逐嬉戲、拖翅、曬翅、展翅、抖翅、亮翅、點水、蹬枝、歇枝、開屏、飛翔等等。感情內在含蓄，舞姿富於雕塑性，舞蹈動作多保持在半蹲姿態上均勻的顫動，身體及手臂的每個關節都有彎曲，形成了特有的三道彎舞姿造型。

　表演完畢後，只見她撕下了絲巾，一張絕世美貌出現在眾人面前，輕移蓮步緩緩而來。耳邊一聲驚呼：「心蘭。」

　心蘭，好熟悉的名字？在凝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