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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媳》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小產

出乎意料,大爺并未嚴詞相向,反倒是溫柔細語,安撫起妻子。景晨被他扶起,順勢帶至炕上,相伴而坐,聽得他清潤的嗓音徐徐傳來,“五弟任性荒唐,你是大嫂,多擔待些。”

正待景晨心中腹誹時,大爺接道:“叔嬸寵溺慣了,他行事沒有章程,冒犯你著實有錯,你確不該因我上回的話束了手腳。這府里你是大奶奶,本不該受委屈,五弟亦得受些管教。”

景晨的眸光漸轉迷茫,大爺這話,卻是自相矛盾。上回令自己對五爺要繞道而行,今兒非但沒有怪罪反認同起她所為?

大爺則似有不自在,端起手邊茶盞沒有再言語。

景晨應“是”,內心卻覺好笑,五爺受管教?如若她沒看差,這府中怕是無人比老夫人更縱容寵溺五爺的,凡事不責不罵。庶房之孫,縱寵過甚,焉知旁人看不出個中蹊蹺?

三夫人雖高調好勝,但單她能收服在生意場上圓滑的三老爺,使其畏懼,便不可能是個無知好糊弄的婦人。細想起來,自二爺屋里的柳玉,至新進門的自己,再到榮安居里的云墜,這各院各落,難道便沒有端倪?

與其說五爺當真混帳,景晨寧愿相信,是三房在故意挑釁這府里人的忍力耐力。畢竟,五爺若名聲早毀,還在乎添這一二?

景晨從不小看任何人,畢竟,表面顯現出來的,可以是真心,可以是偽裝,亦能是迷惑。

次日清早,大姨娘和三姨娘前來請安,大爺僅在堂內坐了坐便離開。景晨同兩人說話,提及朱氏,面上仍是派閑和模樣,“二姨娘言行不規,意挑事端,作此懲處,你二人須得引以為鑒。”

余氏、宋氏起身,齊齊頷首稱是。

景晨示意她們落座,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大姨娘,后者心驚,攥緊帕子的手指開始絞動。大奶奶為何要看自己?自敬茶那日被她當眾冷落難堪后,自己向來規規矩矩,連衣著都樸素了起來,莫不是她依舊不滿?斜視了眼對面,會是宋氏將自己與她說的話告知了奶奶?

余氏霎時駭然。

正忐忑不安時,聽得大奶奶對宋氏輕聲慢語的關懷。后者面色拘謹,如水的盈眸少了往日靈力,恭敬萬分地起身答話:“勞奶奶記掛,婢妾一切安好。”

景晨亦能察覺到她的反常,并不深問。姨娘們屋內的事,安濃她們都會打聽,宋氏最近害喜得厲害,食欲不振,睡眠極淺。望過去,原本嬌嫩的麗容雖蒼白如紙,但仍在努力遮掩,似乎不愿讓人看出她的不適。

三姨娘沒有再遣婢子來過上房,大爺亦好些時日未去她的屋子。景晨隱隱得似明白了什么,斂去思緒,與她們寒暄起來。

午膳后不久,二姑娘君宛意至晴空院,景晨在廳堂接見,所商談的則是幾日后清明的事宜。二姑娘生得張巧嘴,說話有條不紊、細致周到,待她言畢,景晨笑著贊道:“二妹面面俱到,哪還有要添置的,便如此辦吧。”

她原就不熟悉普通家宅的各項事宜,且初入君府,上回兩人雖商議了半個晌午,然基本都是二姑娘在安排。她心思細膩,每做決定前都會問過自己意思,透著謙虛與敬重。

雖有能耐卻不重于顯露自己光芒,懂得收放,景晨很喜歡她。

“嫂嫂既然應了,那我回頭將單子交予祖母,待采購好了再做檢查。”二姑娘溫和的嬌容上透著笑意,看得出她很喜歡這類差事。

景晨點頭,雖是欣賞,卻并不相熟,她不會表現得如何熱情。送走二姑娘,便回了寢屋,斜靠在炕上瞇了會,醒后翻閱起幾上的書籍。才看了幾行字,就聽到門外安濃急促的喚聲,“奶奶?”

景晨聲音微沉,“何事?”

知曉主子醒了,安濃挑簾進去,行禮后滿臉驚慌地稟道:“奶奶,宋姨娘不好了,怕是要小產。”

景晨聞言驚訝,騰地站起身,邊下炕穿鞋邊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大姨娘陪三姨娘去花園散步,遇著了琦姑娘,也不知是為何,三姨娘從階上摔了下去,當場就見了紅,怕是要保不住。”

略理了身上衣衫,景晨往門外走去,“可請了大夫?大爺知曉嗎,老夫人處呢?”

“三姨娘才被送回來,盧大夫在那,大爺不在府上,安宜去稟了老夫人。”

景晨步子微頓,就著安濃的手吩咐道:“遣人去打聽下大爺的下落,快請回來。”

“是。”

趕至三姨娘的屋外,宋媽媽正與婢子焦急地徘徊在門外,大姨娘站在西廊下,目光緊盯著房門。注意到來者,眾人忙上前請安,景晨讓她們免禮,望著宋媽媽問道:“媽媽,情況如何了?”

后者面色發白,自責答道:“回奶奶話,姨娘回來時裙擺皆紅,盧大夫瞧了說不妙,現正在里間救治。”

景晨擰眉,面容微肅,“表姑娘呢?”

“琦姑娘去給老夫人請罪了。”

須臾,榮安居里的谷媽媽過來探視,未過片刻,大夫人亦到來。

在隔壁的屋里等候,景晨觀耿氏不時望向門外,奉茶輕道:“母親且莫著急,盧大夫醫術高明。”雖說著勸慰的話,但她心中亦不安,宋氏是晴空院里的人,凡事由自己這個主母打理,現兒出了事,難免受長者責怪。

果然,焦慮著的大夫人隨手就將眼前的茶盞挪開,不耐地開口:“莫著急?那可是浠兒的骨肉,敢情兒不是投胎在你肚里,就無關緊要了是否?”

茶水濺出,滴至景晨手背,滾燙灼熱,她卻不敢將手偏移半分,跪在耿氏腳邊便道:“是兒媳疏忽,請母親恕罪。”

大夫人斜視她兩眼,冷著臉輕哼,旁處的谷媽媽便上前替她說話。

耿氏心有埋怨,上回讓她好好堤防白纖琦,愣是不開竅,現兒出了事就只知求饒,著實沒眼色。身為主母,連個妾室都保不住,白白連累丈夫骨肉!

直等外面婢子傳話,稱是盧大夫出來了,大夫人離開屋子,谷媽媽才扶著大奶奶起身往外。

胎兒未能保住,宋氏昏迷。

大夫人即要景晨陪她去榮安居,才進院落便聽得女子尖銳似泣的聲音:“姑奶奶,我真不是故意的,年前我見她時還只是個婢子,怎么現在就成了浠哥哥的妾室?她又沒跟我說有孩子,我沒用力,就輕輕碰了碰,是她自己沒站穩才倒下的。”嗚咽不止。

谷媽媽率先進屋,片刻后里間聲音漸小,雨墜出來請耿氏和景晨進屋。獨老夫人斜坐,胳膊撐在炕幾上,撫額嘆息。

二人行禮請安,老夫人讓她們坐下,語氣哀嘆的說起可惜等話。耿氏沉著臉色,待老夫人話音方落,開口就問:“母親,這事得有個處置,子浠在外奔波操勞,現下發生這種事,等他回來,讓我們婆媳怎么交代?”認蟶砼緣木俺浚不停使眼色。

景晨哪可能附和她的話接下去?她是有大爺傍身,且大老爺過世這么多年,老夫人再如何生氣亦不可能如何為難她。自己處境嚴峻,去質問府里的掌權人為妾室抱不平?

老夫人特意讓白纖琦回避,現又如此表現,明顯是有意偏袒。宋氏的孩子已經沒了,追究責難均于事無補。犯錯的不是府中人,白家亦不可能任由自家姑娘隨君家處置,若是嚴糾,莫不是還要去驚動官府?這等事自有老夫人和大爺處理,偏是耿氏居然開口質問。

見兒媳垂首沒有幫襯自己,大夫人只道她木訥,便不停與老夫人抱怨起來,說素日表姑娘就如何蠻橫無禮,現在犯下這等大錯,若再不管懲,今后指不定禍人害己。

她說的激忿,渾然不顧對方的臉色越來越鐵青嚴肅。景晨便是低著頭,亦能感受到屋內氣氛的僵硬冷然,遲疑片刻抬頭,低聲道:“表姑娘年幼純真,定是無心之過,想必表嬸必會管教,給宋姨娘個交代。”

景晨這話讓老夫人面色稍緩,咳聲順著她就對耿氏言道:“漣兒的話在理,這事等你表弟妹過府,再想想該如何彌補宋氏,琦兒已經知道錯了,方才還在我身前懊悔。”

熟知大夫人卻不吃這套,聞言冷笑了說道:“母親是想說白家侄女不知者不怪嗎?”說著不待人作答,表情詫異地添道:“我家子浠屋里置人,莫不是還要通知她個表妹?纖琦過府是客,我們誰不是好生招呼著?她如今不是小戶中的姑娘,是官宅里的千金,又不是沒有見識的閨秀,這般任性,動不動就碰人摔跤,今后誰家納她做媳婦,也能這般?”

耿氏這話敵意十足,顯然是對白家存著怨恨。她平素話不多,景晨還是頭次見她在老夫人跟前如此違背的,深知其中另有牽扯,并不插話。

屋內的氣氛瞬間就冷了下來,沉默著突聞內室傳來凳子倒地的聲響,跟著便是哭得雙眼極紅的白纖琦從青山松柏屏風后走出,滿是委屈的對耿氏抽噎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宋氏不過是個來歷不明的妾,姑奶奶都沒說什么,您怎能這般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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