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楚子航洗白計劃
“你這是在幫我的忙么?你這是在激怒校董會吧?”昂熱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完全知道這些天發生的事,但他是個“咽炎重到不能說話”的人,因此他已經沒法站出來阻止他的朋友上躥下跳。他開始懷疑請這個人幫忙是錯的,雖然按照既往的經驗來看這個人好像沒有搞砸過任何事……但這一次這樣子……還能不砸么?
安德魯也許只是個沒有經驗的財務人員,但他背后是校董會,或者說,整個密黨的長老會。
“別太天真了,事實是隱瞞不了的,如果校董會不是掌握了一些東西,他們不會派出調查組,你這些年在這個校園里一手遮天過得還不錯?可你看看你做了些什么,放任學生們搞‘自由一日’,等于開放一天無責任打砸搶,搞精英教育,對于血統優秀的學生進行包庇,你早該知道楚子航是個難于束縛的學生,自行評定血統,你到底為什么把路明非設為‘S’級,知道內情的人很少吧?都是你自己一個人說了算。這次楚子航出事牽連到你,都是你以前不檢點。”守夜人揮舞著雪茄。
夜深人靜,安德魯應該又在宿醉中睡去了,圖書館中隱藏的中央控制室里,這所學校的掌權派針對如何暗算他有了分歧。
“如果說我不檢點,那你這是干什么?這些天學生們就像在玩盛大的假面舞會,他們很喜歡假扮自己在一個中國大學里就讀!”昂熱嘆了口氣把一份資料甩在桌上,“一些社團聯合遞交了一份搞怪的申請,申請‘深入基層’,建立支部和小組……這很好玩么?而他們玩得很開心。我看下一步他們會遞交申請,把校服改成中國民國年間的學生裝款式。他們已經玩high了,完全無心上課!”
“玩high了?”守夜人搖頭,“只是剛開始,不要小看校董會,這些玩權力斗爭的政治家,他們沒有絕對的把握,絕不出擊,在我看來,調查組在短暫的混亂后會重整,他們會攻擊我們的要害。”
“哪里是要害?”
“院系主任們什么都不知道,他們只是些科學家,我想他們已經看出來了,校長和副校長的立場很一致,那么他們暫且還會支持我們。”守夜人比出三根手指,“要害在三個地方,學生社團、楚子航本人、和諾瑪。”
昂熱沉思了片刻,點了點頭。
“校規和校董會的章程,是由最早的校董會制定的,現在的校董會不敢輕易否決和更改條目,那么假設他們想帶走楚子航,對他進行研究,或者‘封閉教育’,就得證明他違反了校規,而且拿到證據。證據有物證和人證。”守夜人老賊似的瞇眼,“學生社團中有楚子航的對手,這些人會對調查組提供對楚子航不利的證言,這是人證;諾瑪那里存有楚子航的檔案記錄,這些無法刪改,是物證,你應該記得,在諾瑪被建造之初,有若干張安全級別極高的黑卡流落在外面,迄今我們都不知道到底什么人持有這些黑卡,這些持黑卡的人可以越過我們監視這個校園。我們不能冒險把諾瑪的檔案記錄改掉。”
“諾瑪是我們最強的助手之一,也是校董會用來牽制我們的警衛。”昂熱點頭,“那么,楚子航呢?”
“他的血樣。”守夜人緩緩地說。
昂熱一怔。
“爆血’會在血液中留下明顯的痕跡,每一次爆血,基因都被修改得更像龍類,血樣分析是很高技術的工作,但是校董會恰恰有能做這個分析的實驗室。”守夜人攤攤手,“這才是最難消滅的證據,鐵證,你怎么把血樣抹掉?只有一個辦法……”
“什么?”
“殺人滅口毀尸滅跡,我們現在沖到病房去宰了楚子航把它燒成灰!”守夜人目露兇光。
昂熱捂臉,沉默了許久,“別說冷笑話了,我有辦法。你對煉金術的理解遠勝于我,但是科學上,你不行。人體造血是很慢的,更新全部血液需要骨髓工作很久,我們可以立即為楚子航換血。換掉它全身的血液,這在醫學上已經不難了。”
“好吧你狠。”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昂熱低聲說,“在調查組對卡塞爾學院的‘辦學情況’進行審查的同時,校董會控制的機構正在全世界范圍內尋找那個蘇醒的龍王,那么大規模的搜索,一定會驚動漢高。漢高的機構也會出動,每個人都在爭取優先殺死那頭龍,不惜代價。他們拖得我們無法行動。”
“誰都會想要龍骨,尤其是,真正死亡的龍王之骨。”守夜人聳聳肩。
“關于龍骨的傳說,是真的么?”
“鬼知道,典籍上記載,龍族對同族也很暴虐,他們之間傳承力量的方法不是灌頂,不是講學,而是吞噬。通過吞吃對方獲得對方的力量,在龍族里是很常見的。黑王吞噬了白王,不僅僅是懲罰白王的叛逆,而且是取回他賜予白王的力量。但是沒有人類得到過龍王之骨,據說真正死去的龍王,他的精神會寄宿在尸骨里,骨骼結成十字形的骨架,稱作‘龍骨十字’。吞噬了這具骨骼,也就繼承了龍王的力量。但是龍王在歷史上從未死過,除了青銅與火之王那對兄弟。”
“吃掉一頭龍?”昂熱搖頭,“如果是你……你會燒烤了蘸醬還是做成煙熏火腿?可以吃幾年吧?”
守夜人沒理睬他的笑話,一點笑容都沒有,難得地嚴肅,“他們認為你手里至少有兩具龍骨十字。”
“一具,三峽那具沒能打撈到。”昂熱說,“另外一具封存在冰窖里,設置了最高的安全級別,那東西大概也是校董會想拿走的。”
“那套你拍回來的刀劍呢?頂級的煉金武器,青銅與火之王親自鑄造,大概是要用在他的兄弟們身上,校董會也會有興趣吧?這種東西出現在拍賣會上,不可思議。”
“確實,我只是知道它被拍賣,卻不知道誰在拍賣。我總覺得這件東西是被送給我們的,那一億美元只是小小的傭金而已。但是既然我知道它出現,一定要取回。”
“我們這一局牌越打越亂了,甚至不知道多少人在出牌。”
先解決眼前的事,諾瑪和學生會團怎么辦?"
“你知道世界上什么人總是會把你的秘密捅得滿天飛么?”守夜人擺出一副諄諄教誨的表情,“不,別瞎猜,不是維基解密。而是狗仔隊,狗仔隊是世界上最敬業的新聞工作者,他們對八卦的嗅覺之敏感無與倫比,更重要的是,他們是一群懷疑主義者,八卦的嗅覺之敏感無與倫比,更重要的是,他們是一群懷疑主義者,懷疑一切,世界上任何一對男女在他們眼里都可能有緋聞,即使其中一個是歐洲王室的公主另外一個是南部非洲的土著人。當然,一對男男或者女女如今他們也不放過了。他們無孔不入。”守夜人話鋒一轉,“但最容易發現秘密的人,也最善于掩蓋秘密,因為他們知道秘密可能從什么渠道中泄露。”
守夜人拍了拍巴掌,一個人推開門走了進來。
昂熱吸了一口涼氣,那張敗狗似的臉似曾相識,滿臉猥瑣的笑容。
“介紹一下,你最年長的本科生,芬格爾,校園新聞網的負責人,這座校園里的狗仔隊領袖。”守夜人說,“他已經就讀了八年。”
昂熱的心里微微一頓。他當然記得這個名字,曾經這個名字和愷撒一樣耀眼,太久了,他都以為這個人退學了。
“為您服務,校長。”芬格爾點頭哈腰。
“你……還沒畢業?”昂熱疑惑地看著這個亂糟糟的家伙。
“是個很優秀的年輕人,只是成績差了一點……如果校長愿意用你的特權允許他今年畢業,芬格爾表示很愿意為您效力。”守夜人漫不經心地說,“他已經有了一整套方案。”
“校園消息渠道這塊我們拿手!”芬格爾目光堅毅。
“我好奇的是你們居然會有聯系。”昂熱皺眉。
“您一直沒有注意過……校內網絡的討論區的名字么?”芬格爾提示。
昂熱明白了,那個討論區叫……“守夜人討論區”。作為校長他并沒有時間經常泡在網上,他有無窮無盡的事情要做,要開著他的瑪莎拉蒂走遍世界,他原本以為這個名字只是表達學生們對這位藏在鐘樓上的家伙的尊重,如今看起來,之所以校內狗仔隊如此囂張,把信息散播的到處都是,因為有某個人隱藏在幕后。也難怪,一個終日在鐘樓上喝酒看美女雜志的老家伙,不上網頁就缺少了解外界的機會了。
好吧,昂熱克制著想這倆家伙擲桌椅的沖動,“芬格爾,告訴我你的計劃是什么。”
芬格爾摸出一份裝訂好的文件來,“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楚子昂雖然剛剛升到三年級,但已經有十三次執行任務的經驗。密度比一個普通執行部專員的密度還高。而且都是B級以上的任務,難度不低。表面看起來獅心會會長是一個溫和的人,但事實上他的行事風格總是囂張不顧后果,堪稱劣跡斑斑啊。他總是成功的完成每個任務,但是都脫隊,獨立完成任務是他的特點,手段很強硬。他曾在新澤西的一項任務里導致煤氣泄漏爆炸,半棟樓倒塌,索性,沒有人員傷亡。而在中國這次任務里他似乎失控了,造成很多人身傷害,最后送醫院的人高達53名。這些事情全部記錄在案,他執行了十三個任務,就有十三次記過。如果不是執行部施耐德教授是他的導師,他早就被清退了”
‘有這么嚴重?"昂熱也沒有想到楚子航居然有這樣一份檔案,不過也不難理解,暴血的副作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真是惡行昭彰罪無可恕!”芬格爾異常堅決
“那么如何把這么一個人洗白呢?新聞專家。”
“只要校長能讓我畢業,你讓我搞出超人真的存在并且把這新聞弄到紐囧約時報頭條都行。”芬格爾滿臉誠摯。
“他可信么?”校長看向守夜人
“是我最看重的學生啊,就像你看重路明非那樣。”守夜人點頭。
“成交,楚子航保留學籍,你就能在這個學年結束時畢業。”昂熱面無表情的說,“這些年你變化很大”
“您記得是我作為A級學生拯救世界的時候啦。”芬格爾撓頭。“我現在是G級。”
“我們……有G級么?”昂熱震驚
“他們為我新設的……因為又降級了……”
芬格爾神采飛揚的走出中央控制室,外面等候著新聞部的精銳們,兄弟們都很有干進的要幫助老大畢業。他們熱愛自己的老大,同時老大欠了他們不少錢。據說只要畢業就能提高信用額度,老大就能還錢了。
“和校長達成了共識!我需要一份完美的包裝方案!”芬格爾以領導人的堅毅目光四顧,鄭重宣布:“說明獅心會會長楚子航,是我們學校最遵紀守法的好學生。”
他是個好學生……可是能算上“遵紀守法”?獅心會會長出名的臉冷心黑手狠,屢次出任務都是以及辣手,暑假在中國還把幾十個人放倒。
新聞一科科長起身,湊到芬格爾耳邊,鬼鬼祟祟地遞過去幾張打印紙
“師兄,我們黑了學校學分系統,拿到了近幾屆學生的處分清單,這證據……也太昭彰了,這包裝,不好弄啊!”
“這些我能不知道么?”芬格爾嚴肅。“但是懲前毖后,治病救人!你們還想我換你們錢么?”
狗仔們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好吧,從這一刻開始,楚子航就是純白如雪的好人。
芬格爾大手一揮,開動吧!
客房中,帕西握著話筒,望著窗外的黑暗,“這些人在耍我們,安德魯無法解決這件事。”
“不會是昂熱的意思,昂熱是個老狐貍,他經常耍我,而且我都看不出來。如果是她耍你,你不可能知道的。這是守夜人的作風,他在對你們示威。”弗羅斯特 加圖索的語氣很輕松,“如果安德魯不能解決,你就站出去,我們需要楚子航,這個學生身上讓我們感興趣的東西太多了。”
“我們需要切實的證據,如果楚子航沒有違反校規,那么其他校董也會反對我們的作法。”
“詢問凱撒,我親愛的侄兒,他是楚子航的對手,即便整個學院都幫助楚子航,他也會說真話。以愷薩的性格,他甚至不會為了朋友說謊,何況為了敵人?”
“明白。”
電話掛斷了,帕西撥了另一個號碼,“愷薩,你還沒有睡吧?我是帕西,希望和你談談。”
安珀館,愷薩拿著手機,看著對面沙發上坐的筆直的女孩,沉默了很久,“沒問題,你現在來安珀館,我告訴你你們想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