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位置

　　王局長搶過電話，大吼道：「你給我聽著，就算你今天成功了，以後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把你抓住！」

　　「哦？」電話那頭不急不緩：「你是哪位？」

　　「我是王文清！和諧市公安局局長！你聽著，你現在中止炸彈，並且告訴我們炸彈的具體位置，到時候還能放你一馬，你不要冥頑不靈！」

　　「原來是王局長，真是見面不如聞名。」電話那邊的犯人嗤笑道：「都那麼大人了，還說這樣的玩笑話？你覺得你這樣說話就能嚇得到我嗎？奉勸你一句，這樣的官方語言就不必再說了，浪費口水，我聽著也煩。你們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趕緊湊錢打過來再說吧。至於你能不能抓到我，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你！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你要再廢話我現在就引爆炸彈！」犯人很是不耐煩的道：「你們警察除了用嘴說說之外還會做什麼？整日裡湊在一起喝酒打牌，我這也是給你們找點活幹，免得你們對不起國家養你們的那份工資。」

　　王局長氣的手都在發抖，忍不住喝道：「你不要太囂張了！告訴你，你安插的兩個炸彈，其中一個的位置我們已經找到了！就在醫藥房的角落裡，是不是？！」

　　屋子裡所有人都驚愕的看著王局長，電話那頭也沒了聲音，好半晌以後，才道：「真不愧是王局長，看來你們當警察的一個個也不是白吃飯的。好吧，就讓你知道又怎麼樣？你是不是想我立即將其引爆？告訴你，只要我聽到炸彈旁邊有什麼異常的聲音，我立刻就會引爆炸彈，你不要以為我說著玩的！」，頓了頓，那犯人的聲音緩和了下來，竟然還笑了起來：「這樣也挺有意思不是？醫藥房那顆炸彈本來也就打算起到什麼用，關鍵在於另外一顆上面，現在還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就算你們能找到也沒時間拆除。這樣吧，我等到五點二十九分，不管你們給不給我打錢，我都會把另外一顆炸彈的位置也告訴你，給你們留下最後一分鐘的時間，我很仁慈吧？」

　　「你！」

　　「當然，如果你們提前把錢打了過來，我就提前告訴你們炸彈的位置並且中斷計時，還是那句話，不要想著耍花樣，我都在監聽著呢。」

　　電話就此斷了，旁邊立刻有技術人員轉過頭道：「局長，電話的來源是在意大利的那不勒斯，用的是網絡電話，無法追蹤到具體的源頭。」

　　「該死的！」

　　徐隊長皺著眉問道：「老王，你怎麼知道一顆炸彈在醫藥房的？我們現在要不要先去把那顆炸彈給拆除了？」

　　王局長正想說話，他的手機鈴聲卻又響了起來。

　　一個故意沙啞著喉嚨的聲音響起：「喂，王局長是嗎？知道第二顆炸彈的所在位置了嗎？」

　　「你是……告訴我們醫藥房那顆炸彈的人？」王局長連忙道：「你是誰？怎麼知道的？」

　　「這些問題請先不要問了，我只是一個普通市民而已，與勒索犯沒有任何的聯繫，你若是要懷疑到我的身上那我就冤枉死了。第一顆炸彈的位置你們是不是已經確定了？還有一顆在哪，犯人有說嗎？」

　　王局長連忙回答：「醫藥房那顆炸彈雖然我們還沒來得及去看，但犯人那邊已經確定了，你說你有辦法在不驚動犯人的情況下將其拆除，是什麼辦法？」

　　「具體辦法暫時不能說，但我確實能夠做到。王局長，先麻煩您派人拿一面大鏡子到醫藥房裡面，就放在炸彈對面好吧？動作一定要輕，不要驚動犯人。至於另外一顆炸彈，我去想辦法吧。」

　　「鏡子？」王局長奇道：「要鏡子幹什麼？」

　　「變個魔術。」

　　說完這句話之後，聶喆就掛上了電話。做賊似地四處張望了一下，周圍車來車往，沒有攝像頭，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這才松了口氣。心想自己容易嗎？學雷鋒做好事都得偷偷摸摸的，打個電話還要連續換兩個電話亭。

　　進入鏡像世界，聶喆又回到了醫院。

　　現在只能用最笨的辦法，就是地毯式的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仔細搜索。幸運的是，鏡像世界裡面時間是靜止的，他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慢慢搜索，而不幸的是……幹這種髒活累活的人，只有自己——這工作範圍也忒大了！

　　要不是為了安寧，這件事情自己才懶得理會插手呢！

　　突然間聶喆發現了比他的鏡像世界還要能賺錢的方法——敲詐勒索。

　　敲詐這麼一家醫院就三千萬了，要是把全國的醫院楞個敲上一遍……估計下半輩子自己都在牢裡面數錢玩吧！

　　市人民醫院怎麼說也是個全國三甲醫院，全院的床位超過兩千張，房間科室多不勝數，這麼一間一間的找，的確真的能累死人的。

　　只是，不一間間的找又能怎麼辦？最笨的方法往往是最穩妥的方法，當然也是最累的方法。聶喆找了兩層樓，累的滿頭大汗，伸手一摸，臉上立刻出現了幾道清晰的灰印子——他剛才爬高上低的，一處地方也沒敢放過，光是這兩層樓，就找了他足足一個多小時的現實時間。

　　「這樣不行啊！」聶喆喝著水，小腦瓜飛速的轉動了起來。

　　雖說鏡像世界無時間流動，可這麼個找法累的還是自己啊！古人說磨刀不誤砍柴工，自己這樣下去也不是個好辦法，得想辦法把刀好好磨一磨！

　　好好想一想，好好的把整件事情的線索整理一下。

　　首先是第一次停車場爆炸，聶喆已經聽說了，爆炸的那輛本田正是張院長的配車，而且爆炸的時候停車場那塊位置正好沒有人——這會不會是犯人故意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很可能，或者說有犯人當中的一個同夥，很可能就一直混在人群當中，安放的炸彈也是故意安放在張院長的車裡面，或者是車底下。

　　那麼這個人說不定就是醫院的員工。

　　聯想到他能夠進入醫院重地醫藥房當中安放炸彈，這個推論是顯而易見的。因為醫藥房中的許多藥品都很昂貴，就但是以那些「八佰壹電粉」來說，其藥房當中的總量就超過了十萬元人民幣。

　　如果犯人，或者說犯人之一是醫院的員工的話，那麼是不是可以說，這一次炸彈的時間選擇，包括安寧外公動手術的時間，也是他們精心策劃好的呢？

　　剛才在病房裡面聊天的時候聶喆得知，醫院的手術室也不是說用就用的。病人要動手術的話往往都要等上好幾天，提前預約好主刀醫生和手術室。畢竟手術室只有一間，而要動手術的病人卻有很多。所以往往在每個科室的黑板上都會貼上要進行手術的病人和主刀醫生的標籤。尤其是像心臟架橋手術這樣的，肯定都得是提前幾天就確定好所有人員。

　　根據之前的猜想判定，這個時間段應該是犯人精心策劃好的。

　　心臟架橋手術的時間一般都需要三到四個小時，犯人應該是提前就得到了消息，然後安裝好了炸彈並且設定好時間，等病人進行手術以後再打電話到醫院裡面進行勒索，並引爆第一顆炸彈證明自己不是開玩笑——算算當時第一顆炸彈爆炸的時間，也正好如推測的一般。而且那個時候通知勒索的話，就算警方來了，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搜尋炸彈，更別說拆彈了。

　　只是，想做到這一點的人也的確有很多。只要是醫院裡的員工，有心人都能夠得知手術室的使用時間，光憑這一點還真的無法將嫌疑人的範圍縮小。

　　聶喆腦中突然閃過一絲關鍵，可稍縱即逝，就好像一顆流星瞬間劃破天際，但看到的人們還沒來得及許願的時候，它就消失了。

　　這絲關鍵到底是什麼？

　　聶喆死命的抓著頭髮，可越想越亂，夏洛克·福爾摩斯、歐鳩斯特、桑戴克博士、弗蘭奇警長、赫爾克里·波洛、柯南、金田一，哪怕是抄襲的少年包青天……諸位名偵探大人，來一個靈魂附體一下吧！

　　冷靜，要冷靜。聶喆直接把手裡的冰礦泉水澆在頭上，冰冷的感覺讓他稍微清醒了點。

　　聶喆從小就喜歡看偵探故事，而且也沒少看，《福爾摩斯》系列自然就不用說了，小孩子愛看的日本動漫《名偵探柯南》和《金田一》他也看了，甚至連一些國內較為偏門的，如《白骨之歌》、《英法海峽之謎》、《赫爾克里的豐功偉績》等等，現在他看柯南的時候經常都能在毛利小五郎大叔睡倒之前猜出兇手是誰了。

　　想要分析事件的原委首先就需要冷靜，聶喆深呼吸了幾口以後，決定把所有的事件再重新連上一遍。

　　自己在醫藥房當中看到了炸彈，上面倒計時時間還剩兩個小時三十五分鐘；

　　帶父母到樓下之後，停車場第一顆炸彈爆炸，引爆的是張院長的汽車。

　　犯人打來勒索電話，勒索三千萬，醫院報警，警察趕到。

　　警察開始疏散整個大樓當中的人群，可得知手術室內卻有手術無法在炸彈預計爆炸時間到達之前停止。

　　等等！

　　聶喆眼前一亮，他終於抓住了那關鍵的所在！

　　就是犯人到底憑什麼勒索那三千萬人民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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