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槍擊

　　當槍聲響起的時候聶喆就感覺自己的大腦裡面一片空白。

　　「死了？我要死了？」這個時候聶喆突然想到一個非常不可思議的問題——在國內，尤其是在下蔡縣這邊，除了那些罪大惡極被執行槍決的犯人們以外，自己這種死法應該很新潮很難超越了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個想法的。要知道人在危機關頭的時候想法總是千奇百怪不受控制，就好像小說當中所謂的走火入魔一樣，根本無法控制大腦的思緒。既可以說是大腦一片空白，也可以說是瞬間充滿了無數條思緒——反正這兩種情況產生的結果是一樣的，就是那一瞬間，似乎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俞馳跟戴娟同時驚呼，不光是他們，就連周圍不少人都發出了驚呼——其中還包括狗子帶來的一些混混。

　　每個人的臉色都變得無比蒼白難看，誰能想到，原本只是教訓一個學生，最後卻演變成了一場槍殺命案？！

　　出了人命，他們每個人肯定都跑不了！

　　所有人的腦中都是一片空白，他們眼睜睜的就看著聶喆捂著胸口倒了下去。

　　直到戴娟發出了一聲尖叫：「不要啊！」

　　這一聲尖叫才將眾人從震驚中喚醒過來——大壩的兩邊也有路人，看到這裡有人打架，不少人就在遠處圍觀，這時候趕緊掏出電話報警。

　　而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殺人了，快跑啊！」

　　一群人這才如夢初醒，所有人發了瘋似的四散跑去，只有狗子站在場中，愣愣的舉著槍，好像傻了一般，一動也不動。

　　他殺了人？！

　　他竟然開槍殺了人？！

　　狗子這時候的腦子裡面完完全全是一片空白，就連戴娟等人的喊聲也沒有聽到。他就這麼傻傻的站在那裡，眼神直勾勾的，耳邊一個聲音重複的喊道：「你殺了人！你殺了人了！」

　　「狗子，快跑啊！」他的死黨，那個瘦高個和矮胖子拚命的對他招手，但狗子卻一點都聽不到。

　　他就這麼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前方，還完全沒有從「開槍殺人」的事件當中擺脫出來。

　　呃，不對！

　　狗子突然發現，「中槍」的聶喆雖然倒在地上，用手摀住胸口……但是他胸口卻沒有血！沒有想像當中那般鮮血汩汩而出！

　　彷彿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狗子揮著手槍狂呼道：「他沒死！他沒死！」，樣子恍若癲狂！

　　是啊！一瞬間狗子的腦中閃過了無數電影當中的鏡頭——影片當中很多人不都是這樣嗎？中了槍卻沒死，說不定衣服裡面藏著什麼東西，比如玉珮啊銀牌啊之類的就將子彈跟擋住了！

　　狗子瘋狂的大喊大叫，朝著聶喆撲了過去——這小子一定沒死！他要是死了，自己這一輩子就完了！

　　這時候一直躲在遠處的常山等人也反應過來，小個子史軍劍結結巴巴的道：「常……常山，好，好像出，出人命了！聶，聶喆他……他死了？！」

　　常山也是呆住了，他雖然看聶喆不爽，想找人教訓他一頓。可完全沒有要致他於死地的意思！畢竟他還是學生，而這個世界是法治社會，出了人命可是大事！更何況狗子還是他找來的，一旦狗子落網把他供出去，他也別想有什麼好果子吃！

　　「我們快跑吧！」

　　「嗯嗯，趕緊跑吧！」

　　幾個人撒開腿跑路，而這時，他們跑開的方向，遠遠的看到一輛紅色的越野車風馳電掣而來！

　　一看到這輛車，幾個人都嚇的尿都快出來了！

　　這不正是上次教訓他們跟張書的那個可怕女人開的車嗎？！

　　據說這女魔頭後台超硬，就算是張書他爸那麼有錢有勢力，聽到她的名字也嚇的直接就將張書連夜送到了上海。幾人做賊心虛，這時候見到這輛車，那幾乎是相當於見到了警車來抓他們！膽小如史軍劍，已經兩股戰戰，別說跑，站都站不住了。

　　眼見那輛紅色寶馬距離這邊越來越近，常山也嚇的不行，他再橫也只是個學生，遇到這種事情早已方寸大亂，一心就想著不能給前面那輛車的主人看到自己，這時候也不顧那麼多，趕緊往邊上菜地裡跑，想躲到樹後面。

　　「啊！」一聲慘叫撕裂天際，就聽到常山大叫：「趕緊拉我，我掉到糞坑裡面了！咕嚕咕嚕……」

　　原來常山等人怕被聶喆發現，卻又想親眼看到聶喆挨打的樣子，於是一群人就偷偷摸摸的在路邊找了一棟農房後面偷窺。而這農房旁邊就是一片菜地，在菜地的中間，那戶人家自己挖了坑做化糞池，是打算用大糞來澆菜用的，可沒想到常山慌不擇路，加上心神不定，只想趕緊找個地方藏起來不被時冉發現，卻壓根沒注意腳下，一不小心就掉了進去……

　　這時狗子大叫著撲向聶喆，他這個時候一門心思的就想證明聶喆沒死！只要聶喆沒死，他就不是殺人犯！他最多也就是打架傷人——打架傷人跟開槍殺人是一回事嗎？！那絕對不是一回事！前者最多拘留幾天，後者的話，得會要了他的命啊！

　　狗子心裡在哭，他也不想這樣啊，他只是當時火氣大了，可偏偏又拿到一把槍……這槍是哪來的？是那個傢伙自己的！他竟然有真槍！他竟然要自己打死他！狗子腦中的思緒彷彿走火入魔一般，一想到是這個傢伙故意陷害自己，狗子就恨不得把聶喆從地上拉起來再打一頓！

　　可就在這時，面前一條冒著火花的黑色繩索突然從天而降，勘勘的從聶喆的頭上劃過，美麗的火化劃過一道漂亮的拋物線，黑色的繩索似乎是一條吐著火舌的黑色長蛇，朝著狗子撲去！

　　「這是什麼？」

　　狗子剛想伸手將這東西給撥開，可瞬間全身一震，所有人就只聽到「啪」的一聲脆響，然後狗子遠遠的飛了出去，瞬間躺在地上就不動了。

　　而此時的聶喆也只聞到一股惡臭的味道，就是當那條黑色的，吐著火舌的繩索從他頭上甩過去時，空氣當中突然出現了一股惡臭的味道！這股臭味讓聶喆非常的噁心，加上他本來頭上就挨了好幾下，倒在地上的時候腦袋又被堅硬的地面給磕了一下，原本就在噁心著，突然再聞到這股怪味，更是雪上加霜。於是一口氣上不來，聶喆也是頭一歪倒了過去，暈倒之前，似乎聽到了有汽車緊急剎車的聲音……

　　「我要死了嗎？真的要死了嗎？我為什麼要帶這把槍出來？我帶了槍，但最後這把槍卻殺了我……那是不是等於是我殺死了我自己的？」

　　人的思緒是非常快的，僅僅就是一秒鐘之內，聶喆心中無限思緒紛擁上來。父母的面容，時冉、安寧、俞馳、盛謦的面容飛快的在腦中閃過，畫面當中很多人都在對自己張嘴，衝著自己大喊，最終匯成了一個聲音：「聶喆，小笨蛋，起來！」

　　「是冉姐？！」聶喆猛的醒來，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張柔軟舒適的大床上，時冉坐在床邊，穿著黑色的緊身皮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冉姐，我……這是你家？」聶喆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樣子，剛才發生的一切是在做夢？他連忙伸手摸了摸身上，這時時冉笑道：「別摸了，沒彈孔。」

　　「啊？」

　　就見到時冉笑罵道：「你這個小笨蛋，竟然是被嚇暈過去了？實在是太丟姐姐我的人了，放心吧，你沒事，也就是臉上帶了點傷，姐姐剛才幫你用金針化過淤血了，歇兩天就沒事了。」

　　「我……」聶喆這才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連忙道：「俞馳和戴娟呢？！」

　　「你倒是真關心你的兄弟，放心，他們一點事都沒有，回家了。這次埋伏你們的那批混混，除了開槍打你的那個，現在都在警察局裡面關著呢。你那個兄弟家裡在下蔡縣這邊也算的上是一方豪強，那些個小混混有苦頭吃了，估計不關上個三年五載的別指望出來了。」

　　「那……那開槍打我的那個人呢？」聶喆又低頭檢查了一下身體：「我沒中彈？」

　　時冉看了他一眼，表情很是古怪，似乎是有嗔怒，有關心，但更多的，卻似乎是想笑又憋著的樣子。

　　嗔怒……

　　聶喆心裡突然一個咯噔，中彈……

　　那槍是冉姐給他的92式，他卻把槍帶到了學校，最後反而落到其他人手裡又差點殺了自己……冉姐一定很生氣吧！聶喆很想立刻就解釋，那把槍他雖然帶到學校，但本來絕對是安全的，因為是他放進了鏡像世界的背包裡面，別人根本不可能拿的出來的！

　　但是他還沒說話，時冉突然「噗嗤」一聲就笑了：「老娘這輩子雖然不說是殺人無數，可生生死死的，卻早看的麻木了。小聶喆，你今天真是讓姐姐開了眼界，老娘這輩子第一次看到這麼搞笑的死法！」

　　聶喆：「嘎？！」

　　「你以為你中彈了？對方連開三槍？所有人都以為你中彈了！呸！」時冉哈哈大笑：「中個屁的彈啊！你以為槍是那麼好玩的？！隨便來一個菜鳥就能學著電影上面百發百中？做夢吧！」

　　隨著時冉的解釋，聶喆才知道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由得眼睛都瞪得圓了。

　　當時狗子用槍指著聶喆，「啪啪啪」連開三槍……都打飛了！

　　狗子是第一次真正開槍！而且還是連發！

　　要知道，第一次開槍的人，就指著一個目標給他打，十槍慢慢瞄準能打中一槍就算不錯了！這一點聶喆在鏡像世界裡面練槍的時候很有心得。

　　所以因為手槍後坐力的原因，狗子的第一槍就打高了！

　　而他連續開了第二第三槍，都是眼睛閉著開的——因為後坐力的原因，讓狗子下意識的就閉上了最為脆弱的眼睛，這也是人的一種自我保護！

　　所以狗子壓根沒看到自己的子彈打到什麼地方！

　　而後來時冉根據在場的環境進行勘測推演，終於知道了，狗子第一槍就打高了，第二槍打的更高，第三槍的時候，子彈出膛的瞬間，幾乎就是舉著槍45度角往上開的火了！

　　這樣三發子彈，沒有一槍打到聶喆！

　　只是所有人，包括沒有一點經驗的聶喆自己，在那一瞬間都以為自己中彈了，腿一軟就倒在了地上——事實上屁事都沒有！

　　反而因為摔倒的時候腦袋磕在堅硬的水泥地板上被撞了一個包，撞的昏昏沉沉的，這才導致了接下來的昏迷。

　　「你，你是說我當時根本就沒中彈？」

　　「廢話！」時冉笑罵：「你找找你身上除了嘴跟肛門以外還有第三個洞嗎？你姐姐我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把你的洞給堵上。」

　　這話說的太不淑女了！聶喆翻了個白眼，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下身體，這才發現自己真的是沒有中槍！

　　原來那個狗子是個菜鳥啊！

　　聶喆這就想放聲大罵幾句，他連忙問：「後來呢後來呢？！」

　　「後來？」時冉哈哈大笑，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揉著肚子好一會兒才說：「後來就是經典了！姐姐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經典的事！」

　　看這女人不說正題，聶喆也急了，連忙問：「什麼經典不經典啊？怎麼經典啊？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你快說啊！」

　　「好好好，你別急，我說，」時冉又笑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把笑容給繃住，道：「開槍打你的那傢伙打出的三發子彈，後來我們都根據模擬現場的軌跡然後找到了，你猜猜他第三發子彈打到什麼了嗎？」

　　「什麼？」

　　「哈哈，這傢伙的第三槍是對著半空中打的！可誰也想不到，他這麼一槍正好打到了他面前斜上方的一根高壓電線，而且正正好好將這根電線打斷！」時冉一臉的歎服：「就算是姐姐我，也不是這麼容易就能做到的！」

　　聶喆腦中飛快閃過了他昏迷前看到的那條冒著火花的黑色繩索，還有那火花掠過自己面頰上空時產生的臭味……唔，這臭味應該是強大的電流擊穿空氣時分解氧氣產生的臭氧——化學書上是這樣說的。

　　「那然後呢？」

　　「然後？然後那傢伙就被落下來的高壓電線給打中，當場就掛了。」

　　「啊？！」

　　「所以我說，這是姐姐我這輩子見過最搞笑的死法！開槍殺人不成，一槍打斷高壓電線，然後自己被高壓電線打死……太絕了！簡直可以堪比報紙上說的那個加利福尼亞的白痴了！」

　　「呃……」聶喆想笑，但是卻笑不出來，這畢竟是一條人命啊！他覺得自己還遠遠沒有達到那種視人命如草芥的境界——尤其是這個人就是死在自己的身邊——雖然之前一分鐘他對自己開槍企圖殺了自己。

　　時冉倒是沒注意到聶喆的表情，自顧自的說道：「不過要說起來，這傢伙只是運氣太差，而加利福尼亞那個傢伙實在是白痴透頂！你知道嗎？那個白痴對被害者開槍，但是槍卡殼了——結果他就做了一個非常有建設性的事情，他把槍口對準自己的眼睛仔細看看，然後又扣動了扳機……這一下槍沒卡殼！哈哈哈哈！」

　　聽了時冉說的這個笑話，哪怕聶喆心情再沉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不可能吧？世界上還有這麼腦殘的孩子？」

　　「這年頭腦殘無下限嘛！」時冉看看他，突然一笑：「小聶喆，你知不知道你讓姐姐我很惱火。」

　　「啊？」聶喆以為她說自己帶手槍的事情，低著頭說：「冉姐，我錯了，我不該帶槍上學校。」

　　「不是這件事情。」

　　「啊？」

　　時冉突然露出兇殘的表情，用手指頭戳著他臉上被打的淤青的一塊，大聲罵道：「疼不疼？！疼不疼？！」

　　聶喆被她戳的……真疼啊，她這一指禪，別說是自己臉上本來就有傷，就算沒傷戳起來也夠疼的啊！連忙躲閃，叫道：「冉姐你幹嘛？！」

　　「哼，你也知道疼？」時冉冷哼一聲：「你看看你自己什麼表情？！嗯？！那傢伙是對你開了三槍想要置你於死地的！現在他死了，你怎麼能露出這樣悲傷的表情？他那叫自作孽！你就算不高興也要憤怒，憤怒你沒有親手殺了他！你要知道，他是你的敵人！而且是想要你命……不，如果不是你小子命大，他已經要了你的命了！你竟然會為你的敵人死了而感到悲傷？！小聶喆，姐姐對你實在太失望了！」

　　「啊？！」聶喆被時冉這一番話罵的傻了。他萬萬沒想到時冉沒追究他私藏槍支的事情，卻竟然因為這件事情發火……

　　沒錯，是發火，這是聶喆第一次見到時冉發火，第一次見到時冉這麼凌厲的罵他！

　　老實說，時冉說的沒錯。

　　如果不是自己命大，死的就是自己了。

　　而且狗子的死法是罪有應得，自作孽不可活。

　　但那畢竟是一條人命啊！

　　聶喆只是個學生，這樣一條人命死在自己面前，而且跟自己還有一定的關係，這讓他很難罵上一句：「啐！死的活該！」

　　雖然那傢伙死的真的是活該！

　　而且那種死法……聶喆想笑，但總感覺笑不出來。心裡沉甸甸的，這種感覺非常的壓抑和難受。

　　「你就當死了一條野狗吧。」時冉的聲音平靜了下來，「那傢伙的外號就叫狗子，我知道你沒經歷過這種事情，但是聶喆你要記住，是他想殺你先！不管他有沒有做這件事情，只要他有這種想法，那對你來說就非先下手為強不可！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你跟我來！」

　　聶喆一愣，下意識的就跟著時冉到了院子裡面，看到院子當中的景象，聶喆瞬間愣住了。

　　院子當中，四個人被用繩子捆的跟麻花似的扔在地上，嘴裡都塞了麻布，眼睛上也蒙著黑色的布條。只能求助似的發出「嗚嗚」的聲音。時冉養的那條黑色的高加索正趾高氣昂的在四人面前來回晃悠，而且時不時的發出「嗚嗚」的威脅的聲音，嚇的那四個傢伙蜷縮在一起，抖似篩糠。

　　而且，這四個人都是聶喆認識的！

　　常山、史軍劍、王威、劉懷。

　　就是上次跟張書一起，堵著他而且把他打了一頓的那四個傢伙！

　　他們怎麼都這個樣子被抓到這裡了？！

　　時冉走上去，把那四人臉上的黑布都拉下來，幾人一看到聶喆，連忙嗚嗚的想說話，可偏偏嘴裡塞了東西說不出來。他們這麼一掙扎，那條高加索立刻齜出了尖利的牙齒，衝著幾人「嗚嗚」低聲恐嚇起來，嚇的那四個傢伙連忙不敢吭聲了。

　　「冉姐，這是怎麼回事？！」

　　時冉看看他，露出不屑的笑容道：「你是不是忘了他們上次跟張淮安的兒子一起欺負你的事情？你當時怎麼說的？他們打你幾下，你就打斷他們幾根骨頭。現在是不是忘了？」

　　「沒有！」聶喆沉聲道，但實際上，上次的事情他其實已經不怎麼想起了。

　　聶喆本身就是一個挺開朗挺豁達的人，上次雖然吃了虧讓他恨的牙癢癢，也想著要好好報仇，可畢竟也是因為這件事情認識了時冉，從而接觸到了許多以前壓根接觸不到的東西，可以說是得到了好處，所以，對他們幾個的恨意也就沒有那麼大了。

　　而且常山後來見到自己都是一副害怕的猥瑣模樣，聶喆也知道張書轉學的事情，既然主謀已經跑了，對於這幾個一副可憐蟲樣子的狗腿，聶喆也就沒那麼恨了。

　　聶喆真不是什麼記仇的人，最多也就是有仇當場就報了。

　　「我看你是真的不怎麼記得了，」時冉冷笑：「你不記得，但他們記得！今天發生的事情前前後後的原因我都調查清楚了，那個狗子是你跟你兄弟之前在公園打的，他回來找你報仇也算的上是無可厚非。但是他們怎麼知道你們身份的？又怎麼知道你們今天晚上要去那個叫盛謦的小女孩家裡吃飯的？就是因為這幾個傢伙！他們不敢明著找你麻煩，就暗地裡使壞！今天晚上你們的行動路線就是這幾個傢伙告訴那群混混的！所以他們才去路上堵你！」

　　聶喆一愣，隨即看向被綁著的那四個傢伙，眼中生出了怒火。

　　「所以說，對於敵人不能有任何的仁慈，你放過了他們，可他們卻不想著放過你。」時冉站起來，點上一根煙：「對付敵人，就要狠！狠到他們不敢再惹你，而最好的敵人，就是死了的敵人。」

　　「嚓！」

　　一把雪亮的匕首扔到了聶喆面前，時冉走進屋，在門口的時候回過頭說：「這四個傢伙交給你了，依我的建議是就算不殺了他們起碼也要挑斷他們的手腳筋……你覺得殘忍？你知不知道今天阻截你們的那幾個混混被帶到派出所以後都是什麼下場？每個傢伙都被狠狠教訓了一頓，把手放進水盆裡面用電棒電！別看我，如果是我的的話這種方法都算輕了。你那個兄弟家裡也有些勢力，整治這些混混流氓還是隨手的事情。你放心，就算你真殺了他們幾個，也不會有任何事情的，沒有人會來找你的麻煩。記住，他們是要害你在先，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嚓！」

　　黑暗的天空中，閃過一道耀眼的閃電，映照出了聶喆蒼白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