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雷霆一擊

　黎槨本來是個小混混。

　他從小的時候就不知道學習為何物，在學校的時候沒事跟人打架也是家常便飯，高中之後別說本科，大專分數線都差了很遠，他家裡也沒錢讓他去讀那些學費死貴的私立學校，所以就留了下來，後來到礦上跟了個「老大」，收收過往車輛保護費，跟著放放爪子（高利貸）之類的。

　黎槨現在是滿心的憤恨！

　這幾年他以前的一些高中的同學也都離開了學校開始工作，要說那些好學生們到大城市工作，他眼不見心不煩，管他們掙多少錢？反正自己逍遙自在的很。

　可偏偏有幾個同學，還是他以前高中時欺負過的，回到家裡這邊考了公務員——還是警察系統的公務員！

　這一下可就是老鼠碰到貓了，黎槨實在是沒法形容自己在半年前被警察帶進局子裡，看到那個審訊自己的警官竟然是以前被他打過許多次的那個小眼鏡！

　本來說老同學見面應該是件開心事。

　可仇人見面就分外眼紅了！

　那個小眼鏡現在披上一身警服，對付他們這些小流氓打起來絕對是不犯法的！而且看在以往的「交情」上，那個傢伙還專門特殊「招待」了自己一下！

　像黎槨這樣的，被帶進局子裡面吃頓「生活」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一想到給自己上眼藥的是以前隨便欺負的小菜鳥，黎槨就一陣憋屈！

　這個場子他想找回來都不行！

　而且從此以後，那個小眼鏡沒事就找自己麻煩，後來有一次自己反抗了一下，那傢伙也夠狠，當場一腳踢斷了他的肋骨！

　那個疼啊！

　不光是身體疼，心更疼！

　不過被送到醫院，暫時「退出江湖」的他還算是走了好運氣，因為接下來沒多久，他的「老大」就被一個可怕的女人端著微沖打成了篩子！以前他們那一片混的比較好的幾個混混，都被扔進了塌陷區裡面填坑去了，幸好他當時在住院，才逃過了一劫。

　可是出院之後，黎槨發現自己的飯碗也沒了。

　沒有了老大，他吃什麼喝什麼？更別說沒事欺負欺負人，到夜總會瀟灑一下了！

　就連住院的錢都是找親戚死乞白賴借來的，現在他連個能借錢的人都找不到了！

　最後是好不容易跟幾個以前混的還好的幾個同病相憐的老兄弟私下弄了幾台老虎機騙人，可日子過的緊巴巴的，再也不復之前的風光，這一次聽說要綁架老趙家的寶貝公主，事成了之後據說沒人能分上上百萬，他就心動了。

　可是心動歸心動，黎槨也不傻，看到那五具鮮血淋漓的屍體之後他也怯了。

　錢是可愛的，但小命更重要不是？

　所以當黃立陽說接下來大家去找人的時候，黎槨偷偷的躲進廁所裡面關上門，裝著拉肚子——這廁所他們剛才剛剛搜查過，沒人，安全得很！

　可是，這個自作聰明的傢伙忘了影視劇裡面最常用的一條定理——凡是落單的，基本上都是必死的。

　誰讓這船上的廁所裡面也有鏡子呢？

　黎槨接下來看到了一件讓他終生難忘的景象。

　一把沾著血的三稜軍刺竟然從鏡子裡面伸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穿了他的咽喉！

　黎槨抱著喉嚨，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鏡子，伸出手想去抓，但是手卻伸不出去，緩緩的躺倒，睜大了眼睛。

　死不瞑目！

　不光是他，還有兩個人也就是在落單的時候被聶喆從鏡子裡面直接滅口。

　「他們是怎麼死的？！怎麼死的？！」黃立陽趕到的時候，就看到地上的屍體，眼睛瞪的大大的望著天花板。

　可憐他們壓根就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怎麼被殺的？！

　兇手到底在哪？！

　看著周圍同伴驚懼的表情，黃立陽覺得自己要瘋了！大家都快要瘋了！因為不管是誰，遇到這樣神出鬼沒好像幽靈一般的殺手都會感覺到背脊發涼。

　等下……黃立陽突然發現，鏡子上的血液……似乎是直接噴上去的，血很多，應該是他對著鏡子時被正面殺死的……但是，怎麼可能？

　正當黃立陽打算定下神冷靜想一想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他剛一接聽，就聽到手下興奮無比的聲音：「老大，抓到那丫頭了！原來她一直藏在頂艙裡面！」

　「什麼？」黃立陽欣喜若狂，抓住那丫頭了？！終於抓住那丫頭了！太好了！這一下局面立刻就調轉過來了！

　這時他也懶得去想這些人是怎麼死的了，反而心中一陣輕鬆。因為這些人又不是他的什麼人，只是為了共同的利益大家才走到一起，他們死了，到時候分贓的時候就能多拿一些。

　只要有這個丫頭在手，那就是有敗無勝的局面！對於那個神秘的幽靈殺手，也是一道護身符啊！

　安寧被抓到其實也很冤枉。

　因為並不是有人想到了安寧可能會在頂層那個包間裡面，而是有兩個膽小的傢伙因為害怕那個無處不在的可怕殺人魔王，兩個人一合計，覺得頂層那個包間最小也最安全，所以就過去了。

　可沒想到，安寧一直躲在那裡沒有離開。

　「寧小姐。」當安寧再見到黃立陽的時候，這個斯文的年輕人臉上沒有一絲之前的禮貌與風度，而是一臉的猙獰：「你和你的朋友果然是好本事啊！竟然在這時候還殺了我們那麼多人！」

　「聶喆……殺人？！」安寧掙扎著：「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殺人？！」

　「不可能？」黃立陽哈哈大笑，一指旁邊：「難不成我的兄弟們都是自殺的？這船上除了你以外，也就只有他一個人了，你識趣的話，就趕緊叫他出來！不然……我們有辦法炮製你。」

　安寧轉過頭：「你休想！我姐姐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黃立陽冷冷一笑，走上前，一支手挑著安寧的下巴：「如果你不想被扒光衣服被這麼多大漢**的話，就乖乖聽話！」

　安寧委屈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從小到大，她哪裡受到過這樣的屈辱？淚水在眼眶裡面打轉，她恨自己為什麼要是一個女孩子，自己的最大軟肋被對方給抓住了，她現在就連想死都做不到！

　旁邊立刻有人聒噪起來：「扒光她！扒光她！」

　「媽的我們死了那麼多弟兄，肯定要好好炮製一下這個小妞！」

　黃立陽冷冷的看著她：「我數到三，你不叫他出來，就別怪我們不懂禮貌了。」

　安寧死死咬著嘴唇，屈辱的眼淚在眼眶裡面打轉，這時黃立陽已經開始數：「一！」

　「二！」

　「三！」

　「扒光她！扒光她！我來我來！」周圍立刻一陣狼嚎聲，船上的這些人，原本一個個都被嚇破了膽子，但是當看到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美女時，恐懼立刻就變成了獸性一般的**！

　黃立陽看著安寧：「你自己找的……」

　可就在這時，突然「砰」的一聲槍響。

　那個淫笑著叫的最大聲的傢伙半邊腦袋變成了血肉四散開來，接著又是「砰」的一槍，不過這一槍卻打在一個傢伙的肩膀上，沒有致命。

　甲板上一片尖叫，許多人趴在地上，或是找東西擋在面前。在這種情況下，當同班的腦袋像西瓜一樣在自己面前炸開時，哪怕是這些流氓們，一個個的反應也不比那些女人強上多少。

　黃立陽連忙一把搶過安寧，讓她擋在自己面前，手裡多出一把匕首訂在她的咽喉處，大叫道：「出來！誰？！趕緊出來！再不出來我就殺了她！」

　甲板邊緣，一個黑影緩緩的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走出。

　「聶喆？！」安寧失聲驚叫。

　眼前的這個人，還是聶喆嗎？

　他左手提著一根古怪的尖刺，右手舉著一把槍，他的衣服上還有血跡，眼神冰冷而殘酷，只有看向安寧的時候，才露出了一絲暖意。

　「放開她。」聶喆的聲音低沉：「安寧的姐姐馬上就到了，不想死的話就放開她，不然，我保證你們每個人，聽著，是每個人！我保證你們都會死的很淒慘！真落在我手上，說不定你們會認為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脫！」

　寒風當中，聶喆寒冷如冰的話彷彿尖刺一樣刺在每個人的心頭。

　如果只是一個學生這樣說，誰也不會當回事。

　可是現在他們都知道，這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死在他手下的，已經有了九個人！

　別看這些流氓混混們平日裡叫囂著「我殺你全家」，可實際上他們都只是有些流氓土狗而已，一條土狗，是沒見過血的。殺人？給他個膽子！

　「果然是你……」黃立陽冷冷的說：「我們都小看了你！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個本事！」

　聶喆看了他一眼，然後猛一抬手。

　「砰」，一聲槍響，一個剛剛站起來的傢伙捂著胸口發出一聲慘叫，跌下了甲板，傳來了一聲重物入水的聲音。

　這一聲槍響讓那些以為自己掌握了主動的傢伙們再次尖叫趴在甲板上，頭也不敢抬，有兩個機靈的，立刻躲在了黃立陽，或者說是安寧身後，他們知道，在這個位置才是最安全的，那傢伙不會對著安寧開槍。

　安寧愣住了。

　雖然剛才已經知道聶喆開槍打死一個，打傷一個。

　但她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聶喆開槍殺了一個人！

　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安寧不是花癡小女生，不覺得那有多酷，她只知道，聶喆殺了人。

　但是，他是為自己殺人！

　「安寧，閉上眼睛，」聶喆冷冷的說道，就這麼大搖大擺的，當著眾人的面前換了個彈夾：「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這一面。」

　其他人都趴在甲板上不敢動了，這傢伙是真敢殺人啊！

　哪怕是黃立陽，也強自忍著心中的恐懼，他很想在安寧脖子上來上一刀，哪怕劃點血出來啊，可是他生怕自己這個動作會讓對方誤以為安寧死了，那樣他就更沒有忌憚了！

　「放人，或者死……」

　老實說，黃立陽真的被嚇到了！

　他畢竟沒有親眼見過這樣鮮血淋漓的場面！

　也沒有見過這樣冷血的殺手！

　跟他一比，那些在礦上整天叫囂著，嗷嗷叫著拿著西瓜刀喊著要砍人全家的傢伙都是那麼的幼稚！

　那就是一幫小屁孩兒！

　但是黃立陽知道，自己眼下必須要硬起來！

　不硬不行啊！

　如果自己這邊一軟，那個殺人的惡魔會把他們這些人全部都給殺了！一個不剩！

　眼下他們最大的依仗，就是安寧！

　沒辦法，他們沒槍啊！

　想到這裡，黃立陽連忙振作了起來，匕首刀鋒貼在安寧白皙好像天鵝一般漂亮的脖子上，大喊道：「放下槍！你再不放下槍，我手上可就用力了！你別以為我不敢！反正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們不想傷人，我們只要錢！你放下槍，我們拿到錢，就放這丫頭走！」

　聶喆看著他，從時冉教給他的那些東西來看，其實這個姓黃的傢伙連劫持人質都不會。

　職業綁匪在綁架人質的時候，尤其是這樣重要人質的時候，都會將全身縮在人質的後面，甚至還有其他的偽裝方法，讓他跟人質無限的貼近！這樣的好處就是能夠防止對方有狙擊手瞄準住他的要害。

　可是這個姓黃的渾身都是破綻，別說是狙擊手，就算是一個槍法很好的高手，也能夠在不傷害安寧的情況下將他直接擊斃。

　但是聶喆不敢。

　他玩槍沒有多少時間，雖然眼下已經能夠打准，卻還沒有時冉那般驚艷的可以打中一種空中飛行的蒼蠅那樣的槍法！

　如果是時冉在這，直接一槍就能命中他的眉心！

　可聶喆沒有那個槍法，他不敢冒險，他只能擊斃那些距離很遠的傢伙作為威懾。

　眼看著那個姓黃的手中的匕首在安寧脖子上越來越緊，只要再稍稍用些力氣，就能刺破她那吹彈可破的皮膚。

　聶喆終於歎了口氣，他必須要承認，安寧在他心中佔據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位置，她不能夠受到任何的傷害！否則，就算殺光這些人，也無法挽回。

　「放下槍！」黃立陽大叫道：「我數到三，你再不放槍，我就在這丫頭的臉來上一刀！我這一下手就反悔不了了！你忍心看著她這樣的小美女被我毀容嗎？！快點，一！」

　這句話一說，就連安寧心裡都是一抖。

　她再怎麼淡定，也是個女孩子。

　她甚至可以不要性命，但也會像普通女孩子一樣，在意兩點比性命還要重要的東西。

　一是貞潔，第二，就是臉蛋。

　一想到自己臉上被劃了十七八刀的樣子，安寧覺得那樣的話自己還不如去死！

　可是這時候她又如何能讓聶喆放下槍？所以安寧咬著牙，閉著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二！」

　「停！」就在黃立陽數到二的時候，聶喆出聲了：「你贏了。」

　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在心裡鬆了口氣。

　「把槍扔掉！」

　聶喆看了他一眼，隨手一拋，就將槍扔到了旁邊的湖裡。看的一群人心中既是放心，又是肉疼。

　笑話！聶喆當然不會把這樣的凶器留給這些人！

　他這個舉動，也立刻打亂了黃立陽的想法。

　黃立陽本來是想把槍拿到手，不管自己會不會有，有把槍就是安全啊！可是卻被聶喆隨手扔進了湖裡，那麼接下來怎麼處置聶喆？

　是上去打他一頓把他一起綁了？還是怎麼樣？

　可是，當看到聶喆左手上還滴著血的三稜軍刺時，黃立陽突然想到，之前死的那些個人，有一大半是死在這把軍刺下的！這就說明這個看起來跟學生似的傢伙絕對不簡單，就算沒有槍，也是一大威脅！

　就在這時，突然遠處傳來一陣警笛聲。

　黃立陽一驚，這時候再處置聶喆的話時間壓根就來不及了！腦筋飛轉之間，他知道這時候只要聶喆再拖上一點時間，警察們立刻就會攻上來！

　警察還就不說了，最可怕的是那個女人！

　天知道她哪裡來的那麼多可怕的殺人火器！那些很多可都不是警隊的制式裝備！比那個先進的多！

　黃立陽就親眼見到過，那個可怕的女人用一柄RPG單發火箭筒轟掉了一個廢礦！

　那個女人要是殺上船，自己這邊所有人都是必死！

　這時候他立刻大叫道：「趕緊叫人開船！把船開到湖中間！你！」，他指著聶喆大叫道：「你，跳下去！跳下水！快點！」

　安寧猛的睜開了眼睛，就看到聶喆緩緩點頭：「可以，但是我有一句話，你們給我記好了！」

　聶喆冷冷的掃了一眼全場：「我知道你們不要我當人質的原因……我這樣的人質，對於你們就是一顆定時炸彈！但是，我走之後，如果你們有碰安寧一下，記住是一下！誰敢動她，我不光要他死的很難看，連同他的家人、朋友，他的一切一切！我都會將他們碎屍萬段！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就追殺你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聶喆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月亮，拔出軍刺，在手指上一劃：「明月在上，我聶喆以血為誓！若是安寧受到半點傷害，哪怕我化身修羅厲鬼，也必搜窮天下，滅爾等十族！」

　夜風當中，明月之下，雖然還是秋天，但不知是聶喆那寒冷入骨的話語，還是突然吹來的一陣晚風，讓船上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安寧看著聶喆，已經淚眼朦朧。

　聶喆最後依依不捨的看了她一眼，柔聲道：「丫頭，我會來救你的。」

　接著他猛的兩步助跑，直接從欄桿上翻越過去，下方立刻響起一聲水響。

　「聶喆！」安寧掙脫了黃立陽跑到甲板邊上，只是眼前一片黑乎乎的，哪裡有聶喆的身影？

　這時黃立陽也懶得再抓他了，所有人都是，忍不住呼出了一口長氣——剛才聶喆在這裡說的話，實在給了他們太大的壓力。

　儘管所有人都不想承認，但心底他們不得不承認，這一趟他們來，的確是後悔了。

　尤其是對安寧，哪怕是幾個色中惡鬼，這個時候看到這塊美肉也不敢再有什麼想法。因為他們每個人都確信，剛才那個年輕人的話，絕對不是說著玩的。

　滅十族……

　這些流氓很多都沒有什麼太多的文化，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但好歹讀過幾年書的黃立陽知道，歷史上君王一般都是滅九族，九族是哪九族他也不太清楚，但基本上指的都是親戚。

　歷史上只有一個人滅過人十族，也只有那一個人被滅過十族。

　就是明初大儒方孝孺。

　靖難之役之後，奪位成功的明成祖朱棣下令方孝孺擬寫詔書，但方孝孺打死不同意，最後被盛怒之下的朱棣下令滅十族，除了親戚之外，還有他的朋友學生，湊足了十族。

　一想到這個典故，再想起剛才聶喆那副宛如地獄修羅的樣子，黃立陽就忍不住一陣心慌。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從石頭裡面蹦出來的，都是人生父母養的，都有親戚朋友……如果他真的動了安寧，那麼警察未必會為難他的親人，可那個傢伙一定會！

　他絕對不是說笑！

　黃立陽有些後悔綁架安寧了，只希望接下來一切順利吧，拿到錢遠走高飛，隱姓埋名算了。

　「老大，這個妞怎麼辦？」這時有人上來問。

　「找見沒有窗戶的客艙，請寧小姐進去，門口派幾個人死守著，」不自覺的，黃立陽用上了請字，「我再警告你們一遍，任何人不准動她！碰一下都不行！你碰了她，那我們所有人的親戚家人都得死！誰想這麼做，就先殺了他！」

　這句話雖然讓一些人不服氣，但是想到聶喆，立刻沒有人說話了。

　感覺到腳下船終於動了，黃立陽一屁股坐在甲板上，軟弱的道：「我只求這次拿到錢，然後安安穩穩的就行。至於女人，有了錢你們想找多少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