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運動會

　「什麼？！」就如同原本平靜的鍋裡突然澆了一勺熱油，所有人都蹦了起來。

　聶喆第一個道：「鄭老師，您，您的身體？」，他見老鄭臉色蠟黃，似乎身體不好的樣子，但是卻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麼的嚴重？

　老鄭欣慰的看了聶喆一眼，笑道：「我就說嘛，整個班裡，你小子的腦瓜子是最靈活的。沒錯了，我的身體已經不太好了，醫生說我已經不太適合繼續高三畢業班這種繁重的工作任務，建議我修養一段時間。其實我倒覺得還是能堅持一下，但是生怕耽誤了你們。其實我也不想啊！」，老鄭歎了口氣：「我帶了你們兩年多的時間，眼看著你們這群小傢伙如今已經長大成*人，眼看著就要面臨最關鍵的高考了……我其實很像帶你們一直到畢業，但是身體上實在不允許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高中到現在兩年多的時間，不可否認的，大家與老師之間也都有了深刻的感情。

　不管老鄭平時對他們有多麼的嚴肅，甚至可以說是嚴厲，她沒搜過很多人的小說、雜誌、漫畫；也沒少找人出去談話；在課堂上，對於那些睡覺的、出神的、干其他事的學生也沒少刁難過；像俞馳，哪怕是聶喆這般的皮猴，甚至也都有被罰到後面黑板面壁思過的經歷。

　學生逃課，她管；學生踢球，她也管；晚自習之前那段時間一些學生跑到校外遊戲機房、網吧裡玩，也被她抓過……

　有時候學生談起老鄭都是一副牙癢癢的模樣，可是現在聽了老鄭這樣的話，大家都不得不承認：鄭老師做的這一切，到底是為了誰？

　「你們被我沒收的手機、小說、雜誌、足球，都在我的辦公室裡面，」老鄭面帶微笑：「本來是希望你們在高考之後找我來拿的，但是現在我恐怕要休息一段很長的時間，所以等你們高考結束之後我未必還能在學校，一會兒班長和幾個課代表就跟我一起去辦公室把這些東西拿過來吧，是誰的自己領回去。不過鄭老師提醒大家最後一次，高三了，距離高考的時間不多了，大家收點心吧。等你們以後大學畢業了，工作了，事業有成了……玩的時間是很多的，不要迷著現在去玩，以後玩的東西五花八門，就看你們能不能玩的起。你們鄭老師有時候就後悔自己當初沒好好學習，以致於後來同學聚會的時候，很多以前的同學如今都成了企業家，成了有錢人，開著好車前來。在大酒店裡面，說好AA制，可你們鄭老師都掏不起那份AA的錢。」

　對於老鄭，平日裡學生們在背後奚落她的時候常會說起她的一件糗事。

　老鄭當年是號稱八年抗戰考上一個二類本科的師範大學，所謂八年抗戰，倒不是說她複習了八年，而是那時候一中還有初中部，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加上老鄭高考失利複習了兩年，所以是一共八年時間。

　聶喆就很後悔，因為說到這事的時候他就在奚落，他當時的成績雖然沒有現在這麼誇張，可一個二類本科的分數線是絕對能達到的，發揮的好，一本也不是問題。所以比起老鄭的輝煌成績，他的確是有些自傲的，覺得有些看不起老鄭。

　但是現在聽了鄭老師這樣的話，所有在背後奚落過她的人都暗自後悔。

　其實絕大多數學生們的心眼也不壞，有時候只是被管的嚴了，加上十六七歲這段時間正是在叛逆期，讓他往東就往西，讓他打狗非去攆雞的那種，被管的嚴了，自然是難免有些怨言。

　可如今……

　一些女孩子已經開始抽泣了起來。

　老鄭看向這一張張朝氣蓬勃的面龐，心中一歎，其實她又何嘗不知道自己有些事情做的有些過分，沒考慮到學生的自尊？

　可是她已經上了點年齡，不太能接受現在學生的思想，有些事情明知道是錯的，但也習慣了那種教育的方式。

　「我很榮幸。」老鄭覺得自己眼裡也有些濕了，但還是笑著說：「我很榮幸能夠教導你們這群聰明的學生，我也相信你們當中絕大部分將來的事業、生活都會過的很好。我也很高興，在我最後帶你們的這幾天，不是枯燥的課程，而是一個大家努力朝著一個目標奮鬥的運動會。在這高三的最後時刻，其實我原本認為這幾天運動會是在浪費時間，但是現在想想，也不妨是作為一個能夠讓你們好好休息，好好放鬆的時間。至於以前，我做的一些事情可能對你們幼小的感情有所傷害，也就藉著這個機會，老師給你們道歉了。」

　說完老鄭就是一個鞠躬，嚇的學生們連忙將她扶了起來，這時候幾乎每個人眼圈都是紅紅的，有人說：「鄭老師您千萬不要這麼說，您都是為我們好，我們都知道。」

　這時也有不少人掏出手機給沒來的同學打電話，老鄭已經是最後一次來帶領他們了，如果這些傢伙還不來，那就太不夠意思了。

　還是那句話，不管老鄭平日裡有多嚴格，她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學生好的。她就像是一隻老母雞，平日裡咯咯嘰嘰的，但總是將他們這群小雞仔護在身子底下，她一輩子都在做這樣的事情。

　有女生扶著老鄭坐下，老鄭笑的非常的和藹，看著她現在的樣子，沒有人能夠將她聯繫到之前那個整天板著臉，被學生們在背後腹誹進入了更年期，內分泌失調的老婦女。

　老鄭正在點名，她看到一個學生都會說上兩句：

　「呂翔啊，你的成績其實一貫不錯，人也挺踏實，在高考上老師是不怎麼擔心你的，但是老師也知道你心高，所以在選擇學校和專業的時候，切記要謹慎，因為好的專業報名的人都是很多的，你的成績，還沒有到能絕對壓人一頭的程度上，老師真的是很怕你在填寫志願的時候太過自信，從而導致專業撞車啊！」

　「劉勇，自從高一時你擔任紀律委員開始，老師就對你非常的欣賞。你的工作很認真負責，但也因此得罪了不少同學吧？」

　學生都笑，劉勇是班上的紀律委員，專門是記錄那些平日裡逃課，不上晚自習，不交作業的學生的。像這種職業，真的是吃力不討好，全班不幹好事的傢伙對這廝都是恨之入骨，甚至還有人說等高考結束之後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老鄭笑道：「你工作認真，的確是你的優點。但是，呵，這些話其實作為我的立場實在是不該說，本來是打算等你高考結束以後私下跟你談的，可眼下也顧不得了。其實你沒有完全體會到我的意思，老師給你安排這麼一個得罪人的工作，就是看你平日裡太一本正經了。在工作方面，你的態度無可挑剔，可是在為人處事方面，你差的太多了。現在都是學生，還比較好說話一點。可你這個脾氣，若是一直不改，到了將來進入社會，你說會得罪多少人？說實話是一種美德，但是中國人更講究圓滑，如何在一個得罪人的位置上不得罪人，這才是最高的境界。你好回去好好想想了，你看，這群人當中，恐怕也就屬你的朋友最少了，你真的想等多年之後，大家同學聚會了，提到你的時候就有人說：『劉勇那傢伙叫他幹嘛啊？只會在背後打小報告的！不叫不叫！』」，老鄭一笑：「你真的希望這樣嗎？」

　所有人都哄笑，看著人群當中那個面紅耳赤的傢伙。

　的確，身為老師，實在不應該說這樣的話，可是大家都知道，老鄭這幾乎是在作最後的交代了。

　尤其是眼界比普通學生要開闊一些的聶喆，最近在時冉的熏陶下知道，這個世界黑暗是永遠存在的，其實有些事情算不得什麼黑暗，比如偶爾遲到、開開小差之類的。畢竟誰都討厭一個老是在背後說人閒話，找領導告狀的傢伙，從這方面來說，劉勇這小子的確不會做人。希望他能在老鄭教導以後多多改善，不然他這脾氣，以後在社會上會很吃虧，非常的吃虧！

　這個時候老鄭看向了聶喆，忍不住就是一笑。

　聶喆摸摸臉，老鄭連忙道：「小聶喆，你臉上可沒什麼髒東西。怎麼說呢，你是我這麼多年來帶的，最特別的一個學生。」。看到聶喆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老鄭笑道：「要說你是什麼好學生吧，壓根算不上。你看看校規上規定的東西有幾條是你沒犯過的？逃過課，不上晚自習，抽煙，不顧老師禁令跑去踢球，打遊戲機，上網，就差談戀愛了……」

　所有人都哄笑，有人怪叫：「那也說不定！最後一條他正在努力！」

　老鄭看著尷尬的聶喆，突然想到了什麼，失笑道：「要真是這樣，那老師還得恭喜你了！那丫頭，呵呵……」

　她這話雖然沒怎麼說清楚，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一個個又怪叫起來，引得旁邊其他班級的人朝著這裡一陣張望，有熟悉五班情況的忍不住心下奇怪，他們班老鄭可是人見人畏的，怎麼今天五班那幫小子一個個那麼囂張？

　老鄭笑了笑，道：「不過你小子的確聰明，可有時候那股聰明勁就不用在正點子上！不過這也有好處，你小子恐怕走到哪裡都不會吃虧，將來進入社會，應該也能混的很滋潤。」

　聶喆苦笑道：「您直接說但是吧！」

　所有人又是一陣哄笑，老鄭搖搖頭，似乎拿自己這個得意學生很沒有辦法的樣子，道：「但是……」，所有人又是一陣笑，老鄭繼續道：「但是有時候你挺毛躁的，坐不住，性情也比較急，這可不是什麼優點。還有，你小子愛出風頭，呵，前天校長還跟我說，你們班那個叫聶喆的怎麼這麼厲害啊？學習成績好不說了，踢球也好，打架也厲害！乖乖，帶著上百號人在二中的操場上就跟二中幾百號人打起來了！還好最後沒吃虧，還讓二中校長碰了一鼻子灰！」

　所有人都大笑起來，老鄭也搖頭：「校長還打算讓你在升旗儀式的時候上去演講呢，我怎麼都覺得……嗯，用你們現在的網絡用詞，怎麼都覺得汗！你說你小子吧，優點是不少，可總有一股人來瘋的勁，真要你上升旗儀式演講，指不定你能喊出來什麼東西。你這脾氣得收斂點，別聽風就是雨的，這年頭有點能力有點本事的學生都驕傲，像你這脾氣，能跟你臭味相投的人可以處的很好，可有些看不慣的人就會越發的看不習慣，你再這樣的話，以後麻煩恐怕會很多。」

　聶喆摸著鼻子，尷尬的笑了笑，真不愧是班主任，對學生就是瞭解。

　這時旁邊傳來俞馳的聲音：「鄭老師，對不起我來晚了。」

　喲，原來這小子終於趕來了。

　老鄭看著他也笑了出來，尤其是看到他旁邊的戴娟，揮揮手讓他走進人群，笑道：「俞馳這小傢伙啊，也聰明，的確是聰明，就是不正干！」

　聶喆立刻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剛才是他被奚落，現在好了，難兄難弟終於出現了。

　俞馳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著頭，老鄭笑著揮手：「拉倒吧，別做這個模樣，你是什麼德行全班誰不清楚啊？」

　一陣狂笑，老鄭道：「你這傢伙啊，我還真有點擔心你的未來。你小子浮躁，比聶喆還浮躁，有時候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事兒。不過你也樂觀，這是優點，可也是缺點。太樂觀的話，你以後生活方面會比較知足，但是你身邊的人未必會知足，你缺乏聶喆那種拼勁。」

　俞馳跟聶喆對視一眼，心裡都在想，老鄭的眼真的很毒！對於俞馳這小子的性格可以說是一針見血。

　老鄭心裡歎了口氣，對於這個學生，他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點評。

　如果他家裡一帆風順的話，這小子以後肯定會以家裡的人脈關係繼續走下去，這一輩子不想大富，但起碼也能過的比大多數人要好。可是如果他家裡出了什麼事……需知政治上那潭水實在是深不見底，俞馳家裡要是有點事，這小子以後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過這話，就不太好說出口了。

　又點評了一陣子，安寧也來了，看到安寧，老鄭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這個女孩兒是她教導的學生當中最另類的。人們都以為她是那種很老實很文靜不喜歡多說的女孩，可老鄭卻能明白，這個女孩心底有自己的驕傲，一般人無法得到她的認同。可沒想到小聶喆卻能夠打破她心中的那層防禦，跟她走在一起，這實在是最出乎老鄭意料的事情。

　這時體育委員來說：「鄭老師，比賽馬上要開始了，首先是男子一百米預賽。」

　老鄭拍拍手：「那好！大家都各自準備起來吧，運動員，後勤等等，都做好準備吧，這一次是我帶著你們最後進行的一場集體活動，希望我們能夠拿到好的成績，也希望這一次的集體活動，能夠成為你們高三枯燥的學習當中，一個美妙的記憶！」

　「好！」眾人轟然，一個個摩拳擦掌，似乎回到了初一剛進校，第一次參加運動會的年齡。

　因為對於高三學生來說，運動會雖然能讓他們休息，可是論起興奮程度，肯定比不得初一時的年紀了。什麼集體榮譽之類的主旋律廢話，早就讓大伙耳朵都生繭了。

　可是這一次運動會卻不一樣，五班的學生們眼神相交，都交換著同樣一個意思。

　為了馬上要去休養而不能繼續帶他們的鄭老師，大家一定拼了！

　聶喆的比賽還在後面，這時候也正熱火朝天的跟著後勤隊伍一起，可是就在這時出現了一個意外。

　參加一百米跑的選手之一呂翔，不知道是因為太激動還是什麼，在試跑的時候把腳脖子給扭了。

　「沒什麼大事，但肯定不能參加馬上的比賽了。」一群人都是歎息，這實在是出師不利，本來若論到運動方面，五班的女子項目是沒什麼問題，猛女眾多，但是男子方面卻是差強人意，尤其是男子一百米，有體育隊的一群猛男們在，一般人能進入前六已經是個了不起的成績了，冠軍？那是別想！體育隊的那個萬磊，在市運動會上都拿過金牌的，如今校運動會的一百米記錄就是他保持的，11秒36！一般人誰能跑的過他？

　呂翔算是跑的挺快的，不過前六也難以保證，另外一名參賽者連呂翔都跑不過，拉來湊數的，完全屬於龍套人員，壓根不可能拿到名次的那種。

　可如今呂翔還沒跑就受傷了，這下可讓大家鬱悶的不行，這個兆頭實在太不好了。

　「要不換個人吧，呂翔的腳實在是沒法發力了。」有人這樣提議，因為校運動會雖然是之前就將名單報了上去，可冒名頂替的事情也很常見，只要是同一個班級的，沒什麼不能冒頂的。因為運動會只允許一個班在一個項目上最多有兩個人報名，而有的體育好的則想多拿幾分，於是就會經常安排這樣的冒頂情況。

　可是選誰呢？

　班上能跑的幾個傢伙都在這裡，誰也不能保證自己就可以在一百米這樣的殘酷比賽當中挺進前六。

　五班男生踢球的也不少，但是短跑出眾的著實不多，中長跑方面倒還稍微好一點。

　「要不我來試試？」

　之前老鄭剛說過聶喆愛出風頭，這時果然就體現出來了，說這句話的就是聶喆。

　「吉吉？」立刻有人贊同：「吉吉耐力好，短跑也不錯，可以試試。」

　也有人不贊成：「吉吉上午還有一萬米呢，行嗎？」

　「那沒什麼，一百米是八點，一萬米是十一點，中間兩個多小時足夠休息了，一百米考驗的是爆發力，對耐力沒什麼要求。」

　「那就吉吉了，吉吉啊，要拿個開門紅啊！」

　「吉吉的腳多大號的？趕緊找雙釘鞋來試試！」

　一群人就這樣忙碌起來，安寧走到聶喆身邊：「沒事嗎？一上午跑兩場？」

　當著美女的面就算有事也成了沒事，聶喆笑道：「當然沒事，不影響的。」

　「嗯，那我在終點等你。」

　旁邊人看到兩人這樣親密的樣子，心中忍不住都是一酸，恐怕傳言是真的了……什麼時候見到過安寧跟一個男生這麼近的？

　聶喆說報名其實並不完全是一時想出風頭——當然這種可能性多少還是有那麼一點的。

　只是因為他現在的確有自信，他在重力室當中也練習過短跑，三倍重力下的短跑壓力是非常大的。林娜說過，重力室特別有助於對人潛力的壓搾和開發，在運動方面尤其表現在兩點，一點就是耐力，另外一點就是爆發力。

　聶喆想試試自己的爆發力到底有多強。

　他的短跑本來也不差，一百米可以跑在13秒左右，這個成績算不得多好但也還可以了，來比賽是肯定沒戲的，可如今經過重力室的壓搾，也就不一定了。

　這個時候，在鳳凰花園的別墅當中，時冉跟林娜也在聊天。

　「小傢伙今天是運動會，那小子被他們班主任報名了一萬米和五千米長跑，呵，林娜，你覺得他現在的水平怎麼樣？」

　林娜一笑：「跟職業運動員比起來肯定是有差距的，但是他們學校應該沒有特職業的，最多也就只有一些半職業的，靠著天賦和一些基礎鍛煉的學生。可以說，一萬米的話，他在學校裡應該能屬於佼佼者的範疇了……如果是三萬米馬拉松的話，我想他一定可以輕鬆拿到第一的。」

　「哦？這麼有信心？」

　「學生嘛，能跑完三萬米的都不多，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弟如今的內臟器官有多麼的變態，在長久的跑動下，內臟提供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可偏偏，咱們親愛的小男人這一塊的本錢已經不亞於世界的頂級選手了，就算沒經過什麼特殊的訓練，他也能夠輕鬆堅持到最後。」

　「呵，那你的意思是，越是長跑他越佔優勢就是了？」

　「那倒也未必，短跑方面，他恐怕也不差，」林娜搖頭拿出了一份資料：「這是咱們小男人的肌肉構造打分，我實在是不敢相信這一切，你知道嗎？那個小傢伙肌肉當中所蘊含的爆發力，單以評分來說，就不比來到我們重力室訓練的，國內幾個知名的百米選手要差了。」

　時冉瞪著眼：「不會這麼誇張吧？」

　林娜苦笑道：「事實上就是這麼誇張，你知道為什麼我會同意他進入三倍重力下訓練嗎？因為我發現，在兩倍重力下，重力的枷鎖，幾乎快鎖不住他了……」，她推了推眼鏡：「他只是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還有他的身體構造方面不太適合短跑，因為他只有一米七七，比起劉翔博爾特這樣的長腿運動員，在邁步的時候會有一些劣勢。但是他肌肉的爆發力，已經逐漸的突破兩倍重力的束縛了，我也很想知道，他全力的話，百米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成績？」

　看著時冉目瞪口呆的表情，林娜搖頭苦笑道：「冉冉，不得不說，你這次來下蔡遇到了咱們的小男人，實在是一個變態的怪物，而且，這個小怪物還在不斷的成長當中。我之前已經跟你說了……他這種成長，幾乎可以說是肉眼看得見的進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