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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執天下》第885章
第四卷 六四之卷——南國金鼓 第47章 天意分明啟昌運(上)

  圍繞著一間不大的宅院的火焰,數百兵士的喧囂,取代了年節時的鞭炮。

  明明就快要過年的時候,興慶府中卻沒有半點的年節時應有的氣氛。

  大門敞開著,哭喊聲從宅院中傳來,很快,一名似是有些身份的中年人從宅院中被架了出來,按在門前的街道上。從門中跟著衝出了幾名男女,但立刻又被拖了回去。一個士兵拿著大刀一揮而下,人頭軲轆軲轆的滾了老遠。

  哭聲更響亮了。

  李清站在院子中,望著院牆上的一片紅光,臉色木然。被抄家滅門的那一戶官員,與他家只隔了兩間宅院,平曰裡也時常見面,過年過節時,也是少不了人情往來。今天早上出門時還打了個招呼,誰想到轉眼就成了刀下遊魂。

  牙關死死的咬住,手輕輕抖著。他恐懼,他害怕,鄰居的命運隨時能落到他的頭上。今天是樞密院直學士,明天就是他夏州團練使。

  「老爺。」隨著聲音,一隻溫軟的手,握上了李清正在顫抖的拳頭。

  李清側頭,對上的眼眸,透著關切。這是他的妻子。

  李清娶得是個小部族的女兒,但溫婉的姓格更像是漢女,並不似党項一族的女子。

  「沒事。」李清搖搖頭,卻是攥著妻子的手並不放開。

  這是兩個月來,第十一位被抄家論死的官員。如果從半年多前,翰林學士景詢被殺開始算起,已經是第十三位了。

  除了景詢之外,被處置的都不是夠資格站在紫宸殿上議事的高官,但無一不是身在實權位置的官員。

  此外這些天,還有加入了班直的幾個小部族族長和長老們的下一代,作為天子親衛,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宮廷中。

  大夏不是宋國,朝廷內的爭鬥僅僅是以一方出外而告終。是跟契丹一樣,從來都是用刀說話。勝者活,敗者死,沒有第三個結果。而在雙方決出勝負之前,被漩渦捲進去的魚蝦不知還要死傷多少。

  李清不想做下一個。但他投靠的梁家卻至今沒有大的動作,任憑國主繼續拿著屠刀,一刀刀的砍殺梁氏在朝堂上的支持者。

  第一次羅兀之役,梁乙埋雖勝尤敗,回來後就在國中大殺一通,將反對者斬草除根。那時的狠辣眼下全然不見,讓李清的心一天天的沉下去。

  每一次上朝,李清都彷彿是在鬼門關前走過一遍。作為偏向梁家的漢臣,他自知隨時都有可能落到那十三人同樣的下場。唯一能自我安慰的,就是現在還沒有殺到武將的頭上。

  朝中的武將各有各的後台,手上兵權在握,的確不易觸動。之前秉常處置的也基本上都是文官。

  能在西夏朝堂上擔任文官,絕大多數都是漢人的身份,有很大一批是從陝西跑過來的士子,因為考不上進士,得不到官職,所以乾脆一咬牙投奔西夏,以張元、吳昊以及景詢為榜樣,求一個富貴。

  之前梁氏秉政,這些文官全都是匍匐在梁乙埋的腳邊。現如今秉常親政,也就將清洗的目標,先放在了他們身上。

  十三個實權文官一去,朝中本就不多的文臣已經寥寥無幾。

  從院外傳來的聲音漸漸小了,碎亂的馬蹄聲卻在門前不斷掠過。

  李清嘆了一聲,回頭看著衣著單薄的妻子,「先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看著妻子沒有動,他又一笑,牽著手,往溫暖的房中走去。

  剛在火盆邊坐下來,一杯熱好的燒刀子已經遞了過來。

  接過熱酒,李清看著雖不美貌但卻賢惠無比的妻子,終於放開了緊皺的眉頭。

  「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李清對妻子說著。也是對自己在說。

  秉常真的瘋了。

  為了剷除梁氏,對契丹人奉承得太厲害。一年三萬匹馬、駝,如果賣給宋人,至少五十萬貫的收入。

  不但沒能挽回梁氏主政時對宋國的頹勢,反而為了借助契丹人的力量,將大量的牲畜送給遼國。拚命的討好遼國的結果,是使西夏國中越來越貧困

  國中對於剛剛親政沒有多久的這位新皇帝的期盼,在數月間已經淪入谷底。沒有什麼情況比現在更糟了。

  秉常難道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李清天天都能見到他,知道他絕不是蠢人。但秉常想控制朝堂,就必須下狠手剷除梁家的勢力。一開始殺了景詢這位謀主,就是他的宣告,

  作為一名身居高位的將領,李清很清楚如今的國計是如何窘迫。已經到了難以為繼的地步。軍餉有兩個月沒有發了,李清更是有很久沒在軍餉中伸手,反而向外掏錢幫著沒錢養家的麾下將士貼補家用。

  身為大將的情況都如此窘迫,其他底層軍官的情況只會更差。如果不能從宋人那裡得到足夠的收入,大白高國土崩瓦解,也就是轉眼間的事。

  ……………………

  雖然收到的情報,與潛伏於興慶府的細作發出時有近一個月的延遲,但這並不影響趙頊推斷出困擾大宋多年的西北死敵,正在為自己的棺材釘上釘子。

  自從景詢被誅之後,西夏朝堂的分裂已經不可避免,這一點顯而易見。遠在東京的趙頊,不用熟悉西夏內情的臣子向他解釋,也能看得分明。

  趙頊是天子,對西夏當今國主的心理,自是能體會上一二。換作是他處在秉常的位置上,一邊是近在眼前,掌控了朝堂並壓制自己多年的母族;一邊是遠在千里之外的敵人,會做出現在的選擇,其實也不足為奇,只是行事的手段尚待商榷而已。

  宋人不一定會攻打大夏;就算攻打大夏國,也不一定能打到興慶府城下;即便打到興慶府城下,還有遼國的岳父可以依仗。遼國能眼睜睜看著大夏國滅亡?所以秉常可以不去擔心在橫山邊磨刀霍霍的大宋官軍。

  而梁家的勢力就在身邊,隨時都可能讓自己失去所有的一切,舉目朝堂,全是之前緊緊跟隨梁氏兄妹而被提拔上來的朝臣。在母后垂簾聽政的時候,對自己全無一絲敬意,多年積怨,秉常哪裡會繼續忍耐下去?

  這對趙頊來說是好事。尤其一年來,西夏接連派出使節,充分的向趙頊表示善意,並懇求大宋皇帝為兩國百姓的安定生活著想,放棄進攻西夏的念頭。這樣的舉動,充分滿足了趙頊好大喜功的心理。

  『該備戰還是備戰,等準備好了就出兵。』趙頊在武英殿的偏殿中,繞著沙盤轉著。

  趙頊自不會是空談仁義的宋襄公,更不會耽於虛名,談判和備戰兩不誤。這邊談,那邊打,才是正常的事,要不然澶淵之盟怎麼來的?城下之盟全都是打出來的,何況趙頊打算給党項人準備的前途,是滅國,而不是簡單的稱臣。

  趙頊最想看到的就是西夏內亂,眼下西夏使臣的軟弱也正合他的心意。

  「官家,西夏賀正旦的使臣抵京了,正在都亭西驛中安歇。」李舜舉帶著消息回來了,「館伴使正在接待他們,是否另外賜宴。」

  「西夏的使臣沒說別的?」趙頊從沙盤上抬起頭。

  「沒有。」李舜舉知道趙頊想聽到什麼回答,但西夏的使臣的確沒有別的話,「應該只是來賀正旦的。不過貢物帶了很多來。」

  「外藩上貢,哪一次朝廷不是賜還價值相當的財物?帶多帶少又有什麼區別?」官軍年年勝績,趙頊早已不將西夏放在眼裡,「身為藩屬,不修貢事。能給遼國一年三數萬的牲畜,就給了朕五十匹馬?!朕不想見他們,遣其出境。」

  李舜舉低頭,沒有接旨。

  趙頊回身瞥了李舜舉一眼:「去傳元絳來。再看看知制誥誰人當值,一併傳來。」

  李舜舉這下才應聲,匆匆出了殿。他讓趙頊看重的地方就在這裡。如何對待西夏使臣是該直接吩咐給中書的宰執,他一個宦官當然不能越俎代庖的接旨。

  元絳應詔上殿,吩咐一番過後,趙頊看看時間,便往慶壽宮去。

  太皇太后曹氏,在八月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最近才稍稍好了些。只是身體越發的差了,趙頊晨昏定省,曰曰都來探問病情。

  進了慶壽宮,只見曹氏半躺在榻上,看身上的衣服,是剛剛起來過。

  「娘娘怎麼起來了?」趙頊問著曹氏身邊的人,「方才誰來過?」

  「蜀國剛來過,現在去保慈宮了。」曹氏靠著迎枕,頭髮盡白,皺紋橫生,比半年前要蒼老了許多,「剛剛說了他家大哥兒種痘的事。」

  趙頊在曹氏床邊坐下來:「蜀國家的大哥兒也種過了?」

  「就排在你二弟後面。」曹氏抬起眼,「京城裡面,這些天來有幾千人種過了痘。據說有人之後用痘瘡病兒的痘漿抹了身子,都沒有一個得病,看來的確是有神效。淑壽和六哥都不能再耽擱,拖一天就多一天風險。要是發了病,怎麼都來不及了。」

  這番話也只有曹太皇方便說,無論哪個嬪妃,乃至向皇后,都不敢拿著唯一的皇嗣冒險,替趙頊下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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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六四之卷——南國金鼓第47章 天意分明啟昌運(下)

  「這……」趙頊猶豫著,儘管有關厚生司保赤局在京城種痘的動向,一舉一動都會傳到趙頊這裡,但他還是不敢冒險,「聽說京西這段時間種痘,唐州又有一小兒,在種痘後暴斃……孫兒還是有些不放心。」

  「也不是說種了痘,就不會得其他病,小兒暴病夭折也不全是因為痘瘡。數萬人裡面才出幾個,只能說他們命不好。六哥能托生在天家,是真有福分,不會有事的。」

  趙頊點了點頭,「孫兒知道了。」卻還是沒有肯定的答應下來。

  又說了幾句閒話,趙頊不敢讓曹氏太過勞累,就起身告辭了。

  趙頊走後,曹氏卸了裝束,又躺了下來。問著身邊的內侍陳醒:「官家這些天是不是還是去刑氏那裡多一點?」

  「官家一向心腸軟,刑娘子痛失愛子,多去陪一陪也是常理。」陳醒突然壓低聲音:「不過刑娘子這些天時常對人說,如果韓岡能將種痘法早幾天獻上來,七哥就不一定會有事……」

  曹氏搖搖頭,「官家只是心疼她,但心中自有主張。」

  宮中的人都是眼明心亮,皇帝在六皇子的種痘上又是怎樣的猶豫不決,人人也看到了。就是韓岡將牛痘早些天獻上來,肯定是先用上幾個月在京城試行,哪裡來得及趕得上給七皇子種痘。

  陳醒低聲:「刑娘子說的不是牛痘,是人痘。」

  「大損陰德之事,天子如何能用。焉知人痘是不是上天的試探?韓岡這件事做得對!宮中本就六十年無皇子長成,再損了陰德,還想多少年沒皇子?」曹氏又嘆了口氣,臉上多幾分悲慼「皇嗣不保,又豈在一個痘瘡,仁宗皇帝夭折的那麼多子嗣,沒一個是因為痘瘡,是上天不留啊!」

  ……………………

  呂惠卿收到消息時,元絳已經派了人去都亭西驛。

  對於天子的任氣之舉,呂惠卿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反倒是對天子不找他,而找元絳有幾分不滿。不過與藩屬入貢有關的公事,是元絳的職權範圍,呂惠卿也知道,天子找元絳是情理中事。

  驅逐西夏使臣,在過去並不鮮見。党項人一貫如此,一邊搶錢搶糧,一邊派人上京要錢要物,順便還要增加歲賜。英宗和今上的脾氣都不必仁宗,怎麼樣也忍不下這個口氣,好幾次將西夏使臣遣送回過。

  不過在熙寧五年之後,西夏人就老實多了,天子也不為已甚,不與他們計較。只是如今西夏國主擺明了要投靠遼人,那麼也沒必要再與他們敷衍。

  何況就是党項人再憤怒又能如何,釜中游魚,滅國也是指日可待。秉常的心情根本就不重要。

  步跋子和鐵鷂子,是西夏步騎的兩大主力。鐵鷂子是党項族為主體的騎兵部隊,而步跋子則是橫山蕃組成的步兵。在橫山南麓盡入宋人之手,北麓蕃部人心向宋的情況下,步跋子已經土崩瓦解。

  而且橫山蕃還是侵宋時糧秣的主要來源,沒有了橫山蕃部的支持,党項人過了瀚海之後,光憑銀夏的出產,只有餓死的份。

  不僅僅是橫山,在宋夏兩國接壤的地區,所有在那裡生活起居的部族,都已經投向了大宋。

  蘭州的禹臧花麻從河湟開邊、熙河路成立之後,多少年了,一直都與國中有聯絡,只是因為蘭州城中有六千鐵鷂子,暫時還不敢翻臉。可一旦朝中決定奪取蘭州,兵發蘭州城下,禹臧花麻會立刻倒戈一擊。而且他最近寫來的密信上面,說了許多有關西夏朝堂內亂的事,就差明說恭迎王師了。

  「吉甫,你怎麼看?」

  王珪的訊問,讓呂惠卿回過神來。王珪和元絳的視線都投了過來,政事堂的正衙中,三名宰執在座,這是每天的例行會議。

  「還是報與天子聖裁比較好。」呂惠卿沒注意正在議論的是什麼話題,但說一句呈交聖裁是永遠不會錯的,尤其唯一的宰相還是王珪。

  王珪狐疑的看了呂惠卿一眼,卻也不反對:「那就呈交天子。」

  兩名同僚敲定,元絳更不能反對,「也好。襄漢發運使的人選就讓天子來決定。」

  『原來說的是這件事。』呂惠卿這下才知道方才在討論什麼。不過他對沈括沒好感,襄漢發運使到底安不安排沈括出任,呂惠卿並不在意。

  「都亭驛那裡的情況怎麼樣?」呂惠卿喝了一口茶,問道。

  元絳剛想說都亭西驛已經派人去了,突然反應過來,「是都亭驛?」

  王珪也是愣了一下神後才反問:「……樞密院那邊什麼時候會知會中書?」

  掌北界國信諸務的是樞密院北面房,與遼國之間的外交事務,一切歸於樞密院掌管。這是因為與遼國的交往,不屬於朝貢體系的緣故,兩國的地位相當,互稱南朝北朝。

  而西夏在立國後,雖然與大宋戰爭不斷,但因其名義上向宋稱臣,屬於藩國之列,故而與其外交關係,一直在中書門下的轄下。

  元絳也接口道:「且有陳繹這位翰林學士作陪,更不關中書的事。」

  選派館伴使是按照國家的份量來的。陪遼國使臣的通常是翰林學士,高麗和西夏平級,再後面,就是真臘、三佛齊、回紇之流。翰林學士是天子私人,掌管內製,中書門下管不到學士院,只能管著外製的中書舍人。

  呂惠卿笑道:「惠卿只是想知道如今遼國的朝堂上到底怎麼樣了。耶律乙辛害死了故太子,遼主遲早會明白過來。如果遼主處置耶律乙辛一黨,其朝堂必有亂局。攻打西夏,當是時也。」

  「等到河北軌道建成,大名守軍兩三日內可達三關,遼人也不足為慮了。」元絳道,「眼下還是讓翰林學士繼續接待好了。」

  「說得也是。」呂惠卿微微一笑。

  各自低頭喝茶,靜了片刻,王珪忽而開口:「說起翰林學士,倒有件有趣的事不知你們發現了沒有?」

  「什麼有趣的事?」元絳問。呂惠卿也放下了茶盞。

  「最近幾年的翰林學士,有不少名諱從糸的。韓持國名維、陳和叔名繹、韓玉汝是縝,之前有鄧文約——綰。」王珪停下話來看看元絳,笑道:「厚之也是一個。還有楊元素,楊繪!可惜在韓玉昆身上栽了個跟頭。」

  「這還真沒注意。」呂惠卿側過臉對元絳道,「厚之,的確是如此啊。」

  元絳看了看王珪,又看看呂惠卿,道:「其實此事,元絳驚異已久。」

  「此話怎講?」王珪和呂惠卿一齊追問。

  「少年時,元絳曾夢人告之:『異日當為翰林學士,須兄弟數人先後入禁林。』自思素無兄弟,疑此夢為不然。直到數年前,得除學士,同時相先後入學士院者,便是方才所說的幾位。由此方悟弟兄之說。」

  王珪和呂惠卿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中皆是不信。但元絳話既然說出來了,也沒必要指著說騙人。

  王珪笑道:「看來厚之能入東府,乃是上天注定。」

  「聽到厚之的話,倒想起韓玉昆的事了。」呂惠卿與王珪有著一模一樣的笑容,「他的遇仙說不定是夢中所授,要不然這些年來,那位孫道人早就該出來了。」

  「還真說不準。」王珪也點頭附和。

  聊了一陣閒話,又該說正經事。

  明天地方州縣就要封印了,等過了年後,而一般的朝臣,也只是正旦大朝會才要上朝。但中樞兩府就不肯能有這麼好的運氣了,得照常入崇政殿,而且夜中還要輪值。過年的一個月,總是事情最多的時候。

  而開封府也是一般。

  呂惠卿道:「許沖元剛剛接手開封府,接著就要過年了。今年年節時的城中巡夜,還不知他怎麼安排。」

  「蘇子容之前已經安排好了吧?」王珪還記得蘇頌的安排,「他前兩天還上了奏本,依舊年故事,城中臨時增加一百二十七個潛火鋪。」

  「希望能管用,今年的火災能少一點就好了。」呂惠卿想起開封府每到冬天就緊張起來的樣子,不禁心生感嘆。

  元絳經歷過的火災更多:「沒有就最好了。」

  王珪搖搖頭:「開封府每逢過年,都少不了有火災,不指望沒有,只要能少一點就夠了。」

  說幾件正事,跟著就又說兩句閒話,過年前的議事,總歸是有幾分悠閒。用了一個時辰,對幾件重要的公事進行了溝通,三名宰輔就準備分頭回自己的官廳去。豈料外面通報,檢詳樞密院兵房文字薛昌朝帶著名通進銀台司的小吏在外求見,說是有要事通傳。

  三人心中起疑,一齊坐下來,招了薛昌朝進來。

  薛昌朝進來時還是領著那名小吏。在三位宰執面前,小吏就有幾分慌張,張開口要說話,卻結結巴巴的不成語調。

  「怎麼了?」王珪皺眉問道。

  「慌什麼!」呂惠卿呵斥了一聲,問薛昌朝,「出了何事?!」

  小吏被兩位宰執呵斥得舌頭打結,慘白著臉半天也說不出話來。一同進來的薛昌朝,代他出來說話了。聲音不大,卻讓整個政事堂正衙都安靜了下來,「通進銀台司消息:雄州急報,遼主駕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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