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黑暗吞天
風子岳已經占盡了上風,只要再持續出劍”必然能將這妖魔王傷在手下一但他卻覺得不過癮了。
妖魔王的實力,絕不止於此。
只不過他對自己隱匿形跡的能力太過自信,而對風子岳的實力又太過輕視,所以按捺不住出手,結果被逼到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風子岳卻並不想要這一面倒的結果。
妖魔王,他是當做一面磨刀石來用的。若不能逼出他最後的底牌,未免也白費了自己辛辛苦苦在這黑暗世界中尋找的一番功夫。
至於失敗,風子岳卻根本沒有想過。
雖然重生一世,劍神的驕傲,也從來沒有改變過。
“笨蛋”第十八接引使心中嘀咕。還是凝神感知,查看對陣的狀況。
妖魔王似乎也是愣在了當場,並沒有借這個機會暴起反擊,反而是靜靜不動,卸去隱匿蹤跡的功夫,他的形象,也能夠被清晰地被神念感應。
雖然一片黑暗,風子岳看不到他的模樣,但神念感應之中,卻也是清晰無比。
妖魔王的身高,足有丈二,手臂粗壯。力量定是不其餘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與人類的外形,大致還是相同。
傳說妖魔頭上長角,青面獠牙,似乎也並非如此。
“你不錯!”
妖魔王忽然口吐人言,雖然僵硬而怪腔怪調,但確確實實,說的就是這三個字。風子岳微微一愕,沒想到這妖魔竟然也有開口說話的能力。倒是吃了一驚,這是他上一世中。也沒聽說過的奇事。
“你也不錯!”雖然有些錯愕,但風子岳仍是微微點頭,回了一句。
他稱讚的是妖魔王的實力,在被動之中,居然支撐了這麼多招才顯出敗勢,本領之強,也是讓風子岳頗為讚歎。
“哼!”
那妖魔王冷哼一聲,沒有再說話,不知是因為他本身所會的言語就極少,還是千年沒跟人說話早已忘得幹之,他以肢體語言代替了說話,轟然聲中,一拳向風子岳頭上轟來。
“來得好!”
這一拳剛勁無匹,速度、力量都可以說已經到了數峰,拳風揮出,發出劈啪的音爆之聲。
想不到妖魔王一旦擺脫了鬼鬼祟祟暗中偷襲的模樣,居然一改打法。能夠轟出如此暴烈剛正的一拳,風子岳橫劍相接,騰騰騰退了三步,只覺手臂發麻。大感暢快,贊了一聲,哈哈大笑。
只聽妖魔王拳法施展開來,呼呼有聲。風子岳只覺拳勢古拙雄渾,乃是一套極為精妙的上古武學,拳風轟至。無可抵禦,幾乎是鋪天蓋地而來,四面八方,盡被覆蓋小一拳之力,比得上尋常百拳!
風子岳也算是會盡天下武學,這一套如此威猛的拳法,卻從未見過。見獵心喜,劍法展開,就如無窮黑夜中的一道光明,左沖右突,在拳風之中尋找一線破綻。
“好拳法!你這拳法,有名字麼?”
風子岳並不知道對方能不能聽懂他的話,不過這套拳法確實極為神奇。忍不住開口發問。
妖魔王悶哼一聲,似乎是聽懂了風子岳的問話,不過過了好久,才終於從口中迸出四個字來,似乎是回憶了許久,才想起這個拳法的名字。
千年的時光,畢竟是太過悠長。很多事情,妖魔王都已經忘記,即使是這威猛的拳法,也幾乎是靠本能和身體的記憶在施展。
這與這個名字,真的已經是非常不熟悉。
“大暗黑拳!”
天底下最鋪天蓋地的攻勢,並非不是山,也不是海,而是黑暗。
黑暗籠罩,無聲無息,卻又沛然莫禦。宏大的氣勢,沒有任何別的東西可以比擬。妖魔王所感悟的天地之力,就是黑暗的本源。
這大暗黑拳在他手中施展開來。如魚得水,一拳擊出,壓力從四面八方而來,就恍若讓人絕望的黑暗。
“先天武學,果然不同凡響!”
風子岳劍尖輕顫,抗衡這這無邊無際的黑暗之拳,讚不絕口。
之前他所遇到的幾個先天高手,其實都沒有完整的先天武學。只是憑著自身對天地元力粗糙的應用來克敵制勝,就算是季木與蘇無花施展的“兩儀陰陽轉”還有桃木公施展的“譬若朝露”都只是單獨的一招,雖然威力無窮,並不成套。
這一套大暗黑拳。連環施展開來,遇上風子岳這樣的好武之人,簡直就是如飲綢繆,歡喜無限,雖然在壓力之下,卻也是打得越來越歡實。
“這小子跟他外公一樣。也是一個怪物
第十八接引使搖了搖頭,歎氣不止,心中卻也是震動非
也許真正的武學天才,都是這個樣子的吧,他們並不懼怕對手強大。只怕敵手太弱,而他們的本領和潛力。也只有在強大的對手面前,才能夠淋漓盡致地展露出來。
在彌漫的黑暗之中,風子岳的劍,卻如一線光明。
無論多麼濃重的黑暗,都無法戰勝哪怕微弱如絲的光明。
雖然每時每刻,黑暗都像是要將他吞沒,但只是翻了個身,他又捲土重來。
這樣的劍法,也一樣是聞所未聞!
妖魔王連聲吼叫,驚天動地,這個黑暗地底,充斥著他的憤怒和力量。大暗黑拳,也已經施展到了巔峰。
強絕!
即使是距離遙遠的第十八接引使,也在這黑暗的逼迫之下,不斷地向後退去。
大暗黑拳的力量,就算是他,也無法輕易對付,他相信,就算是武聖到此,也一樣只能退避三舍。
先天高手的力量,很容易被這天地黑暗之力所腐蝕,而且又是在這不見一絲光明的地底,黑暗的力量無窮無盡,大暗黑拳的威力,也很容易達到橫峰!
就連距離如此遙遠,以第十八接引使的實力,都無法抵擋的天地之威。
那在黑暗的中心,風子岳承擔有多強的壓力,那就可想而知!
第十八接引使,一邊後退,一邊卻是擔憂地向黑暗的中心望去。雖然距離越隔越遠,別說目光無法穿透濃重的黑暗,就算是神念,也漸漸模糊。
只能聽引幹二二丘的打鬥點聲。懷有妖魔圭的怒吼,
風子岳,卻是一直都沒再發出聲音。
拼鬥到此刻。風子岳已經無暇再發出聲音,壓力越來越重,拳風也是越來越緊,他的劍不離渾身三尺。只是護住周身,法度門戶極為謹嚴。
妖魔王的實力,極為強橫,正合他的心意。
如今他一心一意,感悟劍理,心無旁鶩,甚至連對手是誰都已經不記得了,無人無我,已經到了神遊天外之境。
他所對抗的,並不是區區一個妖魔王,而幾乎是這整個地下世界的黑暗。
黑暗之力,是天地元力之中最為詭異不可測的一種力量,磅礴而陰暗。掌握這種力量的先天武者,本身就極為稀少,而能夠將其化為成熟武學的,更是絕無僅有。
因為人類本身,會受這黑暗之力侵蝕,自身不但不會壯大,反而會日漸削弱下去。除非是不顧一切追求力量之人,否則,沒有人會嘗試這一種天地之力。
而在妖魔之中,由於天生體質的不同,竟然能夠將這黑暗之力發揮得淋漓盡致。
這一套大暗黑拳,古拙而雄渾,雖然變化不多,卻能將黑暗的真意發揮出來,風子岳心中連連讚歎,劍拳相接,也是頗多感悟。
“集!死!”
似乎是感覺到自己佔據了上風,妖魔王的攻勢也是越來越猛烈,剛才被風子岳相讓,他並沒有感恩的意思,反而是只覺得極為恥辱。
敗在人類的手上,本身就是妖魔所不能接受的事情。
他口中簡短地迸出死字,已然是出了殺手。
風子岳上一世中,也曾效法先人,在潮水之中練劍,以水之柔弱,當鋪天蓋地來時。已然是洶湧無匹,讓人無可抵擋。
而黑暗之力。柔弱勝過于水,但當磣礴之時。壓力卻是比海潮更盛。
風子岳的劍”越來越慢,也聽得到身上的骨頭,發出吱吱嘎嘎的響聲。
黑暗之力,無孔不入。並不是一柄劍可以阻擋,若不是他的身體有如百煉精鋼,光這份壓力,就能將他的肉身壓垮!
“好!”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悶聲叫好。
“妖魔王,我看你這一套大暗黑拳,變化未盡,還沒到發揮到極處,如今已到此地步,你還不出殺手麼?”
大暗黑拳的精髓,他已盡數領略,但他相信,在這一路雄渾的拳招最後,必然還有一記石破天驚的大招,這一招,也正是分勝負之時!
“吼!”
也不知妖魔王是聽清了他所說的話,還是原本就打算放出最後一招,以決生死。
卻聽他一聲巨吼,大暗黑拳的拳勢,又加強了三分。
風子岳身如遊魚,敏捷地向後退去,只聽自己剛才所站之處,發出劈裡啪啦的石塊崩碎之聲,顯然是這地面和牆壁,已經到了極限。無法支撐這濃厚的黑暗之力,竟然是從裡到外。開始崩壞!
濃重的黑暗,有如實質,瘋狂地吞噬著一切。
眼前什麼都看不到,甚至神識都無法透出身週三尺之外,只聽得到風聲,嘶吼聲和崩裂之聲,風子岳持劍而立,等待著最後雷霆萬鈞的一擊。
此時整個第三關中,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黑暗的壓力,就連那些愚蠢的妖魔,也突然變得強橫起來,幾個不小心的少年,都傷在了這突然增幅的妖魔手下。
“小心!”
諸葛瑜手快,拉著胡小刀往後退了一步,只聽砰然一聲,他的身體上濺射出火花,竟是被對面的中級妖魔狠狠地一爪砸在肩膀之上,儘管有金鐘罩護身,還是疼得齜牙咧嘴,幸好避過了面門要害,否則這一爪下來,他怎麼也要受點小傷。
“搞什麼名堂?”
胡小刀罵罵咧咧,“怎麼這妖魔還會突然增強我覺得這黑暗氣息,也越來越濃了,”
“只怕又是風兄弟搞出來的事情”蕭昆侖苦笑不已。
他們已經聽到了妖魔豐震天的怒吼,顯然那裡已經是打成了一團,至於妖魔王的對手,三人都沒有疑義,相信一定是風子岳。
如今看來,倒像是那妖魔王要放什麼大招,影響的範圍竟然如此巨大,那這一招的威力。也就可想而知,”
“老大,你可得爭氣點!”
胡小刀嘀咕了聲,一掌把撲過來的中級妖魔打退,大聲鼓氣,“兄弟們!老大已經在揍妖魔王了,我們打一個小小的中級妖魔,還費那麼大勁兒!你們再賣點力氣行不行!”
蕭昆侖和諸葛瑜兩人一起大笑,同時出手,那中級妖魔哀鳴一聲。又被他們打倒。
風子岳此時,卻是緊緊抱劍,不敢輕舉妄動,神識可以作用的範圍,越來越但對面的凶厲氣息,也是越來越濃厚,不須神識,也能夠感應得到。
大暗黑拳的拳力,依然是在洶湧的湧來,不過他也能感覺得到,妖魔王的攻擊,只剩下三分的力道小大部分的力量,都在準備這最後一招!
“吼”
他的嘶吼聲越來越厲害,包含著血腥、暴虐和痛苦,風子岳耳中震盪,只覺得一股無可抵禦的力量撲面而來,他的劍剛剛一觸,就被彎成弓形,整個人向後飛退而去!
“黑暗吞天!”
對面傳來妖魔王含混不清的嘶吼,或許他也是出於對對手的尊重,想讓風子岳做一個明白鬼,居然還報出了這大暗黑拳最後一招的名字!
彌漫黑暗可吞天!
當日月星的光芒不再籠罩,當天空一片黑暗,再無光線,再無視覺。黑暗籠罩一切。
也可以叫做吞天!
這一招之勢,已經到了威猛強橫的頂端。
天下之力,有什麼能輕言吞天?
只有這無邊無際的黑暗,沒有人可以阻擋!
吞天尚且能夠,用來對付一個人那更是連骨頭渣都不會剩下!
風子岳的神情嚴肅,對面那彌漫的黑暗之力,已經團團將他籠罩,退無可退,避無可避,這確實是絕世的一招。
他點了點頭,忽然之間。劍尖一捺,竟是生出了一點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