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臨貴地 第五十七章 皇帝黑鍋
熱熱鬧鬧的過了個年,這也許不是張凡兩世為人中最熱鬧的新年,卻是他最喜歡的一次。一家人其樂融融,甚是高興。
初三剛過,岳丈陳文川和馬縣令就慶陽了,昭雪這丫頭卻留了下來,據她自己說是怕張凡欺負姐姐,要留下來看管,聽得一家人哈哈大笑。
如今張凡為了再過幾日的北方之行正在準備,每日都要去衙門點卯,和決定同去的人商量對策,雖然早有定策,但是一些細節還值得商榷。
張凡又升了一品的消息也很快傳到朝野之中,會觀察的人能隱約看出其中的玄虛,不知道的人卻總是會亂嚼舌頭。不過張凡現在和這些朝臣們接觸的少,倒是落個眼不見為淨。
京中的各個官宦人家在年關過後總會找些理由「聯絡感情」,張凡現在聖眷正隆,自然是各府宴請的紅人,只是礙於他錦衣衛同知的身份,加上現在頗為忙碌,抽不出空。各府的老爺們倒也有辦法,讓他們的夫人小妾去請茹雪參加些只有女眷的聚會,將來也好方便行事。
茹雪卻是性子弱,只要不涉及自己的原則,再加上這也是為了丈夫,倒是答應了她們。只是……
這日,茹雪又應邀來到戶部尚書葛守禮的家中,眾多各色官員的女眷都在這裡,不管他們的老爺在朝堂上怎麼政見不合,這些女人卻很是容易打成一片,甚至某些方面來說,朝堂之上的劍拔弩張能夠不硬碰硬的表現出來,這些女人也是出力甚多。
茹雪這些日子下來倒也有些習慣了,如今的表現也不像一開始的時候那般生澀,很是優雅自如。只是茹雪總是覺得今天這些夫人小姐看自己的眼光有些不同,有些……異樣!茹雪並不怎麼在意,這些女人平常無聊的很,風言風語是她們最好的消遣,可是看樣子這次是關於自己的。
「妹妹來了,快來坐!」葛守禮的妻子王氏很熱情的招呼茹雪。
「謝姐姐。」茹雪也很是熱情。
「唉,你我二人姐妹一場,何須如此多禮。」王氏笑著說道。
二人坐在一起聊天,其他的女眷也過來打招呼。聊著聊,茹雪覺得這些女人打量自己的目光越來越多,小聲想身邊的王氏問道:「王姐姐,可是妹妹有什麼不妥?」
「說什麼呢,妹妹天仙一般的人物,怎會有什麼不妥!」王氏說道。
「那為何姐妹們這麼看著妾身,發生了何事?」茹雪問道。
王氏聽了她的話,表情也是古怪了些,小聲說道:「妹妹……咱姐倆說句私房話,妹妹的房事如何?」
茹雪的臉頓時紅了,有些羞澀地說道:「姐姐怎麼問這些。」
「令夫張大人沒什麼問題吧?」王氏問道。
「姐姐別問了,羞死人了。」茹雪大窘。
「妹妹不要見怪,姐姐也是為了你好。」王氏說道。
茹雪聽了雖然還有些羞澀,但是涉及到張凡,而且又覺得這裡都是女人,膽子稍稍放開,但還是小聲說道:「相公他一切安好啊!」
王氏聽了她的話,反而緊張起來,說道:「妹妹,我可是為了你好,你和令夫新婚不久,切莫惹得他不高興,這樣你就難做了,這點姐姐可是經歷過的。這男人啊,有幾個不喜歡那魚水之歡的,切莫管的太嚴了,要是他想納妾,從了他便是?」
茹雪被他的話說的莫名其妙,心中隱隱感到不妥,問道:「相公很是疼我,若是相公想要納妾,必不會瞞我,姐姐你就直說吧,到底是什麼事?」
茹雪這麼一說,王氏心中的八卦之風頓時大作,跟茹雪說道:「我也是聽其他姐妹說的,聽說年前,張大人去了趟太醫院,專門去問那滋補的藥材。」
茹雪當然知道所謂滋補是滋補什麼,有些詫異,又有些心痛,她雖然很想獨佔張凡,可也不會阻止他納妾,她只是痛心張凡會瞞著她。鼓起最後一絲希望,茹雪問道:「姐姐可會聽錯了,或是以訛傳訛?」
「姐姐怎麼會在這事上出錯,聽說那消息也是太醫說的。」王氏一幅不可能的表情,說道,「何況張大人現在是什麼身份,哪裡敢有人開他的玩笑。我看定是張大人看上了那家顧念,只是怕那女子出身不好,迷惑了令夫。」
茹雪聽了她的話,微微有些失神。接下來也沒有心情和這些女人說話,提早回了家。
晚上,張凡回來,茹雪看著丈夫欲言又止,那知張凡卻說道:「今兒個真是怪事,同僚們個個見到我都發笑,我追問也沒人告訴我究竟是為何!」
茹雪聽了張凡的話,心中想到:「相公他也不知道?」一定決心要問一問。
夜晚,房中,張凡向茹雪求歡,茹雪卻是拒絕了。張凡以為妻子這些日子勞累了,也沒有強求。
茹雪看了看丈夫,說道:「相公,可是有什麼心事?」
「為夫哪裡有什麼心事,若是有什麼定會告訴我的好茹雪。」張凡說道。
茹雪見丈夫不想說謊,大著膽子說道:「可是茹雪死後相公不周,相公想要納妾?相公只說便是,茹雪定不會阻攔,只是希望相公不要如此縱慾,以免弄壞了身子。」
「茹雪,你到底在說什麼?」張凡聽了她的話很是詫異。
「相公不必再隱瞞了。」當下,茹雪將白日聽到的消息告訴了張凡。
張凡聽完了她的話,有些哭笑不得,卻也不好說是皇帝叫他去尋那藥材的,只好說道:「茹雪,你不相信為夫嗎?那藥材只是……只是有人讓為夫幫他去拿的,那人不太好露面。」
「真的嗎?」茹雪有些不太相信,畢竟張凡沒怎麼說過謊,表情很明顯。
「自然是真的。」張凡說道,「至於為夫想納妾之事純屬那些女人的風言風語,絕無此事。就算是真的,我也會對我的茹雪如實相告,決不隱瞞。」
茹雪這才相信了他,有些撒嬌地說道:「就是說相公還是向納妾了!」
張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卻沒有否認。
「那妾身就努力些,看相公可有力氣去想那些事。」心結解開,膽子也壯了,調笑起來。
當下又是一陣春意盎然。
一夜過去,第二日一大早,張凡又去了錦衣衛衙門。剛進衙門那些人還是曖昧地看著自己,張凡只道了原因也不點破,微笑著打招呼。
進了裡間,朱希忠正在那裡,張凡過去見禮:「大人,您來了。」
「嗯,家裡事多,今日才辦妥。」朱希忠說道,「聽說你新婚不久,又要納妾了?」
張凡哭笑不得,慌忙說了原因。
朱希忠聽了他的話,說道:「是何人托你辦的,我都不能知道嗎!」
張凡說道:「贖下官無禮卻是不可告訴大人。」
「我知道了。」朱希忠心裡明亮著,其實早就猜到了,也不再多做糾纏,說道,「還有幾日即使上元了,你們可商榷好了。」
「下官和幾位千戶商量了好些日子,大致都商量好了,只剩一些細節。等全部弄好,定會呈給大人和皇上過目。」張凡說道。
「如此甚好,你是首次領這麼多人,但是也別縮手縮腳,放開了做。」朱希忠說道,「就是也要給我留心,別出什麼紕漏。」
「下官曉得。」張凡說道。
今日無太多事,早早回家的張凡發現馮寶在自己家堂中坐著,趕忙上前問候:「馮公公,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咱家也是奉了陛下的聖諭。」馮寶說道,「陛下有口諭傳下。」
張凡聽了正要下跪,馮寶說道:「張大人請起,陛下說了,聽這口諭,張大人不用跪。」
張凡有些疑惑地站起來,看到馮寶神秘地對自己招了招手,湊了過去。馮寶小聲在張凡耳邊說道:「陛下說:『張大人受委屈了,朕定有重賞。』」
張凡一聽就明代了,感情自己又替隆慶背了個黑鍋。如今這事滿朝皆知,那太醫隆慶又不好動,聽馮寶說前日觸怒了李貴妃不知被貶黜到哪裡去了。張凡倒是一點也不同情,誰叫他嘴巴透風的。
「這次陛下還賞了你很多東西,咱家都叫人抬在那裡。」馮寶指著一旁的一口大箱子說道。
張凡也很是會意,打開箱子,取出其中看似最為貴重的一尊玉雕燈台和幾顆碩大的珍珠塞給馮寶,馮寶也不拒絕,收了起來,說道:「張大人客氣,以後若是有什麼事儘管來求咱家。」
「那就麻煩公公了。」張凡說道。
「咱家這裡還有件事要張大人辦。」馮寶說道。
「公公請說,力所能及,在所不辭。」張凡說道。
「張大人不日就要北上,到時候咱家的廠衛也有些人要張大人關照。」馮寶說道。
「這倒不難,只是……」張凡怕他們打亂了自己的部署,有些為難。
馮寶看出張凡的難處,說道:「張大人不必為難,咱們也是各有各的安排,絕不會妨礙張大人的買賣。只是借這條道而已。」
「如此甚好,公公請放心,張凡自然會公公辦妥此事。」張凡說道。
「張大人嚴重了,咱們不都是為了皇上辦事嗎!」馮寶說道。
二人對看一眼,相視而笑。
上元節很快就來臨,最為當世最大的城市,自然是熱鬧非凡,不過平民貴族,富商乞丐都很高興。
趙氏讓昭雪和香梅陪著逛廟會去了,張凡和茹雪卻留在家中。張凡明日就要北上,茹雪捨不得,想要多看丈夫幾眼。
「茹雪別擔心,你這一擔心,為夫也心疼。」張凡說道,「再說又不是不回來了。」
「妾身也是擔心相公,連去哪都不知道,讓妾身可怎麼放心。」茹雪到底還是不知道張凡要去哪裡。
「朝廷也沒說,為夫只好聽指示了。」張凡說道,「茹雪放心,為夫會不時寫信保平安的。」
「那相公可得答應別忘了,不得超過三天。」茹雪撒嬌著說道。
「絕不敢忘,為夫向茹雪保證,每兩天就給茹雪來一封信。」張凡說道。
茹雪聽了很是高興,張凡又說道:「茹雪,這一去不知何時能回,今夜為夫要好好記住茹雪的每一處地方。」
「相公還沒記住嗎?」茹雪嬌笑著說道。
「加深映像嗎!」張凡調笑著說道。
房間裡又是一片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