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大敗韃子
“這是怎麼回事——”阿爾拉大聲道。
“回稟大人,明人忽然使出了一種十分厲害的武器,勇士們抵擋不住,紛紛退下來了!”一個牛錄驚慌地道。
“什麼——不可能!”阿爾拉咆哮道︰“我跟隨主子四次入塞作戰,明軍的什麼武器沒見過,哪來的什麼新式武器!一派胡言!”
“大人,是真的啊!”這個牛錄哭喪著臉道︰“就剛剛一會,一個牛錄的勇士已經全被打死了啊!”
“什麼——”阿爾拉猛地一下站了起來︰“待本將親自觀看!”
等到阿爾拉騎馬來到城牆二百步的地方,開始仔細觀看,這一看卻是非同小可,果然,剛才還是攻勢如潮的大清勇士們此刻已經是人人臉上露出驚慌之色,而地上到處都是陣亡的勇士尸體!
“天哪,難道明軍真的還有什麼秘密武器!”阿爾拉驚疑的道。他正想下令暫時收兵,卻有一顆子彈高速向他飛來,“噗”的一聲,一顆子彈不偏不倚從阿爾拉的額頭穿入,然後從腦後躥出,帶出了一盆腦漿!
“噗通”一聲,阿爾拉粗壯的身體直直的從馬上摔了下來,而二個牛眼致死都沒有閉上,這明軍的火器也太可怕了吧,現在是在二百步的地方啊,而明軍鳥銃的射程不是都在五十步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看著一個身穿銀甲的韃子首領倒地,張麟麒微微一笑,剛才那一槍就是他的杰作,這些機槍都是高科技的產品,不僅火力十分強大,還可以遠距離點射。當然,這需要對機槍十分熟悉,在目前情況下,只有他能做到,剛才他看見阿爾拉在一群韃子的簇擁下,正在觀看戰場形勢,知道這是一條大魚,于是也不客氣,一槍就結果了他。
“萬歲——萬歲!”本來城頭的明軍就已經士氣高漲,現在看見又打死了一個韃子的大官,個個高聲大叫,只覺得多日的憋屈一掃而光!而宋學朱更是高興的連連鼓掌︰“先生厲害啊!”
方劍屏也是微笑著看著張麟麒道︰“新式機槍的效果果然很好,只是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進行檢驗……”
…………………………
“大人!”與此對應的是,韃子的方面卻是一片驚慌,看見阿爾拉竟然被打死了,簇擁在他身邊的幾個牛錄都是大驚失色,天哪,這怎麼可能,進入明國作戰以來,戰死的最高不過牛錄一級,可是現在,重兵保護下的阿爾拉竟然陣亡了,這可怎麼辦!
要知道此刻的韃子紀律十分嚴格,主將戰死,他們這些牛錄即使不被消職,也是下場不妙。
“怎麼辦!”阿魯特問其他幾個牛錄。“還是先退下吧,去稟報旗主大人再說!不然在這麼打下去,八旗勇士都要打光了!”另一個牛錄說道,其他幾個牛錄也是連連點頭,現在上陣沖鋒都是他們的手下,也是在明國征戰多年的老兵,要是都打光了,他們就成了光桿司令了!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阿魯特一聲哀嘆道。吹響了鳴金收兵的號角……
“狗韃子退了!狗韃子退了!”看見城下的韃子退了,明軍都是一陣歡呼!連帶著城內幫助運送弓箭的老百姓也是一陣歡呼。
“這位先生,你可是立下大功一件啊!”宋學朱高興的哈哈大笑,他對韃子的等級是很熟悉的,剛才那個韃子身穿銀甲,應該是韃子的甲喇額真一類的將領。此時明朝有規定,殺死一個韃子軍士,賞銀四十兩,殺死一個白甲兵,賞銀一百兩,殺死一個牛錄,賞銀一千兩,願意做官的可以以白身立即升到千戶一職,而現在殺死的是一個甲喇額真,最少也可以做一個游擊將軍啊!而提升的士氣更是無法想象,因為韃子作戰這麼多年以來,還從來沒有殺死過一個甲喇額真級別的將領。
就連盧象升大人帶領的天雄軍,在巨鹿一帶的大勝,也不過斬首百余級,韃子將領更是一個也無。
“是嗎——”張麟麒微微一笑道︰“正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是他應得的下場!當然這也是靠的皇上洪福,大人指揮若定!”張麟麒在高興的時候不忘拍一下這個大人的馬屁。畢竟初來乍到,要搞好關系!
听見張麟麒這麼說,方劍屏給了他一個嬌媚的白眼,嘻嘻,馬屁倒是拍的不錯啊!
“哎,這位大人你知道是誰嗎——他就是山東巡按御史宋學朱宋大人啊!一生鐵骨,大義凜然,令人敬佩啊!”說著張麟麒很是敬佩的望著宋學朱,其實張麟麒還想加上一句寧死不屈的(歷史上的濟南城破後,清軍曾經招降宋學朱,他志氣稟然,不予理睬,最後被綁縛在城頭活活燒死,尸骸無存。)張麟麒這麼欽佩宋學朱是有理由的,在歷史上的濟南戰役中,明朝陣亡官員不下數十人,可是其中最令張麟麒敬佩的就是這位了。
當時宋學朱正在巡察章丘,當得知清軍重兵已到濟南城下時,他沒有逃走,反而連夜突入城里,布置城防。而且巡按御史只是監察官員,負責巡查地方的吏政,刑名等事情,軍事與他毫無關系,但宋學朱還是來了,還是以一個外省人的身份,以必死之心守必破之成,為的是一種大義,一種大忠。張麟麒最欽佩的就是這種人,他代表的是中國人的脊梁!
“呵呵,此乃老夫應作之事!食君俸祿,為國盡忠,這是臣子的本分啊!”宋學朱說的謙虛,可是臉上還是露出了笑容,看來自己的作為還是可以的,就連外鄉之人都知道老夫的事情。
“奇人在哪里?奇人在哪里?”正在二人說笑間,從城下又上來一人,此人身材高大,頜下三縷微須,面容清瞿,兩只眸子如深邃的星辰。身上一襲補服,胸口還繡著一種大鳥,
張麟麒知道,明代文官的等級是以不同的鳥來分別的,就好像部隊里的肩章一樣,不過現在張麟麒卻是無法判斷出這是一只什麼鳥,只是感覺來人很有氣勢,應該是久居上位者,張麟麒判斷的沒錯,來人赫然就是山東左布政史張秉文,也是此刻濟南城中的最高長官!
“秉文兄,奇人在這里啊!”看見張秉文來了,宋學朱連忙請上前去,指著張麟麒道。
“是嗎——”張秉文驚喜的拉住張麟麒的手,都不肯放下了,歷史上的張秉文也是一位好官,積極參與濟南防守,最後城破而死。他的妻子和小妾及家僕十數人俱投大明湖而死。死後贈太常寺卿。
此刻他已經看見了城下無數的韃子尸首,數日來的憂愁終于舒展。
“這位是——”張麟麒笑道。
“哦,讓老夫來介紹,這位是山東左布政史張秉文張大人!”宋學朱笑容滿面的道。
“原來是張大人,失敬失敬!”張麟麒一听肅然起敬,又遇見了一個好官,還是在原本的濟南保衛戰中,陣亡的最高級別官員。
“呵呵,我听說有奇人前來相助,殺得東虜落花流水,特意前來一觀啊!”張秉文哈哈大笑道。
“秉文兄,還不止如此呢!你看那邊——”說著宋學朱一指阿爾加陣亡的地方,“你看見了麼,那里打死了一個韃子的甲喇額真啊!”
“什麼,甲喇額真——”張秉文一听大喜過望,連忙仔細觀看,果然,他看見一個身穿銀甲的人倒在地上。
“哈哈,太好了,這可是開國以來的第一功啊!如此一來,我軍心士氣大漲啊!”張秉文哈哈大笑道。“可惜,不能把他拿進城內。”
張麟麒知道,算軍功是要把這個甲喇額真的尸身押解進京的,或是有上面的官員來查驗,防止殺良冒功。
“這也沒什麼,若是二位大人需要,我們也可以去把他的尸首拿過來!”張麟麒微微一笑道。他這可不是說大話,那東風大卡車,都是軍隊定制的特種車輛,就類似于後世的油罐子車,旁邊有射擊孔,只要開出去幾輛,攆著韃子後面一陣猛追,準能把這個甲喇額真的尸身搶回來。
“先生此言當真——”張秉文一听十分緊張的道。若是真的能搶回來,日後打不退韃子便罷,只要能打退韃子,他作為濟南的最高長官,把這個甲喇額真往京師一送,加官進爵是不成問題的!
“沒有問題!一號車,二號車,三號車,隨我出擊!”張麟麒微微一笑道。
“麟麒,這麼做是不是太危險了!”方劍屏輕輕的道。在她看來,外面的敵人太多了,雖然東風車十分先進,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沒事——”張麟麒微笑著看了她一眼道。若是再平常,張麟麒說不定也就放棄了,可是這種機會卻不能放掉,因為第一次韃子不知道情況,被打死了一個大官,以後這種機會就難得了。再說了,能夠駕駛著大卡車,像趕豬羊似的驅趕韃子,那是何等快意!
听見張麟麒這麼說,方劍屏不說話了,她知道,張麟麒只要做出了決定,就不會改變。而她也要在眾人面前維護張麟麒的形象!
“先生果真沒有問題!”宋學朱也是不放心的問道。畢竟這個太嚇人了,以前只有明軍被韃子從屁股後面追趕,哪里有反過來的道理,所以明軍遇見韃子只能守城,不能打野戰!
“放心吧二位大人,等著我的好消息!”張麟麒自信的一笑道。接著開始分兵派將,一共派出三輛汽車,每輛車上駕駛員一名,射手一名,扛上一挺機槍,再帶上一些彈藥後,啟動馬達後,就準備出發了。
此時城門下已經沒有韃子的軍士,開門沒有危險了,隨著那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三輛汽車像離弦之箭一般向外沖去,宋學朱看著又是連聲贊嘆“巧奪天工啊,巧奪天工啊!以前說巧匠魯班可以做出在天上飛的鳥,我還不信,現在這麼一看,卻是真的了!”
張秉文看著也是不住的贊嘆,這時張麟麒坐著一號車,一馬當先,向著韃子急追,這時正是冬季,土地都凍的硬邦邦的,正適合汽車行駛,所以張麟麒以六十公里的時速,飛速向著韃子追去,而那些退下去的韃子完全沒有料到,明軍竟敢出城追擊,他們看見城門緩緩打開,接著出來了三輛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怪物,體型卻是十分巨大,向著他們快速沖來!
這些韃子傻不拉機的看著大卡車,竟然完全不知道躲避,大概這是人類看見新鮮事物的通病吧!“呵呵,還真是夠傻的,那我就不客氣了——”通過車載通話系統,張麟麒發出了自由射擊的指令。
“啪啪啪啪——”隨著槍聲再次響起,韃子就像一片片的麥子紛紛倒下,東虜不愧是這個時候戰力十分強大的軍隊,就是在撤退的時候,也是陣型嚴密,有條不紊,可是現在,卻是在一次受到慘重打擊!
三輛汽車的槍口指到那,哪里就出現一排真空地帶!“怪物啊!怪物啊!”饒是韃子英勇善戰,面對這樣未知的事物,也是暴露出了人性中軟弱的一面,看見車子開來,紛紛逃竄,這次由于是攻城,攻擊的都是步卒,所以即使撒開腳丫子,也是快不過四個輪子,只見車輪所到之處,韃子就像秋風掃落葉一般,紛紛跌倒在地。
“放箭,放箭!”壓陣的幾個牛錄見事不好,紛紛大喊道。馬上就有精銳的二百白甲兵,拿出隨身攜帶的強弓,瞄準了東風大卡車,開始射箭,“刷刷刷!”一陣箭雨就像是蝗蟲一般射向東風大卡車。
“咚咚咚咚!”就像是撓癢癢一般,張麟麒坐在車內,感覺就像是外面下了一場大雨,除了聲音大一些之外,就連車子都沒有震動一下,箭支射在東風由西鈦合金做成的車身上嗎,紛紛彈開,連印子都沒有留下一點!也是,連高爆彈對此都無可奈何,更何況只是弓箭這樣的冷兵器呢!“嘎吱嘎吱!”車輪碾過落下的箭支,繼續前進!
也有幾只箭射中了正在行駛的輪胎,可是這些輪胎也是有特殊橡膠做成,箭支射在上面,除了射中的正面稍稍凹下去一點外,馬上又恢復如初了!對于性能沒有絲毫影響!
也有一些箭支射中了駕駛室的玻璃,可是也無一例外的紛紛跌落下來,無一建功!
“大人,妖怪啊!”那些白甲兵也惶恐了,他們自從作戰以來,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白甲兵都是韃子中的精銳,每人都有拉開二石弓的能力,箭頭又是精鐵打制,長達三寸,對面就是堅韌如牛皮也能射個對穿!可是現在,一輪箭雨過後,對方竟然絲毫無損!
“不要慌,這不是什麼妖怪,你沒看見里面有人坐著嗎!”一個牛錄沒好氣的道。確實,透過駕駛室的高級玻璃,可以清晰的看見里面坐著的人。這個牛錄的見識比較廣博一些,所以他知道這應該是一種類似于戰車之類的東西,可是他以前也曾見過明軍的戰車,這麼堅固,跑得這麼快的,殺傷力這麼大的,卻是第一次看見!
“為今之計,先分散撤退吧——然後向旗主大人報告,有大人拿主意!”這個牛錄嘆了一口氣道。他已經看出來了,在保持著嚴密的隊形,只能是讓明軍當靶子打!
“是——”立即有白甲兵吹響了牛角,“嗚嗚嗚嗚!”二長一短的聲音過後,原本隊形緊密的韃子兵如聞大赦,都是紛紛散開,也沒有什麼隊形了,漫山遍野的開始亂跑,就像是被獅子闖進來的羊群!
城牆上,方劍屏手拿一個望遠鏡,正在仔細觀察,車上總共只有一個望遠鏡,原本這個是張麟麒的助手王凱保管的,用來觀察實驗數據,可是現在張麟麒出城作戰,方劍屏不放心,就從王凱手中拿了過來,親自觀察起來,等到看到張麟麒就像是趕羊一般,韃子毫無還手之力,這才舒心一笑。
“這位姑娘,張先生有沒有搶到那個韃子的尸身啊!”這時張麟麒已經跑得很遠了,宋學朱和張秉文都已經看大不清楚了,宋學朱更是由于少年時太用功,是一個近視眼,所以都已經把眼楮眯起來了還是看不清楚。
“嗯,一切順利——大人也不妨看看吧!”方劍屏看著張秉文在一旁抓耳撓腮的模樣,知道他心急了,就笑著把望遠鏡遞給了他。他也不怕張秉文會貪了她的望遠鏡,這時由于他們的神奇表現,張秉文已經把他們當異人看待,就算是真起了歹心,她也不怕,腰間那最新式的無聲手槍可不是吃素的。
等到張秉文從方劍屏手里接過望遠鏡,還是驚得目瞪口呆,口中連呼︰“真是奇跡,真是奇跡啊!”因為他驚訝的發現,這個東西比起他們所使用的目鏡來說,要好過無數倍,幾百步遠的東西看得清清楚楚,實在是行軍打仗的必備利器啊!
“大人,現在東虜紛紛潰逃,請允許我們出城砍腦袋吧!”沈大男這時請纓道。要是在以往,這種事情他們是不敢想的,能夠守住城門就不錯了,哪里還敢開門啊!可是現在不同了,有便宜不見那就是王八蛋!
“準了——”張秉文笑著道。
“得令!”沈大男大喜,連忙帶著一隊兵士出了城門,開始大肆割起韃子的腦袋來,包括韃子身上的盔甲,財物,統統都不放過,一面割著腦袋一面嘴里還嘀咕“四十兩銀子,八十兩銀子,一百二十兩銀子……”
再說張麟麒,此刻已經瞄準了那個甲喇額真所在的位置,駕駛汽車緊追不舍,漸漸地,被追的韃子也感到不對了,
“咦,見鬼了——怎麼那輛戰車老是盯著我不放啊!”一個牛錄拼命打馬奔跑,可是張麟麒就是不追別人,一個勁的盯著他追。“大人,肯定是由于甲喇額真大人的尸首在我們這里的緣故,明軍要帶回去邀功,所以是不是……”一個緊緊護衛他的白甲兵臉色蒼白的道。他算是看出來了,帶著甲喇額真的尸首那就是自找倒霉!隨著那輛戰車一路追來,身邊的白甲兵弟兄已經越來越少,都去見長生天去了。
“不行,這個絕不能拋棄——不讓你我回去都要受到旗主大人的種種責罰!”這個牛錄勃然大怒道。剛一開戰主將陣亡就已經夠他喝一壺了,若是再把主將的遺體丟了,回去旗主大人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是——”這個白甲兵苦了臉不敢說話了。
于是在張秉文舉著望遠鏡的視線中,看到了這樣奇怪的一幕,一輛標著一號的戰車在拼命急追,而在他前面的一群東虜在拼命逃竄,而且看他們的旗幟和裝束,都是些精銳的白甲兵和牛錄的裝束,看來里面就是有甲喇額真的尸首了,隨著戰車的越追越近,韃子也越來越少,而且他們根本不敢回頭,只顧拼命打馬狂奔,張秉文是看得哈哈大笑,和東虜交手幾十年來,一向都是明軍被他們壓著打,何曾出現過這種情況啊!
宋學朱看得眼饞不已,和張秉文好說歹說才拿過了望遠鏡,等到他看清了之後也是高興的哈哈大笑,痛快,真是痛快啊!宋學朱摸著胡子想到,原本他立志守衛濟南,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可是現在看來,似乎可以發生奇跡也說不定啊!
隨著這個牛錄身邊的白甲兵越來越少,他的臉色也是數變,猛的一咬牙,罷了,若是不丟掉甲喇額真大人的尸首,怕是我也要下去和他做伴去了。“呼”的一下,他照著馱著甲喇額真尸首的駿馬屁股上就是狠狠一鞭,這匹駿馬吃痛,頓時撒開四蹄狂奔,然後他自己調轉馬頭,向著另一處跑去,听到身後的戰車沒有追來,他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