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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仙途 (第二部)》第143章
第十九集 塵埃落定 第八章 終章

 已是隆冬時節,山中清冷,百木凋零,為連霞山塗抹上一層藍灰外皮,較之其餘三季時光,未免遜色太多.

 還好,群峰崖谷之間,偶爾閃動的灼灼劍光,為此單調的背景,憑添幾分顏色.

 天光漸暗,山上諸修士陸續開始晚課,偶爾幾個巡山修士飛過,在莽莽群山中,也不過是浮光掠影,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一宗門聲勢如日中天,有什麼邪魔外道,敢到這裡捋虎鬚?

 斜陽漸落山後,山峰的陰影投射,掩住通往止觀峰頂的山路,這條由青石鋪就的整齊台階平日也沒幾個人走動,此時更是冷清,只有一個身披青衫的人影,一階一階地走上來,不緊不慢,似乎並不在乎越發濃重的黑暗.

 寒風縱貫山逍,捲動薄衫,依稀有些涼意.李珣仰起頭,看著染成粉色的天空,眉頭稍緊又舒:"今年的雪來得好晚!"

 只感嘆了這麼一句,他又緩步登山.

 慢慢的,天空中的粉色褪去,又換了一層蒼灰顏色,倒像是下面山脈的投影.最終,高高的山壁遮去最後一線天光,天空與山脈同時沉入靜謐的黑暗中去.

 止觀峰高拔萬仞.一步步走上去,總要費番工夫,當李珣踏上止觀峰頂的時候,已是仲夜時分,天上星漢燦爛,遍灑清輝.

 屋宇簷角之下,偶爾走過的修士,也大都意態閒散,對山道口的人影沒有半分察覺.

 李珣微仰起臉,感受著撲面而來的山風,止觀峰頂的元氣流動立時映在心中,有如指掌觀紋,清晰生動.

 他微微一笑,身形不停,依著舊時記憶,緩步折向西邊.

 走了幾里路,李珣便感覺著周邊草木凌亂,幽寂異常.此地本就偏僻,再無修剪整理,與荒地無二,就著星光,對面看到一座木製小樓的輪廓,上面燈火俱無,黑沉沉的像一隻隨時都會傾頹的巨獸,掩映在叢叢樹影之間.

 小樓已經許多年沒有人居住了,山上的修士們沒有將其毀去,卻也刻意把它閒置下來.

 也許再過一段時間,小樓便會腐朽倒塌.把它以及它所攜帶的曆史陳跡,永遠湮火在荒蕪草木之間.

 輕輕推開屋門,山風順著間隙捲進去,又反激出來,攜出的氣味兒倒是出人意料的清新.當然,李珣不認為有誰會經常前來打掃,這應該是樓裡收藏的辟塵寶珠的功效.

 李珣邁步進屋,目光掃過,堂屋內的擺設沒有任何變化,他憑著記憶,在牆上尋到一處壁台,取下蒙在上面的布罩,明珠的光芒立時滿照室內.他將夜明珠取下來,手指微攏,珠光便如斯響應,映照周邊數尺,餘光一絲都透不出去.

 憑著這點幾光亮,他幽魂般移到樓上,又飄到樓下,在各個房間游動,幾個來回之後,他忽然覺得,自己的思維在一去不回頭的時光長河中停滯下來,牽著身體,似乎再邁一步,便會撞進久遠的記憶中去.

 恍恍惚惚中,他再度走到書房裡,這裡擺放著上任主人蒐集的大部分珍玩,在架上琳瑯滿目的寶物之前,偏有幾塊粗陋的石扳摞在一起,堆在書案下方.

 李珣走過去,彎腰在上面敲了一敲,這一摞坐忘峰上的石板發出潔脆的聲響,上面刻劃的紋路越見清晰.而音波顫動間,滿室金玉俗物也突地生動起來.

 微風從門縫間穿入,掀動書案上已經有些泛黃的紙張,紙張上的墨跡禁受住了時光的沖刷,依然整齊排列,清晰可辨.

 禁法秘要直指!

 李珣目光移過去,繼而微笑,他走上前,就像曾經無數次做過的那樣,端端正正地坐在書案後面.拿起這些似曾相識的手稿,一一翻動,逐字逐句地品味.

 輕微的紙張摩擦聲中,時光長河終於轟然倒流.

 當年的驕做銳氣,曾經的心思轉折,還有靈光四射偏又屢失圓融的思路構架,均在紙面上展露出來,沒有一絲遮掩,那錯雜的心緒流動,正跨越漫長的時光距離,像一條蜿蜒曲折的小溪,注入他蒼茫雄渾的心境中去.

 依稀當年,執筆燈下,以為絕大著述,由此而始……

 珠光溫潤,將他的影子輕輕投放在紙張桌面之間,光影交錯,恍惚迷離.不知不覺,他已讀到最後一字,而那久遠心緒挾滿篇未盡之意,正如奔放山洪,傾洩而下.

 他無意間探出那管軟毫小筆,正在他觸手可及之處.

 "若以陰陽動靜之機,發諸……"

 手中感覺忽地一停,他心中所思驀然斷絕,愕然抬頭卻見得軟毫小筆正抵在硯池中,筆尖僵硬如石塊一般,和干乾淨淨的硯池相抵,那還能醮取墨汁?

 他眉頭皺起,開口喚道:"且去……"

 話音倏然中絕,卻仍有餘音嫋嫋,環繞案邊,怔了半晌,他微微扭頭,珠光映照之下,書案邊那索手研墨,廣袖盈香的身姿已再不複見.

 瞬時間,天地間最不可違逆的偉力擊碎了那小小禁錮,在隆隆聲中,恢復到一如既往的軌道中來.

 筆尖在硯池中停頓片刻,李珣還是微笑起來,心念一動,屋後接引的山泉水被他攝取些許,憑空移至,在書案上方化成一團水霧,輕輕一抹,硯台中,殘留的墨條便化成一汪墨汁,軟亳小筆也恢復了柔韌,便連桌上的紙張,泛黃顏色都褪去不少.

 將夜明珠放在燭台上,依舊收攏光芒,他扯起袖子,尋了空白的紙張鋪開,執筆蘸墨,只在虛空中稍頓,便筆下頓挫,依然是一手工整的小楷,慢慢地鋪陳開去.

 透過半開的窗欞,天際顏白了又黑,黑了又白,恍惚不知多少日夜.

 又一日晚間,屋外朔風勁吹,漸漸的,簌簌之聲不絕於耳,李珣停住筆,透過窗隙,看到屋外細細白粉飄下,不一刻,便下得大了.

 落雪聲中,窗欞似是被風吹動,吱呀一聲響.李珣一時間若有所思,可最終還是笑了笑,繼續低頭書寫.

 山中初雪,自夜間起,竟止歇不住,揚揚灑灑,至清晨,風中猶卷鵝毛.童兒開了門,但見樹吐瓊枝,遍山玉罩,天地間茫茫然如素紗輕翔,難見際涯,他忍不住低低歡呼一聲,門也不關,搶出屋外.

 伴著腳下吱吱呀呀的雪響,他一路奔到高處崖邊,就此猶嫌不足,乾脆跳到後面蒼松之上,舉目遠眺.

 往日瑰麗多姿的連霞諸峰,此時盡都隱沒在雪霧云氣之中,就是高拔入云的坐忘峰也只看到輪廊,至什麼止觀峰,筆架嶺,觀天峰,更是只餘下一片灰濛縈的影子,當真是云聚如山,連山如海,雄奇莫測.

 童兒見此勝景,發了會兒呆,雖未必有什麼感慨,卻也覺得自家竄下,跳下的,太輕佻了些.

 扭頭窺得左右無人,童兒忙又跳下樹去,在懸崖邊略正衣襟,迎著呼嘯的風雪,昂首挺胸,大有睥睨眾生之態.

 站了小會兒,他仍覺不足,腦子裡尋思著諸位師長的儀態,兩手不自覺背在身後,搖頭晃腦,走了兩步,自覺儀態風度俱佳,嘿嘿一笑,隨即咳了兩聲,慢條斯現地吟誦道:"一夜北風寒,萬里彤云厚.長空雪亂飄,改盡……"

 "盡"字拉了個長音,正醞釀氣氛的寸候,後腦勺上忽著了.記重的,下面的"江山舊"立時被拍了進去,他哎呀一聲,瞪著眼睛回頭,但緊接著便傻在那裡.

 在他身後,一位星冠羽士微笑站著,此時是大雪天,他周身竟不沾一絲雪粉,面目倒是平凡,可就這麼平平常常地站著,便自一番清逸灑脫的風度.更重要的是……

 童兒是認得他的!

 "靈,靈機仙師?"

 靈機輕拈頷下短鬚,笑吟吟地道:"小小年紀便大放厥詞,日後可怎麼得了."

 童兒傻了半天,這才真正反應過來,眼前站著的,是何等人物.一時激動得臉色通紅,行禮的時候身子都是俚的.憋了半天,才記得回話:"是,仙師說的是,弟子……"

 靈機哈哈一笑,揮揮手,不讓他再難過下去,隨後竟也學他一般,負手上前,站在懸崖邊上,眺望滿山雪浪,只是同樣的動作,由靈機做來,舉手投足均是自在從容,可比童兒強得太多.

 童兒垂手侍立一旁,心中猶自激盪未平,他雖上山未久,卻沒少聽說眼前這位仙師的赫赫威名,他只是一個"開山"中的小輩,距離"啟元堂"還有一段時日,可今日有幸得見仙師,指不定……

 他滿腦子胡思亂想,臉上也遮掩不住,靈機看得清楚明白,卻只是一笑,漫聲道:"這詞句是極好的,對這江山,這天下,還是不變的好,你說呢?"

 童兒對此似明非明,只能猛點頭,表示受教.

 靈機也只是說說而己,見他憨態,心境倒為之一開,當下便想著考較這童兒的心智根骨,若合緣法,再收個弟子也無妨.

 轉過頭來,靈機正要開口,身後虛空卻忽地一亮.他猛回頭,便在脖頸扭動的同時,雄渾震音自遙遠天際碾轉過來,倏乎間便掃過連霞諸嶧.

 "打雷了?"

 童兒茫然抬頭然後便是口眼俱張,呆立當場.

 這一刻,他見到了今生最不可思議的景象,便是在他日後漫長的歲月裡,遊蕩天下,識見廣博,也從未有任何景緻堪與此刻比擬!

 在茫茫雪霧中,有一道紫黑長線,自西北方目不可及的遠處,縱貫天際,轉眼撕開雪云陰霾,延伸到東南天際."長線"切分天空,像一道深深的傷痕,還有一波顏色稍淡的光暈,如血流般蔓延開來.

 童兒心中驚悸,本能地去扯身邊長輩的衣襟:"仙師,這是……"

 後面說了什麼,連他自己都聽不清."喀喇喇"的大氣爆鳴聲中,千百萬條驚雷電火從"長線"中進發出來,剎那間將整片天空撕成粉碎,灰白色的云層轉眼便如波墨一般,眼前一片昏黑!

 下一刻,紫電雷火再度迸發!

 刺目的電光齊齊閃耀,雷聲緊隨其後,山谷亦與之相和,那一瞬間,也不知有幾萬記雷聲堆積起來,連得連霞七十二峰瑟瑟發抖,尤其是高接天庭的坐忘峰,更好似隨時都會傾倒崩塌一般.

 童兒心神搖動,腳下更站立不住,只知道死揪著靈機的袍袂,放聲尖叫.叫聲未停,耳邊又是"喀嚓"一聲響,身後火光明滅,剛剛他還爬過的大樹已被電光劈成兩段,熊熊燃燒.

 電光閃動間,靈機面沉似水,伸臂護著童兒,任驚雷狂電傾洩而下,臨崖而立的身軀仍巍然不動,自有精純劍氣,護持周身.

 靜立數息,待靈台轉清,他仰面向天,瞳孔中金光流轉,卻是以"流火赤金瞳"的法門,體察天地異動的源頭.

 與此同時,整個通玄界,不知有多少修士如靈機一般,將目光投向天際.

 也在此刻.李珣筆鋒頓挫,收筆做結.他似乎不知道外面天地的異變,只是輕輕吹乾墨跡,又引來山泉水,洗淨硯池並軟毫上的余墨,將餘水吸乾,懸在筆架之上.

 他不緊不慢地做來,屋外撼天動地的雷暴空自霹得窗欞嘩嘩抖動,也不能影響他分毫.

 等到這些步驟做完,他又認真地整理幾天來的成果,將數百張手稿依序排列,修訂整齊,最後才用鎮紙壓著,擺放在書案之上.

 做完這一切,他終於可以長出口氣,靠在椅背上,伸個懶腰.窗外的雷聲這才真正清晰起來,他轉臉望向窗外,恰逢電光閃過,屋外大樹的影子映在窗紙上,妖異而猙獰.

 他目視這搖動的樹影,忽爾微笑起來:"窗前立雪,佳人夢來,明璣仙師這份兒情意,我是生受了."

 對他輕浮的態度,窗外的響應也是淡淡的:"死到臨頭,猶不悔悟."

 話落,窗戶洞天,呼嘯的勁風挾著雪花撲入室內,卻在窗後半尺處,風消雪化,連個痕跡都沒留下.

 李珣哈哈一笑,就這麼走到窗前,千年時光,無損於明璣的清麗,只讓她渾身氣韻越顯得泊然悠遠,只有那犀利明透的眸子,依稀見得當年的神彩飛揚,李珣深深地凝注片刻,方笑道:"區區劫雷,尚不放在我眼裡,倒是明璣師叔的關切之心,讓我驚喜莫名."

 明璣眼神比之前凌厲十分,卻半點兒無法撼動屋內男子的淵深心境,李珣消去了話裡的輕浮味兒,輕聲道:"這些年來,大夥該飛昇的飛昇,該解脫的解脫,該過活的過活,總算都有了去處,只有師叔您,由於我的緣故,耽擱了師叔的大道仙途,某甚是慚愧,只不過,某這條命,賊老天取不得,天底下的人物更不必說……借光!"

 霎時間,虛空移換,李珣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競在明璣眼前,越窗而出,落到了明璣身後,末了,燦然一笑:"當年從這裡出去,是師叔邀我鬥劍,今日某家不才,請師叔看我破劫!"

 "劫"字方出,九天之上,七八個功雷連爆,赤紫雷光,如裂天之劍,劈落下來.

 連霞七十二峰發出低沉的呻吟,似乎要在雷火長索的鞭撻下傾倒,然而,這灼灼雷火,卻在暴起的血色虹光之前,黯然失色.

 從止觀峰頂升起的虹光,披放近十丈,長及百里,便如在天地之間搭建起的虹橋,血色吞吐,光影挪幻,任它千般雷火傾洩,也不減其傲岸之姿.

 "靈機仙師,那個,那個……"

 有幸看到這神奇一幕的童兒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他猛拽靈機的下襬,同時努力伸手,指向天空.

 只可惜,他的聲音連他自己都聽不清楚,墨染似的天空中,萬雷迸發,轟鳴之聲,幾乎要碾碎周邊的一切,童兒那尖細的嗓身,才一出口,便支離破碎,不成樣子.

 當然,靈機比童兒更清楚發生了什麼,他盯著在高空騰挪移換的虹光,良久,竟為之一笑:"日後,你一定要好好修行."

 他的話語穿過滾滾雷音,在童兒耳中清晰呈現:"等你的修為真的到了可以"改進江山舊"的地步,便可去會一會天空中的此人,記著了,這虹光便是血神**,而駕馭此光的,便是通玄第一魔頭……"

 "九劫血魔!"

 童兒先一步叫了出來,心裡的興奮盡都化為冰冷的寒氣,塞滿胸臆.

 這便是縱橫天下三千年,九渡天劫身不損,號稱駐世天魔的那位大宗師嗎?

 會一會他?

 童兒張口結舌,再說不出話來.

 "已經是第十次了……"

 靈機仰望晝夜不分的天空,映在他瞳孔中的,便足那淒厲血光,化萬里長虹,躍空而去的剎那.

 上蒼震怒!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魔頭,在具備白日飛昇的資格後,依然肆無忌憚橫行天下三千年,以無上魔功強駐此界,偏又受九重身劫而不殞,直視道法天刑如無物.

 老天爺失去了耐心,不再期待五百年後那一輪四九重功,而就在這朔風刺骨,茫茫雪降的冬日,將九天劫煞傾洩而下,撕裂了整個通玄界.

 北起夜摩天,南至東南林海,這一條長及千萬里的大斜線中,罡風狂舞,地煞翻滾,承接為雷,交錯成風,風雷激盪之下,千億雷連,密如急雨,牽動冥冥中天地殺伐之意,盡集於那跨空飛遁的血虹之上.

 虹光所至之地,幾乎所有真人境界以上的修士都要惕厲自捭,埋身在禁地深處,藏匿氣息,以免受到池魚之殃.即便如此,仍有不可計數的修士受余連波及,千年修為.一朝盡喪.

 無數修士都在地底下咬牙切齒:這魔頭,該殺的殺了,該滅的滅了,該玩的玩了,幹嘛還戀棧不去,難道非要把這通玄界弄個底朝天才罷休麼?

 老天爺似乎真的感覺到人們的怨念,一場縱貫千萬里的殺伐雷暴,持續了整整三日方休.

 在雷光最終消斂的東南林海附近,有很多人都看到了,代表著九劫血魔的血色長虹,在千億雷神重擊下,蒸發殆盡,連渣滓都沒剩下來.

 有些人歡呼雀躍,但更多的人還是冷笑.

 第幾回了?煩不煩?

 雨過天晴,云破日出.

 雷雨過後.東南林海的霧氣似乎給打消不少,顯出十年難得一見晴朗天氣,不過草葉花瓣上仍殘餘著盈盈水珠,濕潤的氣息瀰漫整個森林.

 在某個寬敞的林間空地.一處不引人注目的花葉間,美麗的幼蝶努力掮動著翅膀,前夜的急雨給這小東西帶來一點兒麻煩,不過沒關係,它已經從那醜陋的繭蛹中掙脫出來.正讓血液流動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以期飛上那純淨的天空.

 陽光穿透稀疏的枝葉,透射進來,這是生機盎然的時刻.

 終於,搧動著翅膀,幼蝶慢悠悠地飛起,用一種全新的姿態,投入天地間.

 它在林木花草中穿行,優雅而閒逸,同時它又是驕傲的,不屑於尋常的晨露花蜜,在繞行了數圈之後,終於落下來,尋找到能夠吸引它的食物.

 那是一滴紅玉般的血珠.

 血珠從蒼白的指節上沁出來,擁有著妖異的魅惑,幼蝶被它吸引了,就停落在那根手指上面,微微俯身,薄翅輕巧地煽動,帶起一層藍瑩瑩的光紗.

 手指動了動,幼蝶停止了吮吸,卻沒飛離這與眾不同的支撐點.

 曖風拂過,幼蝶沒有發現任何危機,繼續之前的吮吸,讓那滴血珠,融入自己的身體.

 手指又動了下,這次,是整條手臂抬了起來,舉過尖頂.

 幼蝶將那滴血液吮吸乾淨,又輕巧地飛起來,繞著舉起的手臂,舞蹈飛翔.

 陽光灑下,與周邊幽藍光紗交相輝映,那美麗,勝過遠方天際,漸顯的彩虹.

 虹者,登仙橋也.

 草叢中的男於眯起眼睛,看著蝶舞虹橋的美景,微微而笑:"我說過,只是開始,僅僅是開始!"

 雖然遲到了三千年……上面的,準備好了麼?

 (幽冥仙途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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