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3 莫凡的天道

　靜悄悄的毒君塔除去已經搬入後殿廂房的傅全和負責照顧他的奇靈之外，再無半個人影。

　莫然帶著莫凡一路無話的走進了毒君塔，開啟過往心原，進到了裡面。

　一路之上，莫然的臉色一直是陰沉沉的，莫凡以為父親還沒有消氣，也不敢說什麼，低著頭跟著，心裡也是暗暗告訴自己：「是自己錯了，怎麼罰我沒有怨言。」

　莫然與兒子莫凡通常不會交流，那時莫凡也還小，莫然要忙著神戰的事情，根本無暇分身。

　但隔膜是沒有的，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再加上琴瑤、許潔兒、東方雪三人自小到大的在莫凡面前誇讚著眼前這位在紫霄門人心中的英雄人物，莫凡一直都他是抱是近乎盲目的崇拜感的。

　如同是一個巨人，需要莫凡去仰望、去學習、甚至去超越。

　進了過往心原，莫凡站定，等著嚴厲的父親對自己進行責罰。

　然而出乎莫凡意料的是，莫然轉過頭來的時候，眼中沒有了之前那種責備之意，反而卻是換上一副欣喜的笑容。

　怔怔的打量了莫凡幾眼，莫然開口道：「來，就在這裡，把你日夜苦修的拳法打上一遍，讓我看看。」

　「父親要考究自己的武技？」莫凡聞言一喜。

　這麼多年來，莫凡之所以甘心忍受寂寞的在過往心原中日夜苦煉，儘管所有人都在告訴他自己不能修武，莫凡也從來沒有放棄過。

　而他的目的就是要讓自己的父親知道，刺神莫然的兒子不是一個凡人如此簡單。

　在兒子眼裡，父親這兩個字代表的也許不僅僅只有血緣關係，那是一種渴望，一種極其希望被肯定的渴望。

　重重的點了點頭，莫凡提醒著自己一定要盡量做到完美一些，不能讓莫然小瞧。

　深吸了口氣，莫凡雙目陡然睜開，腳步朝前一踏，身形靈動的在過往心原中舞了起來。

　拳勢剛猛，如虎撲食、龍嘯九天

　莫凡的拳勁雖無元氣的充斥，可每每擊出之際，都會有著明顯的破風之聲傳出，不僅如此，便連空間也為之顫抖。

　莫然越看越是心驚，腦中靈光一閃，抬手便是一道氣勁甩出，朝著莫凡腦後飆射而去

　莫凡打的正流暢，突然感覺到一絲危機，趕忙身形一轉，不由分說的擊出一拳。

　「砰」

　拳勁與莫然打出的氣勁相撞，爆發出一道不算轟然的砰響。

　莫然眼前一亮，暗道：「果然如此」

　想到這裡，莫然不給莫凡詢問的機會，唰唰唰的便是數道氣勁打出。

　莫凡見狀大駭，知道父親正在考究自己，少年人那種不服輸的勁頭驀然間攀升上來，拳速又快了幾倍。

　「砰」

　身似游龍，沒有半點拖沓之感，莫凡將那數道氣勁一一擊潰。

　這時，莫然沒有繼續的難為莫凡，正是淡笑的看著他招了招手，道：「凡兒，你過來。」

　莫凡走近，莫然問道：「為父問你，剛剛為父的氣勁你是如何感覺到的？」

　莫凡聞言一愣，想了想後難為情道：「孩兒也是不知，總是能夠感覺到有~有一股~」

　「氣流？」莫然替莫凡解釋道。

　「對。」莫凡肯定的點了點頭。

　莫然欣慰道：「嗯。是這樣，你雖然沒有紫府、沒有元氣，可你還是能夠感覺到，看來你的神念很強大，與生俱來的強大。」

　「神念？」莫凡不解，撓了撓頭。

　莫然點頭道：「是靈識、感知，地武界的武者稱之為真靈魂力，天武界便叫神念，你姑且可以把它叫做感覺。」

　莫凡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現在把你所說的另一個地方喚出來吧，為父知道，只有你能找到那個地方，是嗎？」莫然又道。

　「是啊，父親真厲害，什麼都知道。」莫凡顯然有些驚訝。

　接著，只見莫凡微微閉了閉眼，隨即沉聲大喝，一拳猛的擊向半空。

　莫然只覺空間之中有著一道隱晦的波紋漣漪盪開，一個小小的黑洞便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真的是這樣啊。」莫然感歎了一聲，道：「凡兒，不請父親進去看看嗎？」

　莫凡難為情的搖了搖頭道：「父親，不是不想，只是這地方便只孩兒可以去得。」

　「哦？我看未必~」莫然神秘一笑，看著那黑洞，感受著其中極為熟悉的氣息，說道：「你帶路」

　莫凡點了點頭，腳尖輕輕一點地面，縱身便跳了進去。

　莫然見狀也是微微一笑，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原地

　黑洞之中一處只有大約30餘尺的圓形空間，空間之中漆黑一片，有如虛無之境般空寂。

　莫凡不清楚自己的父親為什麼如此篤定他可以進來，抱著試試看的態度進來之後，他駭然的發現，莫然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自己的前面。

　「父親？」莫凡驚訝道：「你真的能進來，真厲害，父親你不知道，上次在土域，孩兒就是利用這裡逃跑的，孩兒眼看著很多人追上來，卻不能進來，要麼就是穿過去，要麼就是看不到啊。」

　莫然回過頭，微笑道：「那是他們，為父跟他們不一樣。」

　說著，莫然看了看左右，雙手陡然一揮，頓時，整個空間之中突然明亮了起來，一股股暗金色的氣流猶如支脈河流般充斥了整個空間。

　這下，莫凡終於驚呼出聲了：「父親，這，這是什麼？」

　「太古玄黃氣」莫然淡笑道：「為父終於知道你的一身力量是從何而來的了。」

　「父親知道？」莫凡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莫然點頭道：「為父這麼跟你說，這裡面的東西叫太古玄黃氣，也稱天地本源，是太古天精純最古老的本源。你所熟知的九大本源，正是從這太古玄黃氣中分化而來的。」

　「太古玄黃氣。」莫凡深深的記住了這個名字。

　「這裡應該是你開闢的一個獨一無二的空間。」莫然分析道：「它只屬於你，你在你娘胎裡孕育了數萬年，如今整個身體各個經脈、細胞都是這太古玄黃氣孕養出來的，所以你沒有紫府，但元氣早就深入你的肉身。雖然在表面上看來你並沒有元氣，但實際上，你本身便是紫府中的元氣造就的。」

　見莫凡不明白，莫然知道再講下去他會更糊塗，便問道：「告訴為父，你在這裡能幹些什麼？」

　總算是可以大大的炫耀一番了，莫凡趕忙將那些疑惑揮之而去，興奮道：「什麼都能幹啊~我可以從這裡想想，便能夠到前面。」一邊說著，莫凡指了指自己的腳下，話音還未落，便到了另一邊。

　「我還可以飛~」莫然學著鳥兒的模樣，將雙臂伸展開來，在莫然的頭頂翱翔。

　莫然笑了笑，招手道：「下來吧。」

　莫凡來到莫然的身邊，莫然問道：「到了外面便不能飛了吧。」

　一語戳中莫凡的痛處，莫凡黯然的點了點頭道：「是，不能飛。」

　「我教你飛」莫然聲音一震，說道。

　「真的？」莫凡驚訝了，喜色訊速爬上臉龐。

　「騙你幹什麼？」

　莫然道：「聽好了，現在為父要教你的是兩門絕學，不需要元氣支持，只在乎使用神念。這兩種絕學一則名為「瞬移」，二則叫「星空大挪移」。」

　莫然說著，神念化信將瞬移與星空大挪移的武技傳到了莫凡的腦海當中。

　莫凡消化了一番，疑惑道：「父親，這兩種絕學雖然用神念驅策，可真正施展起來還是需要元氣的啊。」

　莫然搖了搖頭，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罷了，為父便與你說說。」

　莫凡一聽，頓時來了精神，趕緊豎耳聆聽了起來

　「這兩種絕學的使用方法你只需要取前半部分，也就是神念的使用方法。至於如何去施展，就要靠你的這個小小空間了。」

　「為父觀察了一番，這個空間應該是你開闢的，所以他只對你有使用權。為父希望你用這小小的空間，通過你的強大的神念去感覺外界每一處空間的氣息。借由此空間，進行瞬移和挪移。我打個比方~天武界的空間每一處都是一個點，這個點所充斥的氣息都是不同的，你的神念可以感覺到。將它記下，進入你的空間，在這裡你可以做任何事，甚至去模擬外面那一個點，這樣一來，你開闢空間再出去，便可以到你想到達的那個點。也就完成了瞬移。大挪移也是如此，只是距離相對長一些，這就要看你的神念有多強大了。」

　這次，莫凡聽明白了，恍然大悟間，猛的一拍自己的腦門，罵道：「笨，我真是笨，為什麼沒有想到這點。」

　莫然呵呵一笑道：「明白了吧。」

　莫凡想了想又有些不懂了，問道：「可是父親，這只是一次瞬移，我要如何去飛行呢？」

　莫然笑道：「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點，也是最重要的。如今你只可以用你的拳勁開闢這個空間，可為父覺得，既然他是屬於你自己的，那便無需這麼麻煩，你完全可以用你的神念去打開、關閉它。」

　「用神念？」莫凡驚訝了：「父親莫不是想讓我完全憑藉著想像來控制這處空間？」

　「就是這樣。」

　「這談何容易？」

　「為父知道不容易。」莫然神情一秉，鄭重道：「可不容易不代表無法做到，記住我的話，用神念~」

　莫然指了指自己的額頭：「等你真的能夠隨心所欲的控制這裡的時候，你無需去真的飛行，連續的空間打開、關閉的進行瞬移，可以讓你的速度更快，比我還要快。到時候無論與誰對敵，勝則可追擊，無人能夠逃脫你的掌控；便是打不過，你也可以在一瞬間逃進這裡，沒有人能夠傷到你。如果有可能的話，你還可以把別人帶進來一同避難。」

　「轟」聽到這裡，莫凡猶如醍醐灌頂，終於徹底的明白過來了。

　「明白了。」看到莫凡領悟了其中的玄機，莫然也很欣慰。

　莫凡點了點頭，道：「父親，我明白了，借空間領域之力與天武界的空間聯繫在一起，我可以做任何事。日後我的空間如果壯大百倍、千倍、萬倍，還可以做更多的事。」

　「就是這個道理。」莫然道：「從今天開始你就在沼林和過往心原中修煉，我把開啟毒君塔的方法傳給你。」

　說著，莫然神念傳音的把毒君塔的控制方法傳授給了莫凡。

　所謂子隨父，莫凡跟莫然這個老子一樣，對某種東西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之後，便會跟著了魔似的去研究。

　莫凡接受了莫然的傳授，便再不說話，兀自盤膝坐下感悟了起來。

　莫然不想打擾，起身便離開了過往心原。

　來到毒君殿外，莫然看著那過往心原的位置，臉上赫然籠罩著一股難以掩飾的驚容。

　「天地輪迴、無生無法、大道歸統、萬始為初，這~就是天道嗎？」

　「早些成熟起來吧~」

　一道餘音環繞著靜謐的毒君殿，莫然喃喃自語，身形漸漸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