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做一條忠實的鬣狗

　搜狐大記者、老同學範祖昂擠在人群中替老李捏了一把汗，“非暴力不合作”態度最容易激怒媒體，範祖昂很清楚這樣的後果︰如果你的執教成績一帆風順還則罷了，只要出現一旦波動，媒體們絕對會不遺余力的黑你貶你，直到你跌入十八層地獄……

　想到這里，範祖昂覺得自己有必要給這個“傻乎乎”的老同學解解圍，站起來提問︰“你以R.Madrid的新任主教練身份坐在這里，感覺怎麼樣？”

　他用的是中文！

　李統範很“霸道”地用地道的家鄉方言回了一句︰“大爺的，你丫自己坐上來試試就知道了！”

　女翻譯亞歷克斯听懂了範祖昂的問題，但是沒听懂李統範的回答，愣了一下之後，自作主張給出了一個非常官方的回答︰“我很幸福能坐在這里，多年的夢想終于實現了！”

　……

　直到此時，記者們終于意識到如果狠究這個帶著墨鏡的家伙的來歷的話，肯定得不到一絲值錢的消息，于是紛紛改變策略，盡量拐彎抹角的套問關于球隊的消息，希望可以從這個小菜鳥口中騙出一些重磅炸彈……

　“作為R.Madrid的主教練卻不會說西班牙語，這對你的執教會不會有影響？”

　老李繃著“國際死人臉”繼續不說話，善解人意的女翻譯亞歷克斯替他回答︰“足球是共同的語言！”

　……

　“你覺得自己能夠延續球隊勝利的傳統嗎？”

　亞歷克斯淺笑︰“對勝利的渴望早已融入到我的血液之中！”

　“你將采取什麼樣的戰術風格？”

　亞歷克斯搔首︰“我是唯美攻勢足球的追隨者！”

　“人們很關心你是否會投身俱樂部的其他事物，關于這方面你有什麼告訴我們的嗎？”

　亞歷克斯秋水明媚︰“我不想談論更衣室里面的事情！”

　“據說你已經將隊內的球員分成了嫡系和旁系，這是真的嗎？”

　亞歷克斯整理裙擺︰“未謀其面就對球員做出這樣的評論，這是不公平的！”

　“請問你對球隊的那個位置最滿意？對哪個位置最不滿意？”

　亞歷克斯掠掠金發︰“每一個位置我都非常滿意！”

　……

　好吧，李統範坐在位置上，一臉納悶的看著越來越進入狀態的女翻譯亞歷克斯，發現自己完全變成了擺設，這簡直是一場屬于這個身材逆天的小妞的個人新聞發布會……

　卡爾德隆和米賈托維奇端坐高台，臉色如常！

　法克！

　李統範心里暗罵一聲，一定是這兩個老家伙怕自己這個菜鳥說錯話，故意這麼安排的！

　不過記者們才不話是誰說的，只要有人回答問題，不管他說了什麼，都會被冠以皇家馬德里新任主教練的名頭，他們一貫都是這麼做的！

　可惜啊，亞歷克斯雖然波大，卻不無腦，回答的滴水不漏！

　于是，這場變了味的發布會繼續進行，直到半個小時以後結束，失望又興奮記者們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發布會大廳！

　……

　此後，無數個電話打了出去，無數張傳真傳了出去，無數封電子郵件發了出去，以馬德里為中心，在現代高科技的通訊手段下，一個震撼世界的消息潮水般涌向世界各地！

　如果英國中情局接受私人委托的話，那麼相信世界各大足球媒體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出巨資聘請007們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查一查，這個叫做飯桶李的家伙，究竟是不是上帝他老人家的私生子，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好運氣……

　……

　……

　參加完記者招待會，亞歷克斯帶著李統範來到皇家馬德里訓練基地“皇馬體育城”。

　此時球員夏季假期已經結束，全部回到俱樂部報道。一線隊老隊員外加從二線隊卡斯蒂亞的幾名青年球員正在一起進行賽季初恢復性訓練。

　作為球隊的新任主教練，李統範必須在第一時間接見自己的球員，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是準備見見球隊助理教練格雷德，听取一些關于球隊的詳細匯報！

　……

　在印有自己名字的主教練辦公室，李統範見到了助理教練格雷德，這是一個成熟穩重的英俊中年男人！

　球隊原先的助理教練卡羅在上賽季中段接替巴西人羅森伯格擔任臨時主教練，在亂局中帶領皇馬取得聯賽第二的成績，卻始終沒有得到俱樂部管理層的新任，賽季結束後，一怒之下和皇馬解約，接受了另一支西甲球隊萊萬特的邀請，成為該隊的主教練。

　格雷德原先是皇馬一線隊教練，在俱樂部工作已經有七八年，無論是能力還是對球隊的感情，都深得俱樂部管理和球員們的喜愛，所以理所當然地在新賽季被提拔為李統範的助理教練。

　“您好，很高興與您共事，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作為一個壓根就不會念經的外來和尚，李統範擺出了相當低的姿態，格雷德一進門，李統範就主動先伸出了手！

　“哦，希望您能帶領球隊取得勝利，至少干的比前任棒一點！”見到李統範一臉熱情，格雷德本來有點緊繃的連稍微松弛一點。

　說實話，作為球隊的忠誠球迷，格雷德對于聘請李統範這樣默默無聞的小菜鳥執教球隊，很有成見，因此也沒打算給李統範什麼好臉色。

　格雷德在心里暗暗祈禱︰連續兩年被死對頭巴塞羅那壓在身下，俱樂部已經絲毫經不起折騰了，希望這次新的人事任命不是一個悲劇的開始！

　對于格雷德的冷淡，李統範心中有數，想要贏得別人的尊重，必須用成績來說話。

　李統範也不多說廢話，開門見山，禮貌的請格雷德介紹一下目前球隊的大體情況！

　當然，兩人之間的交流少不了亞歷克斯這位銷魂翻譯幫忙。

　“好的，”格雷德是一個很稱職的助理教練，不等李統範說完，就從隨身攜帶的黑色公文夾中拿出一摞詳細資料，仔細開始匯報︰“一線隊總共有二十七人，前中後三條線最優秀的隊員分別是……，按照目前的陣容，如果想要奪得本賽季聯賽冠軍，還需要引進一到兩名有實力的球員，尤其是中後衛的位置。”

　五分鐘之後，格雷德介紹完畢，將所有的資料交給李統範。

　說實話，雖然是球迷，知道的球星也不在少數，但是李統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詳細的了解皇家馬德里。

　沉思片刻，李統範決定先不表態。

　因為自己的所有決定必須參照筆記本中那款FM2007(足球經理)來決定，除此之外，自己一無所能，這是一個秘密，必須掌握在自己一個人手里。

　想到這里，李統範已經沒有心思再去見球隊的大牌球星們了。

　雖然作為普通球迷的時候，每天都夢想著能親眼見到貝克漢姆、羅納爾多等球星，但是自己現在是球隊的主教練了不是嗎？

　想見高高在上的球星們，有的是時間和機會！

　隨便和自己今後的合作伙伴格雷德閑聊了幾句，算是打打感情牌，然後吩咐了亞歷克斯一件事情，李統範直接繞過訓練場，打道回府！

　在球場上認真訓練的大牌球星們，沒有一個發現自己的主教練從場邊經過！

　……

　終于，嘩然的足球新聞界里，一位叫做飯桶李的神秘中國籍青年擔任皇家馬德里的消息，終于傳開，在世界足壇掀起了山呼海嘯，在法國、在德國、在英格蘭、在俄羅斯、在阿根廷、巴西……在這個星球有足球身影的任何一個角落，李統範的名字都被聊的熱火朝天……

　他是誰？

　這是所有人知道這一消息後的第一反應！

　西班牙國內親巴塞羅那媒體《世界體育報》主編弗洛雷斯在自己的專欄中幸災樂禍地寫道︰

　“06－07賽季的西甲聯賽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我不知道皇家馬德里俱樂部的董事們憑什麼認為聘請一個毫無經驗的菜鳥就可以和里杰卡爾德的夢二隊對抗，但是很顯然，對于皇家馬德里來說，這個賽季又將是一個充滿痛苦的旅程，毫無疑問，最終的冠軍必將是偉大的巴塞羅那隊……”

　……

　當然，最為有趣也最為激烈的反應發生在遙遠的中國。

　範祖昂是所有中國記者中掌握這則新聞的第一人。參加完皇家馬德里俱樂部新任主教練的新聞發布會，範祖昂第一時間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整理成為一個精彩的專輯，以最快的速度發往中國國內。

　做完這一切，範祖昂給自己沏上一杯藍山苦咖，看著杯子中淡淡的霧氣升起，心里有一種莫名的沖動。

　這絕對是一次機會，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自己的大學同學莫名其妙的成了世界上最知名足球俱樂部的主教練，對于作為足球記者的他來說，沒有比這個更美妙的事情了。從此之後，關于皇家馬德里的新聞，自己一定能夠先別人十步百步甚至千步地拿到手……

　當然，一切的前提就是必須要巴結好自己這個已經因為畢業後長時間沒有聯系而有些疏遠的大學同學！自己必須像李統範圈養的忠實鬣狗一樣，用手中鋒利的筆，撕咬一切質疑主人的聲音，做一個徹徹底底的保李派！

　從此之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叮鈴鈴……

　電話響起，範祖昂接過電話，里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搜狐國際足球版的主編︰“小範，消息是否屬實？平時陰差陽錯可以，這樣新聞可絕對不能擺出烏龍！”

　範祖昂當然知道主編大人指的是什麼消息︰“王編，你放心，絕對屬實，趕緊見報吧，要不先機就沒了！”

　“好，信你小子。要死咱倆一起死！”

　……

　數十分鐘後，搜狐網游在網頁上瀏覽到這樣幾條這樣的消息︰

　《紅色血液入主皇馬，一特質讓卡佩羅退避三舍》

　《中國巨龍盤踞伯納烏，銀河戰艦喜得掌舵人》

　……

　等到網友們弄清楚了消息的內容，論壇上炸開了鍋……

　網友留言︰“搜狐國際足球版主編系火星人，鑒定完畢！”

　還是網友留言︰“圍觀蘭州大燒餅，樓下保持隊形！”

　“圍觀……保持隊形”

　“妓者腦殘，這樣荒謬的謊話新聞也敢拿出來現眼……”

　“這位叫做範祖昂的無良妓者，你媽喊你回家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