閹黨· 第三章 淨身
說話間,另一個有點矮的太監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水走了過來,將碗送到胡義嘴邊:「好了,把這湯喝了吧。」
「這是什麼啊,這麼難聞?」
碗裡散出來的難聞氣味,讓胡義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矮太監說道:「這是大麻水,喝了之後,你就不會感到疼痛了,來,喝吧,喝完好動手。」
大麻水?鬼知道這是什麼!胡義一搖頭:「我不喝!」
矮太監有些不耐煩了,喝道:「不喝也得喝,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的!」說完用力的將胡義的頭抬起,一撐他的嘴巴,「咕嚕咕嚕」的就往他嘴裡灌大麻水。
「好苦!」
被強按著喝完那一碗大麻水,胡義整個嘴巴說不出來的苦澀,使勁呸了幾下,仍覺得奇苦無比,恨恨的看了一眼這個強灌他喝下去的矮太監:
「你個死太監,自個當太監難道還要害我啊,你們快把我放了,我不當太監,死也不當!」
想必是胡義的一句「死太監」太傷人,剛才還慈眉善目的年老太監瞬間臉色就變了: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季二,別跟他那麼多廢話,把豬膽餵他吃了,讓小刀劉快點切,外面還有幾個等著呢!」
叫季二的矮太監忙點頭哈腰道:「哎!宋公公你一邊歇著,我這就給他餵上!」
宋公公「嗯」了一聲沒再說話,退到一旁,坐在了一張椅子上。
看見手裡拿著兩顆血淋淋的豬膽走過來的季二,胡義知趣的什麼都沒廢話,緊緊咬住牙關不肯張嘴,季二也是個老道的人,以前對付過不少被嚇怕了的少年,嘿嘿一笑,左手用力捏住胡義的下巴,右手猛的一合,胡義的嘴巴就撅出個小洞,手腳麻利的那兩顆豬膽給塞了進去,接著又是一提,在胡義的背後用勁一拍,兩顆血淋淋的生豬膽就這麼進了胡義的肚子。
大麻水再加上生豬膽,絕對是天底下最令人作嘔的東西,胡義只感到肚子裡一陣翻江倒海,嘔心欲吐,整個人都不知東南西北了,絕望的看著這兩個太監,淚流滿面,我為魚肉,人為刀俎….
一直沒有吭聲的小刀劉見季二將手術前的準備工作都做完了,這才拿著一個罐子走了過來,用一塊粗麻布接了罐子裡倒出來的紅色狀液體,在胡義的下身處來回擦拭。
辣椒水!肯定是辣椒水!下身傳來的麻辣感覺太明顯了,胡義驚恐的看著小刀劉又取出一把狀似鐮刀,鋒利無比的手術刀在自己的下身前來回比劃了兩下。
「拜託,下手輕點!」
事已至此,徒勞的反抗都沒有用了,胡義只能請求這個小刀劉能讓他少受點痛苦。
小刀劉一拍胸脯:「放心,你劉大叔的手藝可是京城一絕,閉上眼睛,我要下刀了!」
天哪!我這是幾輩子修來的孽啊,讓我今天受此慘無人道般的對待啊!眼見著小刀劉握刀的大手就要揮下,胡義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準備承受這生命中最重的一刀,卻聽到地底傳來一陣悶雷般的聲音。緊接著屋子也開始搖晃了起來,還沒等幾人反應過來,地面嘩的一下沉了下去,裂開幾條大縫。屋裡的擺設也都傾斜倒地,罈罈罐罐的碎了一地,搖搖欲墜的屋子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地震!胡義馬上意識到自己撞上了地震,無奈身體被綁著,根本無法翻身去躲避從屋頂上掉落下來的瓦礫,只好聽由它們從天砸落。
小刀劉和那兩個太監卻驚恐萬狀的看著房梁,作為橫樑的幾根長木已經松落下來,季二扯著公鴨般的嗓子在那大喊大叫:
「地震了!地震了!上天要懲罰咱大明了!」
「快跑!」
地面拉動越來越大,眼見橫樑就要落下,三人顧不得被綁上木榻上的胡義,爭先恐後的朝屋外跑去,還沒等他們跑到門口,就聽「轟」的一下,樑柱再也支撐不住,瞬間從房樑上掉落下來,將三人重重的砸倒在地。隨即整個屋子也如枯朽多年一般,七零八落的倒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少時辰,被一根木頭砸暈過去的胡義迷迷糊糊的就聽到身體的上方傳來人的說話聲,接著便是一些人在七手八腳的清理廢墟。
「張公公,這還有個活的!」
清理廢墟的人現了躺在木榻上的胡義,見他的嘴在那一張一合,知道這人沒有死,高興的大聲叫喊著。
張公公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太監,姓張名敏,直殿監的掌印太監,在太監中也屬於有地位的人,聽到那些小太監們叫喊後,遠遠看了一眼綁在木榻上的胡義。
「替他解開,拖上來!」
聽到張敏吩咐,幾個小太監幫胡義解開捆在身上的繩索,手忙腳亂的抬到上面,年紀稍大的一個小太監說道:「張公公,是個孩子,看樣子還沒閹。」
「孩子?」
張敏聽了一下來了興致,上前仔細打量了一番。
「嗯,不錯,是個孩子,像是有七八歲了吧,身上傷挺重的,你們將他送到咱家的屋子去,找人替他看看。」
小太監遲疑一下,說道:「公公,這好像不大合規矩吧?」
張敏面露不快:「怎麼,咱家說話不頂用嗎?難道要咱家請你們梁公公跟你們說嗎?」
幾個小太監都是屬內官監的,一聽張敏抬出他們的掌印太監梁芳,露出害怕的表情,忙道:「不敢,小的不敢,我們這就給公公送去。」
張敏這才舒緩臉色,見小太監們將胡義抬走,面有所思,站在那又看了一會其餘的人整理廢墟,見清理的差不多了,便調頭離去。
在這間看起來挺不錯的屋子裡已經呆了半個月,除了偶爾有人過來替自己清理傷口、換藥、送飯之外,這間屋子就再也沒有人來過。胡義不知道應不應該慶幸自己命大,腦袋被重重的砸了幾下,閻王爺竟然沒把自己給收了去,也沒在額頭上落下什麼明顯的傷疤。
那天地震時,聽到那個矮太監叫喊什麼「上天要懲罰我們大明」,莫非那該死的老頭把自己送到明朝來了?不知道現在是哪個皇帝,可別落在崇禎朝,自己可沒有興趣跟百萬農民軍打交道。
自己現在是個孩子,準確的說是個九歲零三個月的孩子,依稀的記憶表明,自己是被一個賭鬼父親逼著母親送到宮裡來的,美其名曰為了兒子將來有個好前程,不跟著他們受苦。娘的,你怎麼不自己自宮,進宮謀個好前程的,一想到那個賭鬼父親,胡義就想操他祖宗八代,不過想到自己是附身在他兒子身上,要是操了他祖宗八代,不就等於操了自己祖宗九代嘛,憋屈,真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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