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九章 大祭司

“不敢圣女千秋萬代，福壽無疆，晚輩有禮了”柳杰右手搭肩，深深彎腰，仿佛剛才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模樣比卡努還恭敬。

“呵呵……”

小女孩被柳杰無恥地模樣，逗得咯咯一笑，從沙發上跳起身來，仰著雪白地光腦袋，背著手繞著柳杰走了一圈，奇道：

“小瞎子給你進行過預言術，批言：毗婆沙生，照見毫微，前無古人，神威如獄。本圣女怎么就看不出來，你哪有一絲點燃神火的跡象？體內只有一枚元丹，喔，對了，確是有些不對勁，你胸中還藏著許多細針……唔，不是法器，也不是晶元，這是什么怪東西？”

“圣女千秋萬代，博古通今，這世上哪有什么可以預見的未來。”柳杰訕訕一笑，心里實則暗捏了把汗，活了個天荒地老，這種由無數歲月堆積起來的知識量與廣博的見識，還真是挺嚇人的，一眼就看透了自己的虛實。

“怎么？你不相信小瞎子的預言術？”小女孩一愣。

“未來不可測，我……我那個不是宗教信徒。”柳杰撓撓后腦勺，有些為難道。

“哈哈，你太有興趣了，居然將瑪雅一族傳承無數年的預言術，貶成是騙術，有趣有趣……”小女孩拍手嬌笑，樂不可支。而卡努則是向柳杰怒目而視，若不是圣女當面，他還真想讓柳杰嘗嘗一個瑪雅祭司的憤怒。

“快，跟我走，我帶你去見小瞎子，本圣女已經好久沒有看到小瞎子吃癟的模樣了……”小女孩像是發現了什么好玩的事兒，急吼吼地拉著柳杰就走，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小瞎子”的窘態。

彌撒島，位于神廟所在的龜眠島東邊七八十公里處。

彌撒島不大，甚至可以說小得可憐，面積只有十余畝，島上植被郁郁蔥蔥，百鳥啁啾，湖水環繞，寧靜，淡泊。

島中央，潺潺溪水邊，有一座由山石壘成的，外墻斑駁，古樸滄桑，像是危房的金字塔，不高，也就是七八米的樣子，還沒有四周那些古樹來得高挺。

小女孩拉著柳杰，也不經通報，直接御空落到金字塔前，一到就是咋咋呼呼地沖進金字塔：“小瞎子小瞎子快出來，我給你帶來了一個好玩的人……咦，小瞎子去哪了，他應該已經出了密室的……”前陣子密室閉關，大祭司與青蓮論道，小女孩在一旁負責整理記錄，高速運算，小女孩從密室出來后，去找柳杰玩兒，整個閉關算是告一段落，小瞎子也應該離開了密室才對。

“侍下見過圣女，見過柳公子。”就在這時，金字塔外進來一位相貌平凡，穿著一件灰布麻衣，面容黑瘦，像是農民的中年人。

“啊，石頭石頭你快說，小瞎子人哪去了？”小女孩一下蹦到中年人身前，問道。

“大人在湖邊賞景，讓侍下過來請圣女與柳公子一敘。”中年人微一躬身，答道。

“那趕緊走”小女孩有些等不及。

遠遠地，就看到湖邊一塊巨大地巖石上，鋪著一張草席，草席上背對著眾人，面朝湖面，側身慵懶地臥著一個赤著腳，身披一件舒適白色袍服的身影。

夕陽西下，湖中波光鱗鱗，清風徐徐，四下靜寂，看起來，那道身影，宛若畫中人，是那么地不真切，卻又近在咫尺。

小女孩加快速度，一個聳身就上了巖石，但柳杰卻不能這樣，來到巖石下，依足晚輩禮，右手搭肩，深深躬鞠，朗聲道：“晚輩柳杰，見過大祭司。”

“上來坐”

也沒有將柳杰晾多久，只感覺身上一道神念掃過后，頭頂的巨巖上，就傳來了一個笑呵呵地聲音，聲若洪鐘，中氣十足，透露著一種漢子的直爽，并沒有像傳說中的隱修那樣，清高，淡泊，還帶著點莫明其妙的冷傲與淡漠。

“晚輩遵命”柳杰一愣，小心翼翼地躍上十來米高的巨巖，落下的方位，選擇了背光處，擔怕擋住了照向大祭司的夕陽。

天然的巨巖上，有塊七八米方圓的平整，號令瑪雅一族，傳說現在的人類中，最接近神明的大祭司，是個大胖子，身高兩米出頭的大胖子。

肚腩鼓鼓，衣襟敞開著，露出白嫩的膘肥胸膛，面白無須，如滿月，肥頭大耳，大腦袋油光發亮，像極了一個懶散地，笑口常開，保養良好地中年大胖和尚。

柳杰現在也明白了小女孩為什么會稱大祭司為“小瞎子”，因為他就是個瞎子。兩只眼睛閉著，翻開后，看到了全是白茫茫一片，但他的一張闊嘴卻是咧著的，樂呵呵地，面部表情生動，整個人看起來，樂觀向上，仿佛世上已經沒有讓他煩心的事，整個人透露著一股喜氣，而沒有眼疾所帶來那種頹喪與自卑。

柳杰在偷偷地打量大祭司，小女孩卻沒有這么的好耐性，掩嘴偷笑道：“小瞎子，你是瑪雅一族第24任大祭司，自眾加冕大祭司后，一生都在修煉‘大預言術’，可有人說，大預言術是騙人的玩意呢。”

“……”柳杰聞聽老臉微黑。

“是嗎？呵呵……”大祭司聞言毫不在意，伸出肥大白嫩地右手，抓起面前的茶盅，抬手舉起，輕笑道：“小柳，你說，我要是放手，這只茶盅會怎么樣？”

“呃……自然…自然是會摔碎了。”柳杰看著被大祭司高舉在手中的，呈褐色地粗陶茶盅，有些發愣。

“哈哈，看不出來，小柳也有修煉大預言術的天賦，預知了下一秒將要發生的事。”大祭司哈哈大笑。

“這樣也行……”

粗陶茶盅摔落在巖石上，自然會碎，這是三歲小孩子都能給出的答案，怎么就成了預言？但反過來一想，自己可不就是預知了下一秒將要發生的事？

一時間，柳杰有些傻眼，不知道怎么去反駁大祭司，心里則是有些佩服，毫無疑問，自己是個堅定地無神論者，但卻被大祭司用一只小小地茶盅，搞得疑神疑鬼。

“大預言術，前知五千年，下曉五千年。前知五千年，只要你腦袋足夠聰明，活得足夠長，見證了思考了許多人與事，自然而然，便擁有了足夠的智慧。下曉五千年，其實，并不神秘，也不是一件什么不可思議的事。常言道‘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當你擁有了五千年的閱歷與智慧后，對事物的發展與變化，大多了然于胸。”

大祭司呵呵一笑，“你現在還覺得大預言術是一種騙術嗎？”

“小子慚愧”柳杰面現尷尬，自己先前有些輕狂了，大預言術是一種智慧，一種驚人的智慧當然，大預言術依舊神秘，因為未來總是充滿變數，要準確地預言未來，并不像大祭司口中說得那么簡單。

柳杰就沒有準確地預言“茶盅的下一秒”，因為它沒有碎，它依舊握在大祭司手中。

柳杰預言失敗

“大衍五十，其用四九。事物的發展，充滿不可預定的變數，但天留一線，遁去如一，因此在智者眼中，事物的發展，總有一條規則在制約著，有跡可尋。”大祭司笑言道。

柳杰聽得心里直呻吟，滿頭霧水，根本不知道大祭司在說些什么。

“不明白？”大祭司“見”柳杰聽得嘴彎眼斜，迷迷糊糊，當即笑問道。

“咳……那個啥，我覺得好比有一個家庭主婦，懷揣五十塊錢上菜市場，用了四十九塊錢，買了醬、醋、油、鹽、蕃茄、土豆什么的，但還有一塊錢卻弄丟了，遁去如一，那一塊錢充滿變數，它或許掉到了某一個角落里，無人問津、或許被人撿了，買了根棒棒糖、又或許撿到的人，買了張彩票，然后發了大財……有太多種可能了。咳咳……不知道這樣理解對不對。”柳杰訕訕然道。

“哈哈……”

大祭司聞聽大笑，樂不可支，“中了彩票，有趣有趣青蓮的弟子，有慧根啊。”

“您……您也知道彩票？”柳杰傻然道。

“我活得夠久了，怎么能不知？”看得出來，大祭司今天心情很不錯。

“太沒勁了，還‘照見毫微，神威如獄’呢，三兩下，就被小瞎子擺平了。”小女孩對毗婆沙生，照見毫微，前無古人，神威如獄的柳杰很失望，“小瞎子，你是不是預言的有問題？他太差勁了”

柳杰啞然。

“勢不可滿，滿則溢。又道：天機不可泄漏。人都是趨利避害，泄漏的太多，他的未來就被他自己改了，那也就不是我預言中的未來了。”大祭司莫測高深地呵笑道。

“不好玩，不好玩……”小女孩一臉地無聊透頂。

“那個……前輩，不知道家師會在何時出關？”柳杰忍不住問道。

“他不就是來了嗎？”大祭司撇過大肥腦袋，朝向彌撒島中心方向。

柳杰聞聲一望，果然，彌撒島方向，貼著樹梢，快速飄來一個拳頭大小地人頭，一個相貌清矍，面若童顏，白發白須，仙風道骨的人頭。只是這人頭由純能量組成，雖則眉目清晰，但看起來像極了全息投影。

“咦，娃娃，你怎么找來了？”人頭飄至近前，有些驚訝地看著柳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