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七年後（下）

　　「你哪裡老了？你現在正是悶騷發浪的當打之年，要體力有體力，要功夫有功夫，怎麼樣，跟我去外面闖蕩一番？告訴你啊，外界的世界大了去了，絕對是你所想像不到，那可是一個花花世界，嘖嘖。」到了現在，柳傑還是沒有放棄要將洪山這把老骨山，忽悠到天熊星去給自己當打手。

　　「你能說服那兩位，再來跟本尊談吧。」洪山有些受不了柳傑，到了他這個年紀，早已經沒有了年輕人那種要闖出一番天地的衝勁。

　　「別這麼快拒絕啊，六星斗師之後，還有斗王，學無止境，說不定再往上修煉，還能長生不老呢，我那個有些神經質的『球球師尊』就是明證！」柳傑擺事實，講道理。

　　話正說著，鐵塔似的阿保甲，屁顛屁顛向這邊飛奔而來，到了大樹底下後，神情又變得扭捏起來，撓著後腦勺，結結巴巴地訕笑道：「老…老闆，您出關了？你出關後，是不是要回外界了？」

　　「差不多是這樣，你有什麼事？」柳傑挑眉道。

　　「老闆，是……是不是該輪到我了……我都已經準備好了……」阿保甲一臉期待與哀求。

　　早在四年前，雷辰就領著第一鎮，精挑細選的兩千多名護衛營戰士，出了夾層空間，去了銀河聯邦熟悉外界，為將來到天熊星發展做準備。緊接著，是烏陽的第二鎮與伍泉的第三鎮，阿保甲日思夜想，怎麼著，輪也應該輪到自己的第四鎮了。

　　「你還想著這事？阿保甲，不是老闆我對你有偏見，不想帶上你。老實說，這些年你為商會立下的功勞，並不比他們三個少，甚至遠遠超出了他們三個，這些我都知道。但是『天熊星』萬事剛起步，實力不如人，我要的是低調，你的性格衝動好鬥，跟個油桶似的，一點就爆，很容易給我得罪人，惹下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說，現階段你不適合去。」柳傑苦口婆心地解釋道。

　　「老闆，我可以改，我都聽你的！」阿保甲信誓旦旦，把胸口擂得山響。

　　「你真改？」柳傑皺眉，半信半疑。

　　「我改！我發誓！要是給老闆得罪人，就讓我……讓我跟洪山校長一樣，婆娘死的早早地，留不下一男半女，斷子絕孫！」阿保甲發完毒誓後，發現洪山在一旁聽得老臉發黑，趕忙又解釋道：「洪…洪……那個我是無意的……」

　　「我就說了吧，你看看，你小子眨眼功夫，又得罪人了。好吧，看在你小子能打擊到老悶騷的份上，去準備一下，到『鱷湖』集合。」柳傑有些無奈。

　　「啊好，謝謝老闆，嘿嘿……」阿保甲大喜，捶胸一禮，撒腿就跑。

　　「老洪，咱們練練？讓你見識一下，斗王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況。」

　　臻達六星斗師，魂獸已經完整地與肉身融合，只在胸口氣海內留下了365枚魂針，丹田里的元力已經係數轉化為水銀狀。現在施展納米變後，身體變成米粒大小，水銀狀的元力，也會隨之被壓縮成固態。

　　固態元力，是斗王的標誌。只是與真正的斗王比起來，柳傑體內元力的總量不如人家，充其量，最多只能算是個偽斗王。

　　「不必了，一力降十會，你們外界人說的很精闢。」洪山淡然道。言外之間，柳傑像是只力大無朋的蠻牛，只是在晶元方面超越了自己，但在技藝方面，柳傑一塌糊塗。

　　「你不用說得如此坦白吧。老實說，你還真說對了，我現在對『入微』還是一頭霧水。」柳傑苦笑道。

　　「要達到那種境界，你必須要瞭解天空、萬物，只有讀懂了它們的言語，你才能做到。」洪山莫測高深道。

　　「天空？還萬物？你老傢伙怎麼不說宇宙蒼生？真懂說笑！」柳傑一臉鄙視。

　　洪山俯身從地上拾起一片枯葉，道：「你認為，要用怎樣的投擲方式，才能將這片落葉擲得最遠？」

　　「你耍我呢？尿床的小屁孩都知道，順風擲得最遠。」柳傑沒好氣道。

　　「看來，你也並非本尊想像的那樣不可救藥，你也瞭解過天空萬物。」洪山油然道。

　　「娘哦，你這老傢伙……」柳傑啼笑皆非。不過，被他這麼一通嘲諷，柳傑倒是有些轉過彎來了，入微，好像並沒有自己以前想的那麼玄奧神秘。其本意似乎是與空間環境有關，對自己身處的空間環境，有一個細微通透的把握，從而做到順勢而為。

　　「與你過招的對手，也是天空萬物中的一份子。天空萬物其實是一張網，而你與對手，就是這張網中的兩條江魚，你的掙扎，一舉一動，通過這張網傳導給對手。同樣的，對手的掙扎，也會通過這張網傳導給你知曉。」洪山說著，一巴掌拍向柳傑，掌未至，勁烈的掌風，已經撲面而來。

　　通過這掌風，柳傑就算是閉著眼睛，都能判斷出這一掌的來勢與力量。還真像有一張無形的網在傳導著信息。

　　「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柳傑若有所思。洪山這一掌拍到一半就收手了，他並非要跟柳傑打一架。如果真對柳傑出手，以他的水平，拍出的手掌，都是悄無聲息，絕對不會帶上這樣的掌風。

　　「照你那『天空萬物是一張網』的講法，如果兩個同樣是『入了微境』的高手搏鬥。比如說：你與西大陸那兩個老傢伙，你們都可以通透細微地把握對方的一舉一動，那豈不是很難分出勝負？」柳傑接著道。

　　「事實也正是如此！本尊與那兩個老鬼，的確是難分軒昂。不過，人會犯錯誤，特別是情緒上的波動，極易給對手帶來勝機。本尊與他們之間，誰先犯錯誤，露出破綻，誰就敗亡。」

　　洪山說到這裡，頓了頓，接著道：「其實，本尊與那兩個老鬼一樣，只是摸到點入微的皮毛罷了，遠遠還沒有夠到真正的入微。」

　　「你們還只是入微的皮毛嗎？以前我曾經也遇到過一個入微的高手，他比起你們來，好像還差了點。」柳傑說的是斗師會所的「老農」比蓋。

　　「真正的入微，本尊與那兩個老鬼推測，應該是可以調動空間中的游離能量禦敵，做到整個人融入天空萬物，臻達天人合一。」洪山慨嘆道。

　　「天人合一……唉，時間不早了，我得去鐵川城一趟，你既然不願意跟我出去混，『護衛東營』就交給你了。」

　　柳傑說到這裡，從手上的次元戒中，摸了一隻密封的酒罈子，道：「這是最早那一批釀的靈酒，送你嘗嘗。我走了，希望我還能活著回來，再與你喝酒扯淡。」言罷，柳傑一個瞬移，座位上的殘影隨風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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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總有些人與事物，在發生改變。

　　如今的鐵川城，已經是夾層空間裡，最著名的一個城市。

　　這不但是因為這裡是「柳氏商會」的總部。七年來，這裡發生著日異月新的變化。所有的新事物，總是最先在這裡出現，然行悄然流行傳播開來。還因為，這裡有一座比「護衛東營」與「護衛西營」兩大武學聖地，派頭還大的「青蓮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