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空間玄黃（上）

　　「柳兄，我們有麻煩了。」

　　巴圖輕嘆了口氣，接著苦笑道：「空間玄黃，是一種淡黃色的固態微粒，這種固態微粒組成雲朵狀，漂浮於反空間中，因此又被人們稱為『空間玄黃雲』。我也不知道這種古怪物質有什麼妙用，但它卻是不世奇珍，它可以換取『瑪雅功勛點』。也是瑪雅人在無限制收購的其中一種物質，有多少瑪雅人要多少。」

　　瑪雅功勛點，可以理解為瑪雅部落發行的貨幣。

　　瑪雅部落作為人類國度中，唯一一個四級文明的國家，被人們視為神之國度，相當神秘，其研發出來的產品，更是神乎其神。比如：可以在反空間中縱橫自如的瑪雅艦船、擁有神奇儲物功能的次元戒指、各種毀天滅地的尖端武器等等，都是一級文明、二級文明、三級文明國家夢寐以求的寶物。

　　要向瑪雅人購買這些稀奇古怪，卻又強橫無匹的寶物，使用的貨幣，必須是「瑪雅功勛點」。聯邦幣、摩洛幣諸如此類的各國貨幣，在瑪雅人眼中就是一張廢紙。就是擁有再多的這種「廢紙」，也買不到傳說中的瑪雅商品。

　　在黑市上一百萬個瑪雅功勛點，被一級文明國度炒到好幾座無人星系的天價。

　　一般情況下，在一級文明國度，沒有人會蠢得拿出瑪雅功勛點來叫賣，基本上都會被收歸國有，做為一個一級文明國家的戰略儲備。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一級文明國度畢竟太落後了，很難弄到讓瑪雅部落滿意的物資。二級文明與三級文明，倒是與四級文明瑪雅部落的交流比較頻繁。

　　「哪裡有空間玄黃？」

　　聽說這種叫什麼玄黃的鬼東西，能到各地的瑪雅銀行中，換取瑪雅功勛點，柳傑當即熱血沸騰。

　　瑪雅商品中，有一種名叫「次元戒」的儲物寶貝，柳傑已經想要很久了，可惜這東西，就算是擁有再多的聯邦幣都沒有用，必須得要有瑪雅功勛點才能購買。

　　「也不知道是這艘客船的悲哀，還是幸運。在剛才的反空間航行中，客船撞進了一朵碩大的『玄黃雲團』中，從而在客船的外壁上粘黏了許多玄黃。客船現在停航，就是船員準備出艙採集玄黃。」巴圖解釋道。

　　柳傑聽的心裡一動，自己在宇眠中吸收、融合的，被青蓮老人評價為不錯的那種無名物質，十有八九就是這空間玄黃。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面對瑪雅功勛點的誘惑，我想迪奧等人必有動作……柳兄？你……」話說著，巴圖發現柳傑怔怔出神，根本沒有在聽自己在說些什麼，不禁為之氣結。

　　柳傑輕「啊」一聲，回過神來，連連點頭：「你老兄說得有道理，說到底，這只是一艘普通的客船，船員們都是些普通人，縱然有激光武器在手，也很難抵擋得住如狼似虎的迪奧他們。事情好像有點複雜了……」

　　「不是有點複雜，而是很複雜。擁有這艘客船的航空公司，是歐盟黨名下的，若是美聯黨名下的，那就什麼事都沒有。道上混，講究個見者有份，現在這情況，迪奧他們怎會把到手的瑪雅功勛點交給歐盟黨。」夏勇攤手道。

　　「你是說，他們會殺人奪寶？開玩笑，他們的膽子未免太大了吧，這可是法制社會，有警察的。」柳傑愕然道。

　　「老柳，你老兄是真傻還是假傻，黨派之間的政治鬥爭，有時候比黑幫火拚還殘酷。殺人又如何？用一場空難就可以解釋這一切，弄不好，美聯黨還會做秀，假惺惺地為空難家屬募捐錢財。」夏勇一臉嘲諷。

　　「照你這麼說，咱們三個也會被『空難』？」柳傑為之傻眼。

　　「你以為呢？歷史上有好幾任聯邦主席都出了空難，憑什麼你這個聖魂就不能空難？」夏勇看得比柳傑更透徹。

　　也就在三人說話間，外面的廊道上突然響起急促腳步聲，緊接著門外一腳踹開，擁進來一夥懷抱激光槍，渾向迷彌著薄薄一層護體元力的美聯黨新生。讓人心底裡發沉的是，這些激光槍上還有血跡，不出意外的話，是從那些船員手中搶來的。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看來，他們談崩了，那位船長老兄，很有志氣，居然選擇要財不要命，死守著玄黃不給，何苦來哉！害得我們也被拖下水。老柳，看到沒有？還真被我說中了，咱們要被空難了，老柳…老柳……」

　　被人家拿激光槍指著，祖傳混黑社會的夏勇，膽子很肥，還能扭過頭來向站在身後的柳傑調侃。但讓夏勇詫異萬分的是，原本站在自己與巴圖身後的柳傑不見了，地上只剩下一套原本穿在柳傑身上的衣褲。

　　「別動！」

　　夏勇這麼一動，立即被三四支激光槍口，直接戳到腦門上。

　　雖說護體元力能防禦激光子彈的穿透，但眾人畢竟是剛誘導出魂種進化的初生鬥士，體內的元力少得可憐，最多也只能在體外撐起一層紙薄地護體元力，防得住一發激光子彈，卻防不住第二發，第三發。

　　「我再說一次，加入我們。」迪奧淡然道。

　　夏勇與巴圖聞言相對一眼，舉起雙手，很光棍地點頭如小雞吃米，異口同聲道：「成為光榮地美聯黨一員，萬分榮幸！」

　　兩人這麼沒有志氣，弄得完成納米變，倒吊在天花板的柳傑差點吐血，他奶奶的，夏勇這騷貨如此沒有志氣也就算了，想不到好眉好貌，一副正經人模樣的巴圖老兄，居然也會如此淫蕩，自己真是看走眼了。

　　「頭，你看這……」夏勇與巴圖這副無賴的模樣，弄得眾人不禁一愣。

　　迪奧擺擺手，盯著夏勇與巴圖，一字一句道：「有的是他們表現忠誠的機會。」

　　「頭，搜遍臥艙，找不到柳傑的身影。」三名小弟持槍將柳傑的臥艙，裡裡外外地翻了個遍，就連衛生間與床底下都沒有放過，就是找不到柳傑的人影。其實，柳傑看到夏勇與巴圖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後，米粒大小地身體一個瞬移，消失在了天花板上。

　　「該死，看好他們！」

　　留下四名小弟看守夏勇與巴圖兩人，迪奧領著眾人旋風般地退出柳傑的臥艙。陰沉著俊臉，推開了刑鋒臥艙的門。

　　漆黑一團的臥艙中，身披黑斗蓬的刑鋒，就像是一樽雕像，盤坐在冰冷地地板上，整個人都融入黑暗之中。

　　「你欠我一個人情，現在是你還我人情的時候。我需要你幫我取得空間玄黃。」深知刑鋒的脾氣，迪奧當機立斷，開門見山道。

　　刑鋒聞言冷漠地站起身，走出門外，眾人齊刷刷地為他讓開一條通道，感覺就像是兇獸出籠，整個廊道有著一剎那地窒息。

　　連打量眾人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刑鋒雙腳一彈，驀地騰身而起，一拳擊向廊道上的天花板，「砰」然巨響，比黑夜還孤獨地身影，消失在天花板上破開的一口大洞中。

　　被人拿槍頂著腦袋的夏勇，看得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奶奶的，難道這就是聖魂鬥士的實力？老柳那傢伙好像沒有這麼誇張吧，十幾厘米厚的特製艦裝甲板，怕是連激光槍都難以穿透，卻被他一拳崩出個窟窿，這還是剛誘導出魂種進化的初級鬥士嗎？

　　「分成兩隊，卡賓帶一隊，控制『救生艙』，不得放走一人。餘下的隨我來。」對於刑鋒的實力，迪奧顯然已經見怪不怪，拋下一句話，拔身而起，穿過刑鋒留下的窟窿，來到客船的第五層。

　　眾人有樣有樣，紛紛縱身躍起，連珠似的魚貫穿過窟窿。很快，整個客船第四層的貴賓層，就只剩下了夏勇、巴圖，與看守兩人的四名小弟。

　　「嗨，四位哥們，不要這麼緊張好不好？咱們都是一個黨的，是自己人。對了，這個，每年的黨費要交多少，如果交得少的話，我肯定勸說老柳也加入……」被槍指著腦袋的夏勇滔滔不絕，主動為柳傑做起了入黨介紹人。

　　而柳傑呢？此刻正在客船的駕駛艙裡。米粒大小的身體，藏在駕駛艙頂部的一盞吊燈上。

　　近三百平米的半月形駕駛艙內，此時鴉雀無聲，包括趴在吊燈上的柳傑在內，人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正中的那面主屏。

　　主屏上顯現的，正是船員們攔截刑鋒的影像。

　　這艘飛船共有十二層，駕駛艙位於第十一層。此時，上下樓層的電梯早已經停了，要想殺奔位於第十一層的駕駛艙，唯有通過1號、2號兩座樓梯，或者是像刑鋒先前這樣破頂而上。

　　顯然，刑鋒並沒有選擇繼續用暴力擊打天花板，他與眾多船員在盤旋而上的2號樓梯上發生了激戰。

　　確切地說，這不是激戰，而是單方面的屠戮。

　　眾多核槍實彈的船員居高臨下，扼守樓道，傾灑下密密麻麻，幾乎覆蓋整個樓道的眩目彈雨。身披黑斗蓬的刑鋒，伸手在樓梯扶手上一拍，合金製成的扶手碎裂開來，就像有靈性似的，扶手的碎塊四下飛濺，飆射向扼守第七層樓道口的十幾名船員。

　　趁著船員攻勢一窒的當兒，刑鋒身影如電，有如虎入羊群，拳打腳踢，肘擊膝撞，身體的每一個部位，似乎都變成了殺人利器。眨眼工夫，十幾名船員無一倖存，竟然無法阻擋刑鋒片刻。

　　刑鋒身影不停，就以這樣屠殺的方式，迅捷地在樓道上飛躥，他成了激光彈雨中的血腥獨舞者。一招一式均是信手捏來，迅猛狠辣，挨著即亡，身影輾轉如意，在樓道這樣一個特殊的「地形」裡，殺人如剪草，配上如雨的彈幕，既顯得驚心動魄，又有一種殘酷的美。

　　這一切，看起來就像是經過計算似的，給人一種雙方配命默契的古怪感覺，船員們配合著讓刑鋒屠殺，死得恰到好處，而刑鋒就是所向披靡，毫髮無損的孤膽英雄。好似一場大師級導演拍攝下的動作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