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夏勇

　　「原來是小馮萱，我還以為是珍妮。呵呵，你起得這麼早？」門打開，柳傑就看到，站在門外的還沒有自己大腿長的馮萱。小屁孩穿著一條嶄新地粉紅色連衣裙，小模樣很有意思，腦袋垂到胸口，臉面漲得通紅，怯生生地，兩隻小手緊張地絞在一起。

　　「老…老公……婆…婆婆……讓我來叫你吃早飯……」小屁孩很緊張，說話結結巴巴，手足無措，連抬頭打量柳傑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但她說出來的話，卻讓柳傑差點吐血。

　　「小屁孩，我以後不能叫我老公，你要叫我傑哥，明不明白？叫我傑哥我給你買糖吃。」柳傑彎腰一把抱起駝鳥狀的小屁孩，心中鬱悶不已，小屁孩叫什麼婆婆，定是自己老媽教唆的。

　　柳傑都有四年沒有回柳家鎮，那時候的馮萱，還是穿開檔褲，牙牙學語地嬰孩。但柳傑現在仔細打量，發現這小屁孩長得還挺可愛的，瓊鼻、櫻桃小嘴、臉上的皮膚光潔無瑕疵，沒有一顆雀斑，只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髮色枯黃，臉色有些蒼白，瘦得像是一陣風都能吹個跟頭。

　　「不……不叫老公……婆婆說，你就不要我了……」小屁孩緊咬著嘴唇，很倔強。

　　「呃！我跟你打個商量如何？咱們別管我老媽，你叫我傑哥……」柳傑開始耐心地勸說，柳傑認為這是為小屁孩子著想。可憐的娃，從小沒了爹娘還不算，小小年紀就給人當了童養媳，這娃也算是天災了！幸好自己是好人，吃過齋，放過生，童養媳這事，自己堅決支持她站起來向老媽革命……

　　可讓柳傑失望地是，任憑自己如何勸說，小屁孩就是猛晃腦袋，中毒已深。

　　接下來的日子，柳傑都住在莊園內，哪也沒有去，晚上以練功代替睡眠，白天則與鎮上的以前的小夥伴聊天打屁，若不是，經常有慕名而來的陌生來客過來打擾，柳傑的日子會過得更加愜意充實。

　　當然，期間在沃野市的大舅一家，也來過莊園，柳傑對自己從小就疼愛自己的大舅很熱情，大表姐程曉琴還是那副非主流的模樣，一上來就嚷嚷著「江湖救急」，從柳傑這搜括了不少錢，至於尖酸刻薄的舅母與表妹程曉茵，柳傑就當不存在，全然不作理會。

　　今時不同往日，舅母與表妹程曉茵已經得瑟不起來了。

　　說到底，她們也只是個普通地工薪階級，哪能跟現在的柳家比？柳家現在已經算是豪富之家，偌大地莊園，傭人十來個，柳母也不是以前那個穿得破破爛爛地鄉下婦女，她現在一身名牌貨，整個人的氣質有如脫胎換骨，模樣看起來像極豪門少婦。

　　這架式出來，原本高高在上的舅母與表妹程曉茵，有些自慚形愧，一切的一切告訴娘倆，柳家與自己比起來，已經有了天壤之別。

　　對著容光煥發，一副上流社會派頭的柳母，舅母與表妹程曉茵感到了拘束，很尷尬，也很沮喪。可惜的是，柳家現在說話算數的是柳傑，而不是柳母，縱然柳母對娘倆很熱情，但依然無法改變柳傑對她們娘倆的看法。

　　這說得好聽點，柳傑是恩怨分明，說得難聽一點，柳傑還是年輕，還是不夠成熟，心底裡有點想法，全在人前表露了出來。

　　在莊園裡住了一個多月，柳傑必須得離開柳家鎮，因為「瑤母魂武大學」開學的日子到了。

　　告別了母親，告別了自己天天晚上還要尿床的小屁孩未婚妻，柳傑登上了去向飛馬星的星際飛船。

　　瑤母魂武大學在整個飛馬星系，一共錄取了29名學生。這29名學生中，有兩名聖魂，餘下的全都是王級魂種覺醒者。

　　由於這一屆新生中，存在著兩名震驚整個聯邦的聖魂覺醒者，飛馬星系政府很重視，特意讓航空公司，派遣了一艘進口自二級文明帝國的「反空間客船」，送這些天才學子們，去往瑤母星報到。

　　反空間客船，顧名思議，是擁有反空間航行能力的星際飛船，這種頂尖科技的星際飛船，一級文明的銀河聯邦，自己還沒有能力建造，只能依賴於進口。

　　陽春三月，一艘銀白色地碟狀反空間客船，在各級領導的送別下，冉冉地從飛馬太空港升空而起。

　　客船。

　　二十多個平方米地消毒艙內，煙霧瀰漫，目不能視，充塞著刺鼻的藥水味。柳傑渾身光溜溜地，正在接受入船後的消毒。同柳傑一樣，在接受消毒的，還有兩人。

　　一人身高一米九出頭，頂著一顆珵亮的光頭，虎背熊腰，渾身肌肉怒賁，胸毛叢生、腿毛黑密、鳥毛一直長到肚臍；另一人則是一位神情高傲，面目陰鷙地英俊少年。

　　三人是29名新生中，最晚趕到飛馬太空港，因此也是最後上船，最後接受消毒的三名旅客。

　　「老柳，咱們又見面了，假期過得怎樣？咦，老柳，你好像包皮過長，毛色也有些枯黃，營養不良啊。」說話的是那位身高一米九出頭，壯得跟頭牛似的光頭少年夏勇。

　　夏勇與柳傑其實早就認識，柳傑當初在沃野市職工醫院中，無法誘導魂種，在母校領導地關懷與陪同下，趕往飛馬星第一醫院，進行誘導時，夏勇當時也在那認證誘導。

　　兩人那時都是有一堆閑雜人等陪同著誘導，不甚其煩，「同病相憐」地兩人，在飛馬星結伴混了幾次酒吧，交情迅速升溫，開始稱兄道弟，感情已經到了談論小弟弟地地步。年輕人的感情，就是來得這麼快。

　　「粗俗！」聽夏勇張口就是包皮過長，神情高傲地英俊少年嫌惡地撇撇嘴。

　　「小子，你說什麼？別看你姓趙，老子就不敢揍你，有種再說一次！」夏勇鼓起牛眼，哼聲道。

　　「就憑你？」

　　趙尚明冷哼一聲，輕蔑地撇撇嘴，閉上眼睛，懶得搭理夏勇

　　「小子，你欠收拾！」趙尚明這麼不屑一顧的神態，當即將夏勇惹毛，從地板上站起身來，晃悠著小弟弟，要給他點顏色瞧瞧。

　　「老兄，淡定淡定，都快成為同學了，你老兄沒有必要搞得這麼誇張吧。」柳傑一把拉住夏勇，扯得他重新坐下，心裡有些哭笑不得，夏勇這男人味十足地性格，估計是祖傳的。

　　夏勇的爺爺，以前是混黑社會的，以走私能源晶石起家，後又經營礦產，到了夏勇出生時，夏勇的爺爺已經是一個擁有十餘顆無人行星的超級礦業大亨，在整個飛馬星系都是大名鼎鼎。夏勇雙親早已過世，據他自己說，是死於黑幫報復，夏家就留下這麼根獨苗，夏老爺子對他溺愛的緊。

　　「好吧，這次看在你老柳的面子上，老子饒過他一回，姓趙的，老子警告你，老子看你很不爽，你別落到老子手裡。」夏勇氣哼哼地放出了狠話。

　　「老兄，那哥們看樣子挺得瑟的，他是什麼來路？」柳傑瞟了老神在在，在那閉目養神地趙尚明一眼，輕聲問道。

　　「還能是誰？飛馬星系趙家的雜種，自稱飛馬星系警界一哥的家族。嘖嘖，這臉皮比娘們的屁股還厚！」夏勇大聲道。

　　柳傑聞聽一呆，算是聽明白了，一個是祖傳黑社會，一個祖傳警察世家，敢情這兩傢伙，天生就是姦夫淫婦、乾柴烈火地冤家。難怪夏勇這騷貨要跟人家光著屁股裸鬥。

　　這時，輕微地機括聲響起，消毒艙內迷霧般的消毒劑，就像活過來一般，瘋狂地投入位於天花板上的排風扇中。夏勇見狀，不禁長出口氣，解脫般地怪叫道：「悶了一個小時，終於好了。」

　　消毒艙的合金門，徐徐打開，露出站在門口的一位身穿綠色宇航服的船員，船員同志臉上滿是諂媚地笑容，道：「三位同學，消毒已經結束，你們可以出來了，記得拿櫥櫃裡的行李。」

　　「行了，夥計，你趕緊帶我們去住宿區，一身藥水味，我得趕緊去洗洗。」夏勇擺擺手，一副黑社會老大的口吻。

　　「好的，好的……」船員同志忙不迭地點頭，沒有辦法，一船的乘客全都是大爺，他一個小小地船上乘務員得罪不起。

　　這艘碟狀反空間飛船，一共有十二層，最大載客量一萬三千多人，現如今只有柳傑他們29名新生。他們的客艙，位於飛船第四層，這是貴賓層。

　　環形空間的第四層，過道兩旁全是一間間貴賓宿舍。開門進去，房間裡打掃的光可鑒人，共有七十多個平米，除了一間臥室，還有書房、客廳、浴室。

　　一身刺鼻消毒水味的柳傑放好行李，迫不及待地進入浴室洗了個熱水澡，洗完後，剛穿上衣服，門外就響起了夏勇那騷貨，鬼哭狼嚎地叫聲。

　　「老柳！老柳開門……」

　　「你老兄是不是有露毛的不良嗜好？」

　　門開了，此刻的夏勇，腳上趿著雙拖鞋，身上披了件燙金睡袍，睡袍像披風一般敞開著，露出一條花花綠綠的沙灘褲，與黑密的性感胸毛、腿毛。鼻樑上還煞有介事地架著副墨鏡，嘴裡叼著根粗大的雪茄，吞雲吐霧。柳傑暗叫要命。

　　「沒有辦法，毛長得好，天生的。」夏勇嘿嘿一笑，親熱地摟上柳傑的肩膀，道：「走了，咱們去食堂吃飯，順便介紹一個很有意思地哥們給你認識。放心，我請客，不用你付錢。」

　　「滾！」

　　柳傑翻翻白眼，在飛馬星認證的那段時間裡，夏勇這牲口拉著柳傑去酒吧瀟灑，每次都說是他請客，結果每次都喝醉，付錢的自然是柳傑。

　　餐廳寬敞，明亮潔淨，輕音樂迴盪，可以供上百人同時用餐。佈置得溫馨、雅致，用的桌椅並不是合金製品，全是復古的木製品，地上還鋪著柔軟的地毯。

　　此時，應該是享用晚餐的時間，柳傑與夏勇進入餐廳時，就見二十餘位少年男女，佔據著正中的那幾張餐桌，高談闊論，推杯換盞。

　　這二十餘位少年男女，都穿著一個牌子的藍色運動服，著裝統一，看這架式，像是得到了同一家公司的贊助。

　　「夏兄……」

　　見柳傑與夏勇聯袂出現在餐廳門口，餐廳的角落裡，站起來一個上身圍著塊獸皮，光著半邊膀子，肩寬背闊的長髮少年。舉杯向夏勇遙遙示意。

　　這少年看起來也是十八九歲的年紀，濃眉虎目，少年老成，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莫明的自信，意態豪雄。似乎天生就擁有著一種讓人信服的魅力，若是在人群中看到，很難讓人忽略他。

　　「老柳，看到沒有？那身上圍著塊獸皮的傢伙，就是我跟你說的，一個很有意思的老兄。我們過去。」夏勇輕撞柳傑肩膀一記，大踏步走向長髮少年，「巴圖，你老兄來得挺早的嘛。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兄弟，柳傑！聖魂柳傑，你應該聽說過他的大名吧。」

　　「原來是柳兄，鄙人巴圖，來自『鄂爾多斯移民星』，久仰柳兄大名。」長髮少年欣然抱拳。

　　「哥們客氣。呵呵，很高興認識你。」柳傑有樣學樣，雙手抱拳還禮，心裡則是恍然大悟，難怪這老兄著裝很風騷，原來是來自鄂爾多斯移民星。

　　飛馬星系的鄂爾多斯移民星，確切地說，應該是鄂爾多斯自治星，是銀河聯邦中，著名地少數民族移民星，據說那移民星上有上百個少數民族。雖說現在都已經是太空船滿天飛的時代，但那些個少數民族，依舊保留著各自民族的語言與風俗，披身獸皮出來嚇人。

　　「柳兄，夏兄，坐！」巴圖展露出一個陽光般燦爛地笑容，言語真誠，落落大方，毫不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