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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公主》第0章
仙魔曲

古有仙魔九州大地,山明水秀,物產豐富,本為樂土,唯人因信念各異,于劍道修行之法不同,始為二分,一者名仙,立規條嚴守之,以此為治,自稱正道。一者名魔,反正謂邪,隨心而行,視仙者為迂腐,羞以為伍。二者遂分天下,以月河為界,河陽為魔族掌控地,河陰為仙家所占,相互窺覦,大戰一觸即發。

烽煙起,爭王霸

神劍一揮熱血灑

風未息,箭已發

但聞哀聲奏琵琶

歲甲子,春始之伊,第一場大規模的仙魔之戰終于在魔族掌控地前沿「巫山」暴發,兩族精銳盡出,仙族分數路出仙都「蜀山」,「昆崙」,「大梵音寺」,能御劍飛天之仙族三千,騎馬徒步之仙族八萬。魔族自「巫山」,「蘭若谷」,及魔都「鬼魅狂城」合兵迎擊,御劍者四千,馬步兵十萬之眾。

仙魔一戰,名劍神兵,橫空出世,劍陣魔功,勢吞日月,地動山搖,山川崩裂,江河斷流,尸橫遍野。

日月交替,狼武星入宮,大凶之兆,天下既動,巫山之戰將近一年,戰況依然慘烈,原以為勢均力敵,戰事必將延續下去。誰知道一年下來,十萬亡魂淚氣,竟為魔君黑曜所利用,鍛造魔劍「血仇」,此劍威鎮四方,暴淚之氣使日月無光。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仙族又逢名劍「月落」傳承者,蜀山的紫楓女俠不幸玉碎,月落之劍落入魔族手中,此消彼長,仙族戰力開始消弱,不到半個月,在一片白蒙蒙的大雪中,仙族兵敗如山倒,只剩三百御劍士。

蒼天如圓蓋,陸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來爭榮辱:榮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

魔族在「巫山」獲得全面勝利,乘勝追擊,仙家逃回月河以南中原地區,魔族五千人馬一路攻城掠地。次年,魔軍包圍仙族聖地蜀山五十二峰,仙族面臨滅族危機。正當魔君以為可以君臨天下之時,蜀山雪竹峰上,卻有一名白衣飄飄,仙逸不凡之男子,御仙劍直入魔軍陣中,斬殺魔族千人,竟無人能擋,魔軍大亂。

魔君黑曜持血仇劍迎上白衣人大吼:「來者何人,竟犯我魔族天威!」

美男子淡淡道:「吾乃無心,無想,無情,無名之人。」

男子的話說得輕,卻充滿了內勁,聲音震得五十二峰皆隱隱搖晃。

眾仙族一聽到這名字皆跪倒在地。

魔君黑曜收起血仇劍道:「你就是兩大劍聖,「南無心」,「北明鏡」里的劍聖四無君?」

美男子依然冷峻著臉道:「你可以不相信。」

魔君黑曜冷冷一笑:「我倒想領教一下。」

話語之間,血仇劍已出鞘,逕自向四無君殺去,眼看劍尖剎那已至四無君眉宇,四無君卻無任何反應,眾人不禁一驚。

在大家擔心四無君時,卻見魔君黑曜臉上忽然刷的一下,白了,血仇劍叮的一聲落地,四無君消失了。當大家的眼睛四處尋找四無君的時候,天空仿佛忽然裂開,照耀著奪目七彩霞光的劍氣,出現在魔君上方,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下擊殺。

眼看魔君生命危在旦夕,「碰」,又是一響,一道詭異的黑影衝向了劍氣,兩道勁力一碰,霸道的劍氣激起了強橫的氣旋,仙魔兩族人馬偕難以睜目,甚至不少離的比較近的,已經人仰馬翻,胸口一悶,吐出一口血腥。

雙方劍氣一收,一名黑衣女子飄然落地,眾人驚艷世間竟有如此美女!

四無君淡淡道:「明鏡。」

眾魔族定睛一看是明鏡,對于這魔族里猶如神般的人物,連魔君也單腳跪下以示敬意,更何況自己方才也被明鏡救了一命。

黑色輕紗輕飄,美女眼神里似乎流露著一股哀傷,目視四無君良久後,悠悠道:「當日月河一別,可別來無恙?」

四無君聽到月河二字,就像忽然被勾起了甚麼回憶一般,別過臉去道:「廢話少說,世事紛紛,吾本已不想理會,唯蜀山乃仙家重地,魔族自入中原以來,生靈塗炭,今更欺我仙家無人,欲毀我仙境。一句話,千年之後,仙魔決戰月河,勝者王天下,如何?」

明鏡聽後先是一怔,然後怒道:「我族百萬之師,千年之期一到,定必赴約!」

自此,在兩大神劍千年之約下,魔族退回關外根據地「鬼魅狂城」。

中原重歸仙族諸家占據,門派亦漸紛起,有如雨後春筍,廣招人馬,以為千年之戰作准備。其中尤以蜀山的「仙境門」、大梵音寺的「八部天龍」和昆崙山的「玲瓏谷」成為天下三大支柱,號令群雄。

這個故事,便是從千年之後,蜀山一脈,「仙境門」開始。

仙境門,出自四無君一脈,自仙魔一戰後,以蜀山五十二峰為根據地,以保衛月河南部中原地區免受魔族游勇搔擾為責,逐漸成為仙族最大門派,千年之約在即,作為仙族盟軍之首的仙境門,已分批前往月河前線。

蜀山下,一批仙境門的弟子們正奉命下山前往月河南岸布防。

當到達南岸一處森林時,傳來娓娓歌聲。

「誰在唱歌?」說話的人是一名少年,俊俏的臉,劍眉星目,昂長七尺,背負長劍,正騎著白馬。

「不知道,但那姑娘的歌聲挺好聽的。」少年身後騎著黑馬的一人道,只見此人輪廓分明,鼻梁高挺,一臉陽剛之氣。

「我去查看一下是不是魔族妖孽在此!」白馬少年一揚馬鞭,便往聲音的方向衝去。

「君師弟,好一個爛藉口,一直以來,你不是都跟我說,在你心中仙魔根本就沒有分別嗎,呀?你還真的去啊? 若是擔擱了正經事,讓大師兄知道了,我們可就慘了。」黑馬少年急拍馬跟上。

「昴師兄,何謂正,何謂邪,誰能定奪?放心,待會用御劍之術,只消片刻便到達,犯不著一臉憂心憧憧的。」白馬少年人點點背後那把古銅色的劍。

「大師兄說過,這一路上不可以用御劍術!」昴正經道。

白馬少年卻頭也不回,只管找聲音的來源,只留下昴在後大喊: 「君河!」

只見森林深處,渺無人煙,忽然一陣水漣,激起的水花聲迎著二人而來,倒是發現有那麼個清水碧潭。

摸索著歌聲,直到往一塊大石後一窺,一個倩影映入二人眼簾,讓兩名熱血男子臉一下子紅了。

一名少女正在泉水邊里輕挽秀發,一雙修長白皙的美腿踢著水花,一襲薄衣半掩,露出誘人弧線。

「好美啊!」一向木訥的昴,情不自禁道。

「噓,糟了。」君河一把捂住昴的口,但卻已太遲。

「誰!啊……」少女驚覺有人,煞是一驚,剛站起來卻腳一滑,竟落在潭里去,水潭雖不大,卻竟似無底深潭,少女竟沒入了水中。

君河一看,立馬縱身飛躍巨石,跳往潭里去,昴眼見如此,本想一同跳下水去,可是自知不熟水性,也幫不上忙,心中盤算片刻,慌忙往仙境門南月河大本營找同門師兄弟們幫忙去。

碧水潭中,少女好像失去了知覺,沉得越來越深,君河一個勁地往下潛,潛的越深,潭水開變得冰冷,陽光開始不能穿透,四周也越來越黑,但君河沒有放棄,股足了勁,雙手一劃,雙腳一蹬,身子變加快往潭底潛去。

然而就在君河終于抓住少女的手,想往回拉時,卻出現一股強勁引流,硬是把兩人吸走。

君河只覺得生存的希望變得越來越渺小,氣也憋不住了,強大的水力從鼻孔和口湧入,心神漸失,神智也開始迷糊了……

「嗡嗡嗡」聲音忽近忽遠,讓人聽不清楚,像水流聲,像蜜蜂蟲叫,又像含糊的人聲。

迷糊之中,他好像看到了仙境門師兄弟們的臉孔,好像看到了蜀山雪竹峰上師父練劍的模樣,好像看到從小一直和自己玩耍的蜀山神獸帝麟,好像看到了方才水邊的伊人。

奇怪的是,這些影像都越來越蒙,只有那伊人的臉容好像越來越清晰,清秀的眉,櫻桃的小嘴,小巧的鼻子,亮麗的眼一一可見,甚至可聞到一股幽香襲來。

「醒醒,公子,醒醒啊,啊,謝天謝地,你終于醒了!」君河感到有人在推他。

「這里是哪里?」君河勉力撐起身子道。

只見那姑娘搖搖頭,兩人此刻衣衫全濕,正在一處地下室里,孤男寡女,只見二人臉上都有些霞紅。

「怎麼璧上會有燭台鯨膏,還有那火從哪來的?」君河忽然想到甚麼的樣子道。

姑娘又是搖搖頭,只指了指從自己腰間系著的火摺子。

君河拍拍腦袋,讓自己清醒些,站了起來道:「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走吧,找出口去。」

姑娘無奈地道:「不用找了,這里就只有這地下室和下水道。」

「那有室就會有門啊。」君河往地下室四周摸索。

「被堵住了。」姑娘往一旁一塊巨大岩石一指,悠悠道。

君河順著那方向,不顧自己還沒完全恢複,真氣一沉,口喝一聲:「起!」

身後一把古銅長劍閃出一陣星芒,逕自出鞘,往石塊劈去。

劍與石門一碰,只聽得「當」一聲,室里充滿了回音和落下的小碎石,石門卻絲毫不動。

姑娘眼神閃過一絲複雜道:「公子你是仙境門下弟子?」

「是的,在下仙境門下雪竹峰弟子,君河,難道姑娘和仙境門中何人相識?」君河道。

「沒,沒有。」姑娘低下頭道。

君河也沒追問,又提起真氣,飛劍劈向巨石,每次都鼓足全力,往石門出招,

可是換來的只有碎石和失望。

不知過了多少個晝夜,石門依然聞風不動。

「君河公子,你休息一下吧。」姑娘無力地靠著一面石牆道。

也難怪,這些天來,兩人只靠水里一些小魚蝦來過活,肚子里可是空的可以。

「冪姑娘,叫我君河就行了。」君河說完,喝一聲「收」,古銅劍已回鞘。

「那你也叫我小冪吧,大家都這樣叫我的。」姑娘想了想道。

「小冪,你腰間那把劍閃著水藍色的光芒,氣息內藏,好像是把不錯的仙劍。」君河滿頭是汗地坐在石地上,指了指姑娘腰間系著的一把短劍道。

「是嗎?呵呵。」聽到這話,小冪並沒有高興,還好像有意無意把劍擋在身後。

兩人就這樣坐著,無聊時談談天,說說地,小冪總是把天南地北的美食說一遍,從小就沒離開過仙境門的君河聽的直流口水,君河忙要小冪打住這話題,但卻要求小冪答應哪一天他們逃出生天,要帶他把說過的美食都吃一遍。

不說吃的,只好換成君河開始跟小冪說蜀山上有些甚麼美景,主峰的日出,雪竹峰的踏雪尋香,落霞峰的萬丈瀑布,流雲橋上看星星,醉月亭里賞秋色,都給小冪說一遍。

君河繪形繪聲的說著玩伴帝麟的趣事,如何在掌門人責訓自己一群師兄弟時放大臭屁,讓小冪忍不住笑了,兩人有那麼一刻忘記了正身處絕境。

日暮遲,生別離,

茫茫生死不足惜,

兩相依,莫相欺,

但願此生有知己。

正當兩人談得正歡,下水道處忽然水波泛起,不消一刻,竟浮上一個黑影,是一個賊頭賊腦的家伙,兩根長發在額前一晃一晃的,活像一只蟑螂。

君河高興得很,以為有人來救,忙道:「仙境門下弟子,敢問大俠尊姓大名。」

君河卻沒看見身旁的小冪驚道:「蟑螂長老?」

蟑螂人也是一驚道:「小狐狸?」

君河方才知道兩人竟是相識,正欲開口,卻不料蟑螂看見兩人竟然先是一怔然後不懷好意的道:「好一對狗男女,上面仙魔大戰,魔君手下四族里的狐族,竟然讓族人躲著與仙族男子卿卿我我的,哈哈,想說走狗屎運游錯水道來了這里,原來是讓我碰上這樁美事!

水道錯縱,連我水蟑螂的身手也沒機會游出去,你們就更不用說了,你死前要便宜這仙族敗類,倒不如便宜一下我?

平常你一副清高樣子,我也不敢對你毛手毛腳,現在可就不一樣了,來吧,讓大爺我快活一下,說不定我心情一好,就讓你的小情郎多活一會。」

君河一聽,先是一頭霧水,但只見蟑螂人已走向小冪,這些天來,二人日夜相處,感情豈是兒戲,一動真氣,長劍嗡一聲橫空而出,蟑螂人嚇了一跳,一退後,拔出一把暹羅刀,雙方兵器一接,火花四濺,劍花四起,招昭殺著,五十招已過,雙方勢均力敵,蟑螂人原來就不是省油的燈,君河又因這幾天沒吃好,體力大為下降,短兵相接,百招過後,蟑螂人越是勢不可擋,竟搶到空檔把刀往小冪殺去。

看著刀就要刺到小冪,眼見同樣虛弱的小冪沒能力擋住這一刀,君河不顧自身,一個縱身用身體擋在小冪前,右肋一冷,一把暹羅刀卡在君河的肋骨間,蟑螂人一時沒想到君河會舍身救人,一個出神,君河已用銅劍深深刺入蟑螂長老的胸膛。

蟑螂長老眼睜睜地看著君河,又看了看小冪,帶著崢獰臉,倒了下去。

在蟑螂長老倒下的同時,君河也覺得身體越來越冷,睡意漸濃,再次失去了意識。

迷蒙中,只覺得身處冰天雪地,咬關直打架,渾身又麻又痛,嘴里只能抖出「冷」這個字。

直到感到一股暖流游透全身,一絲幽香撲入心神,這才鎮定下來。

迷蒙中,也不知道日月星辰,只知道一睜開眼睛時,右肋隱隱作痛,卻已用白色輕紗包扎好,裙子少了一大塊布的小冪的頭正埋在自己胸膛,緊緊抱著自己,那一絲絲幽香是那麼熟悉。

「君河。」小冪看見君河醒來,竟哇一下哭了,抱得君河更緊了。

「小冪……」君河用手輕輕掃了掃小冪的發鬢道。

「我以為你再也不醒了。」小冪哭得梨花帶雨。

「我還要等你帶我去吃盡天南地北,怎麼舍得死。」君河股起勇氣抱著小冪,一不小心牽動右肋刀傷,牙關痛的咬緊。

「就知道吃......」小冪噗滋一聲笑了,但卻就那麼一下,又擰緊了眉。

「嗯?」君河注意到小冪的表情變化。

「我...我是魔族的,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小冪說完又是眼泛淚光,要推開君河。

君河拉住小冪道:「甚麼是魔族,甚麼是仙族,我根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為甚麼我們不能在一起?」

「君河。」小冪情深款款地看著君河。

君河勉力站了起來,拔出古銅劍,在牆上吃力地刻了些字,

今生無悔今生錯,

來世有緣來世遷。

小冪依偎在君河懷里,幸福地讀著那些字「今生無悔今生錯。」

誰知道頭兩句的語音剛落下,室里忽然響起機關齒輪的聲音,之前一直牢固異常的石門竟然徐徐升起,開出一條密道。

小冪疑惑道:「今生無悔今生錯,來世有緣來世遷這兩句你哪學來的?」

君河遲疑一下道 :「奇怪,這兩句好像是師父書房里一副美女丹青上看過的樣子。」

兩小無猜也不管了,有一線生機,只管往密道上走,一路上九曲十三彎,走了大半天才跑了出密道,時已入夜,只見密道的出口竟就在森林潭口不遠處,二人赫然覺得玄妙。

兩人剛逃出生天,卻忽聞森林四周殺聲震天,四處火光點點,兵荒馬亂。

「魔族妖孽,看你往哪里跑。」遠處傳來一把雄渾有勁的聲音。

「是焰師叔!」君河高興得喊了出來。

「是君河嗎?」一人身聞言悄然縱劍落地,只見此人身穿五芒道袍,仙風道骨,童顏鶴發。

「君河,真的是你!這些天來,大家一直在找你啊,師兄弟們潛下潭底去都找不到東西,我們還為了你,殺到月河北岸去,怕是你讓魔族給抓了,也罷,好讓他們那群魔人知道我乾陽劍焰天的厲害。」被喊楊師叔的人,走進一看,一時感動莫名。

「仙境門的,看招!」趁著兩人談話,森林暗處竟閃出兩道人影,極速殺向焰天和君河。

「魔族小兒,竟敢在此班弄斧!看我乾陽劍陣!起!」楊威利一聲吆喝,九把長短一模一樣的短劍化作九條火龍自背上劍鞘騰空而起。

繞是兩名魔族也見勢頭不對,回劍防身,但不消片刻,卻擋已不住劍陣,眼看就要被烈焰燒死,卻忽然有一身影縱入劍陣助一臂之力。君河看那身影如此熟悉,不是誰,正是小冪。

小冪的加入也是枉然,神兵火神,至陽至剛,龍躍九日,鳳舞五芒,眼看小冪也要死于劍陣下,不及給師叔解釋,君河也跳入劍陣里。

焰天一時間丈八金剛,摸不著頭腦,恐怕傷到了君河,大喝一聲「收!」硬生生收捻真氣,把神兵回鞘。

大家心神方定,焰天看了看君河懷里的小冪,又看了看君河,似乎猜到甚麼,怒道:「君河!你瘋了嗎?你竟然為了魔族妖女置生死于不顧,置正邪善惡之道于不顧!」

君河摟著受驚的小冪道:「不!師叔,小冪不是妖女,我受傷的時候,是她救我的!」

小冪在君河懷里低頭哭道:「對不起,君河,我不能看著我的族人被活活燒死而不管。」

君河只摟得小冪更緊,眼神里根本不存在責怪的意思。」

焰天一時無語,眾人相持不下時,一道黑色旋風襲來,只一剎,君河和小冪便被那強大力量卷走,只聽見漸漸遠去的喊聲:「焰師叔......」

焰天一展御劍術,卻冷不提防對方放來一道冷箭,回劍一擋,欲再追上去時卻已失去對方影蹤,只抓到君河的配劍。

斗轉星移,玉壺光轉。

黑色旋風落下的地方正正是魔都,鬼魅狂城。

魔都之地,方圓數百里皆為魔境,民風強悍,繁盛之勢可比疑中原。

君河打從離開了月河便因過渡疲勞而暈倒了,醒來的時候卻已在魔族大牢里,

「知道我是誰嗎?」鐵牢外黑衣人向君河問道。

「不知道!你們到底想把小冪怎麼樣!」君河大力搖晃著鐵欄。

「我看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今天剛好是我三千年之壽,就暫時不殺你,但過了今天,不單你,所有仙族都要死在我劍下。」黑衣人冷冷道。

「你們到底要把小冪怎麼!」君河咆哮般喊道,似乎並不為自己而擔憂,只一心想知道小冪安危。

「哼,小冪是狐族族女,只要我喜歡,在今晚,她就要和魔君我結合,容你來操心嗎,仙族沒用的家伙。」 黑衣男子冷笑一聲道。

「你說謊!小冪不會嫁給你的,她不會的!」

「哈哈哈,我是魔君,天地臣服,一聲號令,四方響應,我沒有得不到的東西。說謊?我不需要!哈哈哈……」說完,魔君笑著,轉身便走。

臨走時,魔君卻好像突然想到了甚麼般,嘴角輕揚,回身道:「或許,我該辦個隆重的婚宴,或許,我該邀請你來參加我的婚宴。」

當天晚上,鬼城四處張燈結彩,魔君大婚,何其隆重,雖然月河前線重將皆不能回來,但婚宴上十萬席位依然坐無虛設,各種雜耍表演讓宴客目不暇及,然而,其有一個引人側目地方,一個大鐵籠放在長長紅地毯的盡頭,一個少年有如困獸般發瘋地衝撞著鐵籠。

隨著一陣雷鼓,鐘鼓齊鳴,一個頭系鳳冠,披紅色輕紗的倩影映入眾人眼中,十萬人,二十萬只眼睛把焦點都聚到了這天仙般的新娘子身上去了。魔君大蛇一身黑緞,以君臨天下之姿牽著新娘子慢步紅地毯。

「小冪!」君河吼著,大力搖晃著鐵籠。

魔君感到新娘子的手抖了一下,臉上保持春風滿面,嘴里卻對新娘子冷冷道:「要想那仙境門的小子和你們狐族沒事,你最好照著我的話去做。」

多麼難敖的時刻,看著那一步一步,君河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女子將要成為別人的妻子,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像野獸般吼叫著。

今生無悔今生錯,

來世有緣來世遷。

一字一句,皆是兩人的山盟海誓,

如今卻只能眼看佳人作他人嫁。

密室里的溫暖,

共游蜀山,吃盡南北的諾言,

對方是否依然記得?

當魔君和新娘子走到鐵籠前,君河吼叫著,心神混亂,真氣亂走,竟噴出一口鮮血……

往日的一幕幕湧上心頭,此情此景, 小冪忍不住衝到鐵籠前,淚如雨下。

眼淚衝走了厚厚的粉底,回到從前的臉容,就像當天在月河森林潭邊,君河第一次看見自己那樣。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君河抓著小冪的手道:「小冪,不要嫁給她,不要!」

狐族的人眼看不對勁,狐族長老等人馬上衝前拉開小冪,不讓她靠近君河。

小冪掙脫開族人流著淚道:「君河,只怪我們生不逢時,生在這仙魔有別的年代,今生我無緣作你妻子,來世我將與君共白首。」

說著,竟從袖子里抽出一把水藍短劍,往頸上橫去。

君河大喊:「小冪。」

魔族眾人一陣驚呼,魔君欲奪劍,卻已太遲。

眼見愛人將玉碎,君河也做好共赴黃泉的准備,欲以真氣自斷心脈而死。

「當」一聲,清脆利落,藍色短劍往外飛去,結實地插在一根大柱子上。

「這月落之劍,還要讓多少佳人玉碎?」白衣飄飄,銀色的長發隨風飄揚,不是劍聖四無君是誰?

「師父!」君河喜道。

隨著四無君,身後又多了數百道身影御劍而下。

「焰師叔,師兄們,大梵音寺的八部天龍眾,昆崙山的師兄們,大家都來了?」君河一一喚道。

「君河,你怎麼像猴子一樣被困在籠里,像甚麼話啊?我們仙境七子的英名都哉在你手上了。」昴說笑道,

焰天一把神兵「乾陽」在手,散發著紅光,說時遲,那時快,一劍劈開了精鋼做的鐵籠。

「阿君河,你該謝謝師父他老人家破天荒出蜀山,號召各派精銳來鬼魅狂城救你。」昴替君河拍走身上的泥巴後又給他服上一顆金丹。

正當此時。

「哼!好啊,千年之前你說我族欺蜀山仙脈無人,今日倒是我魔都無人嗎?」

忽然遠方傳來一把娓美聲音,一道黑影,一個大美人穿著黑紗落在眾人之間的正是北劍聖明鏡,縱使逝者如斯,但明鏡的容顏卻未見衰老。

「四無君,自己沒膽量做的事,為了徒弟就敢做了,當年你怎麼就只敢躲在你那蜀山雪竹峰上練劍,讓我在月河望穿秋水?

甚麼今生無悔今生錯,來世有緣來世遷,可笑!」明鏡悻悻道。

「啊!師父那副丹青畫中的女人!」君河恍然大悟道。

「當時家師病重,我負起蜀山重責,如何能為兒女私情所誤!何況……」

頓了頓,四無君接著道: 「我只是個無心,無想,無情,無名之人。」

「我當年真的是瞎了眼,竟愛上你這混蛋!」說著,一把通體烏黑的神劍「噬魂」已出鞘。

四無君就好像當天對著魔君那樣一動不動,眼看劍又已到身前,眾人都以為四無君會消失。

誰知道,這次大家都猜錯了,劍結結實實地扎進了四無君胸膛,四無君的臉上一個複雜的笑容,竟任劍穿過身體,把明鏡抱入懷里。

「為甚麼,為甚麼?」明鏡一怔,等回過神來,四無君的胸膛已在淌血,明鏡看著惜日情人此情此景,冷面具一下子掉落了,好像千年的淚河一下子缺了堤。

四無君輕輕在明鏡耳邊道:「當年月河下,水月洞天的密室里,我渡過了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但師命不可違,是我沒有遵守對你的承諾,是我對不起你,是我的錯,我要為我的言而無信負上責任,我只望你能放過他們。

鏡兒,不要哭,記得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你也在哭,你說你媽媽不見了,我當時也是這樣抱著你,安慰你的。當年你出嫁前給我送來的紙扇上寫著:

水中明月鏡中花

人比鴛鴦相形寡

另一面,我寫了:

月河一別永無會

夜夜思君淚作畫

可惜一直沒機會把扇還給你。」

說完,四無君硬是把劍拔出胸膛,任血柱噴灑,仰天朗笑:「哈哈哈,今生無悔今生錯,來世有緣來世遷。何謂正?何謂邪?誤我一生者而已!」

「師兄!」焰天和仙境門七子衝上前扶著四無君道。

「君河,這麼多徒弟里,你從小就和我最像,你那把古銅色的大劍,一直不比你師兄弟們的神兵出色,你知道為甚麼嗎?

因為我傳你的劍訣,只有用在我的劍上才可以發揮無盡的力量,今後,蜀山的安危,就要落在你身上了。」說完鮮血自四無君胸口噴出,眾人悲痛不已。

明鏡撲到四無君大哭道:「君,不要死!為甚麼,為甚麼!」

魔君黑曜見此情此景,手一揮,讓原本趕來的魔都守軍讓出了一條生路。

天空飄起點點螢光,聚攏在四無君上方,天下兩大劍聖之一的四無君,死在了自己最心愛的人劍上,只是他臉上帶著微笑,似乎是千年來的解脫。

月明星希,蜀山流雲橋上,仙鶴引頸,帝麟在一旁睡懶覺,

君河搖指桃樹道:「桃花開,開得真美啊!」

小冪道:「今晚的桃花最美了!」

君河道:「為甚麼?」

小冪道:「笨蛋!」

君河想了想道:「哦!明天是我們小冪的生日!」

君河摟著小冪道:「我們明天要去賞桃花,一邊吃皖魚!」

小冪有點不滿地道:「可是你明天要接任蜀山,接任天瀑畫仙境掌門之位啊。」

君河點了點小冪的鼻子道:「傻瓜,我是誰,我是君河,我不是師父,他說我像他,其實他是在跟我說,我會怎麼做,也是他的想法,我明天把位置給了焰師叔後, 我們就一起去吃盡天下美食,一起游天下的名山大澤!」

小冪沒說話,只是幸福地埋在君河懷里,心頭甜絲絲地念著:「

今生無悔今生錯,

來世有緣來世遷,





  七月初七,銀漢佳期,龍城內,此刻盡是衣香鬢影,寶馬雕車,笑語盈聲。

  平日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文人雅仕,今夜相聚,不嘆六朝興亡,卻只誦鵲橋仙,平日庭院深深的女子趁著星夜傳情,白石橋下,少女們放下一盞一盞的蓮花燈,隨流水翩翩漂流,祈求早日覓得如意郎君。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如此風月佳期,走過白石橋,繞過莫愁湖,迎面宏偉的大梵音寺風月殿上,卻是另一番景象。

  三世佛祖坐下,一身披五色玄金迦紗的長眉和尚,怔地看著橫列於腳下那一個個僧侶的屍體,其中不少手中還執著那被削斷的羅漢金剛棍,而長眉和尚身後七名柱劍貯立的銅人,雙目緊閉,嘴角皆掛著一絲血紅,已然全無生息。

  長眉和尚盯著遠方身穿白衣的男子怒道:「空問,你在幹甚麼!」

  白衣男子淡淡道:「百年前,你殺我娘子,我一介文弱書生,沒能阻止,今日我大法已成,定當取你法海與風月殿上下性命,以慰娘子在天之靈!」

  長眉和尚聽了臉色陰晴不定:「百年了,許仙,想不到你心機深藏,假意歸我,竟然為了盜取大乘佛法,枉為八部天龍,殺我三千風月眾。」

  許仙手一翻,一把長劍寒意凌空,劍氣以許仙為中心轟然殺開,震的風月大殿搖晃不已,香油傾瀉,燭臺翻倒,燃起一大片火光。

  許仙閉起了眼,百年來,他背負著無用欺情之名,他是人們口中拋妻懦弱的廢物,他是窩囊的代名詞,他心裡默念著人們為他寫的詩。

  文弱書生終無用,

  水漫金山不相逢,

  夢迴可見白娘子,

  梨花淚落胭脂紅。

  法海雙手合十,剛欲作那大威風月,世尊地藏之指法,卻又忽然停住,仰天狂笑:「只可惜,就算你殺了我,你娘子也只是妖,萬世不得安寧,何來在天之靈,想必三界之中,也無她容身之所,哈哈哈。」

  許仙眼睛一睜道:「天欲滅她,我便滅天,地若毀她,我便毀地,我要開那三界之門,讓萬般諸佛,般若羅浮知道,梵音所到之處自有我劍意所達之境,我不要這天這地再傷我娘子一分一毫。」

  說完,只見許仙寒劍揮出,劍意所指,萬劍歸一,風月殿穹頂炸開,一百零八根雕龍玉柱頹然倒下,不單法海,就連風月殿上的屍體,在那一瞬間皆卷成血霧,隨著那紅紅烈火,騰升那瀚墨夜空。

  三千多人的血霧,在沉淪的風月殿上,如花絮隨風......

  杭城之中,眾人聞得一聲巨響,抬頭望去,只見大梵音寺,風月殿處一片火光,烈焰襯托著那一大片腥紅飛花。

  「白虎入宮,主星黯淡,百年宿怨,風月飛花。」莫愁湖畔,一道士揚了揚塵坲嘆了句,搖頭沒入了那柳岸的陰影裡。

  儒冠們見到此情此景,一展煙雨扇,復又一收,文意泱起道:「好一場風月飛花。」

  沒有文人的雅興,一個賣燒餅的老人喊道:「風月殿走水了,快去幫忙救人啊。」

  辜負了錦堂風月,火焰無止境地燃燒,風花染紅了天空。

  杭城西門,比起城中喧囂,這裡此時顯得異常安靜。

  西門城樓下,守城門的士兵顫抖著,或驚或怔,皆癱坐在一旁,只因為那白衣男子,一劍便劈開了城門,不,就連城樓,也被一分為二,他就那樣徐徐地走過,仿佛沒有任何東西能擋住他的腳步,。

  此時,城外傳來一陣扣人心弦的笛聲,吹奏的正是一曲夢迴江南,笛聲淒清,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聽到笛聲,那萬夫莫開的城樓也擋不住的白衣男子,卻也停住了腳步。

  「娘子,當天湖上,妳可也吹著這曲子......」男子默然道。

  似乎聽到男子的話,笛聲漸輕,悠悠而終,餘音嫋嫋......

  一女子從夜色中走出,穿著一襲青衣薄紗,步履輕盈,娥眉卓姿,容貌絕塵,有如瀑布般的黑色長髮,在晚風中牽動著天下眾生的呼吸,如此仙子,可笑凡塵。

  只見此時遠處紅光越盛,想必風月殿的火勢蔓延,照得青衣女子的臉容更加清晰,折射著火光,一顆晶亮的淚珠,悄悄滑過白皙的臉龐。

  青衣女子紅唇輕啟道:「許仙,你果然不負姐姐。」

  許仙沒有說話,邁開了腳步,從青衣女子身邊走過,白衣飄飄,似乎回憶著當天湖上邂逅,雨中共傘,沉醉在百年之前,獨自走向千年之後。

  青衣女子看著許仙的背影,欲急步跟上,卻聽道:「小青,我已是無心,無想,無情,無名之人,我只活在回憶裡,那裡有我和妳姐姐的一切,我要踏入虛空,開那三界之門,或許千百年後,人們會忘了這場風月飛花,但就算千世萬世,鴻蒙再開,踏入下個紀元,我仍忘不了妳的姐姐。」

  看著許仙遠去的背影,小青手執笛子,哭了,哭得那麼的放肆。

  剛才刻意的堅強一下子塌了下來,千百年來的感情一下子缺了堤:「可惡,妳這笨書生,臭書生,混蛋書生,難道你心裡就不曾也念及過我,念及過我對你的感情。」

  許仙沒有回答,也沒有回頭,還是那身白衣飄飄,走向遠方,走向虛空......

  千年後,杭城。

  杭城婦產醫院裡,產房外的走廊,正在等待的家屬們都顯得焦急,特別是那戴眼鏡的男人,卷起著袖子,領帶扯了扯,正來回踱步。

  「磅」一聲,產房的門打開。

  走出一個白袍醫生和一小護士,只見醫生緩緩脫下口罩,也不管眾人心急地一擁而上,慢慢地向旁邊護士交代了些事情才道

  :「母女平安。」

  男人聽到,已經高興得不得了,向醫生連連稱謝。

  醫生瞄了眼男人,補充了句:「只是令千金屬於早產,需多加看護,不然......」

  男人想了想,從包拿了個紅包塞給醫生道:「辛苦了。」

  醫生擠了下紅包的厚度,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也掛上了笑容道:「好好照顧,自然也不成問題,令千金可改名字了?」

  男人托了托眼鏡,微笑道:「嗯,改了,叫白思思。」

  醫生聽後又是寒喧了幾句才離去。

  而走廊的盡頭,一個身批黑斗縫的男人也拉了拉領口,消失在暗影裡。

  中河南路上,一輛保時捷911一直狂飆,衝過了幾個紅綠燈口,引來路人咒罵聲不斷和一片快照閃光,最終一個急煞車停在了杭城婦產醫院門口,一戴著墨鏡的女生走了下來,只見她穿著青色毛衣,簡單卻勾勒著誘人的線條。

  「生了?」

  女生面前並無別人,仿佛對著空氣說話。

  「嗯。」

  黑斗縫男人卻像憑空出現般出現,說完,便從那靚麗的女生身旁走過。

  「你真的做到了。」女人戴著墨鏡,卻看到淚痕滑過了臉暇。

  男人沒有說話,又是拉了拉領口,便繼續往前走,留下孤寂的背影。

  「你將來會和姐姐相認嗎。」女人喊了句。

  聽到了話,男人停住了腳步,半餉才搖搖頭,才剛走出半步,又補了句:

  「但我會一直守護在她身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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