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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魔刀》第0章
序章

  在群山萬林之中,有一個神秘的所在。此處茂林修竹,花園鱗鋪。時而可見,一群野鶴排雲直上,詩情碧宵之間,朗朗乾坤蔚藍可現;又或低頭凝視,那一汪清潭碧波蕩漾,微風吹漣漪,落葉揚輕帆。

  此時恰為*盎然之際,花圃之中,百花爭豔,群鶯亂飛。只見群芳之中,七位清麗佳人嫣然而立,或俯首聞馨,或巧手折摘,歡聲笑語之間,眼波流轉,絕妙無垠。

  「哎,月眉姐姐,你看,你看,我的『玲瓏兒』今年開得好多啊。」李芸芸俏麗可人的芳顏如綻放的花朵,她在花叢中嬌影輕掠,恰似一個花中精靈,嬌人無比。

  「娟姐你看,我的『汀芷蘭』比去年香多了,這可要多謝靈姐姐呢。」

  姬嬋娟聽罷折下一朵淡藍色的花朵兒,將它貼近如碧玉雕刻的瑤鼻,隨著一陣清淡的芬芳傳入鼻中,姬嬋娟那張豔而不媚,嬌而不妖的麗容之上露出了一絲恬淡而絕美的微笑。

  這時候,從不遠處的「紅顏樓」上傳出一個女子的吟唱,此音輕如飄煙,動人肺腑,讓人聽了爽發而欣然,飄飄乎如遺世獨立,而不知其所止,恍然之後才知幕已黃昏,窗月如勾。

  「咦,這清雅的琴音之中怎麼摻雜了一絲粗俗之音呢。」李秀柔抬起婉麗而絕美的臉盤,長發感風而動,風情無盡。

  「彈琴之人該是夫君了,他的手握過劍,雖然有百來年未使劍了,但對劍的觸覺亦在,故彈起琴來,無法似茹妹那般輕柔而雅,粗俗之音也就再所難免了。」柳月眉瑤立風中,柔荑雲翻之時,一朵形狀奇怪的紅葉落入掌心,只見這片紅葉是呈愛心之狀,顏色也比一般的紅葉要濃,恰似情人之間的紅心之結。柳月眉抬起螓首,朝不遠處的花叢中的一個小精靈笑道,「婕兒快來,眉姨這兒有一片約情紅葉呢?」

  「真的?」一張可愛的臉蛋兒從花叢裡探了出來,一雙汪汪如水晶般透亮的眸子立即把視線定格在那片形狀奇怪的紅葉上,「呀,真的是約情紅葉呢。」

  這時候,佳人們都朝柳月眉聚集了過來。

  「眉姐,你不是說約情紅葉要一百年才出現的嗎?可是,前不久路風才拿了一片約情紅葉送給喬兒呀。」

  李芸芸話音剛落,眾女中最愛捉弄人的拓拔柔就嬌聲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嘛?我又沒說錯。」

  柳月眉香肩微聳,道不盡的風情如絲如縷,只聽她輕聲笑道,「芸芸,路風和喬兒成婚已經有一百三十年了,你怎麼說是前不久呢?路風那孩子現在不知道和喬兒去哪了,有五十多年沒見到他了。」

  「呀,這麼快啊?」李芸芸吃驚地摀住櫻桃小嘴兒,可愛之態頃刻展露無遺。

  「是呀,是呀,就連路風的孫兒虛行現在也成了白髮蒼蒼的老頭子了。可惜他道行太淺了,破不出長生之道,不然他也可以像咱們一樣永保青春了。」

  「這樣一說,那咱們不都是老婆子了嗎?」李芸芸驚嘆道。

  「你現在才發現啊。」除柳月眉以外,其她六女一起嬌聲笑了起來。

  「芸姨才不是老婆子呢,婕兒最喜歡芸姨了。」逍遙淑婕何時抱住李芸芸纖細的下小蠻腰,清純可愛的臉蛋上掛著一個甜甜的酒靨,紅撲撲的霓雲隱隱浮現,道不出的嬌可惹人。

  「小婕兒最乖了,芸姨疼你。」說著,李芸芸在逍遙淑婕的臉上香了一口。

  「眉兒,這約情紅葉的傳說是真的嗎?」姬嬋娟雖然年紀比柳月眉大,但是她一直和柳月眉平稱,不似其她姐妹稱柳月眉為「眉姐」,況且眾女都三百多歲了,誰還在乎稱呼如此細節呢。

  「嗯。」柳月眉微點螓首,「我聽夫君說過,約情紅葉是當年天帝送給天后的定情信物。天后非常珍惜,但又怕其會經不住歲月而腐爛,所以她施法讓約情紅葉生根,變成了一棵紅楓樹。這棵紅楓樹和平常的相差不多,只不過每一百年它會長出一片約情紅葉,假如有情人走過這棵紅楓樹,那麼約情紅葉便會落下,如把紅葉放在有情人的手心,那麼今後他(她)的情人的名字就會在紅葉之上浮現。咱們院子裡有一棵紅楓樹就是夫君兩百年前從天后那裡嫁接過來的。」

  「可是,為什麼紅葉在你手上沒有浮現逍遙哥哥的名字呢?」李芸芸歪著腦袋問道。

  「約情紅葉對感情已經圓滿的情人是無用,只有對仍未尋到情人的人有用,也就是說,它的作用相當於月老的紅線了。」

  「這樣一說,這片紅葉對咱們豈不是沒有一點用處?」

  柳月眉並沒有回答拓拔揉的話,而是笑著看著逍遙淑婕,道:「小婕兒去年就向我要這片紅葉了。」

  柳月眉這樣一說,眾女無不用驚訝的眼神看著李芸芸懷裡這個才八歲的小女孩。

  「婕兒。」拓拔柔一臉壞笑地看著逍遙淑婕。

  其實眾女之中拓拔柔的性格和逍遙最像,所以做起事來眾人總能從她身上看到逍遙的影子。

  「呀,柔姨又要欺負我了,芸姨救我。」逍遙淑婕趕忙把頭埋進李芸芸的懷裡,死死地抱住李芸芸。過了一會兒,逍遙淑婕見眾女都沒有反應,只是微笑地看著她,這才怯怯地抬起頭來,小聲說道:「你們可不要告訴娘啊,不然,娘要打我的小屁屁啦。」

  「你呀,小鬼靈精一個。」眾女又齊發出一聲如鶯啼轉悅耳的嬌笑聲。逍遙淑婕乃是馨然所生,眾女之中只有柳月眉和姬詩妍願意生孩子了,其她諸女見柳月眉生孩子時那般苦樣都起了怯心,所以四百年來,逍遙的後人都是一脈單傳,而隨著時間的流逝,眾女對生孩子一事都沒了興趣,只是八年前,馨然和逍遙在行周公之禮,馨然有感而生,故懷胎十月,辛苦產下了逍遙淑婕。

  「婕兒,你把手伸出來。」

  逍遙淑婕依言把小手托平伸出。柳月眉輕輕地把約情紅葉放在逍遙淑婕的手心上。

  這時只見約情紅葉之上隱隱現出了三個字。

  「淼寒。」眾女讀罷不禁面面相覷。

  「是了,婕兒未來的夫君就是這個叫淼寒的孩子。」

  「名字挺好聽的,不知道人長的怎麼樣。」

  「哎,眉姐,眉姐,你用『圓光術』看一下那個孩子現在在哪吧。」

  「不行的,這種事要是被夫君知道了,他又要責罰咱們了。」

  拓拔柔微吐杏舌,學足了逍遙的姿勢,無奈地聳聳肩。

  「哎呀。」

  一陣輕風拂過,只見逍遙淑婕手中的紅葉頃刻間化成了風塵,飄然消逝。

  眾女都吃了一驚,惟獨柳月眉嘆息道:「婕兒這段感情怕是險阻重重啊。」

  逍遙淑婕聽柳月眉這樣一說,淚兒直在眼眶裡打著轉兒,接著,逍遙淑婕便脆聲哭了起來。

  「婕兒不哭……」

  李芸芸才哄一句,逍遙的聲音便從遠處傳了過來:「是誰弄哭了小婕兒啊?」

  話音未落,逍遙高大的身軀已然出現在逍遙淑婕的面前,逍遙從李芸芸懷裡抱過逍遙淑婕,笑道:「婕兒乖,不哭了哦。」

  「爹爹,我……我……嗚哇——」

  逍遙淑婕可是逍遙林的小天使,平日裡活潑可愛,從來都見過她哭過鼻子。逍遙剛才正和紫茹學彈琴,沒注意眾人所談論的事情,直到聽見自己寶貝女兒哭了起來,這才過來探個究竟。

  「眉兒,婕兒這是怎麼了?」

  柳月眉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倍受逍遙寵愛,當然,逍遙對其她諸女的愛護也不會少,只是柳月眉尤盛。好在眾女都不是醋罈子,而且彼此間感情非常要好,這些年來從未發生過不愉快的事情,只是姬詩妍生性孤僻,不好與眾人一起,所以隱居在風之谷,與眾女少有來往。

  「有其父必有其女唄,還有什麼。」姬嬋娟也學足了拓拔柔的樣子,聳了聳肩。

  其實,姬嬋娟這句話也道出了一個非常有趣的事實。四百年來,逍遙家族是一脈單傳,如今傳到了他曾孫子那代。很奇怪的是,逍遙是一個風liu龍神,而他的兒子、孫子和曾孫子卻是淡泊名利和情慾的修真道士。當初要不是逍遙堅持,逍遙的兒子恐怕很難會對人間女子動情,也就可能有他現在的曾孫子逍遙路風。而逍遙淑婕卻和逍遙有著相同的性格,如果她不是女兒身,恐怕今世人間的極品美女又要被逍遙家獨佔了。

  「嗯?」姬嬋娟這樣一說逍遙更是二丈子摸不到頭腦了。

  「夫君還記的約情紅葉嗎?」

  柳月眉這樣一說,逍遙立即省悟,苦笑地看了懷裡的逍遙淑婕一眼。逍遙老(老?)來得女,自然對這個寶貝女兒疼愛有嘉,柳月眉剛才那句話已讓他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最後柔聲道:「婕兒不哭,爹爹會幫你的。」

  「真的?」逍遙淑婕破涕為笑,摟著逍遙的脖子,嬌聲道,「我就知道爹爹對婕兒最最好了,嘻。」

  「不過,你得答應爹爹一件事。」

  「嗯!」逍遙淑婕堅定地點點頭。

  「十八歲之前你不得離開逍遙林,同時還要用心學會爹教你的仙家道法。」

  「好爹爹,十六歲吧。」

  「不行,十八,不然我就不幫你了。而且,如果那個小子在人間沒有任何建樹的話,我也不會允許你們在一起。我逍遙的寶貝女兒,怎麼能嫁一個人間的無名小子,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笑掉別人的大牙嗎?」

  「眉姨。」逍遙淑婕知道逍遙最疼愛柳月眉,於是轉向柳月眉求情。

  而柳月眉似乎已經揣測出逍遙的用意,於是搖頭笑道:「婕兒,你就聽你爹話吧,這也是為你好。」

  連一向愛護她的柳月眉都這麼說了,逍遙淑婕還有什麼辦法呢,於是鼓起腮幫,一臉不高興道:「好吧,我答應爹爹就是了。」

  「這才是我的好女兒嘛。」

第一章 童顏淚橫東風嶺(上)

  「月亮光溜溜,養女嫁茶丘,茶丘人家好,摸把大紅棗。」

  月色朦朧。銀色的光輝灑在林間,瀉在傾斜的山道上,疑是地上霜。

  這時候,山腰上走下了兩個嬌小的身影。

  「小寒,這都要怪你啦,都是你說要帶我看什麼石蓮花的,可是什麼都沒看到,而且現在天也黑了,回家後娘一定會罵我的。」

  月光瀉在一張俏麗的小臉上,這是一張清秀可愛的臉兒。純潔如水的眸子閃爍著月的螢光,此時櫻桃小嘴兒微微噘起,逗出一副可愛惹人的樣子。

  「對不起啦,我也不知道的嘛,都是小七說的,他說自己還親眼見過石蓮開花呢?」

  「小七的話你也相信啊,真笨。」女孩走了幾步,又轉過頭來,「以後不准你和小七他們玩了,要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知道,知道,以後再也不和小七他們玩了,只和你玩行不行?」

  「哼,這還差不多。」

  「好啦,快走啦。」說著,小男孩拉著女孩兒的玲瓏小手兒就往前跑。

  「哎呀!」跑了一段路,女孩的身子突然倒了下來,幸虧男孩的力氣大,將她整個人抱在了懷裡。

  「怎麼了?」男孩關切地問。

  「腿扭到了,好疼啊。」

  藉著月光,一顆晶瑩的淚兒從女孩細嫩的臉上滑落。

  「別哭,別哭,我背你回去就是了。」

  「嗯。」女孩點點頭,她十分清楚男孩的力氣,當下也不說話,默然地趴在男孩的背上,一雙小手緊緊地摟著男孩的脖子,抬頭間女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意。

  「走嘍。」

  男孩背著女孩在山道上小跑了起來,同時還一邊小跑,一邊唱著山腰:「天黑黑,地上灰。月亮白,像雲彤,月宮寒冷掛燈籠。」

  雲彤聽完咯咯地嬌笑起來,她在淼寒的耳旁吹著暖氣道:「小寒,我要你以後都著背我,你願意嗎?」

  「哎,這不可能哦。我爹說,你長大了就要嫁人,你嫁了人就不能和我在一起玩了。爹還說這叫男女什麼什麼不清。」

  雲彤聽淼寒這麼一說,原本潔白的臉立即黯淡下來。

  淼寒聽一向活潑開朗的雲彤不說話了,於是問道:「小彤,你怎麼啦,怎麼不說話了,我最喜歡你唱歌了,你唱幾首給我聽好麼,以後你嫁了人就不能唱給我聽了。」

  淼寒不說還好,一說雲彤頃刻淚如雨下,趴在淼寒的背上輕聲啜泣了起來。

  「小彤,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小寒,我問你,如果……如果,我說是如果,如果我……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會不會想我?」出於矜持,雲彤還是沒將肚裡的話傾吐出來。

  「哎,你說什麼呢,咱們村就這麼多人,你就是嫁得再遠也不可能消失啊。」

  「小寒!」雲彤被淼寒說地火氣都上來了,她立即從淼寒的背上跳了下來,然後踮著腳,在淼寒的頭上敲了一個暴栗,「你真是一個呆子!」

  「啊?」

  「寒兒,你在哪啊?」這時候,幾個男子持著火把出現在山腳下。

  「呀,你爹來了,我得走了。」

  說著,雲彤轉身便沿著一條小路小跑著離開了,淼寒看著雲彤遠去的背影,不禁呢喃道:「咦,她的腳什麼時候好啦?」

  待雲彤離開後,淼寒也被他的父親和幾個家丁找到了。淼寒的父親淼東水原來是朝中一品大員,由於厭倦了官場生活而衣錦還鄉,回到了家鄉做了一個員外。淼東水是一個善心人士,平日裡經常做一些善事,在村人中口碑一向很好。

  淼東水對這個兒子非常疼愛,再加上淼寒自小就沒有母親,淼東水對淼寒已經到了溺愛的地步。

  不過今次淼東水卻改了以往親切溫和的笑臉,對淼寒沉聲道:「寒兒,以後不准你再和雲彤玩了。」

  「爹,為什麼呀?小彤人很好啊。」

  「爹說不許就不許,以後爹要是再見到你和她一起玩,爹就會重重的責罰你,知道嗎?」

  「爹,我……」

  「別說了,爹已經決定讓你去天劍門練習仙家道法,這樣以後你也沒機會見到她了。」

  「爹,您終於答應讓我去學仙家道法了嗎?」一聽到要去天劍門,淼寒原本有些沮喪的臉突然換上一副興高采烈的笑容。

  淼東水微微嘆了一口氣,抬頭望著頭頂的圓月道:「爹也是無奈啊,如果你不學會一些防身的法術,以後恐怕就躲不過那些人的追殺了。」

  「爹您在說些什麼呀?」

  淼東水收起了惆悵的情緒,強擠出一絲笑臉道:「好了,咱們回家吧,再過幾天天劍門的人就要來接你了。」

  「嗯!」淼寒點點頭,開心地笑了。

  然而,在山的另一頭,丁潔孤零零地站在一塊岩石上。她的身影是那樣的孤獨,彷彿整個世界只有她一人,彷彿她一直都是一個人活著。

  是淚麼,劃落一瞬間的晶瑩,消逝在漆黑的夜裡。

  清晨,金色的陽光灑滿了小樹稀疏的蜿蜒小路。

  淼寒早早地離開了家門,來到了不遠處的一座小山丘上。和以往一樣,雲彤已經坐在一棵倒地的古樹上,她此刻低著頭,微微搖晃著小腳。金色光輝中,她看去是那樣寧靜怡人。

  「小彤。」淼寒老遠就喊著雲彤的名字,然後一口氣跑到雲彤面前。

  「小寒,你又遲到啦。」同樣的話語,可是今天從雲彤口中說出,卻帶有異樣的語調,有苦澀、有哀愁,還有許許多多淼寒聽不出,也聽不懂的情愫。

  但粗心的淼寒並沒有察覺到雲彤的異樣,他坐到雲彤身旁,拉著雲彤白嫩如筍的小手道:「小彤,我再過幾天就要去天劍門學藝了,所以我想請你幫我個一忙。」

  就在淼寒握住雲彤手的同時,雲彤的身體微微顫抖了起來,不過接著卻被淼寒的那一句「去天劍門學藝」給冰結了。雲彤垂著頭,不敢去看淼寒,她不想讓淼寒看見她的淚水,她知道淼寒是最見不得女孩子流淚的。

  「小寒,你說吧,你的忙我一定幫。」雲彤咬著編貝般的皓齒,艱難地說出了一句。

  「嗯,那個,你是知道的,我……我喜歡惜妤……」

  當雲彤聽到「惜妤」這兩個字的時候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辛酸的淚如雨直下。這一刻雲彤的耳裡充斥著「我喜歡惜妤」五個字,除了這些,她根本就聽不到淼寒所說的話。

  惜妤,秋惜妤。這是一個多麼讓她心痛的名字啊。

  秋惜妤是村長的孫女,她只比淼寒和雲彤小一歲。她人很乖巧,而且生得又很美,雖然現在還小,卻是大家公認的大美人。淼寒家世顯赫,村長秋鶴早就想和淼東水結為親家,而淼東水也很喜歡秋惜妤,只是他嫌兩人年紀還小,所以並沒有訂下所謂的「娃娃親」,只是說先讓兩人發展一下,等淼寒到了弱冠之年就準備下聘禮。

  這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事。

  與秋惜妤相比起來,雲彤就明顯低了很多。且不論家世,就是性格和面貌她都不如秋惜妤,雲彤長得雖然不錯,卻無法和秋惜妤比擬。如果非要將二人做一個形象的比較,那麼只能說秋惜妤是清晨植物所吐露的露珠,而雲彤就是天上所下的雨水。

  而淼寒的用意卻很明顯,雖然大家都知道他和秋惜妤的關係,但他卻羞於與秋惜妤交往,所以平常他一見到秋惜妤老是有意無意地躲著她。如今他就要離開了,所以想借這個機會對秋惜妤表白自己的心意。

  「小彤,你怎麼了?」淼寒終於發現雲彤的異樣了。

第二章 童顏淚橫東風嶺(下)

  「不,我沒事。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的。」雲彤暗中擦乾淚水,強顏歡笑道,「你要我怎麼做呢?」

  「我剛才已經說了呀,你難道沒有聽見麼?」

  「哦,我剛才是聽到了,可是我覺得不是很好啦,你再說一遍吧。」

  淼寒詫異地看了雲彤一眼,雲彤則還以燦爛如陽光般的笑臉。淼寒見雲彤恢復了以往的神態,於是稍稍鬆了一口氣,道:「我是想請你幫忙,那個,你是知道的,我膽子很小,所以……」

  「所以你想讓我幫你去說。」雲彤打小就和淼寒在一起玩了,淼寒這一點心思她怎麼能不清楚呢。

  淼寒欣喜地點點頭,笑道:「我就知道小彤最瞭解我了。」

  「瞭解有什麼用,與不能和你在一起。」雲彤嘆了一口氣,小聲地呢喃了一句。

  「你說什麼呢?」

  「啊,沒什麼。你放心吧,我剛剛才看到她,她好像和她爺爺去後山采果子去了。咱們現在就去吧。」

  「嗯。」淼寒點點頭,拉著雲彤的手朝後山的果園跑去。

  兩人還未至果園,就看到秋惜妤流著眼淚,神色惶恐地朝他們二人跑來。接著,淼寒邊看到四個高大的青年手緊緊地追著她,臉上帶著讓人見了很不舒服的笑容。

  「惜妤,你怎麼了?」淼寒急忙迎了上去。秋惜妤見是淼寒和雲彤,流著淚哭道:「爺爺,他們殺了爺爺,他們……」說到這裡,秋惜妤虛弱無力得到在了淼寒的懷裡。

  「你們要幹什麼!」

  雲彤擋在淼寒和秋惜妤面前。

  「呦,這個小姑娘膽子不小啊,居然能站出來和咱們說話。」其中一個男子走到雲彤面前,笑道,「只可惜我們對小女孩不感興趣,要不然和你們在這果園裡做那事倒是一種享受哈。」

  「你……你,你們要幹什麼?」淼寒的聲音有點發抖,雖然他非常害怕,但是在心上人面前他是不會示弱的。

  「幹什麼?」一個男子怪笑了一聲,「說了你這個小孩也不懂,對了,我問你們,你們這裡有沒有人姓淼。這要你說出姓淼的下落,我保證不傷害你們。」

  聽完男子的話,淼寒只覺一股寒意從頭涼到腳。

  「我們這裡沒有人姓淼,不過我聽說隔壁村有人姓淼。」雲彤這時候顯得格外鎮定,她站在淼寒身前,神態毅然而又堅定。

  「真的,你快帶我們去!」男子身子一晃,接著就抓住了雲彤的手。

  「不,小彤,你不能帶他們去,他們會殺了你的!而且,而且……」

  「小寒,別說了。」雲彤轉頭看著淼寒一眼,她笑了,不同於往日那種陽光般的笑容,雲彤顯得那樣感傷而柔情。淼寒在這一刻就呆住了,他想張口說些什麼,可是他卻發不出一個音節,辛酸的淚從心裡淌落,哀傷之情充斥著他的整個身體。

  「小寒。」雲彤把小嘴貼到淼寒的耳旁,「兩小無猜騎竹馬,歡笑童顏贈青梅。小寒,我喜歡你,我好想和你在一起,如果我還能活著,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說著,雲彤朝村子的反方向跑去。她對四個青年喊道:「你們跟我來!」四個青年當然想不到一個十歲的丫頭片子會犧牲自己,而成全他人,於是他們趕緊跟了上去。

  眼看著雲彤遠去的身影,淼寒落淚了,那邊不是村子,而是懸崖啊。一種難以言表的感情直接撞擊著他的心,是痛麼,為什麼會痛得如此厲害呢?淼寒隱約知道,他這一輩子也許都見不到雲彤了。

  漸漸地,淼寒鬆開了摟著秋惜妤的手,他朝雲彤遠去的方向跑了一段路,然後落膝跪在了泥土地上,淚,又一次落下,打在了一株被人踩過的綠草上,也打在身後人兒的心頭。

  為什麼?為什麼我剛才沒有勇氣說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眼睜睜地看著小彤去送死。

  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心好痛。

  「為什麼——」淼寒仰天大吼。

  這時候異象大生,原本藍色的天空突然變黑了,一大片黑色的雲將陽光遮住,世界突然暗了下來。同時,陰風四起,風中夾雜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嚎聲。

  「寒兒!」淼東水這時候帶著幾個家丁跑了過來,他急忙跑到淼寒面前,將一個包袱交到淼寒手裡,「寒兒,快走!」

  「爹,這是怎麼了?」淼寒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的身體比剛才更加顫抖了。

  「是你娘的仇人追來了,孩子你快走吧,去天劍門,我和天劍門門主郭笑天是結拜兄弟,你拿著這塊玉珮去找他,他會告訴你一切的。」

  「爹,那你呢?」眼淚終於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孩子,從你娘離開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你爹的心就已經死了。我之所以活到現在,就是因為放心不下你啊。」

  「爹,咱們一起走吧!」

  「不。」淼東水搖了搖頭,長嘆一聲,道,「無論我逃到哪裡,他們都不會放過我的。他們只知道我有個孩子,卻不知道是男是女,所以這正好給你創造了一個逃生的條件。」說著淼東水把視線轉移到秋惜妤的身上。

  秋惜妤也是一個冰雪聰明的女孩,她似乎也感覺到了災難的降臨,此刻她將秋鶴的死而給她帶來的傷痛完全掩藏在心中。她走到淼寒面前,小聲道:「小寒,有一句話我一直沒多你說。今天再不說,可能就沒有機會了。小寒,我真的好羨慕小彤,我羨慕她能牽著你手,羨慕她能隨意地和你玩耍,更羨慕她為了你而付出一切。我喜歡你,我也會像她一樣為你而付出自己的一切。」

  淼東水又是一聲嘆息,他搖了搖頭,暗道:「這三個孩子,命中注定要動亂世界。他們能如此早熟,恐怕就是超常能力的一種預告吧。」

  同時淼東水也慶幸自己將三個孩子撮合在一起,這一樣來,就算以後三人的立場不同,也許埋藏在心裡的真愛能讓他們重新站在一起,合力去應對即將到來的劫難。

  淼寒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其實他一直是一個生性比較懦弱的男孩。淼東水和雲彤對他的「關懷」,使他在心理上有了一種依靠感,這也造就了淼寒如今的性格。

  「轟隆!」

  一聲巨雷從天邊響起,接著無數雷光閃爍而過。這一刻,彷彿世界末日來臨了一般,隨著雷聲的鳴響,陰風吹地更狂了。此刻周圍的事物顯得異樣陰森恐怖,淼東水當機立斷,他拉著惜妤的手,然後對淼寒道:「孩子,在你修道未成之日,千萬不要為為父報仇。你要記住,你是為自己活著,而不是別人。做自己想做的事,別在乎別人怎麼說。」

  說著,淼東水留下一個家丁,然後自己帶著幾個人朝原來的方向跑去。

  「爹!」

  淼寒眼看著淼東水走遠,眼淚又一次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少爺,咱們走吧。」

  「不,我不走,我不是懦夫,我不是!」

  說著,淼寒站起來,便朝淼東水所在的方向跑去。

  「少爺,你不能去。」

  可是淼寒沒跑多遠就被家丁攔住了。

  「你走開,不要攔著我!」淼寒不過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孩子,他自然不可能鬥得過已經成年的家丁。

  那家丁最後將淼寒扛在肩膀上,然後沿著一條小路,快速奔跑了起來。

  「轟隆!」

  一道雷電劃破天際,劈在了淼寒身旁的大樹上。大樹應聲被劈成兩半,同時也燃起了熊熊大火。因為來得太突然,那家丁來不及躲閃,眼看著大樹朝著自己所在的方位倒下。

  「少爺!」

第三章 舊仇新恨血滿天(上)

  關鍵時候,家丁將淼寒護在了身下,然後將自己高大健壯的身軀蓋在了淼寒的身上。雖然有家丁的保護,但是大樹的轟擊仍將淼寒震暈了。

  淼東水帶著秋惜妤很快就跑回府中,而原本隨行的家丁都讓他打發了,只是秋惜妤死也不肯離開淼東水,淼東水無奈只有留下她。

  「惜妤,你快躲到屋裡去,無論聽到外面發出什麼樣的聲音,你都不要出來。」

  秋惜妤點點,隨即跑進屋裡躲藏了起來。

  「轟隆!」

  一道黑色的閃電從天而降,劈中了淼東水不遠處的一棵桂花樹。

  淼東水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對天空大聲呼喊:「端木老魔,你給我滾出來!」

  「哼,哼哼哼。」這時候四下蕩漾開了一種陰冷無比的笑聲,「淼東水,想不到你竟然躲到了這種窮山溝裡來,十年了,你讓本座好找啊。」

  「端木老魔,十年前你殺了我的妻子,要不是因為孩子,我早就和你同歸於盡了。如今孩子已經長大,現在正是算賬的時候了!」

  「哼,十年前你也許還有點機會,但是現在,你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淼東水當即咬破右手的大拇指,接著從懷裡拿出一張黃色符紙,他用自己的鮮血在符紙上畫了一些奇怪的文字,接著雙手捏成一個要決,對符紙喃喃道:「天地無極,玄心奧妙,劍仙附身!」

  只見黃色符紙突然閃射出強烈的黃光,而符紙上的文字則射出十多道紅色的光線,分別射在了淼東水身體的幾個大穴上。淼東水的身體發生了異常的變化,原本烏黑的頭髮頃刻變地花白,額頭微禿,嘴唇變薄,待光芒消失後,淼東水就像是換了人一般,神態嚴謹,破有一番道骨仙風的味道。

  淼東水手微微一抖,接著一把純白色的寶劍憑空出現在他的手裡。

  「端木老魔,出來受死吧!」淼東水這一聲傳得很遠,宛若波紋一般向四方蕩漾開去。

  「哼,憑你還不配與本座動手,就讓本座幾個徒弟來會會你的玄心決吧。」話音剛落,三道黑色的雷光從天直劈而下,竟在淼東水的身旁炸了開來。淼東水的周圍瞬間塵埃飛揚,使得他的視野一片模糊。

  就在這時,一隻黑色的爪子從塵土中閃現而出,直取淼東水的面門。

  淼東水的手只是稍稍一抖,接著一道白光劃空而過,將黑色的爪子憑空切斷。只是黑色爪子落到地上便燃燒了起來,同時淼東水的四周響起了鬼哭狼嚎般的聲音。那煙塵之中頃刻又伸出數十隻黑色的爪子,從不同的方向和角度向淼東水抓來。

  「伏魔劍‧狂舞!」

  淼東水手中的白色寶劍脫手飛出,以極快的速度在淼東水的身旁旋轉飛繞,一時間白光飛斬,流輝耀眼,十隻黑色的爪子齊齊切斷,又一次燃燒起來。

  「嘿,想不到這老傢伙挺有能耐的嘛。」這時候煙塵中傳來一聲不陰不陽的嗓音,讓人聽了很是不爽。

  「二師兄,咱們合體吧。」

  「好!」

  話音一落,只見煙塵之中,有兩個物體相互疊加起來,然後發出了彷彿骨骼破碎的聲音。

  淼東水劍眉微皺,手捏劍決,對著物體發出兩道氣劍。氣劍彷彿透入物體,發出了「呲呲」的響聲,同時那個物體似乎因疼痛而發出了類似於怪物的哀嚎。聽到這種聲音,淼東水的眉頭更皺了。他旋轉身體,腳踏七星,隨即雙手高舉,將白色寶劍送上天際,大喝一聲,道:「萬劍決!」

  白色寶劍插入雲霄不久,接著天空傳來無數清鳴之聲,抬眼望天,只見陰霾的天空落下了百來把白色的氣劍。

  「嘿,這也叫萬劍決嗎,真是笑死人了。如果被青龍神逍遙看到,可是會被他笑掉大牙的呢。」這時候,煙塵裡走出了一隻形狀怪異的怪物。怪物有兩個頭,一隻狼頭,一隻虎頭,兩頭之間有一顆綠色的閃耀著妖異光芒的寶石。

  「妖孽,受死吧!」淼東水引手一指,天上所有的白色氣劍都朝怪物射來。

  「嗷——」怪物一聲狂吼,它的身體突然增大了很多,同時週遭出現了一個黑色的防護層。當氣劍撞在黑色防護層時,就像是雨珠打在石板上,濺出晶瑩的雨花,頃刻間便消散於無形。

  淼東水想不到自己的招式竟然如此無用,他慌忙地交疊雙手,可是當他想喊出聲的時候,他驚愕地發現一個異物已經穿透了他的喉嚨。

  淼東水身後也是一隻怪物,怪物鷹頭人身,它的爪子此刻已然穿透淼東水的喉嚨。「嘿,這個傢伙的精氣是我的啦。」說著,鷹頭怪物抱著淼東水一飛衝天,朝著西北方向飛去。

  「二師兄,大師兄又搶了咱們的勝利果實。」狼頭不甘心道。

  「沒事,那傢伙剛剛使出了萬劍決,他的精氣已經所剩無幾了,還不如一個成年男人呢,嘿嘿,這個村子裡成年男人可是很多啊。」說著,怪物翻過高高的圍牆,朝正在四下奔逃的村人追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但男人的哀嚎,女人的尖叫和孩子的哭聲都被風吹散,被雨洗去後,秋惜妤才躡手躡腳地從床底下爬出來。

  秋惜妤剛剛走到房門口,卻看到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老人靜靜地站在那裡,他的腳旁灑了一灘鮮血。

  風依舊吹著,吹著老人的長跑獵獵作響。

  秋惜妤不敢走過去,這一刻她似乎知道了什麼,可又似乎什麼都不知道。她只是站著,她似乎不再害怕了,秋鶴一死她就不再害怕什麼了,那一刻她彷彿看透了一切。如今她最想的是能再看淼寒一眼,像雲彤一樣能牽著淼寒的手歡聲笑語地走在田埂和蜿蜒的小路上。

  「呵,看來你不是玉姬的孩子,因為你身上沒有她的氣息。這麼說,淼東水是把他的孩子藏起來了,哼哼,淼東水啊淼東水,本座又被你耍了一回,實在是可氣啊。」老人說地很平淡,可是從平淡中秋惜妤似乎聽出了濃濃的殺意。

  老人慢慢地轉過身。這一刻,秋惜妤直絕全身都涼了一遍,她的身體不禁顫抖了起來。此刻老人瞪著一雙綠色的眼睛,全是坑窪,又生滿癩結的臉慢慢地堆起一張恐怖的笑容。

  「小娃兒,你叫什麼名字?」

  秋惜妤似被嚇破了七魂六破,臉色蒼白如紙。不過秋惜妤還上顫抖著極為勉強地說了三個字:「秋惜妤。」

  「惜妤?呦,真是個好名字呢。」這時候,一陣香風拂面吹過,秋惜妤的面前又多了一張嫵媚至極的面孔,這是一張充滿異性誘惑的面孔,柳眉輕佻,秋眸含水,靈靈動動,說不出的動人。同時,女子身姿妖嬈,水蛇腰曼妙一擰,便將秋惜妤嬌小的身軀摟入了懷裡。

  「小妹妹長得好美啊,姐姐真是喜歡呢。」

  「紅狐,你想幹什麼?」老人面色轉冷,語中透露著絲許殺意。

  「呦,黑袍你不是想殺死這麼可愛的小妹妹吧?」

  「哼,是又怎麼樣。」

  「人家可是捨不得呢,小青被那個臭道士滅了以後,師父就一直想再收一個徒弟。這娃兒資質很好,非常適合修煉姹紫魔功。如果讓師父加以引導,不出十年,她就會成為修真界繼玉姬之後的新一代魔女,到時候我們一定會讓素女樓上下雞犬不寧!」

  「哼,隨便你。」黑袍老人一甩袖,他的身影逐漸透明,接著便消失不見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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