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 那水摸不得

剛一進門，方明遠就險些撞上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而且不僅僅這樣，在縣招待所的大廳裡，還有一樓的走廊裡，至少還有十三四個穿著單薄衣服的年輕女人在說笑和走來走去。

這一瞬間，方明遠差點以為自己是走錯了門，來到了後世裡的洗浴中心了。

「哎喲，小老闆，你長得真是俊俏，我們武葉縣晚上氣溫低，要不要我幫你暖暖床啊」

「小老闆，要不要一起飛啊，神仙般的享受啊」

「老闆，東北妹子……」看到方明遠，立時就圍上來了三四個女人，拉拉扯扯地七嘴八舌道。郭天明和陳忠趕忙衝了上前，將方明遠圍在了裡面，結果卻是引來了更多的女人關注。

「三位老闆啊，晚上寂寞，要不要人陪啊？」

「人多了我們也打折的」

「老闆，我可是年輕的妹子啊，今年還不到十八呢……」

「老闆……」

「閉嘴」隨著前台服務員的一聲斷喝，這些女人們都安生了下來。只是還圍在了三人的周圍。

「不許打擾我們的客人，客人要是看上了你們，自然就會找你們的」前台服務員的年紀看起來不大，長的倒也算是清秀，只是這話說的卻臉皮都不帶紅的。顯然早就已經司空見慣了。方明遠三人這才擺脫了眾女人的糾纏，只是他們向樓上走的時候，仍然不斷地有女人向他們拋媚眼，丟飛吻的。

「這還是縣招待所」郭天明帶著幾分厭惡的神色低聲地道。雖然說，聽了吳大有的那一番話，對於武葉縣的情色業也是有所瞭解，但是這實在是有些不像話了。不管怎麼說，這裡也是縣政府的招待所，算是國有單位。縣招待所都是這個樣子，由此就可以想像，武葉縣的其他地方又會是什麼模樣。

「嘿嘿，真有領導來的時候，恐怕也不住在這裡。」陳忠冷笑道，「咱們可都是普通老百姓，就是有點小錢而已。」

三人上了樓，來到了他們各自的房間。他們一行人共十人，除了方明遠和林蓉要了個套間外，其他人都是普通的兩人間。好在都在一起，剛好可以將方明遠的房間護在中間。

雖然是套間，但是裡面的設施也是很簡陋，除了裡外各有一張雙人床，窗口有個小桌和兩把椅子，外間有個木製的長椅，還有台電視之外，再就沒有什麼像樣的家具了。林容正坐在外間的床上看電視，看到方明遠進來，指了指衛生間道：「我已經洗完了，你們上來的時候看到門口的那個陣勢了嗎？這武葉縣怎麼回事？」

原來，方明遠他們出去的時候還沒有什麼，可是一過了晚上十點，不知道怎麼這縣招待所的門廳裡就聚集了這麼多的女人，剛才有一個隨行人員下去找前台有事，就被圍在其中，差點上不來了。

「看到了，要不是招待所裡的服務員喝住了她們，我們三人也且上不來呢。」方明遠也是心有餘悸地道。說實話，他還真沒有經歷過這樣的陣勢呢。前世裡，就是去洗浴中心、KTV那種場所，小姐們也不可能這樣一窩蜂似的湧上來，這哪是挑小姐呢，整個一搶男人呢。要是一群美女吧，倒也算是日後可以回味的雅趣，偏偏這些女人們，最多也就是中等姿色，還化著濃妝，身上也不知道是什麼味兒，直到現在，他這鼻子裡還是不舒服。

「有沒有方少你看得入眼的？」林蓉嘻嘻一笑道。

「你當我的品味就那麼低？」方明遠瞪了她一眼，武葉縣情色業雖然發達，但是方明遠相信，真正有水準的小姐，肯定是不會主動出來拉客的。

「要是有高素質的呢？」林蓉接著問道。

「我不喜歡公共汽車，我更喜歡私家車。」方明遠從行李箱裡抽出自己的內衣，走進了衛生間。這一天下來，雖然是自己開車過來，也是風塵僕僕的，也確實是需要好好地洗一洗了。

「公共汽車？這和車有什麼關係？」林蓉詫異地道，不過她也是聰明人，很快就領悟了過來，不由得雙頰飛紅，輕啐了一口。

「梆梆梆」這招待所的隔音效果並不好，雖然在衛生間裡，方明遠也能夠聽到外面似乎是有人在敲門。

林蓉跳了起來，打開了門，只見門口站著一個穿著單薄的年輕女性，上身是露肩裝，露出了肩膀和雪白的大片胸脯，下身是條超短裙，露出了潔白光滑的大腿。好在招待所的暖氣燒得不錯，這樣的打扮倒也不會覺得太冷。

「老闆，要人陪……」她話還沒有說完，看到林蓉的出現，不由地吃驚地張大了嘴。

林蓉上下地打量了她一下，沒好氣地道：「不需要，別打擾我們。」說著，又將門關上了。

「誰啊？」方明遠在衛生間裡問道。

「不認識」林蓉大聲地道。接著敲門聲又在走廊裡響起，顯然這女的又在敲其他人的門。陳忠他們當然也是不客氣地拒絕了。

第二天早上，方明遠他們一行人湊到一起的時候，大家都不由得啞然失笑，看得出來，不僅僅是陳忠他們，就連方明遠和林蓉也是精神不大好。這一晚上，過一會兒，就會有女人前來敲門，二三回之後，陳忠只好把招待所的服務員叫了上來，交待她們，不要讓人再來騷擾，又塞給了她們些錢，這才算是安生了。不過即便是這樣，仍然可以聽到走廊裡不時響起的敲門和問話聲。

「柳正，李明，你們當初在武葉縣，住在哪兒啊？也是這個樣子？」林蓉不滿地問道。睡眠不足，是女人容顏的最大敵人，這一晚上，她就沒有睡踏實了。

「林助理，這還算是好的了，我們當初住的那地，比這裡還嚴重」柳正苦笑道，「這裡不管怎麼說，也是武葉縣的縣招待所，她們還不敢太猖狂。要是去那些小店裡，真的是能煩死你。」

「你們就不能在門上寫上，不要打擾嗎？她們敲門也不搭理。」林蓉好奇地道。

柳正和李明面面相覷，卻是吞吞吐吐地誰也不說。

方明遠心裡就明白了七八分，這縣招待所的隔音都這個德行，那些小旅館的，恐怕就更糟糕。就算柳正和李明他們不要小姐，那也能夠聽到隔壁裡男女的聲音。對於年青氣壯的他們來說，那更是一種煎熬。只是這種話，他們自然是不好意思在林蓉的面前說出口的。

方明遠用手拍了下林蓉的肩，又對她打了個眼色，林蓉識趣地不再多問了。心裡也明白可能是問到了比較敏感的東西。

一行人在縣招待所的食堂看了一眼，早上是稀粥和鹹菜，方明遠嘗了嘗，只能說大廚的手藝很一般，但是也沒有興致去外面吃，所以大家湊合著吃了一頓。

然後分兵兩路，三個人陪著柳正和李明去找當初的進貨商，方明遠他們則是直奔下三台鄉，去看看那裡的土地污染程度。

順著縣城的公路出去沒有多遠，路況就越來越糟糕，不但路面上到處是坑，也由柏油路變成了土路。好在現在天氣還沒有轉暖，地面凍得比較瓷實，吉普車開起來還算是順利，不過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這路面就會翻漿，車開起來比冬季還要難以行駛。

武葉縣的下台鄉，下二台鄉，下三台鄉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一條從山間流出的小河橫穿了這三個鄉，然後流出武葉縣。

郭天明和陳忠在招待所裡已經打聽好了路線，車子是直奔下三台鄉。開了大約有三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兩輛車進入了下三台鄉的轄區，破破爛爛的公路旁多出了一條小河。方明遠注意到了，這條河居然在這個季節裡還沒有封凍

要知道，東北的正月末，白天的最高氣溫也經常會在零度以下，晚上那更是零下十幾度，要是再往北，三四月份河流還結冰的也大有地方在。武葉縣雖然在東北地區屬於比較偏南的地方，但是在這個時候，也不應當出現沒有封凍的河流。

「陳哥，停一下」方明遠叫道。

吉普車在公路旁停了下來，方明遠跳下了車，來到路旁向下望去，小河並不寬，河道也就有五米左右，水流也不多，就在河道的中間有著那麼一條不到半米寬的的水流。

「咦？這水怎麼沒有結冰啊？」林蓉也發現了蹊蹺。

「下去看看」方明遠看到不遠處有個斜坡道。幾個人順著斜坡走了下去。

距離那水流越近，方明遠就覺得這空氣中似乎有種怪怪的味道。他連忙攔住了其他人，聽說鎘能夠通過呼吸進入人體，雖然說資料上只提到了在有鎘的車間裡工作，需要注意保護，但是也沒有說在野外的話，鎘就不會傷人。

「嘿你們三個人在幹啥子咧」突然傳來的一聲大吼，嚇了方明遠他們一跳，這才看到在河的對面河堤上，一個男子正衝著他們大吼道，「那水摸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