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當官有興趣嗎？

　「什麼名字？」方明遠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垂不語的年青女人，此時的她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咄咄逼人的氣勢，縮頭縮腦地，像一隻受驚的小鹿。不過……方明遠心裡很清楚，很多看似楚楚可憐的小鹿都是可以一轉頭就變成食肉動物的。他可是看過不少，在家中長輩面前乖巧懂事，知冷知熱關懷倍致的年青人，出了門之後，面對那些普通人，就如同老虎一般凶狠的。

　「王夢嫣，是吧？」冷曄遲疑了一下道。

　「冷秘書，我是叫王夢嫣。」女垂顫聲地道，「對不起，剛才是我態不好，請領導您批評。」王夢嫣是真嚇著了，她原本以為方明遠是下面哪個區來的小年輕，雖然看著年紀比自己大，撐死也就是個副科幹部，自己雖然是托人關係剛進來的，但是自己可是市委辦公室的，還怕他不成？所以方才口氣才那麼不客氣。誰能想到，居然冷曄冷大秘都是一口一個「您」的，蘇書記還等著他，在潼宜市委，能被冷曄稱為蘇書記的，還能是誰？這個年青人到底是什麼來頭，難道說是省裡或者說中央哪個高官家的弟？想到這裡，她的腿都有些軟了。

　「我可不是什麼領導，沒那個資格批評你。」方明遠淡淡地道，「以後，注意一些說話的態，你們是人民公僕，不是人民的官老爺！」

　他的話音還未落，就看到蘇愛軍的辦公室門被人打了開來，蘇愛軍從裡面走了出來，正好看著方明遠，招了招手道：「我說你小怎麼遲遲不來，快點。一會兒我還有一個會議呢。冷曄，給趙市長打個電話，告訴他過來開小會。」王夢嫣聞聲。兩腿更是軟得簡直都要站不住了。蘇愛軍的聲音，她雖然來工作的時間不長。但是怎麼可能記不住，蘇愛軍居然和這個年青人這樣的熱絡！

　「是！」冷曄連忙應道。

　方明遠進入了蘇愛軍的辦公室，辦公室的門又關上，冷曄看了看王夢嫣，嘆了口氣，這丫頭也確實是夠點背的，怎麼就碰上了方明遠。不過聽方明遠的意思，也並沒有要重罰王夢嫣的意思。所以他也沒有必要多做什麼。他看了看樓道兩側辦公室里已經有人探頭探腦，擺了擺手道：「回辦公室工作吧，以後記得，和別人說話注意自己的態，還有，今天的事情，不要亂說出去。」

　「是！我記住了。」王夢嫣如釋重負地回到辦公室，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有些人在心理上總是擺不正自己的位置，這一次又讓你看笑話了。」蘇愛軍笑笑道。雖然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從他對方明遠的瞭解和政府機關人員一向眼高於頂的毛病，蘇愛軍就是用後腳跟也能夠猜出來。大概是發生了什麼事。

　「呵，潼宜還算是不錯了，這要是換個地方，別說你這樣的副部級大員了，就是縣里的小科長，那也是門難進、臉難看，就跟人民欠他八輩錢一樣。」方明遠無奈地道，「我們口口聲聲說為人民服務，實際上。很多時候，是人民為你們服務。」

　「是啊。我和老趙從潼宜建市時就狠抓這個，但是現在似乎又有死灰復燃的跡象。」蘇愛軍嘆了口氣道。「數千年的歷史傳統，又豈是那麼輕易地就能夠扳過來的。看來，這個還是要常抓不懈啊。不過，我可沒興趣拿剛進來的小姑娘開刀。年青人嗎，一時擺正不了位置，也是正常的。而且我們也要允許年青人犯錯誤，成長中怎麼可能什麼錯誤都不犯呢。」

　方明遠聳聳肩道：「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在大叔的面前總是享有一些特權的。況且，處分起來也沒有什麼威懾力，要開刀的話，怎麼也得找個副局以上的幹部，那才最有威懾力。」

　「年輕漂亮？年輕是年輕，漂亮？在你方少的眼中，這漂亮的標準是不是有些低了？那趙雅她們算是傾國傾城級別的？」蘇愛軍啞然失笑道，「你不會又把主意打在我和老趙的頭上吧？」當初推行校車制和狠抓交通秩序的時候，方明遠就是拿蘇愛軍和趙緒安兩人立的「標桿」。

　「那怎麼行，英明神武的蘇書記和趙市長帶領著我們奔小康，兩位如今在潼宜市民的心目中那絕對是青天大老爺的級別。我可不敢給你們兩人抹黑。」方明遠毫不客氣地道。

　「你呀，你呀！有的時候，我真的懷疑，你上輩是不是被官冤死的，怎麼對官員幹部這麼大的意見，拿我們跟防賊似的。」蘇愛軍指著方明遠連連搖頭道，「有的時候，我覺得你小不願意當官，不僅僅是不願意受束縛，恐怕是把官場當成了個大泥坑了吧？」

　方明遠有點尷尬地撓撓頭，蘇愛軍說得不錯，前世里看了多的官員事跡，而且相信還有更多的貪官沒有暴露出來，揪出個貪官來，動不動就數十套房產，上億元的資產，十幾個情婦，怎麼能讓他對官場有好印象。

　「蘇叔，就我這樣的，進了體制，起步撐死也就是個科長，乾個十幾年，也就是個廳長，這還是算我有背景，有您扶持的情況下。見個市長還要點頭哈腰的，乾點什麼事，還束手束腳的，就是處分個屬下，還要前思後想，多沒趣。我還是老老實實地經商吧，至少我現在見了李自強書記，也不用刻意拍他馬屁吧？」方明遠道。

　蘇愛軍嘆了口氣，確實是如方明遠所說的，進了體制里，就要尊守體制里的規則，讓他從科長做起，也確實是不像樣了。

　「要是我保證你的會很高，你有沒有興趣？四十歲的時候，你肯定能成為部級官員。」蘇愛軍道，「進了體制里，約束雖然多，但是可供你動用的資源也會更多，力量也會更大。你就不想主政一方造福一地嗎？」

　方明遠眨眨眼，四十歲的時候，就成為部級官員？在建國初期和那段不堪回的歲月還有可能，改革開放之後，可就沒有這種事情了。能夠在五十歲成為省部級官員，那都是明星級的幹部了。方明遠的眉頭微皺，蘇愛軍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騙自己，那麼他又是怎麼能這麼肯定呢？蘇愛軍笑吟吟地看著他，反正趙緒安還沒有到，時間還有。

　「啊，我明白了！」方明遠啪地一拍手掌道，「蘇叔，你該不是想讓我走國企迂迴進入體制吧？」國有企業的負責人，那都是有著相應的級別的，尤其是像什麼華石油、華石化之類的壟斷性國企，其董事長，總經理要是到地方或者中央任職，那都是部級、副部級的職位。而國企與體制相比起來，提拔起來自然就自然大了很多。據說，很多官二代就是通過這種途徑得到迅速提拔的。

　「不錯，我想，以你能力，到某個大型國有企業去，花十年時間成為其的高層管理人員，還是不成問題的，這樣的話，你轉入行政部門，自然就是至少副部級的職位，怎麼樣，有興趣嗎？」蘇愛軍呵呵笑道。

　「蘇叔，我看您是閒得拿我開心。」方明遠注意到蘇愛軍眼裡閃過的狡黠，立即反應了過來道。這雖然是一條，但是以自己目前的情況，怎麼可能成為官員？光有外國老婆這一點，就是大忌諱！

　「呵呵，你要真的點頭，我還不被人罵死，好萊塢最知名的編劇，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和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的雙總裁，還有遼省鋼鐵廠、家樂福集團……等一堆知名企業的實際所有人，居然放下自己的產業，去當官了，這得是怎麼一回事？」蘇愛軍大笑道，只是他的眼中卻並沒有什麼笑意。他是真的覺得，方明遠要是能夠將自己聰明才智用在官場上，未來一定可以成為國家的重要領導，屆時對國家發展的貢獻，也許比他從商還要大。

　「是啊，我也要被罵死的，多個媳婦，其中還有外國人，海外還有巨額的資產，還有海外關係，到時候，我就是跳進平洋也洗不清了。」方明遠一攤手道，「所以，我還是乖乖地從商吧。」

　房門上傳來了幾聲輕擊，隨著蘇愛軍的聲音，趙緒安走了進來，看了看二人，笑道：「什麼事情，你們兩個這樣開心？說出來，讓我也高興高興。」

　「趙叔，蘇叔他剛才成心拿我開心！」方明遠一臉無奈地道，「他忽悠我。」

　「忽悠你？這倒是個新鮮事，方少你也有被人忽悠的時候？」趙緒安不禁失笑道。在他的印象里，方明遠可是更擅長忽悠別人。

　「好了，不閒扯淡了。明遠的時間緊，咱倆的時間也有限。說正事！」蘇愛軍拍拍巴掌道，「明遠，奉元的事過會再說，我問你，你有興趣當個省政協委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