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老外也會忽悠

當夜色籠罩西雅圖大地的時候，整個波音公司的廠區裏已經是燈火通明。

帶著方明遠一行人的莫泰尤納斯喜形於色地走在前面，經過了一個下午的討價還價，雙方基本達成了協議，方明遠將以兩億四千萬美元的總價格，購入三架BBJ二型，一架BBJ型公務機，波音公司負責按照方明遠的要求，將這四架公務機給予內部裝修。

雖然說，正式的合同簽署還要經過一系列的手續，但是對於莫泰尤納斯和方明遠來說，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方，需不需要我們提供駕駛員和空姐服務？我們的駕駛員，都是有著多年波音飛機駕駛經驗的老飛行員了，至於我們的空姐……」莫泰尤納斯沖方明遠擠擠眼，一副你明白的模樣道，「肯定會讓你滿意的！」

「這就算了！」方明遠笑笑道，「我會在國內招聘合適的人選，這個不是問題。」莫泰尤納斯倒也不以為杵，他也就是順口提提，像方明遠這樣的富豪，不願意用外人提供的駕駛員，也是很正常的。

雖然說，莫泰尤納斯提出了要請方明遠他們到西雅圖市內的高級餐廳進餐，做成了這樣一筆大生意，他也是很高興的。但是方明遠還是以時間有些晚了婉拒，現在大家正趕去波音公司的廠區餐廳。由於時間已經較晚，錯過了用餐的正點，所以餐廳裏的人並不多，莫泰尤納斯和方明遠他們占據了角落裏的幾張桌子。

由於達成了一項大生意，兩人間的關系自然就又近密了幾分，在等餐的時候，這聊起天來也就更隨意了幾分。莫泰尤納斯不時地說幾件波音公司歷史上的趣事，氣氛倒是也其樂融融。

聊著聊著，莫泰尤納斯不動聲色地就將話題轉移到了波音公司與華夏之間的源遠流長的關系上了。

「方，你知道嗎？我們波音公司與你們華夏可是從建立之初就有著密切的關系！我們的第一任總工程師，就是來自華夏的王助先生！他幫助我們造出了B※W—C型水上飛機並成功地通過了美國軍方的測試。為波音公司掙得了第一筆來自軍方的訂單，我們公司的董事長威廉.波音當年可是常常提到，當年假如沒有這份訂單，波音公司很可能早已銷聲匿跡了。可惜，王助先生只在波音公司呆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回國了。」莫泰尤納斯一臉遺憾地道。

「格雷，你知道當初王助先生為什麼不留在波音嗎？」方明遠淡淡地道。

莫泰尤納斯的臉色微變，若不是方明遠一直關注著他的神色，肯定是會錯過。「王助先生很關心自已的祖國，為了報效國家，發展貴國的航空工業，毅然放棄了公司優越的工作條件和生活待遇，成為了最早一批留學歸國的高級航空工程人員。」

方明遠點了點頭，沒說什麼，但是莫泰尤納斯卻覺得方明遠似乎知道些什麼。其實當初王助之所以只在波音公司呆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固然有回國報效的原因，但是也有很重要的因素是，當時的美國種族歧視嚴重，王助作為一名華夏人，雖然設計改進了B※W—C水上飛機，但是在進行飛行測試的時候，美國人卻以擔心「他會偷學美國最高航空技術」為由拒絕他參加，王助對這種明顯的種族歧視行為，憤怒異常，毅然決定返回華夏。並在華夏成為了航空領域的帶頭人，馬尾航校的創始人就是他，並取得了一系列驚人的成績。只可惜在當時的華夏，航空工業沒有得到政府的足夠重視，反而屢屢遭到掣肘，王助空有報國之心，卻始終不能全面發揮出自己的能力，最終在海峽對面的大學裏教書，鬱鬱而死。方明遠是在收購馬尾船廠的時候，在展館裏看到一些資料，也聽船廠裏的老人提到過。方明遠雖然沒有說出口什麼，但是自覺得有些心虛的莫泰尤納斯也立即不再糾纏這個話題。

這個時候，餐廳給他們送來了飯菜，方明遠和莫泰尤納斯一邊吃飯，一邊繼續聊天。

莫泰尤納斯的話題始終圍繞著波音公司這些年來與華夏的合作，方明遠也聽出來了莫泰尤納斯的潛台詞，在華夏航空市場上波音飛機雖然仍然占據著華夏航空公司機隊中的絕對多數，但是空中客車的飛機數量的激增，已經引起了波音公司極大的警惕。莫泰尤納斯顯然是希望能夠減緩甚至於扭轉這一不利的局面。

方明遠心中暗曬，波音公司的飛機在華夏航空市場上的份額下降，其中固然有空中客車強力競爭的因素在內，同時，也有國內以客機采購的巨額交易平衡歐美國家關系的考慮。當然了，波音公司作為兼並麥道公司，造成華夏一代人的「大飛機」夢想破滅的直接罪魁禍首，也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

「格雷，麥道飛機是不是要停產了？」方明遠很「隨意」地道。

「是的，現有的生產線要進行改造，改為生產波音系列的飛機。」莫泰尤納斯道，吞並了麥道公司，波音公司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放棄三家美國航空公司今後20年內只購買波音飛機的合同，接受麥道軍用項目開發出的技術許可證和專利可以出售給空中客車的原則，才和歐盟達成諒解。自然是不會是繼續讓它的生產線生產麥道飛機。

「對了，我們波音公司還與貴國的飛機組裝公司共同生產著MD-90客機，公司董事會正在商榷著，是不是要將這一型號升級為波音717飛機！」莫泰尤納斯一拍巴掌興奮地道，他口中的波音717就是前麥道公司的MD-95客機，在波音兼並了麥道公司之後，改名為波音717型客機。這是麥道公司系列客機中，唯一保留下來的客機型號。

方明遠心中暗歎了一口氣，心想你就繼續忽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