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危境裡的主意與傳訊煙
月色之下,馬車被路大叔趕得平穩而安靜,阿容不時地伸出頭看著外邊,處處一邊安靜,只聽見山風過耳更顯了幾分清幽之感。
若是這時候心裡沒個憂慮,當真是好景直需看,可是阿容這會兒只顧得上尋找謝長青的行蹤,哪得工夫欣賞。
行到中斷時,馬車忽然停了下來,路大叔說:“容藥師大人,你快些下馬車來,前頭有聲響。馬車的聲音可能還是驚動了人,我們先進樹林子裡避一避,馬車往山坡下趕,這馬歇好了吃得也足,不累是不會停的。”
“那行,我聽你的。”阿容說著就從馬車上下來,路大叔在前頭開路,兩人避進了路邊一處深灌木里,這邊有水聲風聲遮擋,呼吸聲相對就弱一些。
兩人又各自捂了口鼻,盡量調低呼吸聲,好在馬也爭氣,一沒人管又吃了疼撒開腿就往山下跑了。不久後就聽見一陣馬蹄聲傳來,有人嘴裡喊著“追,就在前面了”,於是一陣馬蹄聲過去了。
這時阿容差點想起身,卻被路大叔按住了,路大叔衝阿容搖了搖頭,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是阿容感覺出來了。
隔了好一會兒之後,路大叔在探出肚袋四處看了看說道:“這下後哨也走了,容藥師大人,按離園人的習慣,馬隊後頭都有後哨,就是為了防漏下的。”
“路大叔,那我們現在怎麼去找長青?”阿容見這裡是山高林深,月光再好也看不好找人啊。
“這……”路大叔可就沒辦法了,他對這邊熟是熟,再熟也不好找人啊,這到處黑乎乎的。
這時一陣風吹過來循著風側過臉去,阿容仔細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路大叔,我去找幾樣藥材,你去找些乾草來,越乾越好。”
聽地阿容髮話了,路大叔也不多問,這明著像是要燒,只是路大叔不由得尋思,煙晚上也看不見,火光又不能起,那就得是氣味,只是什麼氣味能傳這麼遠?
其實阿容要做的正是連雲山的傳訊香,在不方便的時候,可以用這個找到連雲山的人。平時可以佩帶,要是情況危急時可以燃燒。
“好在都是遍地找得到的,要不然就這也麻煩,唉……我只用過兩回,也不知道香氣傳擺夠不夠遠。”阿容一邊低聲喃著,一邊循著月光和氣味去找藥材。
好不容易找齊了藥材,路大叔的干草也找來了,把藥材和乾草捆在一塊兒,阿容說道:“我們現在得去上風好找的地方.路大叔可有合適的主意?”
想了想,路大叔說道:“放風颱,那裡原先是個鐐口,現在廢棄了。這時節的風要經過放風颱才會傳到這一帶的山里來,謝藥師大人也應當對這一帶很熟悉,自會找去的。”
點頭應了一聲,阿容又問道:“那兒安全嗎?”
伸手接過了阿容手裡那捆藥材和乾草揉出來的團子,路大叔說道:
“那裡離旗峰營非常近,但是卻相對隱蔽,容藥師大人放心。放風颱那兒好去好走,到時候被發現了也好走。”
“那好,我們現在就去那兒,還煩請路大叔帶路、一路上還是要避開旗峰營的人為好。”阿容可不想人沒救著,反而還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聞言,路大叔自然應聲,接著就尋摸著往放風颱帶路,阿容跟在後邊也不吭聲,山路雖然難走,但是阿容更怕人難找著。好在到放風颱去抄了山路也不遠,大約走了二十來分鐘就到了。
放風在在山一側高高伸出的一塊巨石上,那裡果然像路大叔說的那樣年久失修,看起來就很久沒人來了的樣子。
正當路大叔要點草團子的時候,忽然停下來說:“容藥師大人,這草團子點著了還是會有光亮,賀靈山好多地方都能看到這裡.有光亮會把追兵招來啊!”
這個問題確實很要緊,這時她走進了那個小鐐房裡,竟看到了一張破舊的桌子和掉落了下來的窗格木板:“路大叔,用這些把藥草圍在中間燒,待會兒外頭再罩上這塊破布,就看不到光亮了。”
聽阿容這麼一說,路大叔尋思著可行就點頭說道:“容藥師大人想得周到,我這就去辦。”
等路大叔把東西架好把傳訊香點著了,兩人遂各站一個方向,觀察著動靜。
這時的謝長青正在密林深處的水邊,黑泥白石反光水,循著水好找路一些。他雖然把追兵甩開了,但是自已也受了傷,剛才胡亂包了些藥材,這時傷口已經疼得麻了。
“不知道聲聲怎麼樣了,早知道不應該要約在賀靈廟,萬一追兵去查看了,那可怎麼是好。”謝長青很擔心,又留有些希望,畢竟同行來的路大叔是個老江湖,要不然陳藥令也不能把他派出來隨行。
感覺血流失得越來越多,腳步越來越虛浮.謝長青從懷裡掏了顆回元丹服下,運站化了藥這才得工夫看看自己懷裡還有什麼丹藥。檢點完丹藥後謝長青直嘆氣:“總說是行走多年,外傷藥都沒這才記起來是用在了庫里和以及胡昇平身上,這也得聽自作自受了。自嘲地笑了兩聲,謝長青不由得想起阿容經常說他的一句話來:先可救藥的聖人啊看吧總會有救了人損了自己的時候”“聲聲……”
正在他悶聲痛呼著這兩個字時,一縷似有若無的香氣飄了過來,謝長青凝視仔細嗅了嗅:“傳訊香?難道是阿容,她……她怎麼又回來顧不得責備阿容怎麼回來,他得趕緊循著香氣去找阿容,這姑娘肯定是回來找他來了:“這時節的上風口應該是放風颱那邊,肯定是路大叔和她在一起。 ”
這時候謝長青想明白了,於是趕緊起身,服過回元開後渾身的氣勁又回來了,運功遊走了全身一遍。謝長青決定施展開輕功過去,這樣即可以避免被追兵找上,也可以趕緊到放風颱那兒去。
再安全的地方,多停一刻也是危險的!
又服了兩顆回元舟,謝長青躍上樹梢拂身而過,輕鬆飛絮一般,好在論起輕身功夫,這天底下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等謝長青到放風颱附近近時,先看到的是路大叔,接著就是阿容,就在謝長青要叫阿容的時候,忽然一溜火光衝了過來。
“這裡有人,香氣就走這裡發出來的。”有人喊道。聽了這聲阿容心一跳,怎麼還有比謝長青快的,阿容小聲地問路大叔:“路大叔,怎麼辦?”
這時路大叔也有些怔愣,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了:“他們可能還沒有看到你,你快從那邊小路下去,到石崖下躲一躲,往下風口走可能會遇上謝藥師大人,快些走吧……他們抓我也沒用,我不會有事的。”路大叔的話才說完,阿容一抬眼就看到了雲木珠從不遠處走了來,雲木珠一邊走一邊說:“吵什麼吵,這是我讓人點的香,刺殺庫里和的人要是聞著這香一定會到這裡來,這是他們的傳訊香。你們在這裡吵吵,萬一把人驚著了,我看你們上哪兒抓人去,趕緊到別處找找拿著火把的士兵們齊齊應了一聲,腳步聲明顯放小了往回走.直到士兵們走得沒影兒了,雲木珠才領著待女上前來:“黃花朵兒,你沒事吧,你那漂亮男人哪裡去了?要不是我聞過傳訊香趕了過來,你就被人抓著了,太危限了……”
“雲木珠啊,嚇死我了,我也不知道長青在哪裡.這不正點傳訊香找他嘛,多虧你來了。”阿容說著話腿就軟了!
這時謝長青終於翻身上了放風颱,一把扶住了被山風吹得像是快要飛走一般的阿容,嘴裡說道:“聲聲,我在這裡,我沒事!”
“長青……”阿容驚喜地喊了一聲。
“嘿,沒事了沒事了,別擔心。讓你好好在賀靈廟,你怎麼就不聽呢。”謝長青的話雖略帶責備之意,心裡卻分外踏實柔和。
見狀,雲木珠插話道:“在賀靈廟才是笨蛋呢,剛才他們已經把賀靈廟翻了個底朝天,愣是一個人沒找到……說到這兒,那個不知死活的胡昇平呢?”
“他也不在賀靈廟了,他沒跟我們在一起啊?”阿容倒是記得出來時,路和交待過胡昇平幾句,只是不知道說了什麼。
“可能在賀靈的神像後面,離國人對賀靈很敬重,不會去捅神像。”
路大叔鬆了口氣,看來胡昇平雖然有些糊里糊塗,話還是聽進去聽了這話雲木珠摀嘴直樂:“替我好好謝謝他,庫里和要是熬不過這關,回頭我送份大禮給他f”
多狠的女人啊!謝長青和路大叔相視一眼.兩男人心裡就這麼一想法了。
“長青,你受傷了?”阿容的手忽然摸到了一片溜濕,這才藉著月光看清了謝長青左臂,寬大的袖子從袖跟到袖擺被血染得透了。不說還好,一說謝長青就一陣恍惚,失血過多又用回元丹強行提氣,這時候自然要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