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車伕黃三新鮮出爐與送戰友
將士們出征的那天,街道兩邊滿是來相送的人群,或是希望將士們能將夷人趕出關外,保衛朝安平的;或是希望自己的親人能安安平平回來的。
就在百姓們擁擠著把街道兩邊捂得水洩不通時,遠遠地傳來了淨場鼓,百姓們識規矩地趕緊拜倒了,這是皇帝要親自去送將士們出征。
底下也有百姓小聲地說道:「要是皇上還在邊關就好了,夷人哪個敢來犯邊關,想當年皇上還是安親王的時候,帶著大軍鎮守邊關,多少年沒出過這樣的大事。」
「誰說不是呢,現在登基了就是天子,怎麼也不好再去打仗了。唉……咱們皇上是個好皇上,就是要還能打仗就好了。」百姓們不無感慨,畢竟當時安親王在邊關,勇武之名四夷皆知,那時可真是安親王行駕一到就能退敵百里,哪像現在這麼折騰。
「不過聽說這回謝小郡王隨軍去金暉,家裡有上戰場的可就有福了,謝小郡王那是神仙一樣兒的妙手回春,這場去了傷亡肯定很少。」京城裡的人最好說道的就是謝長青,才近仙德近佛,那就是個可貴可近的。
說到了謝長青,當然要提到他的婚事了,接著就有人說:「誰說不是呢,只是誤了謝小郡王的婚期,又要勞容家的大姑白白等一年了。」
「要是有謝小郡王這樣的夫君,別說等一年,就是等個三年五載的也值當。只是容大姑年歲長了,再過兩年就二十了,這年齡再不成婚,就真是誤了大好的姑娘了。」
這時旁邊有人說:「那位容大姑也正是個和謝小郡王身份合宜的,這些年容大姑可沒少辦實在事,別的不說,只說祛濕丹。我這多年的濕症,要不是虧了容大姑,還不知道還能不能好。」
有了這人的話,旁邊的人迅速地開始把阿容點點滴滴的好彙集起來說,這個說:「我記得前些年行疫,是容大姑施的藥方。」
那個說:「這算什麼,爐中火知道吧,那是容大姑重現的,大傢伙都說近年來丹藥效果比從前好,那還不是因為容大姑重現了爐中火。」
「說到這個,最近的寒風疫大家知道吧,容大姑親自照顧病患,而且把小還陽丹煉製成了。」這才是真正的消息靈通人士,一句話說出來,大傢伙兒就都瞪圓了眼。
有人不相信地問道:「小還陽丹,是不是說書人嘴裡的那個丹藥,據說是仙方,每逢大疫的時候,就會有神仙到世上重現這個藥方?」
「正是,最近大傢伙要是去過藥館就知道,那小還陽丹的玉藥牌又升起來了。」
「那容大姑豈不是神仙在世?」
正在大家要繼續討論下去時,遠處傳來了很輕微的車駕聲,是皇帝的行駕到了……
坐在龍輦上的周毅山看著外頭拜倒的百姓們,心頭百味雜陳。雖然不是跪拜,但是看著黑鴉鴉的腦袋頂向著自個兒,他心裡還是有些與從前不同的感受。
從前他只掌一姓的企業,現在掌的是一姓的江山,企業和江山天下終歸還是有不同的。其實周毅山並不喜歡受人敬拜,這樣的場景,帶來的不是心神激盪,而是無盡的壓力。
他記起了某部話劇裡的對話:「這是你的國,你的子民,他們的榮辱貧富饑飽都由你擔負……」
「家國天下,我周毅山何德可能啊!」周毅山安坐在龍季上,心頭比出來時更沉重了幾分。
周毅山歷來是個把事業看得比個人生活更重要的人,所以相較對某一個人的責任而言,他會把事業看成是更重要的責任。這責任甚至高過於他個人,以及他對婚姻的承諾,也因此他傷了小樓。
「皇上,城樓到了。」肖校尉看著原本還高高興興的皇帝,這會兒臉色又沉了,不由得眼一撇,沒發現阿容或者是謝長青。
近來多事,但沒有一件事能引起他們這位皇帝變臉,獨獨在面對阿容和謝長青時,總是多易變臉。
「嗯。」周毅山踏著沉重地步子下了御輦,從城門邊的石階上步上城樓。這時城外已經列隊集結完畢,只等待皇帝的到來。
走到半中間,周毅山說道:「肖校尉,在你眼裡,衛朝百姓過得可好?」
……這問題讓肯校尉為難了,答好吧周毅山肯定不能信,答不好吧周毅山又肯定不舒服:「皇上,屬下總覺得大多早好的,這樣就足夠了,再好的果園子裡,也會有幾棵孬樹。再孬的地方,也會生出幾株佳木來,就看怎麼侍候了。」
他的話讓周毅山多看了幾眼,然後說:「肖校尉,你最近越來越見油滑了,當兵的果然不該在宮廷裡行走,只是磨了血性添了圓滑面目。」
「皇上,就算在宮裡再多磨幾十年,屬下也依舊是熱血男兒。但是皇上,現在在京裡天天能回家握著婆娘孩子熱炕頭,怎麼也比跟一群臭當兵的睡在一塊兒得好。」肖校尉感慨了,雖說還沒成婚,可肖校尉的思想是很蕩漾的。
「嗯,看來朕該給你安排門婚事了,要不然你得埋怨聯把你圈在宮裡不讓你帶兵打仗,還不讓你老婆孩子熱炕頭。」周毅山笑著步上了城樓,這時放眼望去十餘米的城門之下,將士們正列陣以待。
接下來周毅山要做的是用語言的藝術,來讓城門下所有的將士們通通熱血沸騰。
就在周毅山在城樓上玩語言的藝術時,謝長青的馬車悄悄地到了城樓外,這次同行的只有一名車伕和兩名隨行的侍衛。
其他一應的起居飲食到時候自會隨軍安排,對於隨軍,謝長青是有經驗的,所以輕車簡行,越少越好。
「好了,把車停在這裡,待會兒會有人過來安排。」謝長青在裡邊讓車伕把馬車停下,馬車晃了幾晃才停下來,讓謝長青不由得嘀咕,這要是一路上前這麼顛簸,他得先給自己醒配一劑安神丹才行。
馬車停下後不久,周毅山的話就講完了,他慣不是愛長篇大論的人,語言的藝術從來就不是長篇累牘,而是用最簡潔語句說盅惑人心的話。
從城門摟上下來,周毅山特意上人去把謝長青請來,說是有些話要叮囑。肖校尉這會兒正帖著,就沒有親自去請,謝長青來時,周毅山正在柳蔭下坐著,見謝長青來遂舉起一杯酒說:「長青,來坐,大軍正在點兵,點完就該啟程了,朕在這兒祝你一路平安。」
這會兒謝長青覺得周毅山特動機不純,但卻很平靜地舉起杯說:「謝皇上,有皇上的話,大軍必定直入敵營,速戰速決。」
「你與朕之間何必講這些虛詞,長青,此番歸京之後,朕再與你細說京中各家之事。至於連雲山,朕無意於此,你且妥當地經營著吧。」這算是周毅山的投桃報李,他知道這不厚道,所以他心虛了。不要以為當了皇帝就臉皮厚,皇帝也是人,周毅山心裡這般想到。
「是,這些事容後再提。」謝長青坦蕩至極的一笑,心說,皇上您要幹什麼,咱清楚,就不必在這兒繞趟兒了。
有時候地對心裡有心思的人,越是坦蕩,他越是無地自容,反倒要是做了事兒半點不心虛,那就什麼也沒用了。當然,真到了那程度,那也只能說明一件事而而這人無可救藥了。
又說了些話,這時大軍開始吹響了出征的號角,不遠處就奔過來一小隊士兵跟肖校尉交流了一會兒後,肖校尉過來說:「皇上,平郡王,大軍開拔了,楊元帥派了人來護送平郡王隨軍出征。」
「嗯,長青一路早去早回,多保重。肖校尉,你去跟他們說,務必周護好長青,切莫損傷半分。」周毅山是這說的倒是實在話,要是謝長青有什麼損傷,估計阿容會全責備在他這兒。
看著謝長青一行走遠,周毅山忽然歎了口氣: 「謝長青是可以論君臣的,可是小樓肯定不會管,真正難辦的還是小樓啊!」
這話說對了,「小樓」可難辦了。
卻說謝長青一路出了城門,上馬車後隨隊而行,馬車被夾在前段兒,前邊有楊元帥和兩位副帥的行駕,後頭是幾位將軍,說起來他這兒是再安全不過的位置。不過謝長青坐得不怎麼舒心,駕馬車的車伕駕得不是特別穩,偶爾顛簸幾下讓謝長青安穩不下來。
挑開簾子,謝長青本來不想多說,可一想此去路途遙遠,要是不說就得一路沒個安穩:「你叫什麼?」
「小的叫黃三,公子有什麼事嗎?」那黃三粗聲粗氣地道。
公子?連雲山這麼叫他的卻不多,不過謝長青也沒多聯想,畢竟眼前的人和阿容身形有差:「新學駕馬車?」
「不是,小的從小就會,只是多時不駕,手有些生了才讓公子看著像新駕的。」黃三說著左手一緊,拉著馬頭順利地繞過了一個小坑道。
這麼看著又像那麼回事,謝長青一想,乾脆指點指點,讓黃三的手早點熟起來,好讓兩人都少受點顛簸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