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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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形發展到這一步,張暮已經想不出可以解決的辦法了。
自穿越過後,在冀州所呆的一個多月里,張暮是改變了許多,但那只是一種心性與思維的轉化,通時間與戰爭的磨練,讓他內在中的某些東西開始一步步改變。
但並非所有的事物都在變,比如資質高低,比如能力成長,這些都是張暮的弱項,也是他最大的根基不足之處。
別人可以站在高處,把目光放在州域上,從而設下十年之局。
而他,卻只能在屬性系統的幫助下,勉強左右著自己眼前的某場戰爭。這與一個人的地位和勢力有關,可這些,也同樣是能力上的缺陷。
張暮清楚,他與旁人是不一樣的游戲系統無比強大,它的出現,讓本是平常百姓的張暮,擁有了不再平凡的可能。但游戲系統畢竟不是現實,屬性增幅也不會加在他的個人能力上,別人可以運用自己的目光與謀略,設下龐大布局,可張暮沒有這般才智,所以他需要屬性的幫助,對各個屬性的提示加以個人分析,從而去達到與其他謀士相同等的水平。
這是優點,卻也是缺點所在。
外城南面的將軍府邸外,團團大兵出現,將張暮與夏侯芸等人牢牢的圍困其中。伏安強行壓住面色上的驚訝感,然後抽出軍刀,將千余人的陣型緩緩收攏,隊伍變化,本來有些散亂的將士們逐漸形成一個”圓“,圓心處,自然是張暮、夏侯芸與伏安三人。
遠處荀智陽見此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一邊輕笑,一邊輕描淡寫的揮揮手。
周邊的無數方陣瞬間涌動就好像事先早已排練好的一樣,東荊州將士們蜂擁而上,各個敵軍方陣變換,沖鋒時以震士氣的殺喊聲回蕩,仿佛隨時都要將張暮的千余人淹沒。
“現在怎麼辦?”伏安控制著圓陣的變化,他不斷調度左右,趁著空隙間忽然出聲問道。“不要說什麼快速回到內城西門,以現在這種情形看來,恐怕殺出重圍都無比艱難。”
張暮皺著眉,他沒有說話,屬性回落,讓他身前的透明屬性板上動都沒有動一下,如今,他腦袋就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樣,盡管絞盡腦汁也沒有絲毫辦法。
這盤棋下到這個地步,他已經沒有能力再落子了。
“不用再想了”夏侯芸搖頭說道,她長出一口氣平穩情緒,然後揮動著手中軍刀。“如果不將荀智陽這個臥底叛將殺掉的話,即便有可以安全離開的方法,我也不會走的。”
“夏侯芸......”
“你別叫我”夏侯芸冷漠打斷了張暮的話語,神情間的冷淡意味與話語一同傳遞,讓張暮內心似乎抽*動了一下。“請張參謀記住,我跟你不熟。”
張暮的沒有鎖的更加厲害,他張開嘴頓了頓,似乎想說些什麼,可現在不是說什麼誤會與否的時候,他壓抑心緒,復又將身體轉向伏安說道。“全軍向北突破,爭取在魏衡到來之前殺出重圍,遠離府邸戰場。”
伏安點頭,但旁邊的夏侯芸卻並不同意。
“你們在說什麼?”又一場戰爭開始,戰場上的巨大喧囂傳來,卻依舊沒有將夏侯芸的聲音掩蓋。“荀智陽就在對面啊,與我父親之死有莫大關系的叛將就在眼前,你,你們都不想去報仇嗎?”
“叛徒......你們都是叛徒”
說這句話的時候,夏侯芸睜大著雙眼,眉頭輕挑,滿臉都是不可相信的神色,她晃著身子,目光中那種可以傷人的質疑之色,穿透在張暮的心里。
“大小姐......”
“夠了”張暮厲聲喝道,他有史以來第一次這般憤怒,夏侯芸因為父親之死而產生的那種偏執,本來沒有什麼,張暮作為精神年齡遠大于十七歲的穿越者而言,他能夠理解,只是在如今事關眾人生死的場合,他沒想到夏侯芸居然會這麼說。“這麼多敵軍將士在此,你怎麼殺人家?用命搏嗎?用這千余人所有的身家性命,去跟荀智陽賭那一丁點的幾率嗎?”
夏侯芸冷笑,她面色上的輕蔑之意沒有散去。
“那是你們貪生怕死”她想到什麼似的,揚起手中軍刀復又說道。“也罷,殺掉荀智陽我一個人去就足夠了。”說話間,竟已邁步向著荀智陽所在的方向走去。
張暮看著夏侯芸的背影,內心復雜情緒是難以言表,早在奔赴將軍府邸之前,張暮就心有預料,只是他沒想到夏侯芸反應的激烈程度,遠超乎他的心中想象。張暮抬起右手,向著夏侯芸背後的伏安做了一個手勢。
伏安會意,但他似乎有所猶豫,走到夏侯芸的身後時渾身頓了一下,然後右手揮出,瞬間將正持刀前行沒有任何防備的夏侯芸擊倒。
戰場上已然混亂,兩軍在圓陣的弧線上廝殺,因為剛剛夏侯芸的緣故,伏安並沒有指揮調度,這讓本就人少處在劣勢上的己方形勢,變的更加危急起來,這才不過幾句話的功夫,整個圓陣就已有即將潰散的趨勢。
張暮一把扶過夏侯芸,將她帶到自己懷里,女人身上的特殊體香傳來,幽幽的,緋紅色留海順著嫩白的臉頰滑下,也許是疼痛的緣故,夏侯芸的嘴巴不斷一張一合,張暮感受著,盡管知道此時是在戰場之上,他的內心卻也不禁狂跳了兩下。
他平生第一次,與一個絕色級美女靠的如此之近,從前男裝的夏侯均,遠沒有給他現在這般感覺。
張暮做了一次深呼吸,他強行壓下心中慌亂。
“伏安,你快去指揮調度,一定要突破荀智陽的重圍,我們沒有時間了。”
“可你的身體......”對于張暮身體的孱弱,與他合作過的伏安心中十分清楚。
張暮搖頭,夏侯芸不到九十斤的身體,實際上是個不小負擔,但張暮不想將她交給任何人,男人的佔有**在這個時候產生作用,而且一旦升起就很難消減下去。
廖奕調度而去,在轉身的瞬間,他面上忽然浮現出一種抹不去的黯然。
略微閉上眼,一種心痛感蔓延。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戰場上再一次證明了現實的殘酷。
張暮希望能夠讓隊伍在最短的時間內,突破荀智陽的包圍,然後趕在鄒翼隊伍前進入內城之中,而他之所以會與廖奕分道揚鑣,讓其加速奔往內城西門,就是希望廖奕能拿下內城西門的控制權,從而為他與伏安進入內城前,鋪平道路。
但他也清楚,這種幾率很小,非常的渺小,它需要一個一個環節的成功連在一起,有一環出現問題,他們都將是東荊州勢力下的囊中之物。
張暮沒有選擇,這是他所能想出的唯一道路。
可事實上,第一個環節就出現了問題。
整個將軍府邸外的東荊州大軍,以方陣之勢排列,層層圍繞,因為身處外城之中的緣故,視野被許多建築物所阻擋,讓人無法清楚知曉敵軍數量到底有多少,只是伏安憑借著個人經驗判斷,感覺不下六千之數。
而這個數字,是張暮等人的六倍以上
這意味著什麼?有過數次戰爭經驗的張暮很清楚,這代表著對于一千人而言宛若無窮盡般的敵人,這還只是對于一般將領而言,荀智陽是個有些名氣的智將,他把這大部隊分成了三股,分別位于北、南、西三個方向,唯獨將東面敞開,但張暮並不為此感覺多麼高興,因為那里一定會有孫濤的隊伍,這個從北門殺入的將軍手下,有著上萬東荊州將士,走此路,只是送死而已。
圓陣不斷縮小,伏安額頭上滿是汗水,他只會防御陣型,攻擊陣型基本一個不會,圓陣作為防御陣型中最基本的一個,是所有陣型中,受地域影響最小的陣型之一,在這個有點像巷戰的地勢上,伏安唯有這個陣法可以發揮最大功效。
但現在的情況是,荀智陽根本不怕損失。大批量的將士涌上,三面敵軍環繞,將張暮等人打算沖殺的線路層層圍堵,處在圓心的張暮一眼望去,只覺周圍晃動的全是敵軍身影,一個敵軍將士死了,立刻就會有另一個補上,從己方陣營向外看,就好像荀智陽手下的將士從未減少過一樣。
現在,連突圍都成問題。
伏安已經沒有精力再去向張暮詢問什麼,千人多的隊伍現已不存三百,將士數量上的銳減以及突破重圍的渺茫,讓一向淡然的張暮都有種絕望之感。
他輕笑著嘆了一口氣,目光定格在懷中夏侯芸的臉上,身體上的疼痛,讓他感覺自己好像隨時都要浮起來,總有種恍惚之感,內心里也不由玩笑般的嘆息。
【異界一月游嗎?】
可恰在這個時候,北面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喧囂,這聲音的出現,讓不遠處一直神情自若的荀智陽,面色一變。
古人有雲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人們所能想到與忽略的事物往往都成正比。也就是說思慮越多,布局越廣,相對應所疏忽的事物也就越大,故此,戰場上總是復雜多變,而旁人口中的變數由此應運而生。
“他+媽了個叉的都給我殺過去”人沒有見到,但洪亮的聲音卻已順著風聲傳來。
張暮一愣,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廖奕會折軍而回,而且會在這重兵包圍之中來營救他們,張暮心中難以想象,他不明白廖奕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但現在不是思索這個的時候。
“伏安,快不要在管什麼陣型了,我們不能停留在這里,荀智陽一定會加快剿滅速度的”張暮還沒有意思到自己已經越來越像一個謀士,廖奕不過領兵回殺喊了一嗓子,他就已從中分析出荀智陽會傾盡全力,在廖奕到來前,將他們團團圍殺。
伏安點頭,他沒有說話,無數汗水自臉龐落下,滴落在道路之中。
“殺啊”
“廖奕將軍的援軍來了”
伏安將士的士氣徒然升起,一時間戰力爆發,荀智陽不計代價的圍攻,竟一時沒有完成圍殺,冀州的將士們一個個倒下,援軍就在不遠處,預計中的潰敗並沒有發生。
戰局在此膠著,兩軍相抗,廖奕竟是殺破重圍,來到了只剩不及兩百人的張暮面前,喝聲大喊道。
“快點跟我走我他+娘的為救你們這回損失大了。”
張暮剛要應聲,卻忽然听到自南面傳來一聲冷笑。
“不用走了,你就留在這里吧。”聲音不是很大,但卻很清晰。
箭矢銳利的破空聲隨之響起,速度奇快無比,張暮只覺自己眨了一下眼,箭矢就已出現在自己視野里的南面,又眨了一下眼,箭矢竟然已經穿過層層將士間的空隙,飛越自己眼前,張暮微張著嘴,不自覺的眨了第三下眼,發現箭矢竟已透過皮甲,硬生生,將廖奕將軍的右腿穿透。
張暮面色不變,只是內心不覺吸了一口涼氣。
他太清楚了,東荊州里能射出這樣箭的,只有一個人。
“魏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