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血肉長城 第十四章 臺兒莊“三日游”的門票(中)
阻止了于俊才的想親自上陣的企圖之后.程家驥讓人叫來了一九九團的副團長邢玉生.
邢玉生原是川軍里的一個營長,在淞滬會戰后期負傷之后被送到南京養傷.南京陷落后,在幾個老部下的保護下逃出南京.他跑到浙南投奔當時的第三戰區獨立第七團,因手下沒有幾個弟兄,只干了個副連長.后來獨七團編入暫十六軍,邢玉生順理成章的就成了暫十六軍暫一七四旅的一個副營長.
此人在川軍劉湘的部隊里混了足足十幾年,從一個十七歲的新兵蛋子混成了上尉營長.若是真論起打仗的次數來,在現在的獨立一百旅里他要是說第二就沒有人敢認第一.
只是這個人有個毛病就是身上老兵油子的習氣太重,平常無論分配也做什么事,都老是偷奸耍滑.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川軍在四川打了二十年內戰.除了少數幾場慘烈的之外,大多數情況都是做做樣子,搞搞武裝和平集會.川中的戰事經常是作戰雙方出動幾萬軍隊,大戰幾十天,傷亡不足一千人.且打打停停,敵友變幻莫測,經常打著打著友軍就成了敵軍,敵軍就成了友軍.在這樣的軍隊里混了十幾年,要是不成兵油子玻璃蛋這才怪了.
不過邢玉生在對日作戰中倒還表現得很有血性的,要不然也不會在淞滬會戰中身負重傷了.這次程家驥挑他來打頭陣,正是要用到他那油滑的作戰作風.
“這兩個營只要撐過今天早上,到中午我就讓別的部隊把你們撤下來.給我記住了,沖進去后,先是不管不顧的占下一塊日本人控制著的地盤.接著就給我穩住了,不要再輕舉妄動.拿出你們川軍打內戰那一套,不要和小鬼子硬拼,就給我賴在那!”程家驥并不準備和日本人實打實的硬碰.在他看來只要自己手下的部隊能夠拖住日本人就夠了.至于收復整個臺兒莊,那還是等大反攻的時候再說吧.
“旅座,要是小鬼子攻得兇了,怎么辦.”邢玉生問道.
“那就放棄正面陣地,在莊子里和日本人捉迷藏.記住你們進去了主要目的不是收復那個莊子,那是第二集團軍和二十軍團的活.咱們要干的就是拖住小鬼子,說什么也不能讓他們占了整個莊子.”程家驥不到最后關頭,可不打算把自己好不容易拉起了這點本錢,又給折騰光了.
看著邢玉生心領神會的帶著部隊進入了臺兒莊,程家驥這才帶著幾個衛兵掉頭回旅部前指去了.安排好這邊他就放心一點了,至于江豐的騎兵營,他倒是沒怎么擔心.只要騎兵營來去如風,相信小鬼子就拿他們沒什么法子.對江豐這個野心勃勃的下級,在軍事能力上他還是放心了.
還是在剛才一九九團下車的地方,高士奇和文頌遠帶著獨立一百旅的后隊已經在準備下車了.
文頌遠現在已經是堂堂的中校軍官了,又是一個團的團長,手下都有一千六七百人馬了.但是這個昔日的南安惡少,顯然還是缺乏身為一個軍人尤其是一個軍官的自覺.大戰當前,在火車上他居然還和手下的幾個營長在火車上好好的打了八圈.
也許是正因為他這個主官滿不在乎的樣子,影響了二百團的兄弟們.與一九九團的部隊的普遍的臨戰前的緊張相比.暫二百團的弟兄們就顯得輕松從容的多了,不但一些連排長也在下面打樸克喝酒.就是士兵們也多有喝酸戲打打鬧鬧的,整個部隊全沒有大敵當前應有的那種緊張氣氛.
火車一停車,文頌遠就露出了南安街上的爛仔頭的本色.他飛起一腳把桌上的麻將踢飛,大聲叫道:“都麻利點,十五分鐘后給老子在車門口列隊,誰要是誤了事,老子敲他的沙罐!”幾個營長忙領命而去.自然不會有人在這個當頭提到團長的賭帳還沒付這個問題.
十五分鐘后,近三千名官兵分成四個部分在火車下集結完畢.
高士英還和往日一樣輕皺著眉頭,頭略有點歪的看著自己面前這涇渭分明的四大堆官兵.
第一大堆自然是文頌遠手下的二百團的官兵,這也是最不齊整的一大堆,不管是老兵新兵還是軍官,都是一副要死不活懶洋洋的樣子.高士英看著這種軍容,他皺著的眉頭就更緊了.高士英有心想說自己身邊的那個嘴里還冒著酒氣的文頌遠幾句,又拉不下那個臉.他能夠摻和到程家驥這伙子人里面來,以至于有的今天的地位,還要感謝當日文頌遠的引薦之恩.姑且不說這個,單說程文二人的關系就足以讓高士英不敢開罪這個時不時惹點禍的刺頭團長.
獨立旅的軍官們人人心里清楚.盡管于俊才和高士奇一個是副旅長一個是旅參謀長,于俊才還是主力團的團長,看著官都比文頌遠要大.可在程家驥面前這個大大咧咧粗枝大葉的文頌遠,才是地地道道的第一心腹.要知道程家驥和文頌遠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兄,這種情份是半路出家的其它人萬萬比不了的.這些日子,文頌遠在徐州可是沒少惹事,要不是程家驥罩著,他文頌遠決會有今天的風光.有了一層,整個獨立一百旅誰愿意去得罪文頌遠這個炮筒子.
第二堆就看上去就好得多了.這是一九九團的一部,幾百人的隊列整整齊的悄無聲息的候著.這個于俊才不愧是中央軍的精銳部隊里出來的人,帶的隊伍就是齊整.
第三堆就是高士英自己帶的旅直屬隊了.雖然部伍沒有一九九團的部隊整肅,但也還象個樣子.
剩下那堆的人最少,只有三四百人,穿著一色的新軍裝.這是臨上車前戰區長官部緊急調給獨立一百旅的三個新兵連.高士英對他們并不上心,只是掃了幾眼也就算了.反正在他想來,依著程家驥的習慣,這三四百人此戰過后是一定是會被分別補充名個部隊的.他們眼下的軍容軍姿實在沒有什么看頭.
讓部隊原地分散休息之后,高士英就和文頌遠一起帶著十幾個衛兵,騎上戰馬在一個前來迎接的旅部前指的副官的引領下向旅部前指馳去.
就在這個時候,潛伏在徐州的日軍間諜,給正在臺兒莊一線與中國軍隊纏戰的日軍第十師師團發去一封密電.
在這封戰后被指控嚴重誤導了第十師團作戰行動的電報上,只說明了中國軍隊一個旅已經被派臺兒莊前線.但是在電文中不知為什么沒有注明這個旅的人數.當時的獨立一百旅投入臺兒莊一線的兵力就足足近五千人,而正常情況下中國軍隊一個旅不過是二三千人左右.這個情報上的小小疏忽,馬上就將給日本人帶來大大的麻煩.
同時第五戰官也收到是獨立旅的電文.
電文大意上說.民國二十七年四月五日晨,獨立一百旅全部進抵臺兒莊,其中一部與日軍已經開始作戰.
望著初生的旭日,程家驥心里并不輕松.這是臺兒莊,可不是那個混戰一場就能撐下來的那個大王莊.日本人在這個戰場上可是飛機重炮一應俱全,不是那么好對付的.要是自己頂不住,導致全面崩潰,那自己就是百死莫贖的罪人了.
懷著萬不得已時決死報國的決心,(人嗎,只要能活下去,誰不想活下去?)程家驥召集包括剛剛到達的文頌遠高士奇在內的所有營以上軍官,開了抵達臺兒莊以來的第一次作戰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