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血肉長城 第三十一章 喋血蕭濉河(五)
日軍第三十八聯隊在蕭濉河東岸的所有部隊,在五月二十三日晚八時三十分終于在那片洼地里“光榮會師”了。
只是兩支部隊的日軍官兵此時可都沒有歡呼雀躍的心情,籠罩在這些日軍心頭的只能是一片愁去慘霧。
從平地上沖下來的日軍,一見到第一大隊的那種兵死將傷奄奄一息的慘像,包括尾山寺一在內的剛剛進入這遍洼地的日軍官兵們,此時都從心底里覺著,自己剛才呆在平地上被中國軍隊四面圍攻的時候是多么的幸福啊!
自從,進入中國作戰以來第十六師團雖屢遭重創,可還從來沒有那支大隊規模的部隊被打得如此的狼狽,不,光是用狼狽這個詞已經不足以形容第一大隊此時所處悲慘境況了。
尾山寺一中佐覺著此時自己是身處地獄,看到這一幕就是一場末日審判。(洼地里到處是日軍血肉模糊的尸體和低嚎待死的傷員,無論是活著死去或是即將死去的日軍身上都滿是污穢不堪的爛泥躺在潮濕泥地。在這里生者與死尸的區別,僅僅在于一個人的眼珠是否還是會動的。)
尾山寺一看到第一大隊的官兵正在遭受到的這一切,他心里強烈的閃出一個念頭,‘這也許,就是佛爺對第三十八聯隊在南京的所做所為的報應吧。’。(尾山中佐是日軍中為數不少的佛教徒之一,不過這個身份并沒有成為他犯下一樁樁罪惡時的心理障礙,在南京駐防時殺人強奸的丑事他可一點沒有少做。)
在洼地的最中心部分時,尾山寺一終于見到了他最敬愛的長官助川靜二大佐。此時助川靜二大佐已經處于深度昏迷狀態了,就連眼神的里光彩也所剩無已的。這個全身上下都沾滿著中國人已的鮮血的,奈良小商販的兒子的生命已經到了最后時刻。
還沒等尾山中佐來得及表現一下他心中那強烈的兔死狐悲的情懷,中國軍隊對于洼地里的日軍的攻擊又開始了。
“抬上大佐和所有軍官傷員,部隊全力向前羅里方向突圍。至于受重傷無法行走的士兵吧就每人二枚手雷讓他們為天皇盡忠吧。”就算是在心中有再多的悲戚和哀鳴,此時此刻做為一只還算合格職業軍“獸”。尾山中佐還是知道現在自己最應該做的是什么的。
也許是讓洼地里的情景嚇破了膽,剛剛才在洼地進而散開的日軍們很快就組成了戰斗隊形。
他們是那么急于離開這片地方,以至于在行動上是那樣的敏捷。只是這種敏捷與軍人的勇敢和迅猛無關,整個隊伍就象是一群急于逃離狼口的兔子,以至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了。剛來的尚切如此,被安排在突圍隊伍的后面的那洼地里的殘兵的表現就是更是不堪入目了。第一大隊的有些士兵,已經在丟棄身上的除了槍以外的所有東西了。甚至有幾個不要臉的老兵把軍裝都脫了,渾身上下只剩一條包襠布,這一切無非是為了在作戰時身上能夠輕快些,以少消耗一些體力。這種行為,要是在平時日軍軍官們早就一耳光打下去了,可是現在第一大隊殘存的少數幾個還能動彈的軍官那里有這個心情去管他們,要不是礙于軍官的身份他們自己都會去這樣做。對人來說,生存永遠是擺在第一位的。
程家驥此時正站在前羅里村口的那塊小高地上向洼里眺望,身邊除了錢紳和一個排的衛士,就只有一百人的二百團和旅部前指的一百余名機關勤雜人員和剛剛臨時發了槍的三百人左右的雇來搬動輜重的這附近的農民了,就連一向與他形影不離的馬三寶都帶著警衛連上第一線去了。
在黑暗中就算是通過望遠鏡程家北也只能看到洼地方向隱隱約約有不少黑影正向前羅里方向開來。
“維禮兄,你在山下的那些布置都弄好了嗎?”程家驥放下望遠鏡對錢紳問道。他沒有去問錢紳的究竟在土山下到底布置了些什么機關,不過程家驥相信以金錢紳的智慧和對日本人仇恨決不會是埋向個地雷那么簡單。
程家驥跑來這小土山坐鎮,唱這出空城計也是沒有辦法,以獨立一百旅現在在前羅里里的兵力,如果不動用所有的有生力量,就無法驅趕得動還有千余日軍能戰之兵的日軍。
現在就只有指望謝莊的那個能夠及時趕到前羅里村村前或是文頌遠和劉以誠分別指揮的追擊進低前羅里了,在此之前獨立一百旅能夠用于防守前羅里的就只有小土山上山下的這些人了。
程家驥是非在山上不可的,他心里明白自己這個一旅之長要是在這個時刻要是躲在安全的地方,是會很影響士氣的,這仗也不用打了。
而錢紳也在這里則是完全出于他的個人意愿。程家驥本是想讓他去協調文頌遠和劉以誠兩部的作戰動作的,可錢紳堅持認為既然是自己制訂的這個行險的作戰計劃,那就沒有讓程家驥一個人冒險的道理,程家驥爭不過他也就只能聽之任了。
“旅座已經全弄好了。”
在這樣的關鍵時刻,錢紳的語氣與同時還是一般無二,他還是用不帶一絲感情色彩的語氣的回答了自己長官的部話。
在兩人一問一答的時間里,迎面向小土山撲來的黑影比之剛才又放大大了許多,已經能夠讓小土山上的人用肉眼看到了。顯然急于沖出一條生路的日軍已經拿出了百米沖刺的勁頭來往前羅里拼命的前進。
不過十幾分鐘,日軍的前鋒已到小土山山下不足三百米的地方了。而日軍身后中國軍隊離小土山還遠了,且他們從直線靠上來要從日軍的隊列里穿插而過,這可不是什么容易辦到的事情。若是他們派出部隊迂回的話,那花的時間就更長了。
日軍撲過來了。在東岸作戰第三十八聯隊的部隊雖然在今天的戰斗創到前所未有的重創,可還是很有戰斗力的,尤其是在這個時候。日軍官兵都明白拿下前羅里日軍就有了一個可靠的立足點,就能撐到明天白天,就能等到空軍的支援,總之拿下前羅里是目前日軍的最佳選擇。
日軍一沖到小土山山下,就踏響了中國軍隊埋在山下的地雷,立時有十幾個日軍被炸上了天。
遭到地雷殺傷的日軍并沒有停下腳步,在軍官的督促下日軍的二三百名先頭部隊不顧一切的向小土山上沖來。
當日軍沖到了小山下一百五十米距離以內的時候,隨著錢紳的右手有力的向下一揮,他身旁的一個參謀搖動了一個電柄接著只聽得一聲巨響一條,向小土山進攻的日軍的隊列中騰起一條火龍。
這條火龍把上百名日軍席卷在其中,吞了個一干二凈。
這些日軍中有不少人被炸得直接歸了西,這些直接被炸死的日本鬼子比起那些身上濺得滿是火得的鬼子來說是無比幸福的,后者要在火海里翻騰許久才能死去。
看著山下這些個被燒得皮開肉綻鬼哭狼嚎的日軍,聞著飄上山來的讓人作嘔的人肉燒糊了的味道,程家驥只覺得自己是神輕氣爽,而他身邊的錢紳居然還深吸了幾口燒焦人肉散發出來臭味,仿佛這種味道有多芬芳似的。
在錢紳的解說下,程家驥此時才知道,錢紳是把獨立一百旅征用來的供軍車使用的十幾桶汽油整桶整桶的和炸藥一起淺埋在了地下。在日軍進攻的時候用電控方式將炸藥引爆,炸藥爆炸之后立刻把油桶炸開使之周圍成為一片火海。這個火雷陣的威力可是不小,一下子就把至少一百日軍全報銷在那了。
當然這個火雷陣對戰局起到的影響可不只是消滅一百來名日軍。這個火雷陣最大的功效還是在于它嚇阻住了日軍,使之不敢再對前羅里方向發動攻擊,讓程家驥又僥幸了一把。
日軍在小土山前受到重創之后,尾山中佐鑒于向新羅攻擊的部隊損失太,而中國軍隊在該方向又設有重重機關,遂決定全軍轉向向東北方向的縱樓攻擊前進。
而一直對日軍進行送客式的尾隨追擊的獨立一百旅各部也一步步的將日軍向岱河邊上趕。
至此,錢紳制定的送客計劃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已實施完畢。
此時獨立一一二旅和五十六師的主力剛剛渡過岱河,兩支部隊的一部分后勤人員還在待渡。兩位主官就都接到獨立一百旅派發來的急電,獲知日軍的一個大隊的兵力正向已方殺來。
情知此時后退已經是不及,還不如主動迎敵的劉天龍和胡俊泉都急急忙忙的派出了自己手上所有的騎兵向前搜索前進。
劉天龍的手上有足足一個團的騎兵,而五十六師是原東北軍系統的部隊也還保留的一個加強騎兵營,上千的騎兵沖了出去,很快就在不遠處與日軍大隊正面遭遇。
此時,在急進中的日軍的隊列已經是不是很嚴整了,黑暗中能見好不高,雙方又是在平原遭遇。雙方一交手,日軍就讓上千騎兵打得措手不及,損失了上百人。
生怕久戰之下已疲憊之極的自己的部隊,在黑暗中被騎兵沖擊得失去相互聯系,從而導致已方全面崩潰的尾山寺一中佐,立即下達了所有部隊就地挖掘工事死守的命令。
接著日軍就在這片岱河常年累月沖積出來的平原就地蹲守,并馬上開始冒著中國軍隊的子彈開始修筑起簡易工事來。
隨后日軍就被獨立一一二旅和五十六師的步兵部隊包圍了起來。
當劉天龍和胡俊泉意識到上了程家驥的當而破口大罵的時候,獨立一百旅的所有部隊都已經撤回到了蕭濉河東岸。而肫程家驥撤兵的借口還是無懈可擊又無法馬上查實的“據報日軍在前羅里方向有架設為浮橋的跡象,為防萬一和保障貴部能夠取得圍殲此股日軍光輝勝利,故我軍須馬上加防。”
著程家驥的這封信,劉胡兩位師旅給氣得都快要吐血了。可這眼下兩軍已經拉開架勢對壘起來的,這仗總不能不打吧。要是放過這支日軍,程家驥一狀告上去兩位師旅長就是不想當韓復渠第二都不成了。
不但要打,還要早打早完事。要是拖到天亮,日本人的飛機的厲害,他們可是很清楚的。在平原要是讓日本人飛機來個狂轟濫炸那損失可就大了。
兩人迫于形勢只得迅速組成聯合指揮部。
劉天龍和胡俊泉此時都還不知道。程家驥已經發電給戰區,為他們這兩位飛兵馳援蕭濉河河防前線,并圍住日軍近千部隊的正在圍殲中的抗戰的有功之臣向戰區請功了。(這是逼著他們一定要把這股子給全殲了,程家驥可不想今后的幾天在自己的防區的背后出現日軍的小股散兵游勇。那可是會給他老人家帶來麻煩的吆!程家驥完的這一手,用文頌遠的話來說既然已經抓了免費勞工,那就請人家把所有活一起干完吧,反正也用不著付工錢。)
要不然說不定,這兩個難兄難弟能現在就丟下部隊去找程家驥拼命去也!
其實劉天龍和胡俊泉罵程家驥是很沒有道理的,此時程家驥遇到麻煩可比他們兩個大多了,比起程家驥來他們兩個人要算是幸福的了。
“什么,日軍第三十旅團主力正在前羅里上游五里處架設浮橋。”一回到設在前羅里的指揮部,程家驥就接到由江豐撒出去的騎兵帶回到的這個“好”消息。(這兩天也太霉了吧,找個借口都能搞成事實!程家驥郁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