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山中走私(中)
湯森檢查了一遍,覺得全無問題之後才發出信號,讓後面的猴子妥善安排駝隊行程,自己則帶人弄好這些路段。
該加固的加固,該排除的排除,並在沿途找到幾個易守難攻的地段作為臨時營地。這支駝隊規模是比較大的,載貨的馱馬就有八十來匹,另有五十多人,宿營時需要的空間很大,甚至還要分成幾個部分。不提前計劃好,說不定會出紕漏。
第一天,駝隊行總共進了八十多里,山路跋涉讓駝馬疲憊不堪,最後在雪線以下五百米的地方宿營。對香辣傭兵團的人來說,這段路走的並不艱難,路上也沒遇到什麼猛獸。反倒是獵犬在山上發現了不少小型野獸,大夥兒輪流出擊,打了不少的野味。
按照香辣傭兵的傳統,他們把自己吃不完的收穫物分給駝隊。
駝隊的人在看到這些獵物的時候,也終於相信有一支人數不少、但很厲害的隊伍在暗中保護自己――如果換了一般傭兵的話,怎麼可能在開路的同時還有工夫去打獵?
第二天的行程卻要辛苦很多。
駝隊就在雪線附近蜿蜒蛇行,不時的依據山勢上上下下,甚至還要越過一座雪峰。有的路段太過凶險,必須要蒙上馱馬的眼睛才過得去,所以進行速度很慢。一直到天黑的時候才走了五十多里,但實際上,他們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過了隆達山脈的中線。
宿營地安排在雪線以上的一處山谷裂縫中,非常寒冷。
“如果是我,這裡應該建個臨時營地。”湯森私下跟猴子說:“路上萬一有傷病,找不到一處安全的宿營地會非常麻煩,留下兩個人在這,至少會有熱水和食物,還能保存一些給養。其次,此地非常險要,雖然過不來重裝部隊,但輕兵突襲的話不成問題。”
“長官,我剛才問過了,他們說這地方不但有暴風雪,還有幾種雪獸,單獨留下幾人還不夠塞牙縫的,人留多了又太浪費。而且在對面,商會也留有接應人手,有情況會用飛禽傳遞消息。”猴子說:“不過他們很奇怪,這一回路上都沒遇到猛獸,連稍微強悍點的都沒出現。”
“怪了,還有盼望遇到猛獸的駝隊?”
“不是這樣的。他們說,在已經走過的路段上,有兩群猛獸是每次都要出現的,必然會叼走一到兩頭馱馬才肯罷休,但這次完全沒出現。”猴子摸著腦袋,露出狡猾的笑容:“他們問我,我嘿嘿幾聲沒說啥,所以他們都以為被我們的人驅趕走了呢。”
“也許是在打盹吧。”湯森也很奇怪,好像自己到這個世界之後就沒見過什麼猛獸,難道自己的長相很闢邪?不會吧,雖然達不到小白臉的水準,但看起來很是挺順眼的嘛。
溫暖的火堆旁,枯葉球們相互依偎著擠成一團,發出低微的“嘰嘰咕咕”的聲音,似乎在討論什麼事情。
湯森左看右看少了一隻迷你型的,最後卻在自己的風衣帽子中發現它――這兩天下來,枯葉球們跟湯森已經混得很熟。為了搭便車,它們把鑽靴子、藏披風之類的事情全幹出來了,最高難度是把自己變成薄薄的一層,貼在湯森的盾牌上面。
反正也沒幾兩重,湯森也就由得它們,而且這群小玩意的確可愛。但隨之而來的後果卻是六隻球都粘在他身上不肯下來了,而且都找到了專屬位置,左右肩頭、背心、盾牌、腰帶、頭盔,要是湯森硬要把某隻“撕”下來的話,它就會在地上打滾耍賴外加抱大腿。
湯森很無奈,為此他特別去諮詢了駝隊裡的老人,得知這種枯葉球在雅修別的地方也有,只是數量稀少,偶爾能看見個一隻兩隻的,卻沒聽說過會傷害人類。
反正這世界上奇異的動植物多得很,反倒沒人關注這種普通的東西。
“這還普通?”湯森指著貼在自己身上的片狀枯葉球:“這可不普通!”
“先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老人微笑著說:“如果您有機會去大城市,您一定會看到真正特殊的植物。我聽說不但可以跟植物交談,還能跟他們做生意,甚至有芬芳花園這種店。”
“那是啥?做香水的嗎?”
“不,先生,那是一種妓院,生意興隆。”
“妓院?植物也有需求?”
“不,先生,客人幾乎都是人類。”老人說:“但接待客人的全是植物。”
雖然一向具備泰山崩而不變色的性格,但湯森的下巴還是“啪”的一聲砸在地上。他默默的轉過身,走開幾步,拍著皮帶扣上的迷你枯葉球說:“原來,你們也搞原始勞務輸出啊。”
第三天的路程如同第一天,前半段艱難的山路過去之後,剩下的就好走多了。結果只用了幾個小時時間,駝隊就越過了險峻路段,剩下的路程雖也蜿蜒,卻顯得平坦順暢。
中途休息兩次,到天色稍晚的時候,駝隊已經走在屬於西海岸的平原上了。標誌物是一個只有象徵意義的簡陋關卡,上面站著幾個魁梧的武士。
湯森粗略目測一下,他們的體型普遍比內陸的人要高出兩個頭以上,身上的肌肉粗壯鼓脹,一副標準的衛兵臉孔,就是那種老子今天很不開心肯定要找你茬的表情。
走在前面的湯森早已知道有關卡,所以在三里之外就停下來,他命令手下掩飾面部,等待駝隊上來一起過關。
“長官,駝隊那邊的人很高興。”猴子趕上來之後喜滋滋的說:“他們說,這是第一次人馬未損的走過半程,而且比平時要快了幾個小時!”
“行了,等回去再高興也不遲。”湯森搖頭說:“叫大家小心些,前面可是西海岸。”
過關的手續異常簡單,駝隊首領走過去喊兩句,那邊的人就趕緊下來開了柵欄門。之後每人得到一份小禮物,不過就是最廉價的布匹和一小罐劣酒,但他們臉上笑得開了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