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版 第九集 浩氣門之鬥 第六章 事發
在一片祝壽拜賀及絲竹歌舞表演中,司馬君的壽辰宴會已然開始。
在迎賓樓的最上層裏,司馬烈及司馬建成正站在門口,熱情地接待在迎賓樓
各層住宿的武林名人。
「漕幫的蕭幫主,快快進來......幾年不見,幫主風采依舊啊......」司馬建成
看見一位身著華美服飾的中年人,連忙迎上去客氣道。
漕幫現任幫主蕭豹,客氣的回答道:「看見賢侄相貌堂堂、玉樹臨風的樣子,
我們哪還有什麼風采可言啊!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
「誰敢說蕭幫主風采不如往昔,建成第一個找他算帳!」司馬建成握著拳頭
在空氣中揮個二下,才微笑說道:「呵......一聊就忘了時間,蕭幫主還快請到內
廳坐著,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武當沖虛道長、沖聞道長兩位道長能撥空前來,真讓浩氣門蓬蓽生輝。」
司馬烈見著兩位身著道服的男子,再看到他們身後的佩劍,立刻認出這兩位
道長的身分,恭敬的迎接道。
沖虛、沖聞兩位道長是目前武當派中,幾名長老級人物之一。
沖虛身材短小身體黝黑,沖聞則體態瘦長面目白皙。兩人擅長合擊,兩儀劍
法在他們手上使來,不知讓多少江湖宵小奸妄之徒斷魂於此。
「令尊今天大壽,我派掌門本想親自前來,無奈派中事物繁忙一時無法抽
身,便派我和師弟前來。本派並無什麼寶物華禮可送,這一瓶震清散,就當作是
給令尊的賀禮,莫要嫌棄才好。」
沖聞拈須微笑,從袍子裏取出一瓶白色瓷瓶交給司馬烈道。
司馬烈欣喜地說道:「武當的震清散乃固本培元之良藥,多少武林人士都想
要它,兩位道長這份禮比那千金萬金都還來得重,晚輩代家父謝謝兩位前輩。」
「兩位道長送這麼大的禮,害得我們手上的禮都不敢送了!」
來人虎背熊腰,短袖手背上一對鬼頭臂環顯眼耀人,男子豪邁地大笑幾聲,
走到司馬烈和二位武當道長旁。
司馬烈一愣後,才搖頭微笑道:「鹽幫的蔡幫主大駕光臨,已是給我們浩氣
門增色不少,豈敢再收您的禮物?」
「這怎麼可以!我們鹽幫是沒有兩位道長那麼好的靈丹妙藥可以當作賀
禮,但要拿出幾樣可以擺在臺面上的東西還是有的。
「這是從那紅毛鬼買來的東西,聽說這玩意可以讓人看到很遠的地方,把這
當作賀禮,莫要見笑。」蔡京笑道。
司馬烈答謝之後,命人領著二位武當道長及蔡京到貴賓桌入座。
「建成兄,好久不見......你可是忘記我這做兄弟的,怎麼這段時間都沒來找
我?」一身華服的慕容彥,走進宴會大廳看見正在招待客人的司馬建成,立刻走
了過去抱怨道。
司馬建成捶胸頓足地道:「老弟你這句話可太傷老哥的心啊!老哥為了老弟
這陣子可是費盡心思,才把柳依依請過來,好讓老弟你可以一親芳澤......誰知
你......唉......」
慕容彥笑推了司馬建成一把說道:「得了吧!平常看你正正經經,沒想到今
天居然跟我演起戲來。不過,對於老哥你可以把柳依依請來表演,做老弟的我可
是羡慕的緊啊!」
「有什麼好羡慕的......」
司馬建成一把勾住慕容彥的肩膀,把他摟到無人的地方道:「老哥都安排好
了,難得可以跟柳依依單獨相處,這個機會你可不要輕易放過喔......」
慕容彥用舌頭舔了舔自己乾燥的嘴唇,低聲說道:「事情要是能成功,小弟
絕對忘不了大哥對小弟的好。」
「呵......這麼客氣做什麼,我們可是兄弟啊,兄弟本來就是要互相幫助的,
不是嗎?」司馬建成重重的拍了慕容彥的背說道。
「對......做兄弟就是要肝膽相照!大哥以後要是有什麼事就儘管說一聲,我
要是眉頭皺一下,就是王八龜孫......」慕容彥拍著胸脯說道。
「來來......大哥先帶你到那邊坐,我們坐著再聊。」司馬建成高興地拉著慕
容彥道。
此時,浩氣門的老管家,來到司馬烈的身旁,在他耳裏細聲說了幾句話便退
了下去。
司馬烈眼裏閃過一絲厲芒,臉上那張笑臉越發燦爛。
身著白色霓衣、面戴薄紗的女子,風姿搖曳的走進宴會大門,在其身後尚有
三男一女,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戴著一張銀色面具、手持木扇的男子。
看見這些人進來,司馬烈有點愣住,因為這些人的出現與情報上所說有些不
同,尤其是那戴著銀色面具的男子,但他仍是擠出笑臉,親熱的打招呼道:「姑
娘快請進!不知如何稱呼姑娘?」
這一行人就是白蓮教黃琪等人,黃琪擔心自己的容貌會為自己招來不必要的
麻煩,所以往往用一薄紗遮住臉孔。
而童昂星則是因為這次宴會裏會有闇律盟的人來鬧場,害怕被他們認出自
己,於是便請關勝為自己準備一個面具,好讓別人認不清。
只是他這一變化,倒讓原本想要仔細觀察他的司馬烈措手不及。
司馬烈本來是為了不打草驚蛇,所以沒有前去拜訪童昂星。他認為,等到宴
會開始時再認識也不遲。
但沒想到,這一緩之下,等到的卻是戴著面具的童昂星,這讓他心裏有點不
安。
他暗暗揣測,這個戴著面具之人究竟是不是他要的那個人?還是李代桃僵?
他俏俏使個眼色給司馬建成。
司馬建成會意之下,立刻帶著幾個人先一步離開迎賓樓,到事先安排好的人
手那裏再做叮嚀,以防有人趁機做亂或逃跑。
「司馬公子有禮了,這是我家小姐,我們代表白蓮教來為令尊祝壽。」阮香
薰禮貌地介紹自己這些人的來歷。
「歡迎你們,你們就是那通過李崇道所設測驗的一行人,我老早就想見見你
們。可惜早上事忙,一直到現在才有機會與各位見面,失禮之處還請多多見諒。
咦......這位是?」
司馬烈將目光看向那戴著面具之人疑惑道。
阮香薰解釋道:「這位是我白蓮教的童軍師,這次通過貴派所設的測驗,也
全是有賴我們軍師才能如此順利。」
司馬烈一雙眼都眯了起來道:「童?這個姓可算少有,不過不管如何,對於
童軍師可以破解我門下有小諸葛之稱的李崇道所設的測驗,也可以知道童軍師定
是個才智過人之輩。
「待會的事,還請童軍師手下多多留情。呵......話說遠了,各位請入座吧,
若是待會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各位見諒。」
「公子客氣了。」
黃琪盈盈點了頭,慢步地隨著領桌的丫鬟,向內廳走去。
「軍師你跟那司馬烈認識嗎?」楊泊低聲地問道。
童昂星輕輕搖了搖頭道:「不認識。」
「這就奇怪?既然不認識,為何那司馬烈的說話的口氣好像早就認識軍師,
還要軍師手下留情?」楊泊不解地問道。
在面具之下的童昂星也是一臉迷惘,只聽得他說道:「我也不知道,恐怕他
是認錯人了。」
「你來了啊......」
看到坐在另一桌貴賓席上形影孤單的慕婉清,童昂星走了過去輕聲道。
本來看到戴著銀色面具的男子朝自己方向走來,而提高警戒的慕婉清,在童
昂星出聲之後,放在膝上緊握的手松了開來,簡短地答道:「謝謝你。」
童昂星當然知道眼前這短髮的姑娘在謝什麼。
早上自己解開測驗的正確答案,在白蓮教安排下所多出來的一個位子,童昂
星便把那金帖請阮香薰送去給九曲寨雷震聲等人。
雖然與那群人之間有了隔閡,但一想到慕婉清為了幫自己報仇,剪掉長髮的
樣子,童昂星的心根本就硬不起來。
原本齊白石在最後一場判斷錯誤的雷震聲一干人,則是被安排在迎賓樓外面
花園的位子。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童昂星會遣人送來這麼一張金帖。
老成持重的雷震聲輕歎一聲。
他將金帖拿給他的三妹。因為他知道他們這群人中,唯有慕婉清才有資格去
承童昂星這份情,也唯有她去,才不會使兩方尷尬。
齊白石看著慕婉清拿著金帖離開時,眼神中散發出嫉妒的光芒。
他氣得將手上的酒拚命地往嘴裏送,口裏不時喃喃道:「那天殺的傢伙!為
什麼運氣就比我好?為什麼他就可以選到正確的答案?媽的......」
童昂星看了板著冰冷臉孔的慕婉清,再看一下隨著浩氣門丫鬟到那一桌準備
就坐的白蓮教眾人,童昂星低聲問道:「我可不可以坐你旁邊?」
這一番話,惹得慕婉清芳心一顫,俏目緊盯著童昂星。
見慕婉清沒有答話,只是盯著自己,童昂星稍微地慌張連忙道:「呵......是
我不好,太唐突了,呵......我只想著要跟你坐,都忘了你旁邊的位子是留給其他
人的,呵......我走了。」
童昂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發慌。
在慕婉清眼神的注視下,童昂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轉身就想要快點
離開。
只是當他那離開的念頭一動,慕婉清那冰冷卻含著溫柔的聲音傳來過來:「要
坐就坐,男子漢豈能如此扭扭捏捏!」
被面前的女子這麼一說,面具底下的臉早已紅得不像話的童昂星,只好硬著
頭皮往她身旁的空位坐了下去。
此時,楊泊走了過來,看了一下慕婉清,對童昂星道:「軍師,我們的位子
在那邊,你要過來嗎?」
童昂星輕咳一聲,擺了個手道:「我坐這邊就好,我與慕姑娘許久不見,坐
在一起好敘敍舊。」
「這樣啊......」楊泊爽朗地說道:「那我就跟浩氣門的人說,請他們幫軍師
換個位子,軍師如果要找我們,我們就坐在那一桌。」
童昂星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楊泊一離開,童昂星與慕婉清雖說坐在一起,可兩人就像兩尊石像般,動都
沒動,只是呆呆地坐著。
童昂星偷偷地看了身旁的慕婉清幾眼,最後壯著膽子低聲說道:「好久不見
了。」
慕婉清明顯地也不知要說些什麼,也只能原句奉還道:「好久不見了。」
「過得好嗎?」
童昂星絞盡腦汁,終於吐出了這幾個字。
外表冰冷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慕婉清,內心何嘗不是波濤洶湧?
兩年多的時間,自己心裏有多少話想要跟身旁的這男子述說?可在這一刻,
卻半句都說不上來,她氣惱地把手都捏紅。
不知女兒心思的童昂星,還當做慕婉清是在生他的氣。
他聲音放得更輕地道:「這兩年我音訊全無,累得你們到處找我,是我不對。
但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這兩年來你吃了很多苦,我不知該說什麼、該做什麼才能彌補我的
過錯,只能說一聲對不起,希望能得到你的諒解。」
「答!答!」
晶瑩的淚滴,終於不受控制地從慕婉清的眼裏,滴到她的手背上。
兩年來的朝思暮想,兩年來的拚命苦練......
如今那個害得自己受苦兩年的男子就在身旁,本應滿心歡喜,可不知為什麼
那眼眶中的淚,就是不受控制地落下。
發現慕婉清流淚的童昂星,這下可真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該怎麼辦,只
能不停地向慕婉清點頭道歉。
瞧見童昂星不斷點頭道歉的傻氣呆樣,慕婉清終於忍不住破涕為笑。
她抓著童昂星的手,止住他的動作道:「呆子!我又沒生你的氣,不要一直
向我道歉,旁邊還有許多人在看。」
微紅的雙眼旁掛著細小的淚珠,那宜嗔宜喜的臉孔如出水芙蓉,讓人忍不住
想要捧在手上呵護。
童昂星連忙穩住心神,把那綺麗的思想摒除,才緩緩說道:「這麼說,你是
原諒我囉?那以後可不能再拿此事來責怪我......」
剛剛那一哭一笑,讓封閉兩年的心扉再度打開。
慕婉清毫不客氣地用手,指點在童昂星的額頭上嗔道:「想得美!」
童昂星這下真的傻了,他沒想到一個女人的情緒可以變化得如此快。
沒等童昂星反應,慕婉清疑惑問道:「你為什麼要戴著面具?」
回過神的童昂星在聽到慕婉清的問話後,苦笑說道:「你以為戴著這面具很
舒服嗎?要不是為了怕闇律盟認出我來,我才不想戴著這冰冷的鐵塊在臉上。」
闇律盟三個字,讓慕婉清的臉倏地一變,語氣又回復冰冷地樣子道:「放心,
這次我不會讓他們在我手上把你傷害!」
童昂星有點感動地說道:「不用,我現在這樣子,他們八成認不出來。要是
被認出來,還有白蓮教關護法他們在,我的安全應該無憂。
「倒是你......要是發現情況不對就快跑。女孩子不要滿腦子只想動刀動槍
的。」
正當童昂星與慕婉清低聲細談時,一聲響亮的佛號傳進了迎賓樓。
司馬烈聽到那聲響亮的阿彌陀佛,立刻走出大門迎接。
一張慈眉善目的老僧,緩緩地朝他的方向走來。
「空見大師遠來,司馬烈有失遠迎,還請大師見諒。」
司馬烈雙手合十,神色恭敬地說道。
這慈眉善目的老僧,即是少林寺現任掌門人的師弟空見,他那寶相莊嚴的模
樣,讓觀者莫不心生恭敬之心。
空見微笑地說道:「老納來遲,還請司馬施主多多見諒才是。」
「嘻......連少林第二把交椅都來了,我們倆兄弟可真是有眼福啊......
嘻......」
銅哭鐵笑雙使從樓梯的另一邊上來,只見他倆身影沒什麼晃動,轉眼間已來
到空見的面前。
「阿彌陀佛。」空見口頌佛號,對銅哭鐵笑和氣說道:「沒想到兩位使者也
來到,剛剛那縮地成寸的功夫,真令老納大開眼界。」
「嗚......笑臉的,我就說......嗚......這老和尚一身修為莫測,你看看......
嗚......我們剛那一下被人當笑話了,嗚......」哭使者帶著哭腔說道。
笑使者則不在乎地笑道:「嘻......管他的,反正今天有的是好戲可看......
嘻......說不一定到時就可以見到老和尚的真功夫,嘻......也不急著這一時三刻。」
「出家人不打誑語,兩位使者的功夫才當真是神鬼莫測,老納這身修為,尚
不足入二位眼裏。」
空見雙手合十,祥和說道。
「行了!行了!」
笑使者擺擺手說道:「跟你們這出家人聊天......嘻......還真是無趣,你們跟
那......酸書生有得比。」
當司馬烈要把這三位武林前輩領進宴會大廳時,空見立定不動。
他白眉動了動說道:「司馬施主不用這麼快領我們進去,有一名重要的人物
也要到來,還是等等她吧......」
「對對......」哭使者看著天際說道:「這朵小梅也跑來這......嗚......看來......
嗚......今天當真有好戲可看。」
對於這些武林前輩那莫名其妙的話,司馬烈心中有點無力。
在他想來,還真想不出有什麼人,可以讓這三個人在這等待。
不過,當一股清香芳芬的花味撲鼻而來時,司馬烈立刻脫口而道:「花壇!」
在花壇兩字才剛從司馬烈口中吐出,在月光的映襯下,一位全身白衣面戴素
巾的女子,背劍緩緩地從天空降了下來。
秀髮如雲,娥眉秀目,她的美令人屏息,她的孤傲令人不敢一親芳澤。淡淡
的月光灑在這女子身上,又令人生出聖潔不可侵犯之感。
「阿彌陀佛......」
在所有人忘情地盯著女子看時,莊嚴肅穆的佛號拉回眾人的目光。
空見恬靜的微笑,洗淨了眾人心中的遐想,他淡淡地道:「久聞花壇二仙大
名,今晚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久聞少林空見大師禪境已達看山是山之境,小女子好生佩服。」梅花仙子
盈盈一拜說道。
司馬烈在被梅花仙子的美貌驚震回復後,舉止風度有禮地抱拳,向她說道:
「今晚得一見花壇二仙中的梅花仙子,司馬烈真是何其有幸。」
梅花仙子回禮說道:「司馬公子過獎,夢築擔待不起。」
「嘻......管他擔不擔待得起......嘻......我們一群人如果還站在這邊,嘻......
我的五臟廟可要打鼓,我先進去了......」
笑使者不理其他人,大步地走進宴客的地方道。
哭使者隨後也跟上去抱怨道:「嗚......每次你都偷跑......嗚......」
「阿彌陀佛......兩位使者仍真性情之人。司馬施主,我們也進去吧。」空見
微笑說道。
司馬烈敲了敲頭道:「看我顧著聊天,倒是把各位落在這吹風,快快請進......」
百花閣裏,司馬寒霜幫著柳依依打理今晚要表演的服裝及飾品。
看著銅鏡內,柳依依那慵懶的美貌,司馬寒霜都忍不住在柳依依的臉頰上偷
親一口。
「霜妹又在胡鬧了......」被司馬寒霜偷親一口的柳依依,又好氣又好笑地嗔
道。
司馬寒霜把頭放在柳依依的細肩上,眼睛閃著光芒道:「柳姐姐這一打扮起
來真得好美,連身為女人的妹妹,都被姐姐的姿色所迷。我看外面那群男子不被
姐姐迷的神魂顛倒才怪!」
柳依依右手輕撫著肩上司馬寒霜的俏臉道:「妹妹也不差啊!要是妹妹肯好
好裝扮一下,定可讓江湖上的青年才俊,把浩氣門的門檻踏破好幾個。」
「小姐......表演要開始了。」
柳依依的婢女玉梅打開房門,走了進來說道。
柳依依慢慢地起身,原本站在一旁的玉梅則趕緊地走了過來,扶著柳依依的
右手。
「妹妹......姐姐就先去表演,等表演完,有機會再來與妹妹談天。」
柳依依輕開杏口說道。
司馬寒霜知道她的柳姐姐這句話,代表了她將會找機會離開這囚禁她的地
方,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不會回來與她談天。
但想想會造成現在這樣子,完全是她那大哥一手造成,害得姐妹兩人好好的
相聚就這麼快的結束。
司馬寒霜氣得鼓起腮幫子道:「姐姐就安心去吧,這兒的事妹妹會處理好。
待一切都處理完畢,妹妹再請姐姐來作客。」
柳依依面露不舍地道:「妹妹一切小心,姐姐這就走了......」
在柳依依離開之後,司馬寒霜無聊地坐在椅上,雙手托著臉頰,想著讓如何
向她爹告狀,讓她的大哥吃一下苦頭。
想著想著,突然一陣敲門聲,驚醒了她。
「寒霜......開開門,我是你二伯......」門外傳來司馬霸天敲門的聲音。
聽見司馬霸天的聲音,司馬寒霜高興地跳了起來。
她像只小麻雀似的輕快地跑到門前把門打開,看見真是自己的二伯,欣喜地
拉者司馬霸天說道:「二伯您怎麼來啦......」
司馬霸天含笑著摸摸司馬寒霜的頭說道:「今天一整天都沒看到你,二伯還
以為我們司馬家的小公主生病了,所以趕過來看一看......」
司馬寒霜嘟著嘴道:「這都要怪大哥!二伯,霜兒跟您說,您就不知道大哥
多過分,居然把柳姐姐和霜兒軟禁在這地方,還派人在百花閣附近監視我們......
「害得霜兒一整天都只能悶在這屋裏!大哥還想把柳姐姐永遠拘禁在浩氣
門裏!您說他過不過分......二伯您可要為霜兒做主。」
司馬霸天一怒之下,拍掌擊桌道:「你說烈兒把你和柳依依軟禁在這!還想
把柳依依永遠拘禁在浩氣門!這小子莫非是鬼迷心竅不成......」
發現告狀成功的司馬寒霜,更加賣力地說著司馬烈的是非道:「對啊,霜兒
都跟大哥說過,要是大哥正大光明地追柳姐姐,霜兒一定全力支持。可誰知道大
哥卻用這種方式想奪取柳姐姐,真是令霜兒及柳姐姐心寒。」
「別怕......一切有二伯做主。」司馬霸天慈愛地輕拍司馬寒霜的小手道:「好
吧......既然二伯幫你做主,是不是要回報二伯一下?否則二伯可是白做工了!」
司馬寒霜聽到司馬霸天要替自己做主,不由得高興道:「那二伯要什麼獎賞?
太貴重的東西霜兒可沒有......」
司馬霸天撫須說道:「聽說霜兒最近做出一種茶,名叫百花茶,不知二伯有
沒有榮幸在這喝上一杯?」
聽到百花茶三字,司馬寒霜露出快樂的笑容。
她現寶似地說道:「霜兒這百花茶可好喝!不僅甘純甜美,還可以駐顏美容,
長保青春。既然二伯想喝,霜兒這就去準備。」
「這杯子倒是精美。」
拿起司馬寒霜放在桌上的杯子,司馬霸天饒有興趣地瞧了瞧,左手尾指在無
意間放入掌上的杯裏。
司馬寒霜將百花花瓣放入茶壺泡放,不到一會工夫,百花清新淡雅的香味,
立刻彌漫在司馬寒霜的閨房之內。
司馬寒霜小心地為司馬霸天斟上一杯她特製的花茶,然後滿懷期待地對他說
道:「二伯您品嘗看看,霜兒這百花茶的味道如何?」
司馬霸天動了動鼻子說道:「光是這滿室的花香,就可以肯定這杯茶定是非
凡。你這丫頭也別只看著二伯喝,你也為自己斟上一杯與二伯共飲如何?」
司馬寒霜接過司馬霸天左手送來的杯子,為自己斟滿舉杯向二伯道:「霜兒
就以茶代酒敬二伯一杯,謝謝二伯替霜兒出口氣。」
「好!好!」
見司馬寒霜將杯裏的花茶飲盡,司馬霸天拍掌連聲叫好,隨即也把自己手上
的花茶一飲而盡。
舉杯交錯間,司馬寒霜與司馬霸天又再喝了幾杯花茶。在這對飲之間,司馬
寒霜只覺得腦子越來越沉,眼皮越來越重。
「二伯對不起,霜兒不知怎麼搞的,覺得越來越困。我們今晚就喝到這裏好
嗎?下次霜兒會再準備更好喝的花茶請二伯。」司馬寒霜神色疲倦地說道。
「這樣啊!既然累了就好好休息,可不要太勉強,今晚宴會你就不用參加
了。」司馬霸天起身說道。
司馬寒霜正要起身相送時,只覺一陣頭昏,頓時感到天旋地轉,整個人就軟
軟地倒下。
在司馬寒霜要摔倒的瞬間,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托住了她,關心地呼叫:「霜
兒?霜兒?」
幾聲叫喚無效之後,抱住司馬寒霜的司馬霸天,一反往常和藹的面貌,臉上
呈現邪淫之色,一雙手掌開始不老實地在懷裏的玉人身體上游走。
「嘿!嘿!」
司馬霸天貪婪地用舌頭舔了舔司馬寒霜的玉頰,得意地道:「就不相信你不
上勾!
「要怪就怪你那固執的老爹!等等就讓我們在你爹面前好好表演一番,你說
好不好啊......美人......」
就在司馬霸天將司馬寒霜橫抱在胸,要離開房門時,一道細長的黑影在房門
出現。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司馬霸天心中一驚。
想想自己不是把所有駐守在這的丫鬟和監視的門下弟子驅走,這時怎麼還會
有人的影子倒映在門上?
可他馬上就釋然,猜想著或許是司馬烈臨時派人來查看司馬寒霜的情況。
於是,他先把司馬寒霜放回床上,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後,語氣深沉地道:「是
誰在門外?」
等了半天沒聽到外面之人的回答,司馬霸天不由得惱怒道:「是哪個不長眼
的狗奴才在外面?給我進來!」
一陣大風吹起,將原本就不是很緊密的房門吹開。
大風吹熄了房內桌上的燭火,坐在椅上的司馬霸天整個人騰了起來,沖出屋
外,眼睛炯炯地看向天空。
漆黑的夜空中,一位穿著夜行衣、臉覆黑巾的人,懸空高掛,負手俯看著一
臉驚嚇的司馬霸天。
來到花園的司馬霸天,則是被這淩空而站的黑衣人,嚇得說不出話來。
在他的腦子裏,就算武功再怎麼高強之人,也只能飛得比較高,跳得比較遠,
絕對不可能淩空站著不動。
這種超出他想像範圍的情景,讓他心驚萬分,豆大的汗水情不自禁地從他臉
上流下。
「沒想到堂堂的現任司馬幫主,居然會是個無恥的淫賊。」淩空而站的黑衣
人,聲音冷酷無情地說道。
驚覺自己的秘密被人發現,司馬霸天反而鼓起勇氣,指著天上之人吼道:「哪
里來的宵小之輩,居然敢夜闖百花閣,還用迷藥此下三濫的手段將我侄女迷昏,
你到底有何居心?」
黑衣人在天空中冷冷笑道:「沒想到司馬幫主這栽贓的技倆,運用地如此高
明,想來是常做吧!」
「呸!」司馬霸天狠狠地道:「你究竟是何人?竟敢來浩氣門內多管閒事!」
黑衣人手一甩,早有準備的司馬霸天連忙身影急轉,躲開從天而降的藍芒,
只聽到清脆的碎石聲,一支水藍色的蘭花鏢倒插在地上。
看清地上的蘭花鏢,司馬霸天沉重地吸了幾口氣,面露殺機地道:「閣下就
是人稱「影」的傢伙吧!」
仍然停留在天空中的黑衣人,低頭看著一臉凶相的司馬霸天,譏笑地說道:
「醜事被揭穿,惱羞成怒,甚至想殺人滅口。你這種敗類要是不除,天下不知還
有多少女子的清白會糟蹋在你手裏!」
「小小賊人會有何本事,你不也是雞嗚狗盜之輩,有何資格來教訓老夫?」
司馬霸天反譏回去,順勢取出腰間長劍道:「有本事就下來與老夫較量,少
在那逞口舌之能!想要做個惜花賊,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那能耐!」
影搖搖頭道:「執迷不悟,看來要救那女子,只有先把你拿下!」
起身的司馬烈,拿起桌上擺放的酒杯,向在座的武林人士敬道:「各位武林
前輩,謝謝你們撥空前來參加家父的壽宴,我司馬烈在此先替家父向各位前輩敬
一杯。」
敬完酒後的司馬烈,再次朗聲道:「再一個時辰,就是家父出關之時,為了
讓各位賓客不至敗興而歸,浩氣門特別請來江南戲曲大家柳依依姑娘,來為大家
高唱一曲,還請各位欣賞。」
侍女打扮的女子,手裏拿著琵琶,輕輕地放在紅木桌上。
她動作柔順地把桌上的檀香點燃,便低著頭走了下去。
待侍女剛走不久,一位絕美女子款款走了進來。
晶瑩白嫩的肌膚帶著淡淡的紅暈,她那如同流瀑似的黑髮宛如天上銀河,光
采亮人。
她身上穿著一件翠綠短袖旗袍,豐滿婀娜的身材,雖讓人覺得這女子美麗,
卻還常見。但搭配上她那獨一無二天生慵懶的氣質,就讓所有在場的男子無不神
魂顛倒。
女子眼波流轉地看著台下的賓客,那雙說不出風情的雙眼,直把所有人的魂
都勾走。
柳依依輕輕地將琵琶拿起,柔聲細語地唱道:
「微寒應候,望日邊六葉,階蓂初秀。
愛景欲掛扶桑,漏殘銀箭,杓回搖鬥。
慶高閎此際,掌上一顆明珠剖。
有令容淑質,歸逢佳偶。
到如今,晝錦滿堂貴胄。
榮耀,文步紫禁,一一金章綠綬。
更值棠棣連陰,虎符熊軾,夾河分守。
況青雲咫尺,朝暮入承明後。
看彩衣爭獻,蘭羞玉酎。
祝千齡,借指松椿比壽。「
一曲唱畢眾人無聲,每個人不分男女,都沉浸在這美妙的歌聲之中。
柳依依微微一笑,便起身離開,只是當她再一次瞥向台下的聽眾時,她身體
微微一顫。
慕婉清那張熟悉的臉孔在她眼裏出現,雖說她剪成短髮,但之前曾設宴款待
感謝他們,對於她並不陌生。
當柳依依將美目轉向慕婉清身旁,那戴著面具的男子時,柳依依的臉頰因為
激動而冒出兩朵紅暈。
她心裏萬分的清楚,那戴面具的男子就是她所要找之人。
雖然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但由他坐在那偷打瞌睡的模樣,及坐在他身旁女子
的身分,她已經可以確定他是誰了。
因為只有他會在自己唱歌時,全然不顧及她的感受,只顧在一旁打瞌睡。
柳依依再輕輕瞥了一眼戴著面具的童昂星,便輕踏蓮步離開表演的地方。
約莫半晌,宴會大廳響起熱烈的掌聲,無不稱讚柳依依的歌聲如何是好。
「沒想到柳姑娘可以把李清照的詞唱得這麼好,戲曲大家之名果真非浪得虛
名。」梅花仙子李夢築讚賞道。
同桌的其他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慕婉清則是在清醒之後,馬上看向童昂星,映入眼裏的竟是正在偷打瞌睡的
童昂星。
相同的人,相同的情況,這次只差沒像上次出醜。
看著身旁男子亳不被柳依依的美貌歌聲所迷,只顧著自己在一旁睡大頭覺,
慕婉清露出罕有的溫和微笑。
「各位靜一靜。」司馬烈再度起聲說道:「在欣賞柳依依的表演之後,距離
家父出關還有一段時間,在此之前,浩氣門有一件事情要做。
「大家都知道,闇律盟向我浩氣門發出挑戰書,要向我浩氣門坐下客卿李崇
道挑戰,時間就選在今日我爹大壽出關之日,不知其有何居心。坐在那桌戴著面
具的公子,不知可否為我們解答一下?」
聽到別人在叫童昂星,慕婉清偷偷地將玉手往童昂星的大腿伸去,用力一
擰,沉睡中的童昂星被這突來的一擰,痛得站起來。
慕婉清雖然極力保持冷靜,但眼角和嘴角旁的抽動,讓清醒過來的童昂星,
知道剛剛那一痛是身旁女子的傑作。
當他正想問她為何要這麼做時,耳邊傳來一個男子的問話。
司馬烈瞧見童昂星站起,卻發現他沒有理睬自己的問話,壓著脾氣再次問
道:「童公子,不知你們闇律盟有何居心?」
聽清楚有人在向自己問話,童昂星將頭轉了過去,打量了司馬烈道:「不知
道!」
「不知道?」
司馬烈大叫道,接著有些惱怒地說道:「你會不知道?闇律盟派你來此,你
會不知道?」
司馬烈的話,引起在場許多人的震撼。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這戴著銀色面具的男子,眼神中有驚訝、不解、與憤怒。
童昂星對於這莫名其妙的說法,更是覺得荒唐至極,口氣不善地反問道:「誰
說我是闇律盟派來的?」
「難道闇律盟派來的人,都是這種無膽匪類嗎?」司馬烈眉毛挑了兩下說
道:「從李崇道今天在山外所設的測驗中,唯獨你一人全部過關......
「若非你才智聰明,怎會輕易破解?若非你不是闇律盟派來的使者,你會有
如此才智?」
「嘻......呵......」與司馬烈同桌的笑使者,終於忍不住地放聲大笑道:「愛
哭的......嘻......不行了,我笑的肚子好痛啊......哈......他居然說童老弟是闇律盟
派來的!」
哭使者也道:「嗚......我說司馬公子......嗚,你說誰是闇律盟派來的人都可
以,嗚......就唯獨說他不行......嗚......
「可以通過李崇道安排的測試,並不代表此人就定是闇律盟派來之人,
嗚......對你們來說或許他很可疑......嗚......可他當真不是!」
原本以為童昂星就是闇律盟派來之人,打算藉此機會將他逮住,可沒想到銅
哭鐵笑二使會站出來為他說話,這讓已經安排好計畫的司馬烈,有點措手不及。
「二位前輩真的可以確定這藏頭縮尾、帶著銀色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
人,非闇律盟派來的人嗎?」
司馬烈實在無法想像,自己的計策會失誤,於是再慎重地向二使問道。
還來不及等二使答話,李崇道已從小門走了進來,看著外邊說道:「真正闇
律盟派來之人,現在才到。」
同為神兵器擁有者的童昂星,在司馬烈出聲詢問銅哭鐵笑二使時,心裏早生
感應。
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有二股相似的氣息,朝這大廳過來。
一股沉穩厚重,一股冰冷無情。
看見代表沉穩氣息的一方是李崇道,童昂星的眼光自然地落在大廳門外那股
冰冷無情的氣息。
一位身著水藍色長袍、面若冠玉的男子走進了大廳。
男子神色木然,無喜無怒,一雙眼睛明亮如寶石流轉,卻冷若萬年冰山。
他的出現,讓所有在場之人心中升起一股寒氣。
「是他!」
看著這熟悉的臉孔,慕婉清不敢相信,這人居然就是闇律盟派來的狀師。
「嘻......哈......有趣!有趣!呵......沒想到冷小子居然是闇律盟這次派出
的狀師。」笑使者開懷地笑道。
「嗚......這下可真有得瞧......嗚......」哭使者眼睛直直地在冷情雨身上打
轉。
站在大廳的三名狀師,同時感應到彼此身上相似的氣息,身上的神兵器不受
控制地開始顫動。
與冷情雨對上眼的童昂星,不禁全身打個冷顫,沒有任何的多想立刻坐回原
位,嘴裏直打哆嗦道:「這人的眼神怎麼這麼冷......」
另一邊李崇道則氣定神閑地說道:「你就是闇律盟派來要取我諸葛巾的狀
師?你叫什麼名字?」
「冷情雨。」冷情雨神色淡默冷酷地說道。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響起,空見大聲站起來說道:「看施主一表人才,佛雲回頭是岸。
要是施主可以放下貪念,就可以化解這場不必要的風波,老納也可以保證施主的
安全。」
沒有多餘的回答,空見只覺得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氣直撲他而來,立即口頌佛
號,施展大日如來神功。
只見空見身上泛起祥和光芒與安寧,抵抗著那刺骨寒氣。
「小子你當真以為你有三頭六臂,可以對抗我們這裏所有的人嗎?」
武當沖虛道長手指一彈,酒杯裏的一滴酒向冷情雨急射而去。
那酒滴在還沒接近冷情雨五步距離時,早已因冰冷的寒氣,結成冰塊掉落在
地上。
沖虛的臉色頓變。
冷情雨這兩次看似簡單的攻防,分別對上武功高強的少林寺空見及武當的沖
虛,而不吃虧,讓所有人驚訝之餘,一時間也不敢亂動。
「唉......君子動口不動手,汝怎麼如此輕易就動手了呢?」
一位儒生打扮的男子,搖著羽扇,從賓客桌裏走了出來。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吾等是來與李崇道一較高下,非是要與眾人結怨,爾
等何必大動干戈呢?
「更何況吾等是遵照規矩來,這狀師間的比試又有銅哭鐵笑二使做證,爾等
還怕吾等做手腳嗎?苦苦相逼,不是讓大家笑話!」
又有一位儒生打扮的男子,背上背著一把古琴慢步地走了出來。
看見這兩位儒生,黃琪眉頭緊鎖地道:「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