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版 第二集 回夢大法 第三節 驚變
「救我!求求你救我!」。
「大人!我是冤枉的!」。
「真得不是我!請相信我!」。
「誰!你到底是誰!快出來!」童昂星大聲的叫喊著,並從床上猛然起身,
整個人全身流著冷汗,他張開雙眼,靜靜地往四周看去,嘴裏不時呼出大氣。
鎮定自己受驚的情緒,童昂星走到房間裏的小茶機旁倒了一杯水,邊喝邊想
著:「又是這個夢!唉...來到古代這幾天,睡得都很安穩,以為不會在做惡夢,
誰知...」。
就在童昂星一個人獨自在房間發呆時,門口傳來了聲音,喚回了他:「大哥
哥!你起床了沒有!」。
這人的話才剛說完,就見童昂星的房門被推動,接著從門口探出一顆小腦
袋,這人正是桑庭筠,也許是怕童昂星還在睡覺,怕吵到這位大哥哥,所以她才
只把頭伸進房內,接著這顆小腦袋配合著她水靈的雙眼左右搖著,想看清房內的
狀況,而當桑庭筠看到童昂星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喝茶時,高興地用力推開房門,
蹦蹦跳跳的跑了進去。
「大哥哥!你醒了啊...,你的頭還痛不痛?」桑庭筠來到童昂星身旁,看到
這位元大哥哥的衣服全部濕答答,還以為他是頭痛的厲害,所以連忙問道。
小女孩細心體貼的模樣,確實讓童昂星心裏一陣溫暖,摸著桑庭筠的小腦
袋,輕聲地說:「大哥哥好多了,頭不再疼痛,你不用擔心...,對了!你找大哥
哥有什麼事?」。
童昂星這番話讓桑庭筠想起她來的目的,她抬起頭看著童昂星說道:「大哥
哥肚子餓了吧,娘叫我帶大哥哥去大廳吃飯,我跟你說喔...今天二伯、三伯、姑
姑們都回來了,整個家裏好熱鬧,娘還叫廚房要準備好吃的菜,我們快點去,否
則,好吃的東西就要被吃完。」。
在小孩子的世界裏總是天真地,看著眼前的桑庭筠催促著自己去吃飯,只為
了怕好吃的飯菜被吃完,童昂星也不禁一笑,然後對著她笑說道:「好!好!我
們現在就去,可是大哥哥不知道該怎麼走,你可要好好的領路,不然大哥哥可會
迷路的。」。
「嗯!我會把大哥哥照顧好,我們走吧!」桑庭筠認真地回答童昂星的問題
之後,便把他從椅上拉起,一雙小手勾著他的手臂,半拉半推地把這位大哥哥帶
出房門。
原本應該被黑夜覆蓋而造成伸手不見五指的走道,被高掛兩旁的紅燈籠照亮
地如白晝,小橋流水、假山巨石精緻的佈置,顯示出這桑府主人的愛好風雅,高
大的樹木結滿了不知明的果實、奇珍異花種滿了每個角落,對於眼前的景像,童
昂星只能目瞪口呆,同時心付:「真是漂亮...這桑府真是有錢。」。
走了好一段路,終於來到了桑府的大廳,大廳中央擺了個圓桌而且旁邊早已
坐了許多人,各式各樣美味的佳餚也陸續呈上。
美味的食物,吸引著桑庭筠,她迫不急待的拉著童昂星往空位上去,待她們
坐好之後,坐在童昂星對面的一位中年男子用手指著童昂星對桑庭筠問道:「庭
筠!這人是誰?你怎麼把他給帶來。」。
這位男子有著削瘦的臉旁,倒三角的眼睛加上長長的鷹勾鼻,讓人看了就不
順眼,不時閃爍地雙眼,更讓童昂星覺得這個人一定是滿肚子壞水,對於這男子
的問話,桑庭筠很恭敬地回答道:「二伯,這是娘請來的客人,是娘叫我帶他來
吃飯的。」。
叫二伯的男子,聽了桑庭筠的話,便對童昂星瞧了瞧,然後皺起他的雙眼,
微笑地對童昂星道:「喔...,原來你是大嫂請來的客人呀,呵!呵!,剛才不知
道,如有冒犯還請原諒。」。
「哪里裏!是晚輩唐突,打擾大家。」沒想到這個死魚眼二伯居然也會說這
麼得體的場面話,害得童昂星連忙的回禮,心裏同時暗付:「真是人不可貌相!」。
「哼!真不知大嫂在想什麼,今天是開家族會議,竟然還讓外人來。」說話
的人是坐在童昂星左手邊第二位的一位婦人。
這位婦人看過去,一副馬臉的面孔外加略微戽鬥的下巴,同樣讓人無法產生
好感,雖然她說得很小聲,但還是被童昂星聽見。
坐在童昂星右邊斜對面的一位濃裝豔抹,手持著一把絲質扇子的女子,見童
昂星臉色笑得尷尬,用扇子掩著臉輕聲笑著說道:「公子不要介意,有些粗人說
話總是不得體,還請公子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那位馬臉的婦人,聽到這明指著她罵的話,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對那持著
扇子的女子罵道:「桑靜怡你說誰是粗人!」。
「呵!呵!誰說話不好聽,在客人面前丟桑家的人,我就是罵誰,二嫂千萬
不要胡思亂想。」叫桑靜怡的女子,依然面不改色,口氣輕鬆地說道。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了,免得讓外人看笑話。」坐在同樣是右邊,但
坐在第三位的一位男子,似乎受不了這二女子的爭吵,於是出言當和事佬說道。
這位男子一張國字臉,留著二撇鬍子,比起剛才幾位,就顯得比較正派,而
他在這桑府的地位似乎很受人尊敬,只見他話一說完,桑靜怡和那二嫂就不再吵
鬧。
「怎麼大哥和大嫂還不出來,我們等了很久,琇兒你去請大爺他們出來。」
那國字臉的男子再度出聲。
「是!三爺!」本來站在桌旁準備等會伺候大家用餐的一位女僕人,聽到那
國字臉男子的話後,答了一聲,便去請桑庭筠的父母。
「公子!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被大嫂請來桑府,可以告知一二嗎?」倚靠
在那三爺身邊的一位婦人,試圖打破剛才因為自己相公所造成的冷清氣氛,便向
這位自己大嫂請來的客人問道。
「在下叫童昂星...至於為什麼會來桑府,說來慚愧是因為在下趕路時體力不
支,所以倒在桑府門口,後來被好心的桑夫人所救,便先在這裏養病幾天,過些
日子,我就會離開。」看到這家人的感情似乎不是很好,心裏正在滴咕的童昂星,
聽到那位應該是桑府三嫂的問話後,便將會來到桑府的始末,簡短的說一遍。
聽完童昂星的解釋後,馬臉的婦人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話,但一聲突如其來
的尖叫聲從遠處傳來,打斷眾人的思緒。
也許這個聲音叫的太詭異,發覺不對勁的眾人,連忙跑出大廳,尋著剛才發
出聲音的方向跑去,而本來顧著吃東西的桑庭筠也好奇地跟著所有人出來。
跟隨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眾人來到了一座三層樓的閣樓,這時桑庭筠的三伯
向大家說道:「聲音是從大哥的樓閣發出來的,我們快進去看看!」。
當所有人來到桑庭筠父母所住的房門外時,只看到縮在一旁早己嚇得花容失
色、面目慘白的琇兒窩在角落裏不停的發抖。
看到此景的眾人更是發覺情況有異,這時桑庭筠的三嫂走到驚嚇過度的琇兒
邊輕聲問道:「琇兒!琇兒!發生什麼事了?」。
琇兒仍是二眼無神,只聽得她嘴巴念著:「鑰匙孔...鑰匙孔...大爺死了!」。
琇兒這無頭無尾的話,使得在場所有人大吃一驚,桑靜怡更是激動地捉著琇
兒說道:「你給我說清楚,誰死了!」。
這時站在靠近房門口的桑府二爺聽著琇兒的話,把眼睛從鑰匙孔的洞向房內
窺視進去,從細小的洞可以看到一位男子正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而那男子的身體
旁流著許多的血。
「啊...啊...大...大...哥...哥...死...在裏面!」看到自己大哥死在屋內的二
爺,同樣嚇得指著門結巴說道。
「該死!門怎麼打不開...鑰匙!去找李管家來!」三爺本想把門打開沖入
門,但門居然鎖住,無法打開,冷靜地他想到桑府的李管家有這房門鑰匙,馬上
叫其他人去找那位管家。
等到三爺將李管家的鑰匙插入鑰匙洞將門打開後,映入眾人眼裏的是一位男
子全身是血的倒臥在地。
這殘忍的一幕讓眾人倒吸一口氣,那位桑庭筠的三嫂更是將桑庭筠抱在懷
裏,深怕小孩子會無法接受這可怕的事實。
童昂星這時卻早眾人一步在第一時間走到桑庭筠父親的旁邊,用手摸著他頸
部的大動脈並說道:「沒有脈搏,但下巴還沒有僵硬,瞳孔括約肌開始緊縮、體
溫下降,從各種情況看來,大爺他可能剛死不久。」。
當所有人漸漸從驚嚇中回過神後,桑庭筠的二伯和三伯立刻就要衝向死者身
邊,此時童昂星大聲喝止他們說道:「通通不准動!」。
童昂星這突來的聲音確實的制止眾人的行動,但一雙雙悲憤的眼神卻射向
他,但他沒時間理會這些被悲傷沖昏頭的人,先是開口說道:「李管家!你快去
報官,另外記得把杵作帶來。」。
在交待完後,童昂星對所有人深深作揖道歉道:「真是抱歉!我知道你們的
心情,但現在你們這麼多人過來只會破壞了死者留下的現場狀況,也許兇手留下
什麼證據,你們這麼恍張的過來或許會把證據弄掉,所以大家忍耐一下,等衙門
的人過來再說吧!」。
也許童昂星的話說得有幾分道理,所有人就只是靜靜地看著倒臥地上的桑大
爺,而桑庭筠早就在他的伯父們要衝過來時,就已看到自己的爹全身是血的倒在
地上,在一旁大聲的哭鬧:「爹!你怎麼了...爹!」。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眾人原本激動的情緒,也被時間給撫平,沒有先前
衝動的模樣,而這時,衙門的人也派人過來。
杵作先是小心翼翼地走來死者身邊開始他的檢查,而在他身後,是一位留著
一串鬍子,身著黑色儒袍的中年男子,只見他先是向桑府的各位打聲招呼,並表
達自已哀悼之意。
「師爺!桑大爺已經死了,從身體來看,胸口被利刃穿過,顯然是被他人殺
害,另外,在死者身旁發現一個用血所寫的「十十」字。」那位杵作檢查完後,
便走過去向那位身穿黑色儒袍的男子說道。
「各位!對於桑大爺的不幸,縣大爺已交待我要好好處理,想桑大爺平常對
這地方的人民總是愛護有加、鋪橋造路,不時救濟窮困之人,放心,我們一定會
找出兇手的,現在我們去看看桑大爺留下來的線索吧!」那位師爺聽到杵作這令
人難過的消息,先是一歎,然後安慰眾人說到。
一直在死者身旁的童昂星,看到眾人來了之後,也起了身站到一旁,當所有
人來到死者身邊時,又是一陣悲痛,死者的身旁除了破碎的茶杯,和一把貫穿胸
口的利刃外,就是斑斑的血跡,和那用血寫的「十十」字。
「到底是誰這麼狠心,居然把善良的大哥殺害!」桑靜怡看著自己的大哥,
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痛哭失聲道。
「我想大哥是因為不堪疾病的折磨自殺的,你想想這個房間在三樓,窗戶也
是閂著,我們剛進來的時後,門又是向內反鎖著,不可能有人可以進來殺害大哥,
而且你看鑰匙還在大哥的腰帶上掛著。」說話的是那個死魚眼二伯。
「自殺!不可能!大哥這麼開朗樂觀的人不可能自殺,說不一定是壞人用相
同的鑰匙將房門打開,然後殺害大哥,再把門反鎖。」桑靜怡不想信的大聲說道。
「四妹冷靜點,你忘了這個鎖是大哥五年前去羅刹國經商,特地從羅刹國那
帶回來一位工匠所造的嗎?大哥還因為鑰匙只有三把而已,所以找本地工匠想要
再造一把,但所有工匠都造不出來,可見這種鑰匙根本不是普通人所可以製造,
所以我同意二哥說的,大哥應該自殺的。」那位三爺向他的妹妹解釋著。
聽了桑府眾人的談話,童昂星順勢看了一下那把在死者腰帶上的鑰匙,不禁
訝然,內心暗付:「果然是特製鎖,這種流行在十八世紀的鑰匙怎麼會在這出現!
如果真是這樣,這種鎖真得只有這種鑰匙才可以打開,而且看這鑰匙頭上的花
紋,這也絕對要有高超手藝的人才可以製造,難道真得是自殺?」。
「那大嫂呢?她身上也有同樣的鑰匙,怎麼我們一直到現在都看不到她,
對...一定是她將大哥殺害,然後把門鎖上跑走,你看大哥才剛死不到半柱香的時
間,她人就不見,一定是她殺了大哥,而畏罪潛逃!」桑靜怡這麼一說,大家才
想起一直沒有出現的桑夫人。
「不會的!娘不可能殺爹的!」桑庭筠哭著大叫著。
「不可能是桑夫人,在我印象中她是那麼和藹可親,她絕對不可能殺人,那...
她到底去哪里了。」童昂星內心暗付道。
師爺聽到現在,也開起口對大家說道:「放心,我會將該事向縣太爺報告,
請他派人調查桑夫人的下落,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待,你們節哀順變,另外,也
請將桑大爺的屍體好生處理,我們現在就先回去。」。
眾人陪著師爺走出房間,這時還在房間內的桑庭筠撲向童昂星,倒在他懷裏
大聲哭泣:「娘不可能殺爹的!娘很愛爹,不可能...嗚...殺爹的...,是二伯他
們...,一定是他們把爹殺了,還把娘藏起來。」。
原本童昂星用手輕拍著倒臥在自己懷裏的桑庭筠,試圖給她一點安慰,但後
來桑庭筠的一番話讓童昂星顫抖了一下,心生警照,發覺事情可能不是這麼簡
單,於是放柔聲音的道:「來...庭筠!大哥哥抱你,你可不可以跟大哥哥說,為
什麼你覺得是二伯他們殺你爹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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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花壇和九曲寨發生紛爭的同時,在平時人煙稀少的泰山山頂一處
名叫「斷魂崖」的地方,正有二位老者在那聊天,一位身著白色綢緞所制的道袍,
左手握著一根拂塵,此時拂塵輕掛右腕,而其背上又負著一把長一尺五寸的寶
劍,白須即腰、仙風道骨;另一位則是蓬頭垢面,身著粗布破衣,腰間掛著一個
大壺廬,二眼似開似閉,半臥在地上。
「唉...北方的破軍星雖光華內斂,但卻隱而不暗;西方的貪狼星則凶光暴
漲,不時往東方移動;紫微星此時看似光芒萬丈,飽而渾厚,卻逐漸有衰竭之象;
而最近在紫微星旁出現的天命之星,現在則閃爍不定。」那位仙風道骨的老者一
邊抑望星相,一邊感慨地說著。
「紫微星有衰竭之象,那不是很好嗎!想滿清韃子侵我河山多年,現在反清
複明有望,牛鼻子!你在那哀聲歎氣什麼...」身著粗布破衣的老者,把腰間的大
壺廬解下,拔開拴子,飲了一口壺中的酒說道。
粗布破衣老者口中的牛鼻子,搖搖頭答道:「明朝氣數已盡,是不可能中興,
而滿清雖有劫數,但卻沒有亡國之危,何況最近紫微星旁出現了一顆天命之星輔
助,所以禍亂的出現只會苦了一般的平民百姓。」。
「咳!不談這了,牛鼻子!上次我拜託你的事如何了?」粗布破衣的老者也
許是喝酒的關係,雙頰開始變紅,不時還打起酒咳來。
「老睡蟲交待的事,我怎麼會忘,你看天命之星已經開始閃爍不定,這代表
桑丫頭正在施展「回夢大法」。」仙風道骨的老者將拂塵向後一甩掛在肩上,右
手拂著長須答道。
「你可真行!居然有辦法讓她把桑丫頭派出去,並且算准桑丫頭會使用這部
功夫。」粗布破衣的老者高興地說道。
「這還不是要歸功你之前在教桑丫頭這部功夫時就不懷好意,告訴她如果要
解開她父母死亡的疑惑,只有施展這部功夫讓人回到由她過去記憶所製成的夢境
裏,並且為她調查,才有辦法讓她瞭解父母死亡事實的真象,我這牛鼻子只是做
個順水人情,告訴她最近將有人可以為她解答心中的疑惑,並叫她自已留意,所
以當她遇到稍有才情之人,定會施展這部功夫,並不是我厲害。」仙風道骨的老
者說道。
「呵!呵!如果連「南宿」都說自己不厲害,我看...天下間沒人敢在說強。」
粗布破衣的老者對他眼前的那位老者說調侃道。
「你休再取笑我,只是我不明白,你不是一直說著要反清複明,為什麼你還
要去幫助天命之星,甚至...」被稱為南宿的那位老者,眼神中充滿不舍地看著倒
臥地上的好友憂心說道。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雖然你一直不說,但我也不是白活的,我想你也
看到我的命星已經晦暗,時間不多,咳...,而這次出現的天命之星雖對紫微星有
利,但天無二主,只要利用這次機會,將天命之星推向更高,說不一定,天命之
星將不再輔助紫微星,如其可以和破軍、貪狼一起對抗紫微星,嘿!嘿!老子就
不信推翻不了滿清。」粗布破衣的老者睜開雙眼遙望星辰說道。
粗布破衣的老者接續說道:「牛鼻子...我也該走了,幫我謝謝她...,跟她說
是我負了她。」
就在那牛鼻子老者還想說什麼時,只見他口中的老睡蟲已經無聲無息的離
開,他傷感的抑天歎道:「老睡蟲啊...天命不可違,難道你還不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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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筠...你是說你二伯他們曾經跟你爹娘吵過架?」童昂星在聽完桑
庭筠的話後,以她所說的事實,再一次問道。
「嗯!自從爺爺死後,二伯他們來過家裏好幾次,而且每次都和爹爹吵的很
凶,叫爹爹和娘要把爺爺留下的東西,分給他們。」桑庭筠仍是淚眼婆沙的說道。
童昂星用手指輕拭桑庭筠奪眶而出的珠淚,心中暗付:「難道是為了爭家產,
造成兄弟互殘?如果真是這樣,那兇手是誰,誰可以沒有鑰匙情況下進入這房
間,並殺死庭筠的父親,該不會是件密室殺人案吧!」。
童昂星一邊思考著,一邊將坐在大腿上的桑庭筠放下,並往躺在地上斷氣已
久的屍體上看去,就在他出神之際,忽然有一隻蒼蠅在他眼前飛來飛去,也許是
飛累的關係,只見這蒼蠅停在屍體旁破碎的茶杯上,接著這只蒼蠅突然一動不動
的倒在茶杯裏。
這異象瞬間吸引了童昂星的目光,他趕緊走到屍體旁將破碎的茶杯拿起一角
仔細觀望,並且再一次仔細觀察整個房間的狀況,有的只是一具冰冷地屍體,和
滿地的血漬,雖然有一兩滴滴在進來的門檻上,但房間裏並沒有打鬥的痕跡。
就在童昂星仔細觀查命案現場時,門外傳來陣陣腳步聲,他緊張地將手上那
一角的茶杯碎片放入袖口內,就在這同時,桑庭筠的二伯、三伯、姑姑和他們的
妻子陸續再次進入這房間,而他們身後還有一些奴僕,當他們來到桑大爺屍體旁
邊時,桑庭筠的三伯開口說道:「李管家!把大爺的屍體搬到祠堂好生安放,並
且快去準備為大爺辦理喪禮。」。
當李管家領著一些男家丁準備將桑大爺的屍體搬走時,桑庭筠跑到他爹的屍
體旁並趴在上面大聲哭叫:「不要把我爹爹帶走!」。
李管家看到這情景,一時也不敢命男家丁把桑大爺的屍體搬走,只能望向桑
庭筠的三伯,而這時桑庭筠的三嬸和桑靜怡分別來到桑庭筠的身旁,三嬸往後抱
著桑庭筠柔聲道:「庭筠乖!讓李管家他們將你爹爹安放在家裏的祠堂,不要讓
你爹爹躺在骯髒的地上,好不好...」。
而桑靜怡怕地上的碎茶杯刺到桑庭筠,先是拿著掃把和畚箕將破碎地茶杯掃
掉,然後也加入勸說桑庭筠的行列中。
見眾人無法勸起桑庭筠,童昂星靈機一動,向在旁邊乾瞪眼的李管家說了幾
句話,然後走到桑庭筠旁騙小孩地說道:「庭筠是不是捨不得你爹爹離開這裏?
如果是的話,大哥哥有辦法喔!」
桑庭筠聽到這話果然把頭抬起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看著這位大哥哥說
道:「大哥哥你有辦法讓爹爹留在這裏嗎?爹爹說過,他最喜歡這裏,從這裏每
天可以看到美麗地夕陽。」。
就在桑庭筠話剛說完時,一位男家丁拿著筆墨來到童昂星身旁,看到剛才交
待李管家的事,這麼快就有結果,童昂星先向李管家笑一笑,然後對桑庭筠說道:
「來...庭筠,還有你們都起來,我來幫桑大爺留在這裏。」。
眾人聽到童昂星說的話先是不解,但還是照著他的話做,而童昂星則將毛筆
沾足墨水後,向她們說道:「在我們家鄉,如果要死者的靈魂得以回來故居,我
們會在死者死掉的地方用筆將他身前的形態勾勒出來,這樣死者以後就會記得回
家路,而回來自已的生前的地方。」,童昂星一邊說著,一邊用毛筆在沿著死者
桑大爺的屍體勾勒他的模樣。
其實童昂星已經發覺桑大爺的死並不簡單,也許是為報答桑家夫妻在他昏迷
時的收留之恩,他決定將這起事件調查個水落石出,所以向眾人撒了個謊,用毛
筆沿著屍體將桑大爺死時的現況畫出,以求保存案發時的狀況。
很慶倖,這舉動並沒有招到大家的反對,也許對他們來說,尤其是桑庭筠的
二伯和三伯,現在最重要的是把他們大哥的屍體放置好,然後快點將後事辦好,
接著分財產,所以童昂星的話他們也許不信,但仍然是幫腔的說:「庭筠...這位
大哥哥已經用他們家鄉的方法讓你爹爹可以回來他的房間,所以你不用擔心,現
在讓李管家把你爹爹的身體放在祠堂,順便幫他整理一下,免得你爹爹回來時,
看到他的身體髒兮兮地,他會很生氣。」
在大家一陣誘導下,終於說動桑庭筠,得以把桑大爺的屍體搬到祠堂,又忙
了一陣,眾人看這裏的事情都處理好後,又各自去忙著準備桑大爺的後事,而童
昂星則是沒事可做,所以牽著桑庭筠到花園走走,一方面透透氣,另一方面藉此
分化桑庭筠悲傷的情緒。
一個大人一個小孩就這麼閑晃地走著,也不知逛了多久,桑庭筠突然拉著童
昂星的手站著不動,然後開口說道:「大哥哥...我肚子好餓!」。
當桑庭筠說出這話後,童昂星的肚子也不爭氣的「咕嚕咕嚕」響起,這時他
才想起自己和桑庭筠本來是要去吃晚飯的,誰知發生了桑大爺的命案,導致他們
二人到現在還未進食。
聽到童昂星肚子咕嚕咕嚕地叫,桑庭筠小孩子的心性又起來,指著這位大哥
哥的肚子著笑說道:「哈...大哥哥肚子叫的好大聲,像小豬在叫。」。
「你還不是一樣!大哥哥是小公豬,庭筠是不是小母豬呀!」當桑庭筠取笑
童昂星時,她的肚子也咕嚕咕嚕地響起,童昂星當然也不客氣的取笑回去,好讓
她的注意力轉向肚子,忘了剛才的事件。
「我才不是小母豬!」桑庭筠用她的小手握起拳頭向童昂星揮來。
只見一大一小的人影在花園裏追趕著,也許是肚子太餓沒跑多久,童昂星和
桑庭筠便紛紛坐在樹底下喘著氣休息。
童昂星無意間抬起頭看到樹上所結的果實,滿心歡喜地對桑庭筠說道:「你
肚子餓不餓呀!大哥哥摘果實給你吃好不好?」,同時心裏暗付:「這果實跟柿
子蠻像的,應該可以吃吧!」。
「我要吃...大哥哥你快摘給我!」本來肚子已經在餓的桑庭筠,在剛才一陣
的追逐過後,更是餓到全身沒力,這時聽到童昂星要摘果實給她吃,連忙把他拉
起,催促著道。
「等等喔!」童昂星先將長袍的尾端倒紮在腰間,然後向雙手吐了口水搓揉
一下,就兩手環抱那顆結滿果實的大樹,努力的往上爬。
「大哥哥加油!」桑庭筠看著童昂星越扒越高,一顆心也是掛著老高,不時
為他打氣到。
終於爬到了樹頂,童昂星用雙腳勾住樹幹,分出一隻手向身旁的果實用力一
摘,摘下了一顆,大聲向樹下的桑庭筠說道:「庭筠!接好!」,接著就將果實
往下丟。
「接到了!大哥哥我接到了!再來一顆!」桑庭筠似乎玩上癮,就這樣來回
接了童昂星丟下的五、六顆果實。
當童昂星從樹上爬下來時,桑庭筠小心捧著剛才摘下的果實,笑咪咪地對他
說:「大哥哥你看!好多水果喔!」。
拍拍身上的灰塵,童昂星對桑庭筠笑道:「對啊!我們去把果子洗一洗,然
後痛快的吃了它。」。
「我知道哪里裏有水井,我們快去。」桑庭筠等不急地捧著果子往前快速走
去。
看著桑庭筠慢慢忘了剛才的不愉快,童昂星在她的背後微微笑了笑,然後大
聲叫道:「等等我啊!大哥哥會迷路的!」,接著便跑了上去,就在他們離開的
同時,一條黑影從後面跟了上去。
轉了五個彎,過了二條小橋,終於來到了水井處,就在童昂星要取水時,一
位丫環看到有人要取水,走了過來問到:「小姐!你要取水嗎?」。
「對呀!我和大哥哥剛才摘了果實,我們要取水將它洗乾淨,然後吃了它。」
桑庭筠天真地向那丫環說到。
「小姐...這口井沒有水了,你們要到廚房那裏才有水,還有...這種果實不能
吃,它有毒的。」丫環看了看桑庭筠手上的果實然後說道。
「有毒...這不是柿子嗎?怎麼會有毒。」看著桑庭筠失落的表情,童昂星不
忍心於是向丫環確認道。
「公子...這不是柿子,而是「毒龍果」,這種果子只要吃了,就會中毒死亡,
前年有一位新進的僕人也是誤以為這果實是柿子,於是偷摘了一顆吃,誰知當晚
就死了。」丫環對眼前這位陪著小姐的男子問話認真回答道。
「原來是這樣呀!那為什麼不把這種樹砍掉,以免其他人誤食呢?」童昂星
接續問道。
「這裏的花草都是四小姐所種,本來以前桑大爺也想將這樹砍掉,但那時四
小姐不在,桑大爺也不敢砍掉,誰知這種果實在秋天會開出一種非常漂亮的花,
桑大爺的夫人很喜歡,所以就把這樹留下,後來便命令我們不可去摘它來吃,要
我們注意而已。」丫環回答道。
那丫環說完,發覺沒有什麼事要她幫忙,於是告了罪就去忙自己的工作,而
童昂星則是摸著桑庭筠的小腦袋安撫著她說:「沒關係!下次大哥哥帶你去別的
地方摘水果,保證都可以吃!」。
聽到大哥哥這麼一說,桑庭筠恢復一點精神說道:「不可以騙我喔...我們打
勾勾!」。
「好...大哥哥跟你打勾勾!」就在童昂星要蹲下身跟桑庭筠打勾勾時,突然
身體被猛然一推,一個重心不穩,竟掉進那口幹井。
接著童昂星只覺得身子直直落,然後「碰」一聲,背部撞到幹井的底部,正
當忍著痛要爬起時,突然一個重物由上往下重重擊落在躺在地上的他,童昂星一
時氣悶,眼睛一花,就這麼昏了過去。
「臭小子誰叫你多管閒事,去死吧!哈...」在幹井外一個黑影放聲大笑。